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可以不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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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可以不勇敢-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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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苏静苒,拿破仑是谁?”
    “喂,这个函数定义怎么写?”
    因为我和他不是一个学校,所以抄了半天,也只是抄高中通用复习册上面的试题答案而已,另外那些各科老师们留的七零八碎的作业,他就算想抄,也没得抄。
    于是,他只能一边抱怨,一边咬着笔头自己做,时不时地问一下早已轻松地看起杂志的我。
    晚上走的时候,他背着黑色的书包,戴上黑色的鸭舌帽,在暮色中朝我挥了挥手,声音低低地说:“苏静苒,谢谢你,这个周末在你家,我过得很开心。”
    我看到他的眉眼轻轻地弯着,笑起来的样子帅气极了。
    于是,我也跟着一起笑了:“那——”
    我刚想说“那,下个周末再来玩啊”,却在瞬间突然愣住了——下个周末就考完了全市统考,也就是说,我要依照和爸爸妈妈的约定,搬离这里了。
    我想了想,改口道:“那你以后也要过得开心点啊。”
    他朝我打了一个“OK”的手势:“恩,听你的。”
    然后我看着他的身影被昏黄的路灯渐渐拉长,渐渐消失在街巷远方。
    星期一我依旧是5点半就起了床,没有坐地铁,只是一个人沿着漫长的步行街,在音乐的陪同下一步一步朝前走。
    一直到周四,郁子南都没有在跟我联系。
    虽然我们已经努力视对方为兄妹,但说实话,那些言谈举止之间的错觉,还是会让我混淆不清。他一连怎么多天没有一个电话,没有一条信息,忽然让我忧种失落的感觉。
    想起几天他冒雨在西街等我的情景,我依然有些心痛。
    而我竟然还在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约定,或者说玩笑,昏天黑地地背着物理定律、化学元素周期表。
    那个约定就是——
    如果我能够赢他,就可以要他为我做一件事。
    如果我赢不了他,就要做他的女朋友。
    他吃完之后用餐巾抹了抹嘴,十分幽怨地看着我!“苏静苒,你等着,这次的帐以后再跟你算。”
    我得意地说:“好呀,看你怎么算!还有啊,明天就要进考场了,成绩出来以后我和你肯定能分出个高低,你就拭目以待吧。”
    他别过脸,沉默了很久。我刚想问他是不是害怕了,就听到他声音很轻地问道:“苏静苒,如果你不知道我是你哥,你会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我微微一愣,心脏跳动的频率再一次为他而加快。
    然后没心没肺地说道:“那当然愿意啦!有你那么拉风的男朋友,我求之不得呢!”
    他苦笑:“反正我们也不是亲生的,不如”
    “可惜啊!”我匆忙打断了他的话,“可惜,你是我哥,所以我不可能做你女朋友了,不然老爸他们会被我们气死的。”
    他的眼中似乎有什么盈亮的光芒在微微闪动,几秒钟之后,那点盈亮转而沉淀出一抹浓重的悲伤,他也不再继续那个话题,只是拍拍我的肩膀,说:“好了,我送你回家吧。”
    “嗯。”
    “你还想不想吃棒棒糖?”他问
    “好啊。”
    “草莓味怎么样?”
    “不啦,我要吃酸奶味的,你记得吗?小时候你送我的那根棒棒糖,就是酸奶味的。”
    “都10年了,谁还记得那种事情。”
    “没关系啊,你现在还知道就好了。”
    “嗯,不过后来我又吃掉了。”
    他突然停下脚步,一连玩味地看着我:“哦?为什么?”
    我微微一笑,“因为是你送的。”
    “那,好吃吗?”他的眼神里有些许期待。
    我故意躲过他的目光,口是心非地说“一般般啦”,记忆却瞬间回到了10年前。
    那时,爸爸的李爱让我一只沉浸在悲伤中。我整天整天地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着那根破裂的棒棒糖发呆。
    某天的午后,我的房间响起了敲门声,然后,欧若离小心翼翼地把脑袋探了进来:“静静啊,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好东西啦!”
    接着,一个比她本人还要高出许多的限量版Hellokitty毛绒公仔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惊得呆了,这个Hellokitty我很久以前去她家玩的时候看见过。当时我爱不释手地抱着它玩了很久,可是因为欧若离的心肝宝贝,我就是很喜欢,也没有说出来。
    “若离,你”我想说些感谢的话,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不是一直很喜欢它吗?所以我今天把它抱来送给你啦,别整天闷闷不乐的了。”欧若离冲个哦笑嘻嘻地吐吐舌头,只是没多久她的眼神又黯淡了下去,“静静,虽然你爸爸走了,但是你还有妈妈,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所以你还是很幸福的你知道,我以前在孤儿院里生活,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但是,我养父母对我很好,所以我也活得很开心啊。”
    “嗯,谢谢你,若离。”我抚摸着Hellokitty柔顺的绒毛,终于露出了很多天以来的第一抹笑容。
    “静静,你笑了哦!以火药多笑啦!你笑起来最好看了。走吧,我们出去玩,别再闷在家里了。”说着,她就拉着我的手,却无意中看到我手中破裂成好几块的棒棒糖,疑惑地问道,“哎呀,静静,你的糖怎么都碎了?”
