《江山如歌,萱草忘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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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如歌,萱草忘忧- 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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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翊只是轻微颔首,没有说什么。
  这件事也只是一件小事,萧翊没有多问,忆萱也从未提及,如果是她不想说的事,他从来不会逼她。
  忆萱没有赖床的习惯,但是现在也不能起得像在怀水山那般早了,在她朦胧睡意之时,紫芙把她给唤醒了。
  说是萧翊找她有什么事,萧翊还从来不会这么早就找她,忆萱极不情愿地从床上爬起来,顺了顺头发到勉强可以见人的样子,一路半梦半醒地摸到印月居去了。
  萧翊见她这个样子,不禁失笑,忆萱抬眼看了他一下,懒懒地坐在他旁边,撑着头又闭眼睛养神去了,开口问道:“这么早什么事?”
  萧翊说:“我等会儿要进宫。”
  “哦。”
  “可能很晚才能回来。”
  “哦。”
  “那我走了。”
  “哦……哎,等一下,现在还这么早。”忆萱一下子睁开眼睛欲将他拉住,可是他压根儿没有要走的意思。
  萧翊含笑将她看着:“还以为你就要睡下去了。”
  忆萱立马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站了起来:“不会,我醒了。”
  紫芙端了水过来,忆萱极快速洗漱了一下,洗完之后,萧翊淡笑将她打量着;“过来,我帮你梳头发。”
  忆萱愣了一下:“你会么?”
  萧翊复笑:“我试试。”
  忆萱的头发生得极好,但是萧翊的手确实有些笨,挽了好几次都不太成功,这样子反而更像是在玩弄她的头发,但是又看萧翊是一副看公文书卷的神情,忍了忍反手帮他:“这样不对,是这样,别松手,拿根簪子固发,对对对,别,轻一点。”
  一个简单的法式,萧翊梳了半个时辰,忆萱愁眉苦脸看着铜镜里同样愁眉苦脸的萧翊,叹了口气:“以后多练练。”
  又转头过来看了看萧翊:“还好,头发已经束好了,下次吧。”
  萧翊微微思索:“不如你再帮我束一次。”
  萧翊估计了一下时辰,果断坐了下来,要她把头发重新束一次,忆萱一点点地撤掉已经束好的发,仔细地记住他所束的样式,再一点点地重新束起来,萧翊赞赏地看了她一眼:“不错,手不笨。”
  从早晨出去到霞光初映,萧翊都没有回来,忆萱忍不住去问紫芙,问他是不是经常会留在皇宫。
  紫芙说王爷虽常进宫,但很少有留在宫中的情况,不过很少有这么晚都不归府的现象。紫芙说可能皇上还有事相商,王爷就留得晚一些,让她不要等了,万一王爷宿在皇宫也不一定,忆萱不相信,他一定会回来的,他说过的。
  府门外是空荡荡的街道,与无边无际的银白,守门的侍卫劝了她很久,她也不愿回去,依稀有车轮声,忆萱偏头去看,马车停在了府门口。
  薛涵掀起帘子,萧翊下了马车,玄色的袍子衣领处滚金边刺绣,玉冠束发,天家风范尽显无疑。
  忆萱有些愣神,莫名有些不太习惯,都忘记今晨是她给他束的发,他已经走近她,牵起她冻得冰凉的手,想来温热她,可是他的手更加冰凉,几乎都没有什么温度,温声道:“怎么站在这冷风口里。”
  忆萱微笑:“我在等你。”他的眼睛掀起波澜泛出光彩,神情仍旧沉静无痕,片刻后,蓦然放开她的手,转首对薛涵道:“送她回去吧。”
  忆萱不答应,轻轻笑道:“萧翊,你送我回去吧。”
  萧翊还未回答,薛涵上前一步代答:“王爷还有些事,属下送慕小姐回去。”
  忆萱微微颔首,却是无法掩饰的失望,转瞬又笑容明媚道:“我给你做了晚饭,本来想我们一起吃的……不过也没什么,我给你送到书房吧。”
  萧翊顿了一顿,道:“你吃吧,我在宫中用过了。”
  忆萱的笑容凝住,低下头看自己的裙子,低声道:“皇上召你,既然有闲情留下用膳,那么现在你也不必急着去书房。”
  萧翊目光放在了外面的街道,淡淡道:“母后留我,我无法推辞。”
  半晌。
  忆萱才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萧翊没再说什么,一个人去了书房,薛涵送她到了霁月轩,忆萱一路心不在焉,明显地感觉到了萧翊今日的反常,终于按捺不住问薛涵皇上到底找他什么事。
  薛涵思虑了一阵,说是朝堂的事,王爷的性子本就是这样,不必放在心上,忆萱只是稍稍点头,但是同时又否定了他的说法。萧翊的性情虽然经常都是淡漠的,但是今晚他好像是刻意地疏离,不过朝中的事风云变幻,也或许真是那样。

  ☆、凉意

  第二天,也和平常无异,只是萧翊的话少了,他的话本来就少,常常是被忆萱给带出来的,忆萱今日的话也很少,萧翊只是在用膳的时候问了一句:“阿萱,你想你娘么?”
