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嫁病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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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嫁病公子- 第3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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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是前日的事,前日的慕七哥哥还在他身边陪他畅饮,今日如何成了这般?
    郑子衿紫色的衣袖一拂,一桌的珠宝俱砸在了地上……
    ·
    昨日,二月十五
    白日里的阳光还是那么刺眼,春香苑的厢房内,那一身绯衣的男子就坐窗台前,他游离的目凝视着窗前飞花,乱红纷扰,凌乱了思绪。
    昨日,桓青衣将圣旨奉上之时,他以为他会拒绝的,却没有想到,那男子一眼茫然,他就坐在轮椅上,低垂着头,默不作声。
    那圣上宣了旨就离去了,于是他也转身只同卫簿卫箕说了些什么,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心痛,就同藤蔓一般在心里蔓延,直至鞭策到心中的角落里,留下深深的痛意。
    卿泓,你心里明明已有了决定吧,那为何还要答应我二月十五的约定?
    绝美的男子抬眼望向那纷飞的桃花花瓣,他缓缓抬起一手,一瓣飞花落入掌心……
    明明高朋满布天下,亲友俱在,他却比上一世还要孤独……
    如他慕华胥,明明该没心没肺的活着,为何要一脚踏进红尘,从此沉沦不复?
    为什么?
    为什么要变得卑微?
    只因那一日,百尺高台,一眸暖意?
    他听到敲门的声音,浅浅地他回了一句:“进来。”
    一身褐色衣袍的袁捷进来。
    “怎么说?”他淡淡地问道。
    袁捷凝视一眼慕华胥,低头道:“王爷那头说定会赴约。”
    慕七点点头,末了,过而立许久才从座椅上站起,朝外头走去。
    春香苑里如今议论的最多的便是璃王将娶谢家女,阴大人将成今朝丞相……
    背后的议论声不绝于耳,慕七莫名的竟是红了眼。昨日九儿大婚,今日卿泓订婚……
    昨日他还在恣意大笑,把酒言欢,今日却是顾影自怜,戚戚不甚凄凄……
    袁捷知晓,慕七便是要去驿馆见六皇子扶风,明日扶风皇子就要回西凉了。
    从驿馆里出来已是黄昏时候,来时还是艳阳高照,出来时已是黄昏暮雨。
    雨水从屋檐滑落,那绯衣人妖冶一笑,道:“六哥,天要留我。”
    扶风笑道:“那便留一夜,我煮茶陪你说话。”
    慕七美目盼兮,巧笑嫣然道:“不了,今夜有要事,等到西凉来日方长再陪兄长。”
    扶风微讶,却是笑了笑,亲自奉上一把油纸伞。
    那纸伞褐黄涂着柏油,拿在手上有些重量,慕七一展开来,只见伞面上绘着妖冶的牡丹花,他不置可否的朝扶风一笑。
    浅浅低头,柔声道:“六哥,我走了。”
    那人消失在二月的烟雨里,绯衣纸伞,构成天地间绝美的画卷。
    亥时,通往牡丹台的灯火阑珊,虚虚实实,照不清人影幢幢。
    那绯衣美人撑着伞站在牡丹台下,似乎是等了几个时辰了,却不见有人朝这处走来。
    那美人唇角高扬,今日是谢氏至璃王府订婚之日,那人说要来,也许只是想他安心罢了,或许是不会来了……
    正当那美人一声长叹之时,愕然听闻一阵车轮辘辘之声。
    他愕然回眸,就瞧见一个黑衣男子推着轮椅上的男子而至。
    轮椅上的男子轻轻抬手,那黑衣人恭敬地垂首退下。
    那人逆着光,那容颜绯衣美人看不真切……
    “卿泓……”那温软的声音,从薄唇中溢出,带着些许让人沙哑的心酸。
