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贵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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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贵胄-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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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答应。”宋舞霞很肯定地回答,压下了心中的罪恶感,“想必公子比我更清楚,商家最重要的是商誉,银子的损失总比商誉受损,甚至锒铛入狱来得强。”

    “你什么意思?”丁文长想了想,摇头,“很多事情并不是姑娘一个人说了算的。”

    “这当然。”宋舞霞点头,眼光掠过被逼蹲在墙角的众人,微笑着问:“这些应该都是丁家的账房先生吧?我们假设一下,如果明早,等这些刀啊,剑啊都运出了城,我的丫鬟去衙门击鼓声冤,说你们掳截良家妇女……”

    “你这是倒打一耙!”丁七怒道。

    “没错,就是倒打一耙。即使你们的人众口一词,可柳县的人会相信我一个深居简出的姑娘深夜打劫你们吗?到时大家恐怕都会说,是你们为了掩饰主子的丑行,为了保住自己的饭碗,所以说谎欺骗县令大人。而县令大人呢?如果大人信我,公子的牢狱之灾恐怕免不了,如果大人不信我,因为大家都知道丁家和衙门的人熟识,所以大人才会偏信你们的话。”

    “明明是你们一大帮子的人打劫我们……”丁七反驳。

    “现在我们的人确实很多,可明早就只会剩下小女子和我的贴身丫鬟了。而我的丫鬟之所以能逃出去是因为你们没料到她会一些轻功……”

    “老子在柳县几十年,乡里乡亲怎么会不信我,信你这胡言乱语的女人!”丁七怒极。

    宋舞霞笑着摇头,“我可没说掳截我的是丁掌柜。”她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丁文长,一字一句地说:“公子是美玉,小女子不过是瓦砾。公子应该明白,你我对柳县的人来说都是不熟悉的人,人心总是同情弱者的,到时就算是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公子淹死。”

    “姑娘似乎忘了,你需要银子,别人也需要银子,我可以花钱请人见证,是你跟踪我至此,哭着喊着要与我为奴为妾。”丁文长的脸上带着坏笑,大有比比看谁更坏的意味。

    宋舞霞点点头,很中肯地说:“公子一表人才,又是丁家有头有脸的人,此计确实可行。大家最喜欢的就是这类故事。不过——”她停顿了一下,见丁文长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才笑着说:“如果,我只是说如果,其实我一向很珍惜自己的小命。如果我明日衣衫褴褛地跪在县衙的大堂,然后当着县令大人与众衙役捕快的面一头撞向柱子,气绝而亡,你说那时柳县的人又会怎么想呢?”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丁文长打量着她,似乎在斟酌宋舞霞话中的真假。

    “我早就说过了,小女子也是迫于无奈,实在是家中急需银两。若不是别无他法,我们怎会铤而走险?”

    “你有你的迫不得已,我也有我的难处。”丁文长又端起杯子饮了一口茶,他感觉宋舞霞正看着他,轻轻笑着,“不瞒姑娘,如果我让丁家白白损失了七万两,估计回了京城我也不会有好日子过。与其在京城被主子责罚,还不如……”他没有往下说,转而说道:“其实我很想知道,姑娘能不能在公堂之上找到合适的柱子。”

第一卷 碧琰山庄 第30-31章 谈判

    如果丁文长没有说最后一句话,宋舞霞不一定不会坚持她的“强行融资”计划,毕竟从一开始她就心负愧疚感,毕竟在她的道德观中抢劫是不对的。而且,在她的认知中,皇商丁家就是一个大型企业,每个大企业都不是一个人能说了算了,她这样逼迫眼前的青年根本就是为难他,说不定他会因为她失业。

    可惜,丁文长的最后一句话威胁,讽刺意味太浓了,打散了宋舞霞的负罪感。她深吸一口气,轻轻一笑,“不劳公子费心,难道公子不知道,求生不易,求死却不难……”

    “你说什么!”丁文长一把抓住宋舞霞的手。有那么一刹那,他觉得自己回到了四年前的洞房花烛夜,那时,他的新娘也说出了同样的话,用世上最冷的笑容,最轻柔的声音。

    是的,求生不易,求死却不难!

    为了这句话,临行前他吩咐管家,无论如何都要让他的新夫人活着等他回去。他要用事实告诉她,不需要依靠宋家的势力,他也是大楚第一皇商。可惜事实证明,求死确实不难。

    十天前,他回去了,得知的却是她在三年前就死了,尸体被宋家的人带走了,她的一切都被带走了,只留下了一个小男孩,一个用生疏,戒备的眼神看着他的小男孩。

    因为他是商贾,她是名门闺秀,所以即便她已经如愿成了他的嫡妻,她却葬在了宋家的祖坟,他连去祭拜的权力都没有。他又一次因为她成了全京城的笑柄。

    宋舞霞不明白丁文长为何暴怒,但她知道,他这样抓着她的手腕是有违礼教的。因此,她毫不犹豫狠狠踢了他一脚。

    丁文长却似没有知觉,右手紧紧抓着她的左手,并且试图用左手去扯下她的帽子。幸好门外的翠羽冲了进来,手上的银针刺入了他的昏睡穴。

    看到丁文长的身体软软倒下,丁七冲上去扶住了他的身体,大叫:“大少爷,你怎么了?大少爷!”见主子紧闭着双眼,他怒视着翠羽,“你把大少爷怎么了?你若敢伤了大少爷……”

