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后?”
“他们是做行星活动监控的,有一套专利……呃,那名字挺长的。”
“所以你忘了?”
“唔。”简丹这回是真的无辜。她上辈子接受科普时所学的知识体系,并不是米隆的,要用专业符号翻译过来,所以让她记米隆的这类专业名词,跟唐劲一样,只觉拗口,长一点就很容易忘掉。“反正能用来预测地震、预算降水——就是监控地震、海啸、火山喷发等地壳运动,以及飓风、台风、洪水、干旱之类极端气候。很准的。”
唐劲来了精神:“这可不能错过”
简丹挠挠脸儿:“我也想啊。然而那成本……”
唐劲脸儿歪了,直嚷嚷:“这个您都要赚一笔呀?多好的事儿就当积德了”
“不是亏钱的问题——至少亏欠不是主要问题。竞技博彩这个东西,分析固然有用,运气更要紧。所以之前那么大的赢利,以后并不可复制。我再去赢个几万几十万,努力一把,没问题;想要赢那么多,那就真的是买彩票的概率了。”
简丹冲唐劲摊摊手。
“所以,要是这个成本拿不回来,捐了一次两次三五次,钱用完,往后就没了;而要是能正常赢利,就可以建立良性体系,彼此互惠、彼此循环,生机不断——你决定吧。”
“那当然是后一种”
简丹一点头,滑进了被窝里,预备睡觉了——再十几分钟就到晚上十点了。
“讨价还价你比我厉害多啦,哦?何况你又认识孙头。”
唐劲睨了简丹一眼,酒窝一冒应了一声,一挺胸膛深吸一大口气;而后唐劲去翻那资料了,可他看了没几行,重重一垮肩膀哎,他真是任重而道远啊道好远啊啊啊啊啊
简丹翻了个身,戳戳唐劲髋侧当作打招呼:“差点忘了,法务、谈判什么,可以找专业的。这边找比较好,立场中立、生活水平高、职业规范健全,不容易被策反威胁、也不容易受贿拿回扣。至于你,你只要拿定主意把好舵就行了。”
唐劲一怔,旋即丢开接入仪挠简丹痒痒去了:“不早说不早说叫你不早说”
简丹被闹得吃吃笑,一边笑一边反攻唐劲。
而后玩着闹着,两人不知怎么就缠到了一块儿。
……
屋外一片夜露沁凉。
屋内两个呼吸滚烫。
唐劲低声唤着简丹;简丹应了几回,迷蒙间睁眼望了望天花板,又阖上了。
二零零八。汶川。
她上辈子杀孽无数,虽然她从不后悔、从不犹豫,也从不为此噩梦连连,但如今能“积点德”,也是好的。
说到底,不管是杀人、还是救人,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
都是守护。
都是军人的天职。
她眼下终于找到了退休的感觉……不过,享受每一天的同时,关心一下老本行,也是发挥余热嘛这一次度假,唐劲订的房间与上一次截然不同——富丽堂皇。
倒也不是贴金镶银地显摆,而是华贵低调。
可低调这东西,有的时候,就是炫耀的一种。
不过在同一价位的房间里,这一套的风格已经很温和的了:搭配的色彩敦厚饱满,布局的线条明朗流畅。
简丹觉着不错。虽然她可不想把自己家里弄成这样儿……不过度假嘛,享受一下与家里不同的风格,挺好的。
唐劲也觉着不错——本来就是他选的嘛
只是唐劲去找了找虎子,才知道夏晓雪没过来。
因为刚刚开了董事会,所以这次不来当教练、做保姆了。
恒航重工的董事会
……
唐劲为此长吁短叹,一边叹一边睃简丹。
简丹好笑得不行,坚持只看他、不理他——不开口、不搭话。
“丹丹~”
“这事儿,我不拖你后腿,你也别拉我下水。”
“啊?”
“咱们意见一直不一样,所以各自保留,好吧?”
