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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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群-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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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基层,也就是B军区某集团军T师师属侦察营。消息传到父亲徐建恒那里,把他气个够呛。
  调走之后徐沂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主要是工作太忙,但联系一直未断。徐沂看着身旁这个所谓的老熟人,他姓张,两人是同一批下来的军校学员,现在一个坐到了总部机关警卫连连长的位置,而一个还在基层连队摸爬滚打。差距么,自然是有的,傻子都知道哪里舒服自在。
  然而,徐沂并不后悔。
  “你老看着我干吗?说说,到底是为什么来的,也不知会一声,别的我不敢说,好歹给你整一箱酒接接风啊。”张连长说。
  徐沂笑了笑,向靶场示意:“我老婆在西汀公司,也参加了这次军训。”
  “什么?”张连长睁大眼睛,“你小子结婚了?我怎么不知道?是哪一位?”
  徐沂指了指站在最边上的褚恬,被教官训了之后,她正努力装作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当然,也有可能是生他气了,故意不看他。
  张连长看清是谁后,一拍大腿:“是她啊,褚恬,对不对?”
  徐沂有些意外:“怎么,就这么出名?”
  张连长哈哈一笑:“没办法,人长得太漂亮了,就算穿一身迷彩绿那也迷倒不少人啊。”
  徐沂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觉得自豪,只是此刻,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家这位在人群中太扎眼了。
  见他不说话,张连长这个打了二十七年光棍的老男人终于也意识到在别人面前这么说人家老婆似乎不太好,连忙打哈哈道:“怎么样?结婚的感觉如何?”
  只见徐沂微微一笑:“只能说,比读《孙子兵法》还长见识。”
  “你小子!”张连长又大笑起来,眼睛看向前方,更乐了,“哎哎,好戏来了!”
  所谓的好戏,就是该女子组上场打靶了。而女子组派出的第一个人,正是褚恬。
  褚恬趴在射击垫上,正在往枪里压教练弹。收拾好枪支之后,摆出了卧姿射击的姿势。
  张连长见状啧一声:“别的不说,这姿势看起来还挺标准的。”
  徐沂没说话,视线却一直在注视着褚恬。从他这个方向看去,并不能很真切地看清她的表情。本欲往前走两步,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只见教官半蹲在褚恬一侧,对着她大声下达了射击的命令。全靶场的人就等着听那一声响了,然后褚恬却迟迟没有扣下扳机。
  教官有点着急了,向张连长和徐沂所在的方向看过来一眼,又对褚恬喊:“想什么呢,射击啊!”
  在教官的迭声催促下,褚恬打出去了第一枪,不出所有人的意料,这一枪打得很不好,跑靶了,而且跑到了九霄云外,靶纸上一个洞也没留下。
  教官这下是真急了,毕竟连长轻易不来训练现场,他还想表现一下呢,结果让褚恬一枪就给搞砸了。他鼓足了气,喊道:“再来!”
  褚恬被他喊的耳朵疼,她不满地嘟了下嘴,顺带又瞪了在不远处看热闹的徐沂一眼。结果呢,那人笑得正欢。褚恬顿时就懊恼极了,她十分想在众人面前表现一下,可实在是力不从心啊。果然,不出意外的,第二枪又跑靶了。
  教官说不出来话了,只等褚恬跑第三靶了,结果这位姑奶奶噌地一下从地上爬起来,端起枪,唰地指向了不远处的张连长,还有另外一个男军官。这回,在场的人可都傻眼了,除了被对准的那两人。
  张连长忍不住就乐了:“老徐,你家这位可有点意思啊。”
  “看来我今天不该来。”虽是这么说,可徐沂眼角眉梢却都是笑意,他看向张连长,”怎么样,给个面子?”
  张连长瞬间了悟,卖萌似地捂住了双眼:“我就当看不见。”
  徐指导员笑了笑,下到场地里,径直走向褚恬。这一刻,在场的所有人都因好奇这个男人的身份而窃窃私语着,只有冯骁骁淡定地站在一旁,因为她早就知道了。
  徐沂走到褚恬身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问她:“还打不打?”