    轮椅上的男子一瞬偏过头去,握着纸伞的手不由的紧了些儿。
    “阿七,你走吧……”
    绯衣人顿然噤声,只听那人再道:“阿七,你若是女子该有多好,那便可与我相守一世……只是,终归是命运弄人,阿七,结束了……”
    那人说完兀自推着轮椅转身,车轮的吱呀声,伴随着雨点落在纸伞上声音,在这样的夜里,显得尤其刺耳。
    那黑衣人在不远的地方将自家主子弄上了马车。
    绯衣人就凝视着马车远去的身影,久久不动。方才卿泓的话在他耳边盘旋着,余音绕梁,消散不去……
    ·
    百尺高台,那绯衣人撑着伞扶栏而立,墨发,被风吹得纷纷扬扬。
    他游离的目望向高台之下,百花林外,是华灯街市……
    他犹记那年长安他于高台之下,刹时的视角,只是时光流转,当他站在这里却是一眼苍凉。
    只因他不是女儿身,便也注定要失去所爱之人……
    “惊得神鬼如画目,借得潘郎一缕魂……”他苦笑,绝美的面容染上惆怅,九州宇内,天下能与他匹敌的女子又有多少?论样貌才情他绝不输于那谢光婵的……
    “卿泓……我是喜欢你的……”
    纸伞从绯衣人手中滑落——
    愿我如星君如月,一生一代一双人。今世缘分已尽,你给不了我什么了……便让我一个人潇洒的去,留一番傲骨,护一野春花……
    飞花细雨,春燕颦眉,那素手绕过阑干,他一跃而下百尺高台。
    风雨之中,那身影似风中乱红,摇曳落地,断了一世的念想。
    来世,我为女子寻你。
    ·
    因雨声太大,那夜没有人注意到。
    二月十六的清晨大雨微驻,噩耗便传来了……
    那时寡月已去早朝,顾九在府中,突闻噩耗之时,只觉得头晕目眩,就差要昏厥过去。
    她愕然放下手中的活计,冲了出去。
    小易还有萧大哥、卫箕、卫簿等人都跟了出去……
    “夫人您冷静点,也许不是,慕七爷那么一个人如何做那种蠢事?!”卫箕安慰道,可不自觉的自己却红了眼。
    ·
    在慕七的尸身面前,顾九大哭着,却又大笑出声。
    他还真做了这蠢事!
    若不是他身上的信物,由袁捷证明确实是他,她如何能相信,这里躺着的人是慕七……
    “你这个蠢物,蠢物蠢物!你怎么可以这样!绝对是谋杀,慕七才不会做这种傻事!这是谋杀,我要让寡月查清凶手是谁!”顾九眼都哭肿了,她不能接受,前一刻的慕七还背着她出阁,后一刻就躺在了这里……
    “他那么爱美,他那么爱美的人,怎么可能选择这种死法?你们骗我的,骗我的……”顾九哭喊着已昏了过去。
    卫箕等忙上前去扶顾九,一个个上前去安慰了一番袁捷,正这时听到一声通传说是六皇子扶风来了。
    那人冲进隐月阁内,双目通红,犹记得昨日阿七走时还对他巧笑嫣然,如今鲜活的人儿却成了冰冷的尸身。
    “不!——阿七!——”
    那七尺男儿噗通一声跪在榻前,清泪划过面颊,他握住慕七的手,抽噎着沙哑着说着话:“阿七,你怎么可以弃哥哥们而去,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你要六哥如何同哥哥们交代?”
    “六公子节哀,您节哀……”卫箕几个在一旁抹泪安慰道。
    若是自家主子下朝得知这消息了,也只怕是不得了了……慕七爷怎地好好的就没了,若是自杀,也太不符合七爷的作风了……只是那牡丹台上毫无争斗或者失足滑落的痕迹,种种迹象表明慕七爷都是自杀。况且七爷身份特殊,若是不给个合理的交代,怕是不成了……暗阁里头郑子衿一个人红着眼生着闷气,对于慕七他有诸多遗憾堵在胸口不吐不快……
    他们斗过嘴吵过架,他没给过他好脸色,如今那鲜活的人儿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没了……
    这叫他如何接受得了,前一刻还是称兄道弟,后一刻却没了。
    西厢牡丹阁的哭泣声不绝于耳,连他郑子衿都悲恸不已,更何况其他人。
    ·今日早朝过后,圣上只留了阴大人一人,众人都猜测这阴大人刚大婚不久,估摸着好事又近了,这丞相之位非阴大人莫属了。
    只是百官中仍旧不解圣上奈何不立谢氏女为后,反将她许给璃王卿泓?
