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神(问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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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神(问鼎)- 第7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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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战墨朗读追悼词之时,想起以前和康少烨共事的情景,以及康少烨出事之后责任了全部责任并且还丢掉了性命,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情之所致,也不免心伤,当众掬了一把伤心之泪。
  白战墨泪流满面,满腔悲愤的致词,也确实打动了不少人。在场不少和康少烨认识或打过交道的下马区的党政干部,也觉得康少烨死得突然,也死得不值,想起康少烨的为人虽然没有太多值得回味和留恋之处,但毕竟同事一场,总算是下马区的三号人物,却英年早逝,都不免唏嘘。
  现场一片悲声。
  夏想冷眼旁观,心中没有悲伤,只有悲哀。一个幕后黑手之一的人物,一个利益集团的牺牲品,却被人为地抬高,高调地将他说成为国捐躯的英雄式的人物,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讽刺。白战墨的悼词尽管在市委的要求下,不敢太夸大其词,不过还是把康少烨夸得天花乱坠,差点说成他是力挽狂澜的中流砥柱,就让夏想心中悲愤莫名。
  国内的政治之中,有多少尸位素餐的官员意外死亡之后,会被人为地拔高成英雄人物?其实不管是同事也好,上级也好,明明知道一人平常没有什么作为,却偏偏在他死后要为他树碑立传,为什么?不过是活着的人为了自己的身后事着想而已,是想等自己身死之后,也能留下一点好名声。
  可笑,真是可笑。生前不为国为民做实事,死后却由上级领导盖棺定论,用不少溢美虚夸之词来总结一生,又有何用?如果全国的官员死后的悼词不由同级党委或上级来圈定,而由他治下的百姓来写,相信会出现许多让死者羞愧让活人掩面而逃的墓志铭!
  夏想冷眼看白战墨表演,不经间看了于四一眼。
  于四身为市政府班子里排名第三的副市长,在市政府里面仅次于高海,算是比较有实权的副市长。他能参加康少烨的追悼会,也算是给足了康少烨面子。当然,下马区区委区政府却没有什么面子可言,因为死了一个副书记,少说也要有市委副书记出面吊唁才算合乎规矩,实际上仅仅一个副市长出面,还是表明了市委对康少烨不太肯定的态度。
  估计白战墨的心思也是复杂难言,他倒想高调一些,从明面上看,康少烨和他关系不错,下马区人人清楚。市委高调追悼康少烨,也是对他的肯定,他也面上有光。但最终市委只派了一名副市长参加,他就感觉非常懊恼,就怀疑夏想暗中做了手脚,因此在朗读悼词的时候,还多次观察夏想的反应。
  白战墨对夏想漠然的态度,大为不满。
  但不满也没有办法,夏想肯定怀疑康少烨在火树大厦的事件之中有摆脱不了的嫌疑,估计也会怀疑到他的身上,所以夏想能耐住性子出现在追悼会现场,就已经不错了,换了他,未必肯出席追悼会。
  再看在场的全部常委,几乎人人表情沉重,但白战墨又不是初入官场,一眼就可以看出绝大多数常委都不过是走过场的神情,没几个人真心替康少烨难过,更不用说哀悼了。
  除了李应勇、祁胜勇和关启明有兔死狐悲的伤感之外,白战墨就想,他一定要借追悼会的机会,好好表演一下,让其他人看到他对康少烨的深情厚意,让他们都认为他是一个重感情重朋友的人,而不仅仅是政客,这样,他才能团结几个常委,加大在下马区的发言权。
  人心不能散,人心一散,队伍就不好带了。
  想到这里,白战墨就更卖力地表演起来,演着演着,入戏过深,也不知是心中愧疚,还是被气氛感染,小声哽咽终于变成了泣不成声,他一脸悲戚满眼泪水地说道:“同志们,康少烨同志是我们的好同事,好战友,好兄弟,我们是多少不舍得他离开我们,但当灾难来临时,我们又不得不接受现实——我们只能接受父母少了孝顺儿子,接受贤妻少了相濡以沫的丈夫,接受儿子失去了慈父之爱,接受我们少了良师益友,接受社会失去了栋梁之材……让我们接受以回忆来品味他的优雅,以思念重温他的勤恳。接受以追悼来将他的善良、聪慧和所有我们不能忘记的良好风尚、高贵品格,烙印于我们的心头!”
  白战墨也挺有才华,最后一段的临阵发挥,句句泣泪,确实起到了催人泪下的效果,原本许多一脸凝重的常委,在白战墨的悲催的夸张的表演之下,也都红了眼圈。慕允山和滕非也都摘下眼镜,擦试眼泪。
  而平常就和康少烨关系不错的李应勇、祁胜勇和关启明,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一时之间,追悼会的气氛达到了高潮。
  忽然,于四的随行人员匆匆进来,俯在于四耳边耳语几句。于四顿时脸色大变,因为离白战墨较远,也顾不上和白战墨打招呼,只匆忙向夏想说了一句:“情况有变,追悼会取消,我先返回市里。”
  话一说完,于四就迫不及待地离开会场,随同他前来的市委人员也全部紧随离去,片刻之间,走得一干二净!
  所有人都惊呆了!
  于四副市长前来参加追悼会,接下来本该他上台讲话,他却突然离开了现场,而且看他的表情应该是出了什么大事,一副再多呆一分钟就好像沾染晦气的样子,就让久经官场的众人大吃一惊,肯定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否则堂堂的副市长绝对不会如此失态,不顾礼节地逃一样离开会场……
  第633章 底线
  白战墨一下止住了眼泪。好像喝水呛一大口一样,脸涨得通红,一脸气愤:“夏区长,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于市长为什么突然走了?是不是你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
  夏想对白战墨气势汹汹地指责不以为意,说道:“白书记言重了,我哪里有本事指挥于市长?您说话之前请先考虑一下自己的身份。”
  夏想的态度不冷不热,语气不轻不重地顶了白战墨一句。
  白战墨气得大怒:“你……刚才于市长说了什么?”
