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可以不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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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可以不勇敢-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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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歪头看了看那个男生的背影,摇摇头,无力地说道:「不认识。」
    「奇怪!」欧若离不解地嘀咕道,「那他干吗找你搭话啊?刚才还说『真巧』来着。」
    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麽解释,索性就不解释了,只是摆摆手:「我不认识他。你知道他是什麽人吗?」
    「他是魏斯啊——全市第三名,成绩就紧跟在你後面,你怎麽会不知道他啊?」欧若离理所当然地回答道,好像我不认识这个人是个天大的笑话一样。
    我一向不太注意这些排名,从欧若离的嘴里听到「魏斯」这个名字,也只是有些熟悉的感觉,直到听完她的话才恍然明白自己那种熟悉感来源於何处。
    我在心里暗暗惊叹……第三名啊。
    为什麽我昨天还以为是「纨裤子弟」的两个男生,今天不仅仅又一一碰到了,况且还得知他们是那麽厉害的人物?
    一个考进了浅京一中,另一个居然跟我同班,而且还是全市第三名。
    这两个美少年怎麽可以这麽帅又这麽有才?
    特快班在学校的三楼,我的座位靠窗。当铃声在整个校园彻响时,我就饶有兴趣地透过窗户看着同学们急急忙忙地跑向教学楼。
    顷刻之间,寂静一片。
    我缓缓打开书,书中的诗句在我的眼中一晃,却晃成了那个男生一闪而过的侧脸。
    (小字)
    「呃,你喝的那杯……是我刚才喝过的。」
    「我也在听这首歌。」
    「你比Jolin唱得更好听。」
    ……
    (大字)
    我随着同学们起立,问「老师好」,然後坐回座位,按着语文老师的要求,朗诵张先的《更漏子》:
    「星斗稀,钟鼓歇。帘外晓莺残月。兰露重,柳风斜。满庭皆落花。
    虚阁上,倚阑望。还似去年惆怅。春欲暮,思无穷。旧欢如梦中。
    ……」
    读着读着,我的眼睛慢慢瞥向了窗外金色的阳光,又记起了他摘下耳机时的微笑,还有地铁玻璃窗上映着的他模糊的脸。
    他现在应该也在上课吧!
    特快班学生的压力比较大,开学第一天,其他班的同学都是领完课本就自由活动,可我们班就惨了。作为这个学校里所谓的「精英」,我们拿到课本之後,就开始了第一天的课程。
    我们把自己埋在「之乎者也」和「鸦片战争」的海洋里,一边愤慨着英法联军怎麽还不死,一边又愤慨着上课的时间怎麽这麽长,下课的时间为什麽那麽短,而放学的时间为什麽永远都遥遥无期。
    下课的时候若离一直在背物理定律和化学公式,我就一边翻着英语书,一边跟快合上的眼皮作斗争。
    一天下来的感觉就是,夏天能热死人,上课能困死人,作业能压死人。
    放学的时候我跟若离挥手告别,各奔南北两街而去。
    我背着沉沉的书包,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听着歌,一边迷迷糊糊地走进回家的地铁。
    这个时间,地铁里多数是各个高中放学後回家的走读生,地铁里比较空,我上车之後随意挑了个位子就坐了下来。我闭上眼睛,思绪渐渐地朦胧起来。
    突然感觉到地铁停了一站,然後有人上来,坐到了我身边。
    我睡意正浓,於是没睁眼,只是下意识地发扬了一下友好精神,往一边侧了侧身子,给人家让出点空间。
    过了一会儿,我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懒懒地睁眼看了看表,又抬头去看站点,结果眼睛刚刚瞥到对面的玻璃窗,就被那玻璃之中反射的身影惊呆了。
    玻璃上映着一抹模糊的轮廓,是那个男生,他就坐在我身边!
    怎麽会这麽巧?又在地铁上碰到了呢!
