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丫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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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嫁丫环-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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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夫人有东西要小绿交给您。”小绿走近御昊,翻了翻自己的袖袋。

御昊闻言抬起头来,入眼的东西让他一惊。

毽子?

这不是……他亲手做的毽子吗!

他记得,他将他生平惟一亲手做的毽子送给一(奇*书*网。整*理*提*供)个小女孩……

“你怎么会有这个毽子?”御昊急问,抓过小绿手中的毽子。

“这是夫人的,夫人交代小绿要把毽子交给爷,说她这辈子就是靠着这个毽子给她的勇气,才能不后悔地度过这一生,夫人还说她感谢送她毽子的那个人,若是能报答那个人,要她做什么她都愿意,而且她很快乐,这份快乐是她这辈子最珍贵的宝物。”她虽然不懂夫人指的是什么,不过她想起夫人说这话时的温柔神情,也跟着好感动。

怜芯,原来是你,你好傻,好傻……

御昊专注地盯着手中有点旧的毽子,没注意到小绿已经退出门去,另一个人影进来。

“爷,皇上下诏,命你近日北征东突厥,传旨的公公人正在大厅。”是程元。

怜芯不后悔,她很快乐……

所以,他不应该剥夺她快乐的权利。

“爷?”程元看了御昊这个样子也心酸。

“我去接旨。”御昊将毽子收入襟内,起身整理仪容,在曲怜芯的额上印下一吻,柔声对她说:“等我回来。”然后向外步去。

三个月后

刚回将军府,还来不及褪下战袍,御昊直接往擎霄院飞奔而去。

推门一看,空无一人的房间让御昊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跪坐在地。

三个月前,御昊接获天子命他北讨异族的诏书,他没有迟疑,在三天内整装点军完毕,出发前往边境,和犯边的东突厥决一殊死战。御昊把对曲怜芯的悲愤全化作对抗敌军的力量,足智多谋的领导才能和不畏生死的冲锋陷阵让御昊在短短一个多月内大破敌军,平定了东突厥侵华的野心。战事结束后,御昊顺着心中的牵念,快马加鞭回到长安,没想到迎接他的,会是这一室的孤寂。

“爷,宫里来报,皇上为您设了洗尘宴。”程元随后而至,看到御昊的样子,不免唏嘘。

御昊动也不动,只问了句:“夫人人呢?”他早已认定怜芯是他今生的将军夫人,一辈子的伴侣。

“夫人她……”

见程元有所迟疑,御昊的心头仿佛被利刃刺入,泛开阵阵疼痛。刻意压下那份苦涩,他仍抱着希望问:“芯儿是出去走走了吧?我去找她——”说完便猛然起身,想往屋外走去。

“爷,别找了,夫人她已经于一个多月前……香消玉殒,人已下葬。”该说的终究要说。

“程叔,你是个理智的人,别开我玩笑了!”御昊扯开僵硬的微笑,试图用轻松的口吻反驳,却发现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

“理智的人不会拿生死开玩笑。”

“带我去看她的……墓。”御昊紧握双拳,指甲深深陷入掌中而不自知。

失去感受疼痛的知觉是怎样的一回事!就是像他现在这样吧!

他好恨、好恨……

一切看在程元的眼里,他也只能暗暗叹气。

曲姑娘,你若能看到爷现在的样子,你还会忍心舍下他吗?两相折磨,各自心碎,你这又是何苦?

唉!天下惟有情字最伤人……

“为什么不等我回来……”叱咤边疆的堂堂男子汉这会儿颓废地趴在书案上,手上紧紧握着酒瓶,口中喃喃地诉说着心中的悲伤。书案上尽是东倒西歪的酒壶,沙场上无敌勇猛的战士精神早已因酒精而消殆,但却仍然麻痹不了心中的痛。

“怜芯……”

“怜芯,就算是魂魄,你也出来见我好吗?”

