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爱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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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爱不甘心-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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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甘宝惜真是会被气死,但也忍不住忧心地问:“你到底怎么了?我看你这半个月根本没有把脑袋和心脏带出来。”

“妈,不要讲冷笑话。”她虚弱地笑笑,藉著低头翻看设计图想逃过母亲锐利探究的眸光。

她也知道自己最近有点失常,但是有那么严重吗?她只是常常做事情做到一半,忽然发起呆来。

也许是更年期提前在二十一岁这年降临,就像当她突如其来地想起狄若隽时,脸上会出现可疑的热潮红。

“他是谁?”甘宝惜没有被她转移话题,盯著她问道。

“谁是谁?”昭绒匆匆卷起设计图,起身就想落跑。“啊,我刚刚想到我还要跟市政府申请那个……”

“那个让你失魂落魄的元凶是谁?”甘宝惜语气毫不放松的追问。

她心里一震,“妈,没有谁……我真的没事,你别担心了。”

“你们年轻人老以为我们长辈没青春过吗?你明明就是一脸为爱神伤的模样,妈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我没有!”昭绒悚然一惊,大声否认。“我真的没有,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上那个自以为是又莫名其妙的狄若隽,我——”

“哦,还说没有?”甘宝惜得意地套出了女儿的心事,但是在下一秒钟却愣住了,“狄若隽?ROSE饭店的大老板?就是我们的业主?”

“我刚刚说了什麽?”昭绒惊觉失言,连忙装傻。“妈,我实在太忙了,真的,我先走了,拜拜!”

她火速逃离现场,甘宝惜也因为大震撼了而忘记要留住女儿,好好盘问个清楚。

“我才没有爱上他,我没有爱上他,我没有!”

昭绒冲出工地,奔过热闹的街道、逛街的人潮,直到精疲力尽地坐倒在公车站牌边的铁椅上。

她不可能爱上他的,他们不过才见了几次面,他也只不过吻了她一次……该死的!就别再提“吻”这件事了吧!

“我应该把他忘掉……”她往後仰靠在椅背上,无力地闭上双眼,“只有把他忘掉,我才能够过平静的生活。”

“忘掉谁?”

灿烂的阳光倏地被挡住,昭绒还来不及感谢那为她遮荫的人,头顶就响起了熟悉低沉含笑的声音。

她猛然睁开双眼,眸光不偏不倚地正对上若隽性感迷人的笑颜,咚地一声,心脏率先沦陷。

“你、你怎麽会在这里?”

“我方才到工地,车才刚停好,就看见你急惊风似地往外冲,我就跟著你过来了。”若隽挨著她身边坐下来,笑意潇洒。

她立刻往旁边挪动身子,和他拉开距离。

他笑著皱起眉头,伸长臂将她整个人揽了回来。“你要去哪里?”

“我……”她睑色一阵红一阵白,想要开骂,又考虑到公车站牌人多,只好咬牙低声道:“放、开、我!”

“我不放。”他笑得好不邪恶,眼神却难掩温柔。“你为什麽变瘦了?还晒得跟黑炭一样。”

“要、要你管。”靠得他这麽近,她敏感地感觉到他的体温和独特的男人气息,还有那强大辐射能量般的性感,说话又开始结巴了。

可是为什麽嘴里这麽说,她的心却开始冒出甜丝丝的泡泡呢?

“我到温哥华一趟。”他突然道。

她正要回“关我什麽事”,却不经意瞥见他神情寂寥黯然,她的心一紧,随即绞拧揪疼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眼神这麽悲伤过,在这电光石火间,她眼前彷若闪过错觉,几以为是当年那男孩坐在她身边。

这抹眼神好不熟悉,但是她顾不得想太多!此时此刻眼前心底都是他,她开心的看著他。

“这一生对我影响深远,也是最重要的长辈,最近病倒了。”若隽眸光看著前方,“我回去探视昏迷的他,看著他苍老的容颜,忽然感觉到害怕……”

“害怕什麽?”她轻声地问,目光柔和地凝视著他。

“如果他真的走了,我会变成什麽样的人?我多年来坚守的信念是他给我的,一旦他消失在世上,那麽我十几年来所相信的、坚持的,是不是也会随之土崩瓦解、灰飞烟灭?”他苦涩地低问。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跟她说这些,为什麽放心让她看见自己的脆弱?他只知道这十几年来的孤寂从来没有消失过,老爷子是他的精神灯塔,也是他最亲的亲人,如果老爷子真的撒手人寰,那麽他极力争取的、证明的一切还有什麽意义?

