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图不轨》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医图不轨- 第39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涂涂近来为了照顾汤汤,把所有的班都调成了夜班,几乎每夜都在,他停在电梯间,隔着一段距离,听涂涂和珍珍在说着些什么,大约是关于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
  深夜的世界特别安静,他太想她了,屏息慢慢地靠近,贴着护士站外的墙,本来想找到机会只看一眼就离开,没想到聂子钦就是在这个时候醒来的。
  聂子钦醒了,为他值班的助理和icu的值班医生立刻呼叫了护士站和医生办公室,涂涂跑出来的时候迎头看到徐景弋,她猛地吓了一跳,而徐景弋也只是一低头,努力的加大步伐往icu病房走去。
  聂子钦确实醒了,意识十分清醒,只是他还插着呼吸机不能说话,但是让他做出的反应他都能迅速做到。奋战了这么久,还是把人从死神那里抢救回来,在场的所有人都欢欣鼓舞。
  徐景弋一直到确诊完毕才松了一口气,通知护士替换聂子钦所需的药,又填好了病情日志才打算离开。他晕乎乎的向外走,却感觉在身后被人拽住了白袍。
  停下回头,不用想也知道是那个难缠的小女人。她不说话,只是拽着他的衣服,眼巴巴的拖着他,往护士站里拽。
  他本来身心俱疲看到她就分外的依恋,见她这样,他自身也并没有太多的反驳,就跟着她去了。
  珍珍见他来了,十分识相的去医生办公室蹭沙发,把整个护士站就留给他俩。
  杜…冷丁可以止疼,但是却不能遮盖身体的不适,他的脸色太差,整个人连嘴唇都是惨白色,涂涂刚才就趁着icu的灯光看过他,他脸色的灰败足以让她心惊肉跳。
  不能让他回办公室,涂涂想,他会跑掉,得让他片刻都不能离身。
  她拖着他进更衣室,让他躺在床上,徐景弋不肯,只是坐下,涂涂也不管他,拿出毯子围在他身上。
  她其实一晚都没有跟他说一句话,这个时候才低低的说:“你先躺一躺,我去给你煮点东西吃。”
  他一下子整颗心都心悸一样的揪起来,伸手拉住她的手,但是碰到她的那一刻,指尖传递出来的锐痛让他触电一般的弹开,他靠在墙上闭目凝眉,脸上是不堪隐忍的痛楚。
  涂涂不知道他哪里痛,只是见他整个人都在毯子下微微发抖,而且他刚刚触碰她的那一下,手指冰冷像是能结霜,她不敢再碰他,只是转身取了热水袋,灌足了热水跑回来。
  她回来的时候徐景弋已经有些昏然,她悄悄把暖水袋塞进毯子里,他还是清醒过来,睁开眼看她。
  她把毯子拉好,小声、几乎低低的求他:“你睡一会儿,我待会儿叫你起来……”
  他鼻子里微微吭了一声,她扶着他躺下,给门开着一寸的缝隙,就在护士站外面煮粥。
  很香的味道,他在昏昏沉沉中只觉得像做梦一样,整个味觉都打开,他等不及,撑着自己坐起来,下床,到外面去看她。
  涂涂正忙着往电饭煲里加新鲜的海椰子片,听到声响回头,看他呆呆的盯着电饭煲。她被他看得倒有一点十分不好意思,看他站的艰难,急忙搬了椅子让他坐下。
  粥不久煮好,涂涂给他盛了好大一碗,但是他却没有伸出手去接,她把碗放到他跟前的问讯台上,递给他一把勺子。
  他就坐在那里,几乎迫不及待的,呼噜呼噜的喝起粥来。
  很好喝,特别的鲜美,是她一直爽约的瑶柱粥。粥很烫,蒸腾的冒着热气,他吃的一直唏嘘不断,头都不抬,以至于把半夜睡不着出来溜达的陪床家属都看呆了。他吃了半碗才停下,发现再也吃不下去了,于是就露出很舍不得的样子来。
  她替他把碗收了,走到他跟前蹲下,合住他的手,轻声问他:“你哪里不舒服,不要再回去了,在咱们医院里住下不可以吗?”