自从亲眼看到御烜家历代陵园中那块曲怜芯的墓碑,御昊一天比一天萎靡,就像现在这样一个人关在书房里喝闷酒,常是在深夜时醉倒了而不自知,等到隔日一醒来,又是整日什么都不做,一个人独自到陵园中坐在曲怜芯的墓前看着她的墓,这样的情形已经持续有四、五日,让旁人都为他感慨。

“你当真这么恨我?恨我强夺了你的清白、恨我以宋中书一家要胁你、恨我一点心意也不肯对你表述、恨到连死后魂魄来报复我都不肯?”

“不,你若恨我,又何必舍身救我?你知不知道现在的我比中毒时还要痛苦千万倍?你不是想帮我吗?你出来……”

“你想看我复原,你看到了吗?看到了吗?”

“可恶!为什么我这么的没用!”御昊拿着酒瓶捶向桌子,酒液溅了他满脸,和着由眼角而出的眼泪,流到衣襟。

“怜芯——”仰天呐喊,御昊沉痛地大吼,吼出他所有的情、吼出他所有的悲、更吼出他所有的爱恋。

终至他的体力负荷极致,他颓然倒向桌上,朦胧的醉眼合上,期待与妻子在梦中团圆。

约莫一个时辰后,一抹纤细的身影悄悄推门而入,轻手轻脚的动作没有惊动趴在桌上早已醉死的人。

她颦起黛眉,满屋子的酒气让她不舒服,但是桌案上的人更教她心疼。

“御昊,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你自己,不值得的呀……”听了程叔的形容,她不得不再度回到这里,只为了心中那愈形牵念的他。

没错,这女子是曲怜芯,她并没有死,更正确的说法应该是她从鬼门关前绕了一圈回来。

她不晓得这是不是上苍给她机会,让她依心中的期盼回到这里,不过,再怎么说,她只是个小小的奴婢,不是静娴小姐、不是正牌的将军夫人,所以不属于这里……能以死之名离开这里不管对谁来讲都是最恰当的吧!

御昊的声名若因为娶了一个丫环而有变,那绝不是她乐见的。代静娴小姐嫁过来就是个错误,既然是错误,她不应该继续错下去,可是,见不到御昊让她觉得心里好苦,真的好苦!

她告诉自己,来看看御昊就好,看一眼就好,然后她就能很满足地回中书府……但是,事实上好难,看见他,反而心里的缺口更大了,谁能补得满呢?

她终于知道自己对御昊的爱早已陷得好深好深,无法自拔了。

曲怜芯轻轻地用手绢擦拭御昊脸上的酒液,不修边幅让他的胡须布满了下巴,整个人看起来好糟。

他瘦了……

“唉!你让我该怎么办才好……”曲怜芯叹了一口气,拿来外衣替他披上。

“芯儿……”御昊发出梦呓。

曲怜芯知道不能多待,用手背轻摩御昊的脸。“你能这样看重我,我该满足了。”

再深深地看了御昊一眼,曲怜芯又悄悄地离开。

她来过!她确实来过!

一连三天,御昊都能感觉到梦中有个人来看他、对他说话,那种感觉似幻又似真,而且,他从来不记得自己醉倒前有披了……衣服?她终于来看他了?抑或……她没死?!

突如其来的想法让御昊又惊又不信,他需要一点证实。

第十一章

夜半时分

当晚,御昊闭眼斜躺在床柱边,洒了酒在身上以散发些酒气。

他不能再喝了,他要保持清醒,他要见“她”,不管是人是鬼,他都要见“她”。

开门的声音传来,御昊刻意发出浓重的呼吸声。

“求你别再折么自己了……”轻柔的声音在御昊背后响起。

这个声音!

他永远忘不了这个声音,伴他度过个把月黯淡无光日子的声音。

御昊不敢回头,怕又是自己在做梦,怕一回头那个声音就会消失,怕回头看到的却不是她……

曲怜芯担忧地替他盖上丝被,又轻声说道:“再这样下去,我就无法下定决心离开这里了呀!”

御昊不再压抑着擂鼓般跳动的心,翻身一看——

是怜芯,真的是怜芯!