  褚恬故作委屈道:“我老跑靶。”
  “趴下。”徐沂抬抬下巴。
  褚恬眨眨眼,特别听话地趴回射击垫上。徐沂见状,半跪在一旁,先是校正了一下她的枪支,之后弯下腰将枪瞄准,对齐三点一线后,他让到一旁,把稳枪支,把扳机留给了褚恬。
  “行了,扣吧。”徐沂拍拍褚恬的头,轻巧道。
  褚恬此时此刻的心情只有“简直了”三个字能形容,她抑制住抱住她老公啃一口的冲动,腮贴在枪支木托一侧,用力扣下了扳机,以这种方式,连打了三次。五发过后,报靶员报靶,二十六环。比之前男子组有些人打得还要好!
  围观的人又炸锅了,谁能料到还能这样打枪?聪明点的,一联想褚恬已婚的事实,估计多少有点猜到了。而早已知情的冯骁骁也忍不住有点激动了,满脑子都是恬恬她老公可真TM帅啊。
  褚恬爬起来,一脸的得意掩都掩不住,可嘴上仍是不饶人:“你不是看热闹看的正开心嘛。”
  徐沂表情一本正经道:“我晚上还想躺在床上睡。”
  “……”褚恬脸红了,“……呸!”
  褚恬欢欢喜喜地跑回队伍里,完全不管冯骁骁对她的揶揄。
  而冷面教官却纠结了,他到底该不该算褚恬作弊呢,这可是当着连长的面啊!思及此,他看向张连长,想征求下他老人家意见。然而张连长和刚刚那位“英雄救美”的男军官已然走远了,挥挥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连长!连长别走啊连长!连长!!


☆、10、
  因为这次“射击事件”,褚恬被一同受训的同事们开了很久的玩笑。女同事们更是说,有了这层关系,不怕到时候射击比赛倒数第一了。
  然而自那天之后,褚恬就再也没让徐沂来过了。过一次瘾就得了,要是天天都那样,还不得把教官给气死。
  最后的射击比赛,她们组的成绩很不理想,排在倒数第二位。几个年轻的女孩子却忍不住抱在一起欢呼,看的一旁的冷面教官抽抽嘴角。至于这么高兴吗?就因为不是倒数第一?
  训练结束这天,她没让徐沂来接她下班。
  换回日常的衣服,她直接坐车来到离家最近的一家菜市场。她之前已经跟徐沂声明过了,为了表示他对她射击比赛的耐心帮助和“特别”指点,她下厨做顿大餐给他吃。
  徐指导员很清楚她的厨艺,所以基本上没抱有太大希望。可他向来不会打击人的积极性,便鼓励了她几句。褚恬太清楚他这副德行了,所以早就在网上查好了菜谱,对照着菜谱一一采购。
  正当她大包小包拎着在菜市场拥挤的人群中艰难地前行时,突然感觉到手机响了。褚恬不耐烦地哎呀一声,赶紧找了个空闲地方把东西放下来,然后掏出手机,一看是一个本地的陌生号码。
  褚恬一般是不接陌生号码的,所以直接按下了拒听键。然而没过多久,那个号码又打过来了,褚恬犹豫了下,接通了电话。
  “你好,请问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
  那边似是听出来她接电话的心情不佳,稍稍一顿,才问:“这是,褚恬的电话吧?”
  咦?还知道她的名字。
  褚恬赶紧回道:“我是褚恬,您是?”
  “看来没打错了。”那边说,“我是徐沂的妈妈。”
  褚恬脑子飞快一转,理清了她跟她之间的关系。徐沂的妈妈——那岂不就是她的婆婆?
  褚恬只感觉耳边轰地一声响,险些拿不稳手机,听到那边喂了一声,立刻回到电话线上:“喂,喂,阿姨——不,妈,是我,我是褚恬。”
  “我知道。”徐沂的母亲宋可如语气淡定轻松道,“没打扰到你吧?是不是在忙?”