  忆萱半晌都没反应过来,她没想过萧翊会问这样的问题,愣愣地点了点头。
  萧翊执筷的手微不可查地一震,笑容也含着微不可查的苦涩,这样的问题本就太过愚蠢,他何须多此一问。
  忆萱抬头问道:“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个?”
  “还有些事要处理,我先走了。”
  忆萱愣了一下,萧翊竟然真的走了出去,忆萱把筷子给放了下去,站起来大声叫道:“萧翊,你给我站住。”
  萧翊的脚步明显顿了顿,但是并没有停下来,忆萱完全呆在原地,萧翊这样的反应,她已经没有勇气追出去了。 
  当那个你熟悉的人,突然有一天变成了你不熟悉的样子,那时候你连质问他的勇气也没有了。
  此后的几天,在王府总是难以见到萧翊,他很晚才回来,很早又会出去,或者是没有回来,忆萱每天都会给他做一些饭菜,一道一道地变着样式,换着花样,可是总也等不到他来吃。
  霁月轩外府里下人过路,她也会惊喜地打开门,却在下人给她行礼之时,眉宇间掩藏不住失望,微微点头再轻轻关上门,煮好的饭菜温了又热,还是凉了,再热下去饭菜就失去原本的味道了,她只得倒掉。
  淡红色的火苗“哧哧”地舔着锅底,桌案上放着煮茶的工具,她却撑着额头对着片片茶叶发呆,沸开的水滴滴嘟嘟地冒着泡儿,小锅盖子被水扬得起起伏伏,盖子”嘭”一声掉了下来,她被惊了一跳缓过神来,忙去拿茶叶往里放,但已经晚了。
  水翻腾了这么久,煮出来的茶怎么可以很好,可她恍若未觉还是放了下去,看着茶叶顺着水几番起伏,才反应过来,索性就任由它煮着。
  她也不把锅端起来了,看着茶水像熬药一样煮着,开始还有几分清香的茶,味道越来越浓,水的颜色也越来越重,终于还是看不下去了,走出了房间出了王府。
  后来紫芙收拾的时候,锅里的水已经被煮干了。
  不过傍晚时分忆萱又回来了,她不再做饭,不再煮茶。 
  萧翊还是不见他,忆萱多次问薛涵,得到的答案也只是王爷有事在忙。她不禁苦笑,这么明显的借口和当初搪塞慕容小姐何其相像,当初她会同情她,原来是有一天也会是这样的处境,
  萧翊没有给她一个理由,就把她置之不理,任由府里的人看她笑话,她以为这样的境遇她一定会一走了之的,洒脱着来洒落着走,可是她没有自己所想的那么果断。
  忆萱拿着笛子,靠坐在流芜亭的栏杆上,看着下面早已残败的荷叶给紫芙说:“无论王爷多晚回来,你都告诉他,我在这里等他。”
  紫芙一惊,忙上前道:“慕小姐,王爷公事缠身,回来恐是很晚了,夜里又凉,您还是先回房吧。”
  忆萱手里的笛子不经意碰到栏杆上,她微微一笑:“公事?”笑容终究是停留了一瞬,莲花池没有一丝波纹,在夜色的映衬下格外深沉,“那么我就等到他处理完。
  紫芙再劝,她都无动于衷,天也越来越暗,莲花池的水比夏天浅了一些,从岸上到池中亭子的路就给显了出来,小船给停在了亭子旁。
  紫芙本是陪着她,温度也越来越低,紫芙见劝不回她,只得备盆炭火过来,亭子四围都是漏风的,出了亭子叫人把帷帐给加厚一些,又到厨房端晚饭过来。