  他没有办法回答她,只能摇摇头。
  她也不再坚持,却很怕他会跑走,只能是片刻不离的在护士站里忙碌,看着他。可是临近天亮她去给一个病人插管的时候,再回来,他还是不见了。
  一着急眼泪就落下来,她想去找,可汤汤就要在白天接受手术。她只能安慰自己,再坚持坚持,等到汤汤结束手术,她就是掘地三尺也得把他给找出来。
  汤汤的手术在上午如期进行,一切还算顺利,唯一令涂涂诧异的是,捐献者家属没有来,只有医生告诉她,捐献者已经先行送进手术室了。
  因为不需要开刀,只是采集,手术时间并不长,汤汤先被推出来,涂涂想等着看一下捐献者的情况,没想到所有医护人员从手术里出来都行色匆匆,她想进去看一看捐献者的情况,却被冷美人拒绝了。
  冷美人出来冷冷的,只是说让她先走。
  后来她被赵雪城叫走了,因为汤汤的情况并不是十分的稳定,汤汤的身体有一点排异反应,但却不多,属于轻微,涂涂一晚上守着都不敢离开,直到半夜她在陪护床上睡着,却被冷美人突然叫出来,让她跟着上楼。
  大概是去看捐献者,涂涂有一点愧疚,看冷美人的神情,那个人的反应也应该不算太好。她想先去买一些营养品提上,却被冷美人制止,冷美人只是说:“先跟我上去吧,看完了再说。”
  涂涂没有违背冷美人,跟着她电梯一路到了22楼,门口有好几位医生在说话,赵雪城也在其中。涂涂有一些哑然,没想到赵雪城见到她更是哑然,赵雪城匆忙的看了一眼病房里的情况,又去探寻的看向冷美人,二冷美人却只是淡淡的说:“是我让她上来的。”
  涂涂瞬间就觉得脊背发凉,看到赵雪城那一刻她就隐约有了一些不好的猜测,脚下不由自主的带了一点沉重,她走上去,目光落在屋里的人上,只是瞬间,便觉得全身的血液都用到了头顶。
  

  ☆、第45章 VOL14(3)

  vol14(3)
  是徐景弋,他横在床上,而且看上去并不太好。
  冷美人的声音很痛心:“才抽完骨髓徐医生就休克了,我们救回来以后,情况仍然不太好,他……”
  冷美人后面再说什么,涂涂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她推门进去,快步奔到徐景弋床前又站住了。
  徐景弋的脸色比她之前看到的还要惨淡,甚至不是惨淡,而是一种墙壁的灰白色。满头的虚汗,连睫毛上都沾了细小的汗珠,他眼睛极其虚弱的阖着,嘴里不知道被谁塞了毛巾,他咬着,整个人似乎在忍受什么痛苦。
  那种痛苦对他而言似乎是承受不住的,以至于他连平稳的呼吸都做不到,全身上下都在微微的发抖,细碎的低喘着,吐着嘶嘶的痛意。
  涂涂几乎在瞬间就要崩溃,看他虚握的两手因为疼痛而不时的抽搐,她想也没想一把握住,按在自己脸上,抬手去摸他的脸,呼唤他:“景弋,景弋你醒醒……”
  手下的徐景弋莫名的动辄,筛糠一样的抖起来,嘴里无意识的发出衰微破碎的呻…吟。门外的赵雪城大惊,跑进来赶紧阻止涂涂:“快点放开他!”
  涂涂闻言才知道是自己的动作加重了他的疼痛,她急忙松手,他的手臂捶落下去,重重的落在被子上。只那一下子,他整个人在昏迷中都痛的挺了一下身,而后他弓起的身体落下去,咬紧的牙关发出不可控制的呻…吟声。他的挣扎似乎点开了所有的疼痛机关,汗珠想开闸的洪水一样,他毫无意识的动辄,越动辄就越痛苦,他咬着毛巾低声撕吟着,灰败的脸上很快连眼眶都变成红色。
  冷美人实在无法,将植在他手臂上的镇痛泵又推进他血管中一格,他才渐渐冷静下来,复又恢复到最初那种不安的昏迷中。
  涂涂眼泪凄迷,只是哆哆嗦嗦的问:“他怎么了?”