  “没有。我在买菜,可能有点吵。”
  “买菜么?”宋可如笑了下,“我就在你们家附近,方便的话,能不能见个面?”
  褚恬拎着东西来到小区附近的一家咖啡厅时,宋可如早已经到了。似是怕褚恬找不见她,她专门坐在了靠窗的位置,好让她一过来就能看见她。
  然而褚恬却是远远的一眼就认出来了,因为宋可如的气质,太过独特。她安静地坐在那里,并不四处张望,面前只放了一杯温水和本书。那大约是她的习惯,等人的时候有点事做,把时间利用地恰到好处。
  褚恬下意识地从包里掏出随身镜照了照自己,依旧如往常一般漂亮,只是这几天训练的时候常常被太阳晒,她疑心自己的肤色不如之前白皙。微微有些懊恼,褚恬把头发捋顺之后,拿好东西,慢步进了咖啡厅。
  似是有心灵感应一般,褚恬走进去的时候,宋可如正好抬起头来。目光在她身上一顿,嘴边露出轻柔温和的笑。她合上书,像经常见面的朋友一般向她招招手:“恬恬,这里。”
  原来,还记得她名字啊。褚恬窃喜,下意识理了理头发,走了过去。
  “您久等了吧?”褚恬落座,将东西放到一边。
  “无妨。”宋可如说,声音不大,却清晰有力。“我今天在附近的学院有个讲座,正好想起你们就住在这里,所以就想过来看看。看你满头汗,跑过来的?”
  褚恬吐舌一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累着没?先喝点水。”
  宋可如端起面前的银壶,就要给她倒水。褚恬连忙站了起来:“不麻烦您了,我来吧。”
  说着,她赶紧接了过来,给自己斟了慢慢一杯水。抬起头时,发现宋可如正笑着盯着她看。褚恬竟微微有些紧张,为了避免不自在,她对宋可如说:“这里的摩卡咖啡不错,您要尝尝吗?”
  宋可如摇摇头:“喝不惯那东西。”
  褚恬原本想点一杯,但听到这句,便作罢了。虽然在她与宋可如仅有的两次面中,她都待她很和善,但不知怎么,褚恬还是有些怕她,原因大概跟宋可如的职业有关。宋可如是大学老师,是受人敬仰的教授。而褚恬从小到大学习都不怎么拔尖,对老师这个职业还是有一丝畏惧。
  审视一番褚恬,宋可如说:“刚刚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在干什么?买菜?”
  “嗯,准备等会儿回家做饭。”说着褚恬眼睛一亮,“您也一起来吧。就是……我厨艺不好,您别嫌弃。”
  宋可如轻轻笑了两声:“不了,我就是来看看你。今晚还有一些事,改天你跟徐沂到家里来,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好的。”褚恬一口应下,斟酌了下,脸红地加了句,“妈。”
  宋可如有些许恍惚,她喝了口水,镇定了下:“恬恬,徐沂回来了吗?”
  “啊,回来了。有一周了呢。”想起什么,褚恬说,“我之前还跟他说回家里看看,可是他说您二老最近比较忙,等过段时间再……”
  宋可如微蹙眉头。什么忙?那明显是借口。然而她在儿媳妇面前是不会拆儿子台的,只说:“前段时间是比较忙,现在好些了。而且如果你们要是回来,有事我也会推掉的。”
  褚恬甜甜地笑了下:“谢谢妈。”
  两人又聊了些其他的话题,褚恬渐渐放松了下来,而宋可如也放下了那悬了近半年的心。这个儿媳,她在他们两人领证之前,只见过两次面。一次是领证的前一天,一次是领证的后一天,之后就再也没见过。
  当然,她也十分理解褚恬。一来她考虑到褚恬重病的母亲,她要在老家照顾,无暇分身。二来,大概就是她那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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