御昊惊喜交织、欣喜若狂,用力抱住怜芯,对她又亲又吮。

“那就别离开这里。”她有温度,她是活生生的,她没死,她没死!感激上苍,让他的怜芯回到他身边。

怜芯一惊,来不及反应,就被御昊抱了个满怀。“痛……你的胡子好刺!”

御昊听到怜芯的抗议声,连忙放开她,改握着她的小手,焦急地问:“我有没有弄疼你?你的身体还好吗?要不要叫大夫看看?”

“我……”她被他发现了呀!原来,他今天并没有醉!

“芯儿,告诉我,你的身体还好吗?”御昊还是急着问。

怜芯感受到御昊的关怀,嫣然一笑。“我很好,御烜医也说我可以自由活动了。”

曲怜芯在一个月前醒来,对昏迷了两个多月、虚弱又无法进食的她来说,能活下来连御烜医都赞叹奇迹。由御烜医、程元、小绿……等府里的人,细心替她调养了一个目的身体,现在的她已经复原得和一般人没两样了。

“你笑果然比哭好看,我终于能再度看到你的笑容。”御昊抚摸着曲怜芯的粉脸,深情地望着她。

御昊深情的话让怜芯狠不下心,可是一想到他和她天差地别的身份,她还是强忍下心中的那份感动,低声说了句:“让我走吧!好不好?”

“不好!这一次我说什么也不会再放开你了。”他紧紧抱住她,几乎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那样对我们都……都好……爷,请让……奴婢走……”怜芯终究压抑不住对御昊的爱,哽咽地哭了起来,泣不成声。

“不许再分你我、不许再自称奴婢!你是我的妻子!还是……我真的让你这么讨厌吗?讨厌到诈死逃避我?”

“没有……”爱他都来不及了,怎么会讨厌他?

“我庆幸自己能重见光明,可是却又气你拿自己生命冒险!你知不知道,你吓走我半条命。”他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不讳言地说出心中的害怕。

“我也终于能看到你的眼光里有我。在当时,我以为我再也没有机会看到你,我真的好难受,可是能救你,我又好高兴,结果后来你在我耳边讲的话,又让我好难过。”怜芯的大眼仍然是一层水雾。

“你都听到了?”那些她昏迷时他几乎天天对她说的话。

“嗯。”她委屈地点头。

“那为什么不张开眼看我?你知不知道我被你折腾得好苦。”

“我也想,可是全身都使不上力,好想告诉你,我不是骗子,我爱你。”

“傻怜芯。”御昊忍不住内心的激动,紧紧抱住曲怜芯,深深吻上了她,两人期盼已久的愿望总算实现。

“我能留下来吗?看不到你,我连觉都睡不好,我好想你……”她不想再压抑自己了,让她自私一次好不好?只要是能待在他身边,能每天看到他,是什么身份都没有关系。

“留下来,永远留在我身边。”御昊湿热的舌尖探入怜芯的口中,摩挲着她敏感的口壁。

他也不要失去她了,他承受不了再一次失去她,原来,爱上一个人是这么疼,疼得他不情愿再受第二次。

“嗯……昊,你的……胡须好刺……”怜芯的气息开始不稳。

御昊停下火热的亲吻,一把抱起怜芯往床上躺去,将怜芯放在床上,在她耳边呵气,轻声引诱。“一下就好。”说完大手却在她的衣带上游移。

“不是说一下就好吗……”怎么脱起她的衣服来?

“嘘……我想好好看你。”御昊再度堵住她娇软的唇。

直到双双裸裎,怜芯突然煞风景地问:“昊,我把我的真实身份告诉二爷了。”

御昊只好抬头,目光柔和地望进怜芯的眼,一字一句发自肺腑。“没差,我要的人从来就不是宋静娴,我要的人是你——曲怜芯,我爱的是你——曲怜芯。我欠你一个正式的婚礼,我要你以真实身份当我的将军夫人、我的妻。”

怜芯听了热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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