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醉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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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醉将军-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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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她跪在大街上卖人,十岁的她瘦巴巴的,看起来不像十岁,街上的人来来往往,指指点点的多、想买丫头的人少,就这样,两兄妹跪过大半天,又饿又累。
  然后赫希出现,带著指腹为婚的小卿逛大街,被她那双黑灵灵的大眼睛吸引,走近。
  她毫不畏惧,睁大了澄澈干净的双眼问:“公子,你要买我吗?我很能干的,做饭洗衣,啥工都难不倒我。”
  他轻笑,扯起她的辫子。“夸口,你才几岁。”
  “我十岁了。”她挺挺腰。
  “你十岁就能做饭洗衣啦?我连朵花儿都绣不好。”小卿好奇地盯住他们兄妹俩看。
  “绣花儿吗?那我可在行啦,小姐,你买下我,往后绣花的活儿通通交给我,没事儿的。”小小的她居然拍起胸脯保证,口气有点儿急,因为大哥一天没吃饭了,再饿下去要犯病的。
  “真的假的?”
  “真的真的,我不是别人,是何桃花啊!”她的眼骨碌碌转著,表情生动,好似当“何桃花”是多么了不得的事。
  赫希最后买下他们,把他们安置在将军府附近的小宅子,让大哥用功念书,而她除做家里的活儿外,顶多帮小卿绣绣花,然后忙惯的她闲不下来,又去跟隔壁的小婶学酿酒。
  说他们是少爷小姐和下人丫头,倒不如说他们是青梅竹马的好朋友。
  之后小卿可黏哥哥了,心事全对他说,至于她,四个人当中,她年纪最小,可碰到事,她老是抢在前头说:“没事儿的,通通交给我。”
  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勇气,老敢拍胸脯挂保证,可赫希就是爱她这股子豪气,比起男子半点不逊色。
  “你不怕我,这是我对你的第一个印象,我是家里的少爷,所有人都怕我,怕服侍不周、怕我发脾气,连小卿也怕我,所以我理所当然认为大家都应该怕我才对。可是你不怕,大大的眼珠子盯着我瞧,好像我脸上长了什么。”
  “那是你自己长得太好看,好看得我分不出来你足男是女。”她回话,这才发现自己张开眼睛了。
  她……张开眼……而他……还在?
  她挣出自己的手,抓住他的手,低头,用力一咬。
  “啊!”兰赫希吃痛,勒住缰绳的手猛地抽紧,马匹嘶叫,高抬前腿。
  事出突然,他双手抱住她,来不及反应,马儿跃身,把他们摔了下来。幸而他武功一流,抱住她连翻三圈,减去坠马的力道,半晌后,两个人安安稳稳滚躺在雪地上。
  他在下,何桃花在上,两个人眼对眼、鼻对鼻,呼出的气喷在对方脸上。
  “你干么咬我。”阑赫希威严的眼睛一瞪,有了大将军的气势。
  “我、我……”她张口结舌,声音卡在喉咙里。
  “你怎样?”
  “你的眼睛看得见?”她战战兢兢的伸出棉被外的手,在他的眼睛前面晃晃。
  晃到他受不了,一把抓下来,然后手环住‘毛毛虫’,任她压在他身上,额头一碰,敲上她的,痛得她龇牙咧嘴。
  “我的眼睛为什么看不见?”
  “你的脸……好好的,没有被火烧到?!”何桃花呆呆的用手指划着他的脸。那些粗粗的、凹凸不平的疤呢?
  “我为什么要被火烧到?你打算放火烧我?!”他邪气地眯紧眼睛。
  她没回答他的话,只是心底念头飞快运转。为什么会这样?
  她越发傻,他越想笑,捏捏她的脸,想把她白白的颊扯得满片红。
  “喂,很痛唉!”他等她这么说。
  但何桃花没说,她依旧愣愣地看住他,软软的小手珍重地贴在他脸上,彷佛那是最重要的宝物。
  “桃花?”