  夏想还没有回答白战墨的问题,费立国和晁伟纲双双从外面急急跑了进来,两人分别来到各自的领导面前,都小声地汇报了紧急情况。
  夏想在台下还好一点,晁伟纲的话就只有他能听见。白战墨在台上,离话筒又近,费立国情急之下没有压低声音,经扩音器的放大之后,在场众人都听清了一个震惊的消息——
  “牛奇招供了,幕后主使是康少烨!”
  “哗啦啦”一声,白战墨手中的演讲稿散落了一地,他摇晃两下,要不是费立国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他绝对会当场摔倒!
  康少烨是幕后主使?太出人意料了,太令人震惊了。太不可思议了!
  现场顿时一片哗然!
  怪不得于四匆匆离去,连一句话也懒得再说,还有什么好说的?康少烨是幕后主使,谁给他主持追悼会,谁就成了笑话!
  还是天大的笑话……
  真是应了一句老话,捧得多高,摔得多重。白战墨一下接受不了巨大的反差,支撑不住,一下坐在后面的椅子上,双眼发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只是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心中惊恐万分。
  刚刚明明还在天上,一转眼,就摔到了地下。尽管康少烨死了,但一样摔得极惨。而他还在台上为康少烨歌功颂德,演讲得越多,越声情并茂,就相当于当众打自己的耳光越响亮。
  丢人,简直丢死人了。
  比丢人更让白战墨感到后怕的是,牛奇到底知道多少内情?他万一知道了自己是幕后主使者之一,万一知道了付先锋是最大的幕后黑手,万一他一股儿脑地全部交待清楚,事态会发展到哪一步?
  白战墨冷汗潸潸,片刻功夫,后背湿了一大片。
  而现在是深秋季节,气温才不到10度。
  再想到他刚才还在台上一本正经地大肆宣扬康少烨的为人和处事,还在高调表扬康少烨的品德。转眼间康少烨就由一名为国为民的好党员好干部沦落为一名凶手,落差之大,讽刺意味之强烈,绝对是白战墨生平所仅见。
  他大脑一片空白,已经无法运用逻辑思维来处理眼前的混乱局面了。
  白战墨在台下呆若木鸡,台下众人面面相觑,也是昏天黑地。
  随即,傅晓斌的电话及时地响了。
  傅晓斌一见是市委办公厅来电,急忙接听了电话,里面传来了李丁山十分严厉的声音:“市委决定,康少烨同志的追悼会立刻取消,所有新闻稿全部撒下不发!”
  傅晓斌不敢怠慢,也顾不上向白战墨请示,立刻大声发号使令:“快,会堂立刻撒下,哀乐也不要放了,赶紧停了,所有人都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我宣布,追悼会取消!”
  刚才费立国的话在场的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都心里有数肯定不会再有什么追悼会了。开玩笑。都是凶手了还追悼个毛,完了,刚才的眼泪白掉了,表情也浪费了,真是晦气。
  众人一哄而散,没有人再愿意停留片刻。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谁也不愿意和一个马上就是名声扫地的人有任何关系,哪怕他是一个死人。
  人一死,可以不用负刑事责任,但名声却可以臭掉。更重要的是,康少烨死了就死了,再坏了活人的前途就不好了。于是,除了留下来拆除会场的工作人员之外,其他前来充数的人如风卷残云一样转眼之间就走得一干二净。
  现场只留下了白战墨、夏想等下马区一干常委。
  夏想在听到消息的一刻起,就知道历飞还算机灵,终于办成了一件及时雨的大事!
  夏想想让牛奇招供,至少也要咬出康少烨,就是不想让白战墨太过得意了,也不想让康少烨之流坏事做尽,死后还能落个好名声。即使不为警示天下坏人,也要让下马区的一干人心里有数,让他们知道,只要做了坏事,就必须要承担一切后果。
  否则会让一些人认为生前坏事做尽,死后还能留下一个好名声,还能一死了之,就更让一些尸位素餐的官员没有了廉耻之心。
  古人重名节大于性命,而现在。有太多人寡廉鲜耻,更有不少官员在国内搜刮完民脂民膏之后,一逃了之,到国外过起了安逸幸福的生活,才不管背负了什么骂名。
  也是国家不敢宣传一些逃往国外的贪官,主要是数量太多带走的金额太大,一公布,就容易引起民愤。其实照夏想设想,应该在每座城市最有名的广场之中,树立一座耻辱柱,将所有外逃贪官的姓名和照片雕刻在上面,任由千人唾弃万人谩骂。
  想远了……夏想知道他的想法偏激了,永远不可能实现,只是放在心里当成一个慰藉罢了。在国内的官场之上,最不需要的是特立独行的人,想要做出实事,就必须和光同尘。
  夏想就朝金红心使了个眼色。
  金红心会意,立刻和晁伟纲一起加入到拆除会场的大军之中,加快拆除速度。
  夏想又冲在场几名常委点头说道:“先各回办公室,等候市委的进一步指示。”
  夏想一发话,除了围在白战墨身边的李应勇、祁胜勇和关启明之外,其他常委都依次离开现场,竟然没人向白战墨请示一句。
  白战墨双目无神呆坐了半晌。才突然清醒过来,抬头一看,会场已经人走楼空,除了正在拆除的工作人员之外,下马区主要党政领导几乎走了个精光。白战墨感到权威受到了巨大的挑战,比起刚才的失落,书记的权威被夏想当众剥得没有了一点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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