    我赶紧不敢置信地扭过头去看。
    原来他也在看我。
    他显然没想到我会这麽惊奇地忽然去看他,以至於我们的目光对视了整整三秒钟之後,他才回过神来,对我微微一笑,问道:「你睡着了啊?」
    我一时之间分外激动,可是我怎麽能在他面前睡着呢?
    这也太没形象了。
    於是我慌慌张张地理了理头发,擦了擦嘴角残留的口水,整了整衣领,又端正了坐姿,才对他浅浅一笑,心虚地说道:「啊,没有没有,就是有点困,所以眯了一会儿……高中的课程太累了。」
    我这一系列的动作和那句话下来之後,他看着我,「扑哧」一声笑了。
    他这一笑,更让我觉得羞愧难当,恨不得立刻拿块豆腐撞死,或者拿根豆腐丝吊死。
    「你的校牌掉了。」他忽然向我摊开了手,而在他手心里放着的,正是我原本别在衣服上的校牌,「原来你是二****快班的啊,特快班的课程是比较紧,我每次上完最後一节课也是困得要死。」
    我接过他递过来的校牌,回味着他的话——早晨,他在浅京一中学校的站点下了车,现在他又说特快班的课程很紧,那麽,他就是浅京一****快班的学生了?
    不是吧!帅得没天理就算了,成绩居然还这麽好!
    「谢谢。」我将校牌收起来,红着脸望着他含笑的双眼。
    他转过脸去,不再看我,只是说道:「地铁里风大,睡着的话容易感冒。」
    「嗯。」我应着他的话,低下了头,心里有小小的温暖。
    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又歪过头看着我,似乎犹豫了一下:「那个……我听说,你昨天把我杯子里喝剩的蓝莓果汁都喝了啊?」
    「啊?」我一愣,回过神来之後不知道该说些什麽,於是只能选择仰着头装傻。
    泪奔啊!我的人生还有比这更丢人的事情麽?
    魏斯,可恶的魏斯,一定是他告诉他的。
    我本来还想趁这个机会问他叫什麽名字的,可是这样一来,气氛尴尬,我根本就问不出口了。
    「哦,我是觉得太,太浪费了……所以就帮你喝掉了。」我小心翼翼地低头对手指,结果一时紧张,说话就结巴了。
    他挑了挑嘴角,笑着说:「哦,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
    我泪上加泪,他这随便一问可是把我的心思全打乱了啊!
    我不敢告诉他,喝他喝剩的果汁是因为我一时不小心,有点儿喜欢上了他这个过路人;也不能告诉他,果汁的杯沿有我的初吻,而我的初吻给了他,所以我不希望这杯果汁被无情地倒掉。
    我同样不敢问他的名字,不敢问他有没有女朋友,不敢问他为什麽总能和我遇见,是不是有那种名叫「缘分」的东西在捣乱。
    可是,他怎麽就敢这麽直接地问我是不是喝了他剩下的果汁?
    真是不公平啊!