  他在她眼里看到淡淡哀伤,心一阵悸动,不舍。
  “你好好的,没有受伤……难道那些苦日子是我的幻想?”她喃喃自语,眼底浮上晶莹。
  “你希望我受伤?说清楚,什么幻想?”他语调温柔,心疼她眼里的潮湿。
  何桃花猛然想起月光奇迹,拉住他把玩她头发的手指头,急迫地问:“今天是什么时候?”
  他大笑,翻个身,把她从他身上压回地面,坐起来,由上往下俯视她。
  “你睡糊涂了?今天是天羲二十八年大年初一,你不是说要请我们吃饭?可我们一大早来。主厨却还在睡大头觉。”
  天,真是月光奇迹?!
  何桃花慌手慌脚爬起来,直愣愣挨着他、抱着他,在他脸上揉揉捏捏,然后突然大笑,嘴巴几乎咧到脑袋后头,笑得兰赫希满头雾水。
  “我回来、我回来了,太棒了,我回来了……”
  “你癫啦?”他皱眉。
  她太高兴了,趴在他身后,两手圈到他的脖子上,脸靠着他的背,笑得眼眯眉眯,放声尖叫。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回来什么?疯丫头!”他被她惹笑,手扯过,把她拉到身前,轮到他把她抱在胸口。
  “我回来了,没事儿,通通交给我,我会保护你!赫希,我保证、我发誓,我一定用生命保护你,不让你受伤,我要你快快乐乐、健健康康。”
  她又在拍胸脯了。
  “我要你保护?”他鄙夷地看她一眼。
  老鼠保护老虎,算了吧,她。
  她不理会他的鄙夷,反手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认真说:“我很高兴,你好好的,我真的很开心。新年新希望,我希望兰赫希一辈子平安顺利、无病无痛,永远当个让人景仰的大将军。”
  他没听懂她的话,却因为她的开心而开心,并且因为职责是保家卫国的他,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敢撂下狠话要保护他,而幸福着。
  何桃花在厨房里忙得满头大汗,凌小卿和何知辛则是在另一边瞎闹,两个人进进出出,事没做倒是闹腾了不少,没一会儿,两人又不见人影,可她却反而觉得轻松。
  “哥,帮我搬捆柴进来。”她朝外面喊,不见回应。
  讨厌,肯定躲到哪里逍遥了。她叹气,打算自己到外头搬,没想到兰赫希却出现在门口,肩上扛着一捆柴。
  他穿着一身锦袍,腰间系着玉佩,没穿战甲时的威风凛凛,却多了几分斯文。
  他是很好看的男子,斜眉人鬓、双眸如星,那份英气与潇洒,是谁家姑娘见了都要心醉的。
  她也喜欢他,只不过打小就知道,他和小卿定了亲!是铁铁定定的一对儿,没她的份,痴心妄想?没门儿。
  她这种人啊,别的长处没有,就是安份。
  娘说,哥是天、她是地,大哥将来是要光耀门楣的,她便安安份份赚钱供大哥念书,不让他为生活操劳。
  而小卿说:“桃花啊,往后我嫁了兰哥哥,你还得帮我做衣、刺绣,讨好我婆婆哦。”那时她也没反对,还拍胸脯夸口,“没事儿,通通交给我。”人人说他们是青梅竹马的好朋友,都说赫希把她当亲妹子疼爱,但她心底明白,威情再好,他是主人、她是仆婢,她得安份,牢牢守作界线。
  “怎么是你扛,哥呢?”
  ‘他带小卿出去买烟火,说今晚要放。“走到角落,兰赫希把肩上的柴火放下,抽出几根,替她塞进灶里。
  “哥就是玩心重,眼见明年开春科考就要到了,还不收收心情。”她嘟囔着,口气不像对大哥,反而像叨念儿子。
  “你管知辛管得太严了。”
  想想她也不容易,十九岁的姑娘,酿酒做菜,独立撑起一间酒楼,再累仍是什么活也不让她哥碰,一心一意要他当官。
  “这是爹娘的交代,当年我可拍胸脯保证过的。”她不管,谁管呐。
  第2章(2)
  “这样的生活,会不会太辛苦?”
