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欲狂_单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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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欲狂_单飞雪-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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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无痕声音低沈泠酷。「妳最好不要挑战我的话。」

蔚香思敛容注视他,两人四目对峙,空气瞬间凝结。

牙儿见师姊抬起右手缓缓摸上剑鞘,她识相地退一步,好耶,师姊要发威了,这个荆无痕要惨啦!哈哈……

荆无痕不动声色,但杀气已逐渐凝聚眼庭,冷意盎然,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只要地将剑出鞘,绝对必死无疑,他有自信可以一掌击毙她。

香思按住剑鞘,看着他眼底凝聚的杀气,她相信这个男人绝对下得了手杀她。她握紧剑鞘,凭自己的功力应该能和他打上个几回,她按紧剑鞘,如水的美眸绽出英气,红唇抿起。

拔啊,拔剑啊-牙儿一颗心快进出胸口,好刺激啊!在这干钧一发之际,这剑拔弩张之际,突然,牙儿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她的耳朵竟听见一串笑声!

香思忽地笑了,什么?牙儿惊骇望住师姊,她真在笑,而且笑得极灿烂。搞什么?她不是要砍人了吗?!

「瞧你紧张的。」香思松手,眼睛闪烁,犹如在捉弄什么可爱的玩物似的。「真以为我要拔剑?」

荆无痕错愕了。他不解地望向巧笑倩兮的蔚香思,她正看着他,仿佛他多有趣似地。

「荆无痕,你浑身长着刺,活似刺猬。」

荆无痕有些怔愕,旋即懊恼地拢紧眉棺。她在跟他开玩笑?他不悦地凝视蔚香思眸底的笑意,险些他就要出掌击毙她,这一点都不好笑。

「既然公子不能信我,香思也只好服毒了……」说着她抛起药丸。

「师姊?!」牙儿冲上阻止,只见香思已张唇吞下毒丹。「妳……妳妳……妳妳妳……」吞下去了?牙儿快昏了,她赶紧掐住师姊喉咙。「快、吐出来,吐出来!」

香思轻轻推开师辣。「唉呀,我吞下了。」

「妳吞下去了?!」牙儿腿软。「完了,惨了……妳干么吞嘛!」她快急死了,香思却还无事般笑嘻嘻地。

「嗯……又香又甜,这真是毒药?」像诱人的蜜糖。

荆无痕拂袖冷道:「三日后,中毒者,背上胸前起玫瑰色疹,颜色逐日渐深,三十日后由红转紫,高烧不退,若无解药,烈火焚身,痛不欲生至死方休。」

牙儿听了眼眶泛红。「真残忍啊,你这个没心没肺的歹人。」

香思只是淡淡笑着。「没想到荆公子性子孤泠,却使这么烈的丹药。放心,我不会泄漏此处,三十日,我必返……」香思挽住牙儿手臂。「告辞。」

她旋身离去,身后传来荆无痕淡漠的声音。

「妳不是想见贝多子树?」

香思停步。

荆无痕道:「毒药是贝多子树盛开之花炼制。」

香思讶然转身,?见他一脸漠然。

「现下,它就在妳腹内。那异香就是贝多子树,妳吞服它,这香味会一直跟着妳直到毒解为止。这样妳开心吗?」

这样妳开心吗?