    我默默地在心里发着牢骚,用眼角的馀光瞥着他好看的侧脸。
    地铁停了,他站起身,我也跟在他的後面下了站。
    出了地下通道之後,我们各自转身,他走西街,我走东街。
    走开三步之後,我忽然很想回头看一看他,想对他友好地说一声「再见」,再给他一个简简单单的微笑。
    可是这麽做是不是太矫情了?算了,还是乖乖回家写作业吧。
    能在地铁里再次遇到他,已经让我很激动了,整个胸腔似乎充盈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愉悦感。要知道,浅京这麽大的城市,每天这麽多人来来去去,这麽多趟地铁来来回回,能一而再再而三地与他相遇,是多麽不同寻常的一件事。
    虽然一再出糗,但我还是很开心的。於是,我听着耳机里的音乐,开始回想着他的一举一动。
    街边的霓虹灯没那麽晃眼了。又或许它一直都那麽柔和,只是以前的我步履匆忙,自动忽略了。
    「喂——」
    隔着耳机,我依稀听到身後有人在叫着什麽,於是莫名其妙地回过头去。
    我看到夜幕下,他就站在人来人往的街上,朝我用力地挥手,被灯光模糊了的笑容映在我的眼里像星星一般灿烂美好。
    他的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是在对我说话。
    只是,他究竟在说些什麽,我一个字都没有听清楚。
    因为我一时慌了神,只是愣愣地望着他,而忘记了摘下MP4的耳机。
    而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把话说完了,转身走去。
    我忽然之间好像丢了什麽重要的东西,下一秒钟,脑子里便一片空白,想也不想便朝他追了过去。
    他站在路灯下,身影颀长,大大的书包轻松地斜挎在肩上。我不顾街头密密麻麻的人群,也不顾女孩子应有的矜持,冲过去就拉住了他的胳膊,然後摘下耳机,喘着气大声问:「你刚才说什麽?」
    他好像很喜欢看我慌乱的样子,歪着头笑得很邪魅说:「你猜。」
    我还没适应他这种熟络的语气,不由得呆呆地「啊」了一声。
    他却抬手敲我的脑门,笑得更邪了:「猜啊。」
    「我哪里猜得到啊?我又不认识你!」我摸了摸自己被敲疼的地方,心里暗暗回味着他刚才那个亲密的动作。
    他的脸色却在顷刻之间变了变,然後轻声说:「原来你不认识我了……」
    我刚想回话,他却又恢复了微笑,不等我开口就说:「我刚才对你说的是——苏静苒,你真是个傻瓜。」
    「什麽?」我万分不信,却又真切地捕捉到了他话里的三个字——我的名字,「你怎麽知道我叫苏静苒的?」
    他淡淡地笑着:「你还真是傻瓜啊!我刚才不是捡到你的校牌了麽?上面写着呢,浅京二中****快班,苏静苒。」
    我点了点头,再次揪住了他的胳膊:「你刚才肯定不是在说这个,你到底说的是什麽?」
    他哈哈大笑起来,等笑够了,才终於贴着我的耳朵说:「你太逗了,我刚才只是在跟你说『拜拜』啊!」
    好囧!原来只是一句简单的「拜拜」,我竟然不顾一切地跑上来追问。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真的麽?」我硬着头皮问道。
    他点头:「我就说了『喂,拜拜了』这几个字而已。」
    「哦。」我听完就朝後退开一步,接着向他挥手,尽量笑得很淑女,「好的,拜拜。」
    「真傻。」他摇摇头,淡笑着说了这样一句,然後整了整书包,转身离去。
    这一次,我一直站在原地看着他走远。
    他没有回头。
    「啊……」我又大叫一声,接着就冲他的背影大声喊道,「喂,你都知道我名字了,那你叫什麽呀?」
    他还是没回头,但我确定他听到了。
    因为在我喊出那句话的时候,他的身影定了一秒钟。
    可是,他没有理我。
    我一脸忧郁地回了家。
    一进门,我就换了鞋子,把书包搁下,站在楼梯下对着二楼妈妈的卧室喊:「妈,陈姨怎麽不在啊?」
    陈姨是我家的老保姆了,虽说是保姆,但却早已亲如家人。每天我放学回家都会看到她在厨房忙碌的身影,而今天例外。
    「她的儿子出事了。听说在学校跟人打架了,现在在医院躺着呢。我让她去医院看看去了。」妈妈见我回来,赶紧下了楼,不停地感叹,「你说亚杰这孩子怎麽这麽大了还不让人省心啊?小时候的他可是成绩又好,长得又乖巧懂事,现在怎麽动不动就爱跟人家打架啊?唉,真让你陈姨操心。」
    「亚杰住院了?」我的心里咯登一下,我和亚杰也算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只是这些年不在一个学校,渐渐生疏了。
    听说他住院,我忍不住担心起来:「妈,他跟谁打架啊?伤得重不重?」
    「好像是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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