  小小的心疼投入心湖,掀起一波波涟漪,兰赫希替她抹去脸上的黑渍,万般怜惜。
  这么美丽清灵的姑娘,要在煤炭灰堆里过一辈子?假如知辛一直考不上状元怎么办?她就这么耗着、磨着,把青春消蚀在这里?
  “辛苦?”
  切着蒜末的双手停下刀子,何桃花仰头想了好阵子。对啊,好像有一点,可没办法啦,那是命,人活着就得认命。
  “你不想和小卿一样,过着悠闲无虑的生活?”她歪歪头,看他,好半晌,然后笑笑。“小卿是户部尚书的女儿嘛,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和她一样。”
  “你想要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他意有所指。
  她耸耸肩。“有人想要的生活是一出生就握在手里的,有的人却要拚命才能争取到,有的人更惨,花掉大半辈子去争,争到头不过是场空,我知道我不是第一种人,只能用双手和力气去换自己想要的日子。”
  “现在的生活是你想要的吗?”她的欲望可以再大一点的。
  他接过她手上的勺子,翻了翻锅里菜,动作拙到让人看不下去,何桃花直接贴到他身后,握住他的手,教他炒菜。
  盒刀斧他成,拿锅杓可是她厉害。
  她软软的身子贴在他身上,兰赫希帅气的眉毛往上挑了挑。他们是很契合的两个人,不管在哪个方面。
  “至少我靠自己过日子,再不必让你接济我。”这对她,可是天大地大的骄傲。
  她十岁接绣件赚钱养大哥,十三岁酿酒本事不坏,有了开店的念头,便开始学做菜,十五岁酿出远近驰名的桃花醉,才向他借银子、开酒楼。
  而今年,天羲二十八年。她将把借的银子全数还清,她一步步向目标前进,总有一天,再不必为钱忧心。
  “你很在乎我的接济?”
  “哥在乎,他常觉得自己年纪比你大,成就却不如你,我不希望他自卑。”她和大哥不同,她自信,相信只要拳头握紧,未来就捏在自己手上。
  但她能理解大哥的自卑,他功未成、名未就,心爱的女子又是好友的未婚妻,总担心自己未有成就,佳人便先嫁人镇远侯府。
  所以他无论如何都要考上状一兀,得到皇上的拔擢,才有立场身份请求凌大人将女儿嫁给他,并求赫希成全。
  以前她觉得大哥痴人说梦,男有情、女有爱,凌兰两家间又是恩义长存,想介入谈何容易。
  然而现在不同了,她知道小卿的心思,小卿爱的人是大哥不是赫希,有了这点凭恃,她不怕当坏人,这世间总是有情人成眷属才合理啊。
  “知辛有你这个妹妹,很幸福。”
  “我有他当哥哥也幸福啊。”她掀开蒸笼,蒸腾雾气蒙了她的眼,她把料理好的鲜鱼放进去,盖上盖子。
  “桃花。”兰赫希走到她的背后,双手搁在她肩上,把她反转过来。
  长期酿酒,她身上带着淡淡酒香。
  “嗯?”她仰头看他,他的手很大,落在她肩上,暖暖的,贴得她好有安全威。
  “你和小卿的感情好吗?”
  “好啊,她是我罩的,谁敢欺负她,可就好不了了。”她们像亲姐妹呢,无话不说、无话不谈,大哥常讲,她能交上这样一个姐妹,是福气。
  可不,遇上赫希和小卿是他们兄妹俩的大福气!
  “如果让你们一辈子在一起,嫌腻吗?”
  “哪会。她最好是一辈子不嫁,一辈子和我绑在一起,可你受得了吗?”她笑睨他。
  他笑笑,给了别句话。“小卿是她爹捧在手心呵护大的,自然任性些,你要多容她、让让她。”
  “比较起其他的千金大小姐,小卿好得多了。”
  “没错,是好多了。”
  同样的话,同样说第二次,她一样没去深思他话里的意思,只觉得有趣。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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