蔚香思怔住了。她张唇,忽然不知该说什么。她闻到异香溢出她的唇瓣,不敢置信地凝视荆无痕莫测高深的表情。

他在想什么?喂她毒药只是要她封口吗?但为什么她不生气,有的只是迷惘。

荆无痕像谜一般伫立她面前,他身侧贝多子树迎风摇晃,摇下了一片片坠叶,飘坠他们之间,像预告着某种意旨,那残花炼制的毒药暖暖地溶化在她的腹内,呕出一阵阵香味。

荆无痕凝视她震惊又迷惘的表情,她双腮嫣红,他想象那赤红的丹药躺在她温暖的腹内,他胸腔莫名一紧,天气好像热了。

艳红的药丸,像种子,深植在香思腹内,等待开花结果

荆无痕冷漠的眼眸对上蔚香思迷惘的双瞳,似乎有种暧昧不明的情愫正开……

「你明知她不会说出去的。」荆掠任由义子扶他回床上,他声音虚弱,一点也不似方才和香思用膳时的健朗口气。

「你不该下床。」荆无痕冷淡责备,伫立在床沿。「不该说那么多话」义父几乎耗尽了元气。

「唉!」荆掠叹息。「那姑娘恁地聪慧,我好久没和人聊天,我很高与。」

「她工夫不浅,可能是那个教派寻来的。」荆无痕谨慎道。

「不,她不像要来害我们的。」荆掠对她的印像好极了。

荆无痕不这么认为,他冷漠道:「我逼她服毒,要是她敢泄漏出我们的行踪,就得死。」

「无痕……」他还是那么一句。「你知道她不会说的,她眼里只有善意。」

「她的谈吐,还有背上那把剑,极可能师出名门。」无痕冷静理智地提醒义父。「江湖上各教派全与你为敌。」

荆掠疲惫地窝进被里。「我不懂,为什么非要她服毒,对她太不公平了。」

「别忘了……」他冷淡地提醒。「你封了我的刀,又逼我立誓不开杀戒,我只有出此下策。」

荆掠痛苦的叹气,背过身子。「难道……我一生都得活在痛苦中?江湖路一步错步步错……」

对于义父千篇一律的忏悔,荆无痕只是冷漠以对。

他望着义父狼狈而丑陋的背影。

「无痕,昨夜她说的你全听见了,为什么我没有早些听见那样的话?为什么?」

荆无痕没有回话,他一向不多言。

他望着义父静静看他被病痛折磨痛苦的呻吟,无痕知道义父时日无多,但是他并没有太多悲伤的感觉,也许是他自小生长环境就不同,早早习惯用冷漠来面对人情反复世态炎凉。

七岁前,荆无痕本性聂,原是富贵官人之后,由于他特异的发色之故,他的生父竟听信道士之说,认定银发之子将碍及仕途?于是愚蠢自私地将他遗弃。

荆无痕一夕之间,由得宠的骄子沦为鄙夫之子,在乡野里其发色又受尽同侪歧视排斥,因而造就出他孤僻阴冷的性子。

然而命运之轮总是如此的玄妙,同样长相异常,江湖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三大恶人在一次意外的邂逅下,瞧见了正被一群少年欺负的荆无痕。

容貌同为异常,命运同样曲折,于是三大恶人带走他收为义子,从此改变了荆无痕的人生。

是一种同病相怜的心态让三大恶人将无痕视如己出,抚养至大;亦是一种矛盾的情感让生性淡薄冷漠的荆无痕愿为恶人效命,至死不渝。

荆无痕让杀人如麻的三大恶人有了感情的依归,然而三大恶人却没能改变荆无痕,他的依归在哪?他的感情没有靠岸……

下山的小径上,落英缤纷。

牙儿犹担心地叨念不停。

「劝妳别老往外头闯,妳老不听,现下闯出祸了吧?」牙儿气呼呼地。

「我看得跟师父说,师父那么厉害见多识广,认识的门派又多,一定有方法可以解妳的毒。」

香思听了急道:「不准跟师父说。」她瞪师妹-眼。

不行?「好好好,那跟大师兄说也是一样,大师兄人脉广,又那么喜欢妳,一定会找到解药。」

「更不准告诉他!」香思斥道。

「这也不行?」

「樊烈的性子妳是知道的,难保他不会杀上嵩山。」

「哼哼!」牙儿笑得眼玻Р'。「那更好,师兄的焚宵剑和妳的潋水剑一般厉害,一定可以把那个叫什么痕的砍得惨兮兮。」想到那冷傲的男人跪地求饶的模样,真是爽啊!