  忆萱一直没有说话,看着空池发呆,神思也不知飘到哪里去了,紫芙一走,亭子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失神地久了,回神过来时,一不小心,手里的笛子就给掉了下去,幸好只掉到了小船上,她叹了口气,从亭子里翻了下去捡笛子。
  拿起笛子又准备上去的时候,有几个人往这边过来,也就想等这些人走了再上去。
  是府里的下人送帷帐过来了,见到亭子里没有一个人还是有点惊讶,一个说了一句,“不会又改变主意了吧?大晚上的瞎折腾什么啊。
  另一个忙示意她噤声,“她是王爷带进来的人,小心说话。”
  开始说话的小丫鬟真的没有说话了,开始绑帷帐,两个小丫鬟绑这么高的帷帐确实有些吃力,绑了一会儿,总是绑不好,一个实在忍不住了,挥手给扯了下来,还没绑起来的帷帐一下子又给散了下来,全落到下面递着的女子身上来。
  下面的女子有些埋怨,“你做什么啊?”
  忆萱看到了这一幕,稍稍笑了一下,她本也没有想让人绑这东西,本想上去干脆让她们都回去,但是开始那个侍女说话不善,她就懒得管了。
  正等她们离开的时候,她们却没有离开,听到一个气愤的声音,“你说,她凭什么?王爷以前喜欢她纵容她,我们伺候她也是应该的,但是现在王爷都要娶渊国公主了,她算什么?有什么权力让我们做事。”
  另一个侍女也开口了,声音比较温沉,稍带着劝慰的语气:“即使王爷娶了公主,或许也会留她封个侧妃,怎样也都是个主子,往后可还是得听她的吩咐,你现在也不必去得罪她。”
  先前那个侍女冷笑一声:“不见得吧,王爷都多久不想见她了,人家可是公主,她这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哪还有立足之地,你看她,还死皮赖脸地留在王府,也不知羞,王爷不赶她,已经算给足面子了,她竟然都不知进退。”
  亭子里传来整理帷帐的声音,本来半带劝慰的侍女也劝不下去了,叹了口气道:“总归是山野里来的,哪里懂得这些,凭借姿色迷惑住了王爷,待王爷看清之后,也就不会沉迷了。”
  接着一声嗤笑:“姿色?姿色倒没看出来,狐媚耍痴倒是看出来了,把府里的人哄得团团转,哪个正经小姐是没成亲就住进男人家的了,可能天上地下就这个慕小姐这么脱俗了。”
  还是稍显温沉的声音:“她待人已经很不错了,又没有主子派头,要是公主嫁进来也不一定会这样对我们这些下人。”
  “公主是谁,她又是谁,我给公主端茶递水也觉得是荣幸,这个慕小姐要是伺候我,我都觉得恶心。”
  忆萱靠着小船,只觉得心里的凉意怎么也散不去,湖水的冷意也在四周一点点地把她包围,若是往日,她听到这些,定然直接毫不客气地把这个人给收拾了,但是听完之后才发现突然没那种心性了。
  两个侍女似乎把东西整理地差不多了,那个侍女也听不下去这样的话了,语气有些不耐:“好了,绮兰,别说了,我知道你对王爷的心思,也不至于这样诋毁,她怎么也是第一个得到王爷这般礼遇的姑娘。”
  那个绮兰好一阵语塞,恼羞成怒地说:“我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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