  “应该是注射过量动员剂导致的骨痛,”冷美人有些自责,“他藏得很好,为了怕我们知道阻止他,一直用杜…冷丁做遮掩。我们都没想到他的反应居然会这么大,其实一般人的身体完全可以承受,可他居然是这样。”
  涂涂几乎惊恐的问她:“那有没有危险?”如果有危险,那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以死谢罪,倘若这样,能帮他分担片刻的痛苦都好。
  “所以我们现在什么药都不敢给他用,怕他还会有什么更坏的反应。”冷美人揣测着:“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大概就是痛的生不如死,但也只能扛着。今天是药效达到顶值的高峰,是最受罪的一天,我想应该到明天就开始递减,三天以后所有症状都能消失。”
  她听得整颗心都烧灼起来,却也只能坐在他床边一直陪他。
  他一直都痛得厉害,高烧不退,也没有醒过来。平时关节受损严重的地方,痛的最厉害,他常年做手术,手部的劳损最严重,平时修长的手指,现在关节全都肿胀起来,指尖泛着寒白。因为不敢用力,他虚空的握着拳,指节毫无意识的抠动。涂涂只能拿了冷水来,小心翼翼的帮他冷敷镇痛,又一点点涂上清凉消肿的药膏。
  他似乎好过了一点,没多久就开始烦躁的抓扯被子,但是每次用力又痛的发抖,涂涂观察了他好半天,才意识到被子对他而言是一种负担,他想掀掉却做不到。
  涂涂只好帮他把被子拿开,把空调开到最大,哄着他松口把嘴里的毛巾取出来,喂他喝一点温盐水。她尽量给他物理镇痛,轻易不敢碰镇痛泵,因为她试过,镇痛泵一开他便恶心,呼吸加重,牵扯到胸前的瘀伤,疼痛的反映就更加强烈。所以倘若他能捱过去的,她就不打开。
  早上的时候他的情况总算好了一些,却没法醒来,冷美人说是因为身体消耗太大实在是太虚弱的缘故,于是输了一袋营养液。
  赵雪城过来给涂涂送饭吃,她看着输液管里低落的白色液体,只是心疼的落眼泪,完全吃不下。赵雪城沉默良久,最终叫她:“我们出去谈一谈。”
  22楼的贵宾走廊十分安静,看着屋里昏迷不醒的徐景弋,赵雪城问她:“你打算怎么办?”
  每次都问她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她的意志从来都是坚定的。
  “我来照顾他,这几天,我哪里也不去,除了照顾汤汤,其余的时间我都在这里。”
  “我觉得,还是不要了。”赵雪城的声音听上去经过了深思熟虑:“他一直不想让你知道这件事。涂涂,我不知道你们两个之间有什么误会或者伤害,你们为什么这么纠结?他喜欢你,你也喜欢他,很容易的一件事,却被他整天作到乱七八糟。我一开始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但是我现在想,你还是瞒着他吧,他不想让你知道的事,就一定有他的打算。”
  她鼻子一酸,眼泪掉下来:“他是个傻子。”
  “他是真傻,”赵雪城一叹:“但只要你知道他傻,这就足够了。”
  两个人不再言语,涂涂回屋,吃了一点东西,最终默认了赵雪城的说法,晚一些的时候,徐景弋幽幽有醒转的迹象,她便悄悄的躲出去,在门外看着他。
  晚上的时候他总算醒过来了,喝了一点水,依然痛得厉害,却可以忍受,他躺在床上,直勾勾的看着窗外。
  其实很晚了,都市下的星空是灰色的,看不清什么,况且月亮都已经升高到完全看不到,他却一直不肯合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后来他再次睡过去,却十分的警醒,她没再进房间过。
  一连几天,她都躲在门外陪他,有时候下去给他煮粥,更多的时候都是在窗外猫着,看他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