“……哦。”唐劲有气无力。
简丹微微一笑,凑过去一左一右亲了唐劲两下安抚,打着哈欠午睡去了。
这补偿倒也差不多;何况打完比赛,总要聚餐什么,也还有机会。所以,既然眼下一时间没办法,唐劲摇头晃脑遗憾了一回,到阳台上晒太阳去了。
这里挨着森林,温带原始森林。一大半不落叶,在这个季节里,依旧郁郁葱葱,绿得深沉。
而度假酒店的豪华套房,无疑视野极好、景观无敌,正正俯瞰林海。
唐劲远眺了一回,心旷神怡,用力伸了个大懒腰,把他家阿面的事儿彻底放到一边儿去了……
之后,简丹午睡结束,两人便趁着一天里最暖和的时候,下去走了走。
他们踩了一趟林间大道,刚好享用下午茶。
除了自选的茶点,还有一盘正当季的浆果、坚果,新鲜上好,诱人得很。
为他们服务的侍者是个年轻的小帅哥,说不上多么多么英俊,但是精神阳光,笑起来也有酒窝。看年纪大约还在读书,来此打工补贴学费、赚零花钱的。
简丹多看了一眼。老规矩,好好欣赏、绝不失礼。
唐劲哼哼:“这都当着我的面儿”
简丹坏笑了一下,轻轻挑眉、瞄瞄唐劲——你能拿我怎么办?
她每次干这种事儿的时候,眉飞色舞、神采飞扬、眼睛特别明亮。唐劲小心肝都酥了,刮了一下简丹脸儿,四下找找,找了个打扮甜美的女侍者,也看了两秒钟……
然后转回头来冲简丹一扬下巴
两人都乐了。
而后他们看到霍应东他们六人急急讨论着什么,匆匆穿过室内长廊。除了银币竞技的四人,国家队带队教练及其助手也在其中。
这位带队教练姓章,四十多岁发福的年纪,挺着一个啤酒肚、急出了满满一脑门的油汗。
简丹看了一眼,不忍睹目地别开眼,瞧了瞧唐劲、想了想唐启松的身材体型,偷乐了一下,信手捻了一个坚果来剥。
唐劲目送他们过去:“咋了?”
简丹正剥果壳,望了那边一眼,接着剥坚果去了:“出问题了呗。”
说了等于白说
唐劲没好气。
“不过,也不是没有好处的——”简丹闻了闻果仁,享受了一下它天然醇厚的香气,“这下你可如愿了。”说完将果仁送进嘴里。
唐劲一怔
可不是吗……
夏晓雪虽然已经将管理事务交给了霍应东他们,可她毕竟是大股东,最大的股东。这边重要比赛在前,却发生非常规情况、面临危机公关,她自然要过来。
唐劲抓耳挠腮,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可不八卦只是国家队的教练急成那样儿,他家阿面岂不危险?