好不容易寻觅到的归属感又将化为幻影,没有人包括他可以将生命交付的两名好兄弟知道在他骄傲、自信的盔甲底下,有著最深沉的恐惧和孤独感。

没有当年那个见义勇为的小女孩,他不会有生存下去的动力,但是没有老爷子,就不会有如今(奇*书*网。整*理*提*供)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狄若隽。

他再也无法压抑内心的绝望与惶恐,在飞抵台湾的第一天,他就忍不住想要来看看她。

她身上源源不绝的朝气与生命力,让孤独踬躅黑夜多年的他难以抗拒亲近她的渴望。

单单只是坐在她身边,看著她充满英气的浓密双眉,坦率纯真的脸蛋,甚至嗅闻到她身上淡淡清新的花香味,他就感觉到莫名的平静、安详与快乐。

也只有在她身边,他才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还在跳动著。

“他一定不会有事的。”昭绒难抑怜倍之情,伸手抚平他眉心的紧皱。“爱的意识波是最强大的力量,有你这麽关心他,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为什麽你对人性这麽有信心?”他轻轻抓住她的手腕,深邃的黑眸里满是迷惘。

“因为就算对这个世界失望,我们也不能对自己失去信心,只要相信,就一定能做得到。”她真挚坚定地迎视著他,“人性还是有最美好的地方,就像你对那位长辈的爱与关怀,在冥冥之中,他一定能感受到的。”

若隽哑口无言,震撼地盯著她。

“原来这就是你这半个月来销声匿迹的原因,我还以为……”她惊觉失言,脸颊略微红了起来。“呃,没事,没什麽。”

“你在想我?”他眼底的忧伤和迷茫瞬间被惊喜取代了。

“没有。”她大声否认,却更见心虚。“我没有。”

他怔怔地瞅著她,笑意情不自禁地在眼角眉梢和唇边渐渐扩大荡漾了开来。

“不要笑,有什麽好笑?”昭绒尴尬地羞红了睑,猛然站了起来,“我、我要回工地了。”

若隽抓住她的手肘,明亮的黑眸绽放著强烈的笑意,“昭绒,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我说过了,没有。”她心慌意乱到耳朵都红了,死命想将手挣脱他的掌握。“你那麽闲,不用上班啊?我可是还要工作——”

“我是你的老板,我宣布你今天放假。”他笑了起来,无比愉快地拉著她就跳上一辆距离他们最近、正打开车门的公车。

“狄先生……狄若隽!你要带我去哪里?这辆公车是开到哪里的?你、你不要再闹了……”昭绒大惊失色,急得跳脚。

可是那个英俊却疯狂的疯子已经将她拉进最後一排的座位里,笑容满面地对她道:“坐好,车要开了。”

“我要下车……”她还来不及抗议,公车已经起动,她失去重心地往前倾,差点撞到前面座椅上。

若隽急忙搂住她,忍不住哈哈大笑。“我就说吧,小心点。”

“你——”她气得忘记他是老板,恨恨地道:“是个疯子!”

“已经很久没有人这麽叫我了,”他笑得好不开心,丝毫不以为意。“听起来还满有亲切感的。”

“你还笑!你知道这辆公车是开到哪里的吗?”她跺脚的问道。

“有差别吗?”若隽止住了笑,代之而起的是温柔似水的专注眼神。“如果它会开往基隆、高雄,甚至是天涯海角,你不愿意跟我一起吗?”