香思皱起眉头。「牙儿,怪不得师父不让妳习武,妳满脑子暴戾念头,心浮气躁,让妳习了武功还得了。」

「唉哟-…」牙儿委屈地瞪师姊。「妳说这是什么话?师妹可都是为妳担心为妳愁哩,真没良心!」

香思了然回瞪她一眼。「我看妳是恨不得见人开打。武功是用来防身,不是拿来闹事的。」

牙儿哼了一声颇不以为然。「妳真奇怪,一身武艺不找人较量较量,哪会痛快?」牙儿打量着师姊。

「嘿,我现在一和妳说话就闻到好浓的香味,看来那毒可是挺厉害的,三十天后妳真的要再来?」

香思没有回话,即使她不回话牙儿也知道答案。

「师姊,那个冷血的荆无痕,还有那个怪老头恁地恐怖,那地方阴森森地,真不知妳再来会不会出事,妳真不让师父知道?」

「牙儿……」香思淡淡地道。「要让师父或师兄知道这事,我会很生气的,」蔚香思笑玻Р'地望住师妹。「我很少生气。」

「是啊!」牙儿点头。「几乎没生气过。」她望着师姊笑玻Р'的模样,忽然觉得有一些些胆寒。

「有句话说,会叫的狗不会咬人,会咬人的狗不叫……」

这意思很明显,牙儿如果说出去,可能会很惨很惨,师姊聪明绝顶武功高强,她才不敢挑战她哩,

「我知道我知道啦,我不说行吧!」旋即她搔搔头。「不过妳这次又溜出去旅游,回去一定会被师父骂,连我也要跟着挨骂,唉……」

「放心吧……」香思微笑。「我已经知会过师父。」

「哈?」牙儿横师姊一眼。「知会?这次是派谁去通知他老人家?」师姊哪次不是先斩后奏的?

「呵呵……」香思揽住牙儿臂弯。「没,师姊这回什么人也没派。」

「敢情大伙儿都学聪明了,不帮妳送口讯了?」每次都被师姊耍得团团转。「敢问妳是如何『知会』师父的?」

香思笑意漾深。「极普通极平常的知会法。」

「啥?」牙儿好奇极了。「快说给我听啊……」

龙虎门……

门主书房内,樊烈震怒而不耐的表情显而易见,面对着捻香的师父,他爆出这些日子以来数不清第几次的怒吼。

「还没回来?她到底玩够了没有?!」

樊烈暴躁的咆哮声令龙虎门门主……萧凡,耳朵痛了起来,他叹气,扬起眉头,看着香烟冉冉升起。

「吾徒勿躁,香思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她若是想做什么,谁也拦不住她,即便是你我都不行。那丫头看起来温温顺顺地,其实骨子里反叛得紧,她不让人管的,所以师父也……」

樊烈急躁地挥挥手,打断师父温温吞吞的解释。

「未出阁的女孩子家,随便地在房间留封家书,连知会一声也没有,就擅自地出门游山玩水,成什么体统?万一路途上遇着了危险呢?万一结识了坏朋友呢?万一让人给拐跑了呢?」

萧凡听了竟笑出声。「万一路途上过着了危险,凭她的本事只有她砍人没人砍她的分;万一结识了坏朋友,凭她的性子,只会将坏朋友变好,她是绝不会变坏的;至于让人拐跑?呵呵……那更是不可能,香思那么漂亮,她别把人和拐回来就阿弥陀佛了。」

「师父!」樊烈动怒了,俊朗的五官骇然地凛住。「你太宠她了,从前她还会告知去向,亲自请示过后再走;后来变成了随便找人通知一声人就先跑了;这次,她甚至连派人知会都没有,只留了一封信帖。」樊烈恼怒。「什么是循序渐进?这就是循序渐进。您宠坏了她!」

「香思会变成连知会都不肯就跑了,该怪的是你,吾徒。」

「我?」樊烈不解,但见师父一副了然的模样,顺了顺苍苒胡须。

「没错。」萧凡凝起眉。「香思不爱人管,你偏要管她,她是你师妹,辈分比你小,自然不好令你难堪;她怕你阻止她出门,又不想听你教训,自然只有逃避与你正面冲突。如果出门前她先请示过我的意思;她明白你事后一定要怪师父了,为了不让为师难做人,所以现在她连预先告知都不肯了,情愿先斩后奏;甚至为了怕你找她,连去向都不肯透露。什么是循序渐进?这就是循序渐进。堂下之阴,见果而知其因。樊烈,你说,香思变成这样不是你造成的吗?」

这一番话说得樊烈无从反驳,他又恼又急又气。「我是关心她、爱护她、珍惜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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