简丹失笑,看了一回热闹,好心道:“这边的房间都满了,我们那客房给小雪住吧?也免得她麻烦。”
唐劲一喜,大赞这主意,没口子答应。
还真别说,爱好野斗的人,大多没什么背景,譬如洛西那样儿的。可也有生来就享有极好的物质条件的年轻人。而他们的安排,实在比唐劲高明不到哪里去——追着赛季度假,顺便旅游观光、小圈子聚会,连带冒充啦啦队,以及伺机瞧一瞧选手们在星网下的真实形象,还满足一下好奇心与优越感。
一举多得
……
夏晓雪到的时候,银币竞技长约聘请的律师也带着助手,前后脚到了。
其实律师在路上的时候,已经通过星网办理了一些事务。
而夏晓雪一到,唐劲催着简丹招呼夏晓雪去他们的套房里住,“客房空着也是白白空着”,顺便听了两句情报。
——是药检那一关出了问题。
这倒也不是首发特例。有比赛的地方,就有体检、就有违禁,就有药品问题。而银币竞技的律师是专精竞技类业务的,见惯了这类情况,当即申请复检;同时又安抚他的客户,将各种可能的后续情况逐一做了交代。
而后选手们那边,只能耐性等待。
不过夏晓雪与霍应东他们,却有正事要干。
——查缺补漏
因为银币竞技两支团体赛队伍、一组双人选手、四个单人选手,及一些险险过关、头次来此的新人,都顺利通过检查;唯独国家队,却几乎全军覆没。
228、明抢
夏晓雪来是来了,瞧上去却跟没事儿似的,神色温和无波。
律师一派例行公事,说好听点叫理智镇定、叫专业素养,说难听点,叫置身事外。
结果章教练看得火上浇油,又急又气,只觉胸口一阵阵发闷,摸了摸口袋里的降压药:“怎么偏偏我的人出了事”
霍应东本来一直沉稳镇定,此时一听这话,蓦然嗓音一沉,冷道:“前期费用都是我们出的,成本还没收回一分钱还有,一开始我们安排了统一的封训场地,是你们担心提前撞车,要求另选。”
“提前撞车”就是一个公司的不同选手在资格赛里彼此之间遇上了。
野斗的比赛安排,只看选手、只看队伍,不看公司,所以同一个公司参赛的不同人员,也有可能在前期撞车。
其实,国家队人少,还“只许成不许败”,章教练小心谨慎,也是应该。何况他的担忧的确有可能发生,并非多余。
只是此时拿这个来说事,就过了。
……
夏晓雪一直抱臂站在那儿没吭声,此时分手虚按了一按,淡淡道:“好了,我们大家谁也不想看到这局面。”
章教练自觉失语,正尴尬,有了这台阶,连忙应了;霍应东见好就收,也不多说什么。
夏晓雪看霍应东:“现在的关键,是检查药源。样品送去了吗?”
霍应东当即就道:“已经送去了。”
夏晓雪悠然一点头;章教练意外:“那这费用——”
夏晓雪没开口;霍应东接得痛快:“我们出。”
章教练一顿,就没说什么了,闷声发大财。他并不死要面子,怒火一降,当即跟霍应东致了歉,两人便彼此和气了几句;之后章教练又与夏晓雪寒暄客气了两句,便先回房间去了。
夏晓雪看着章教练离开,问霍应东:“那边居然斗成这样儿了?”
霍应东也不清楚:“老四他们安稳得很;我只顾着这边,好些日子没看了。”
“老四他们的生意,在上头眼里只不过芝麻一粒,当然不会有事。”夏晓雪笑了,“只是,他们斗也就斗罢,居然砸我们的饭碗……做了初一、莫怪十五”
霍应东也笑了,一看四下、确定无碍,小声道:“咱们——把人挖过来?我看过他们的训练记录,还挺不错。”
夏晓雪耸耸肩:“除了挖人,还能怎么办?让他们赔钱,他们又做不了主;做得了主的,不肯掏。”
“那还是老样子?”霍应东乐了,“我这就去,去好好儿敲一敲边鼓。”
夏晓雪想了一想:“这次换一换吧。他们以后毕竟要叫你一声‘老板’,印象僵了不大好,和气生财。”
霍应东点点头,又摇头:“不过——不是我说啊,你这么漂亮,那一堆又都是男的、就一个女的,这白脸还真不能你来留着上红脸,才不浪费。”
“多谢夸奖”夏晓雪一乐,“倒也是。”
“不过,我去也的确不大好……要不,这样,咱们找罗尔来搭把手?反正那合约是他签的,说起来,他辛苦一场,这会儿生气也是该的。”
体检的地方有设备提供物检,所以检验结果出来得很快。
是香烟里被添了点“佐料”。
与薛刚一样,这批人过来的时候,行李里带了烟,而且是好些条烟——因为绿纱卖的此类产品不大一样,买起来还要用外汇,太贵了。
而吸烟这个事儿,没几个男人不会,区别只在于是否常抽。可哪怕平时不抽的人,遇到压力大的时候,一伙人在一块儿吞云吐雾,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