    我看了看手中的棒棒糖,没有说话。
    她二话不说从自己的口袋翻出一块巧克力,递到我的手里:“静静,你吃这个吧!碎掉的棒棒糖就扔掉好了。”
    我却默默地把巧克力还给了她,轻声拒绝道:“不了,我还是喜欢我的棒棒糖。”说完,我一块渣都没有剩,全部放在自己嘴里。
    若离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我知道,在她眼里,我是市里富商的千金小姐,挑食的很。这种糖,要是以前,早就被我扔到一边去了,连看都不可能多看一眼,更别说吃到肚子里了。
    可是这次却不一样——这根棒棒糖,是他给我的。
    “好吃嘛?”欧若离疑惑地问。
    我微笑:“很好吃哦,”
    欧若离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陪着我笑了。
    我想了想,把Hellokitty往她面前一推:“若离,这个是你最喜欢的东西,我不能要。”
    欧若离却把它往我怀里重重一塞,跟着跳上我的小床,靠着窗户对我笑着说道:“傻瓜,你和阿姨都对我很好,我只不过是送了你一个Hellokitty,有什么舍不得的?”
    “可是”
    我还想拒绝。
    欧若离摆摆手,轻轻眨着那双盈亮的眼镜,露出一个再甜美不过的笑脸:“静静,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可以送给你。”
    她定了一下,接着又强调道:“什么都可以。”
    我忽然觉得,若离那双眼睛清澈得像是被雨水洗净礼物的天空,完美无瑕。
    于是我默默地捉住了她的手,露出一抹清净的笑容:“嗯,我知道了,谢谢。”
    而浅京这个城市,在此后的许多年,一如既往地多雨,一如既往地喧嚣,也一如既往寂寞。
    在后来渐渐成长的时光里,我依旧时常想起若离的话。
    她那天完美的笑容像是被定了格,深深地烙印在了我的脑海之中,伴随我走过了许多年——
    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可以送给你——
    什么都可以。
    那些回忆,我没有对郁子南说出来,同样也没有对欧若离再提起过,只是深深地藏在了心底。
    夜色在我们一句又一句看似无聊却又甜蜜的对话中慢慢地静了下去。步行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两旁的霓虹灯一闪一闪,我们两个心照不宣得走得很慢很慢。
    第一次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
    穿过步行街,来到我家的公寓门口,郁子南停下脚步,说道:“好了。你到家了,快进去吧。”
    我答应了一声,太瘦准备按门铃。
    可是我的手在半途中顿了顿,然后放了下去。
    我回头望着郁子南:“哥,你回去吧。”
    他的眼神很淡:“我看你上楼。”
    “哦。”
    我低低地应了一声,终于按了家里的门铃。
    陈姨开门以后看见郁子南在门外,不由得惊讶了起来:“咦?小南也来了啊!快进来坐。”
    郁子南礼貌地笑了笑:“不了,陈姨,刚才带静静出去玩了一会儿,现在送她回来。时间不早了,我就不坐了。”
    陈姨回头看了看客厅里的大钟,对郁子南说道:“哦,确实很晚了,那你回去小心点儿。改天来玩!”
    “嗯,好的,阿姨再见。”说着,他就在我进屋之后转身离去。
    妈妈没有在家,她最近天天都回来的特别晚,我知道她是和刘叔叔在一起。
    我径直上楼,回了卧室,开灯之后,我趴在窗前,望着楼下夜幕中的郁子南。
    借着外面微弱的灯光,我看到他扬起嘴角,朝我的窗口笑了笑,然后向我挥手。
    我也向他挥了挥手。
    我站在窗边,默默地望着窗外的他一步步走远。
    路灯很暗,他的身影很快就消隐在街道的黑幕中。我就一直这么看着,然后用手指在窗户玻璃上画了一颗心。
    这颗心,没有人能够看见。
    我看不见。
    郁子南也看不见。
    但它真真切切地存在——
    全市统考如期而至。
    进入考场之前我和欧若离跟白痴似的,对着天空大喊了三声“必胜”,惹来了魏斯一连串鄙视的白眼。
    考题不算很难,第一场是数学。考完之后,在另一个考场的欧若离就跑过来也我和魏斯对答案。
    对过之后,欧若丽带着哭腔说:“糟了糟了,我那道论证题的过程跟你们都不一样,肯定做错了。”
    魏斯随口安慰着:“不一定呢,或许是我跟苏静苒做错了。”
    欧若离摇摇头:“你们两个一个全市第二,一个全市第三,我呢……才勉勉强强挤进前一百名,而且你们两个的答案都一样,那肯定是我错了。这下子可惨了,数学又要给我拉分了。”
    我拍拍她的肩膀:“好了好了,别太在意,下场还得考呢,调整好心态。”
    欧若离深吸一口气,冲我点了点头。
    以前总听人说高中是地狱,看起来果然是的!
    最后一场考试结束的时候,我终于和魏斯一起疲倦地走出考场。
    我正在伸懒腰的时候,魏斯突然说道:“苏静苒,看来这次的全市第一名是你了。”
    “呃,分数还没出来呢!说不定是你呢!再说了,就算我比你考得好那么一点点,还有我哥在我前面呢!”我反驳道。
    “他啊……”魏斯居然有几分惋惜,“你还不知道呢?那家伙从上个星期开始就一直在住院啊!他的身体有点儿不好,那毛病叫什么来着,好像叫‘气胸’吧,得做个小手术,现在估计手术正做着呢——他还真不知死活呢,前两天偷偷从医院里跑出去玩,吃了很多海鲜。他对海鲜过敏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他一直不吃的,这回不仅吃可,而且吃了不少。听郁阿姨说,他当天晚上回到医院之后就一直吐,结果加重病情,手术都要提前做了……所以,这次他没参加统考,第一名肯定是你了。”
    我一时间听得脑子发蒙:“什么?他对海鲜过敏?而且一直在住院,准备接受手术?”
    魏斯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怎么?你不是他妹妹么?这些连我都知道的事情你居然不知道?”
    我茫然无措地摇头:“你刚才说……他生的是什么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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