    说到这,百官们也注意到了,今日璃王未来早朝。
    再说这今圣不要谢氏女将这么大的支柱靠山给了璃王,岂不是让璃王与宁王更加稳固了吗?也不知这圣上是怎么想的?
    今日大雨停歇了,走在玉漱宫的路上寡月犹忆起昨夜,他搂着顾九睡时一直心神不宁,直到三更钟敲响了才睡下,这一早上的早朝也是魂不守舍的。
    只玉漱宫,寡月就见云罗郁倾都站在殿外,他朝郁倾作揖,那男子笑道:“圣上在等大人,大人快进去吧。”
    寡月疑了下,心觉有事,皱眉问道:“先生可知是出了什么事吗?”
    郁倾知晓阴寡月的意思,他摇摇头。
    寡月震了一下,眉目微蹙,拱手深揖,朝殿内走去。
    夜风一袭玄衣坐在书案前,似是在闭目养神,似乎是等他走近了才缓缓睁开眼,“你来了……”
    那一眼带着极致的虚弱,素衣男子有些不安的皱眉,这不是他见过的夜风了……
    “圣上万福。”他一撩起衣袍单膝跪地行礼。
    “起来吧……”一身玄衣的男子淡淡道,他指着一旁的金座道,“坐……”
    寡月顺势坐下,抬眼凝着卿夜阑。
    夜阑拿起桌上一封密函递与寡月。
    ------题外话------
    一时迷糊发到第二卷了……。
    第二卷内容二卿会用一万字番外替换掉,我想仰天长啸…。
    注意看公告…

☆、第七章 春怀(2)(第一更)

卿夜阑有些局促起来,他搁在书案上的手有些不知所措,一脸被人言中心思的迟疑……
    寡月眉头一皱,他是一个对身体不适十分敏感的人,即使夜风表现的极好,但也依旧让他察觉到了。
    “圣上,可是不适?”寡月柔声问道,带着些许试探。
    夜风摇摇头,眼底是墨痕似的黑,彰显出他的疲惫与不适,他却努力的睁大眼睛,一双凤目依旧睿智,他柔声道:“寡月,废太子和晋侯必须得找到下落……”
    他顿了一下,偏头望向寡月,“只是卿灏此般,是绝无活命的机会了……”
    寡月眉眼一沉,若是要永除后患,废太子自是不能留,即便是被找到了藏匿之处,也是活不得了。
    “圣上明鉴。”寡月沉声道。
    卿夜阑面带犹豫的摇摇头,他眸光黯淡下来,似是若有所思。
    他眸光落在自己麦色的手上,每当夜深人静之时,他就在想,上苍如何待他如此偏颇,为何他将登帝位,却无法长久……
    果然是一生杀戮太多,沾的戾气太多!所以到头来……
    “寡月……是不是没杀一个人周身的戾气就会更重数分?……”帝王幽冷的凤目阴寒了许多。
    这一瞬寡月莫名的哀伤起来……
    “或许是的吧……”那玄衣男子一瞬垂首,“那么我在班尔拉草原屠戮了一万民众,是不是周身已被戾气填满……所以……”
    寡月腾地一下从座椅上站起,他摇摇头道:“卿夜阑!你不是说你不信神鬼,不信神佛,这时候对我说这些是几个意思?”
    寡月上前一步,他凝着,凤目沉郁,“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到底怎么?”
    帝王愣了片刻,低垂下头,唇边噙着一抹冷笑,他怎么了?他也很想知道自己怎么了?
    似乎是所有的病痛一夜间袭来,让他萎靡不振,让他觉得五脏六腑都在衰败……旧伤与新伤经久不愈,似乎是就要到尽头了。
    每日他撑着身子上朝,在批阅奏折的时候他就在想,会不会有一天就这么倒下了,再也醒不来了……
    夜风撑着身子站起,依旧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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