昭绒顿时呆住了,怔怔地望著他,却怎麽也说不出“不”字。

能够在他的身边,简直就是美梦成真。

她一直弄不清楚自己的感觉、自己的心,可是他刚刚奇迹般出现在她的面前,带著那个令她心疼的眼神,心悸的微笑……尽管她的理智不愿承认,但她的感情在这一刹那间,却已经全面溃堤了。

“你坐过公车吗?”

沉默了半晌後,昭绒忍不住开口。

“我当然坐过公车。”她的问题让若隽觉得失笑,“别瞧不起人。”

“你可是大老板耶!”她的语气有些小小嘲讽。

“为什麽我觉得你的口气不像在赞美我?”他挑眉,似笑非笑地瞅著她。

“真的吗?”她假意懊恼。“我说谎的技巧实在应该再加强才对。”

他忍俊不住,边笑边敲了下她的脑袋。“你呀,我真不知道为什麽自己会那麽容忍你消遣我,明明我是你老板才对。”

“很痛呢!”她抱著作疼的头顶,著恼地白了他一眼,“是你自己要送上门来让我消遣的,不喜欢的话可以下车啊。”

他笑得好不开心,“我不要。”

“你到底想怎麽样嘛?”她有一丝挫败地说:“那天莫名其妙吻我,然後又突然抱我,接著又请我吃饭,你不是已经道过歉了吗?今天为什麽还来找我?”

她的心已经够乱的了,因为他,因为突如其来发生在他们之间的这一切。

现在他又出现在她的生命里,教她连说服自己忘了他都没办法。

““为什麽”很重要吗?”若隽泰然自若地坐在公车座椅上,悠哉得像是身在他ROSE饭店的顶级套房里。

“什麽意思?”

“闭上嘴巴,我现在只想跟你快快乐乐的坐公车。”他笑吟吟地道。

“可是我不想跟你快快乐乐的坐公车,因为我已经被你搞得头晕脑胀。”昭绒忿忿地瞪著他。

“你有带零钱吗?”

“你!”她一时气结。“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

“如果你又要问我那些怪里怪气的傻问题,我拒绝回答。”他轻捏下她让阳光晒成小麦色的粉嫩脸颊,脸上笑意隐约。“下次不准再把自已晒得这麽丑,女孩子要有女孩子样,肌肤白皙一点比较漂亮。”

“你管我。”她脸红得跟番茄一样,忙挣脱开他的手。“我就喜欢晒得又黑又丑,怎样?”

“在阳光下曝晒过度会对女人肌肤造成严重伤害,你不想自己在三十岁的时候,脸皮看起来就像七十岁的老太太吧?”他故意吓她。

昭绒眨了眨眼睛,神色闪过一丝仓皇,随即又扬起下巴,“才没那麽恐怖,你唬我啊!我妈晒了几十年都没问题,皮肤还是好得跟少女一样。”

“你怎麽能跟伯母的丽质天生相比呢?”他笑嘻嘻地道。

厚!欠扁是不是?

她恶狠狠地瞪了他好几眼,“那你去找我妈跟你一起坐公车啊,我想她一定会非常乐意。还有,我个人是不介意有个年轻英俊又多金的继父啦。”

“多谢你喔。”若隽好气又好笑,忍不住白了她一眼。“我心领了。”

她眼底闪过一抹得意和满意,偷偷抿著唇窃笑。

其实他满人性化的嘛,除此之外,还有一点点温柔、一点点幽默、一点点体贴……糟糕,这边一点、那边一点的,加起来就足够让她怦然心动了。

她连忙甩去这个可怕的体认,继续当作恁事不知。

什麽都不知道,就可以什麽都不用想,什麽都不用面对。

她的视线紧盯著车窗外倒退的路树与风景,心虚地在玻璃上瞥见自己红通通的脸蛋。

“昭绒。”他忽然低唤她的名字。

她的心一动,立刻回头,颊上酡红未褪。“干嘛?”

他怎麽把她的名字叫得这麽自然?

“不知这辆公车会开到哪里?”

她差点笑出来,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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