    “他只是睡着了。”翠羽眼皮都没抬一下,细心检查者宋舞霞的手腕,“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宋舞霞摇摇头。翠羽没有遮脸,所以她才让她站在外面,现在众人都看到了她,宋舞霞知道,她一定要想办法把这次的“生意”谈成,否则可能会连累整个绿石寨。

    不过这次的突然事件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从丁七的怒吼中知道眼前的人是丁家的大少,能够当家做主的那位。

    翠羽见宋舞霞的手腕并无大碍,轻蔑地看了一眼丁文长,低声问:“小姐,如果丁家的人不答应,您真要去衙门?”

    “无论用什么方法,我一定会让他答应的。”宋舞霞说得很肯定,心中并没十足的把握。就像丁文长说的,他并没有必须答应的理由。

    后天就是交银子的最后期限,如果她说服不了丁文长,她不认为自己能说服其他的商家。重重叹了口气,她垂头丧气地坐在椅子上。

    陈二狗很快折回来了。他们把大件的凶器装入麻袋,派人运走了,打算一开城门就运送出去。除了几个办事妥当的,陈二狗让其他人分批走了,约定天一亮就从不同的城门离开柳县,回去绿石寨。

    除了丁七与昏睡中的丁文长,账房们都被赶去了旁边的耳房,由山寨的人看守。如何处理这些账房要看宋舞霞与丁文长最后的谈判。

    安排完所有的事情,宋舞霞见丁文长似乎在做噩梦,便让翠羽唤醒了他。她知道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一时半会儿她想不出妥当的方法,只能借鉴一下电视剧的桥段。

    她让陈二狗和一个山寨的兄弟一起躲在隔壁的房间,如果丁文长不同意他的“融资计划”,她就上演一出血腥残暴的“拷打账房”的戏码给他听。如果他还是不答应,就让翠羽给他和丁七喂毒药,当然,解药早就准备好了。

    不过宋舞霞安排的戏码并没有上演的机会。醒来的丁文长什么都没说,只是要求与她单独谈谈。

    出钱的是老大,虽然不情愿,虽然有些担心他会不会又突然情绪失控,但宋舞霞还是抱着身在职场必须忍耐的心态,坐在了离丁文长两米远的地方。

    “求生不易,求死却不难。”丁文长把这句话默念了两次,“是什么那么重要,让你起了求死之心?”他很客气地问。

    “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人。”宋舞霞搞不清丁文长的意图,只得模凌两可地回答。

    “那你为什么说,求生不易,求死却不难,你知道这句话的含义吗?”丁文长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火药味。

    宋舞霞很迷茫,他们这是谈生意还是谈文学,或者是哲学?“丁公子,我那句话只是告诉你,公堂之上柱子并不难找。”她如实回答自己的意图。见丁文长并未接话,她把话题引向了自己的目的:“丁公子,你接触的有钱人必定比我多,你应该知道,当银子变成一堆数字之后,他们并不在意东西的真正价值,只要他们认为值得就行了。”

    “如果我不答应,你真的会在公堂上找一根柱子?有什么东西值得你这么做?”此时,丁文长觉得自己看到的并不是劫匪,而是他已逝的妻子,那个觉得求死并不难的女人。

    宋舞霞一心只想着有钱买下绿石山,让山寨的人不必担心以后的生活,所以她并未发现丁文长看着她的眼神已经失去了焦距,只想着如何用亲情牌打动他。

第一卷 碧琰山庄 第32章 奸商本色

    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叫声让宋舞霞知道,城门快开了。清了清喉咙,她避重就轻地说,她的家人一不小心把他们的家建在了别人的土地上,为了不致无家可归,他们必须筹钱向官府买下土地。为了家人,她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丁文长虽然不是柳县的人,但对物价还是很清楚的,当然知道七万两银子恐怕不止可以买下几百亩土地。他并没指出她话中的疑点,却说:“很多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你确信你能做得到?”四年前他也是这么想的,他以为他的老婆,那个娇滴滴的官小姐做不到的,可是她却死了。

    宋舞霞没料到丁文长要她证明她有为家人一死的决心。这种事怎么证明?如果她证明了,他却不履行承诺怎么办?再说她是很珍惜生命的,她可不想自己的第二次生命只能持续两个月。所以她并没回答,心中盘算着是不是快刀斩乱麻,直接给他喂毒药算了。

    丁文长看着她的默然不语。四年前,在洞房的第二天,他的新娘除了让丫鬟为她沐浴更衣,一句话都没对他说,无论他说什么,她都用沉默回答他。

    “罢了!”他重重叹了口气,“不管你对我说的事有几分真,几分假,我权当不知道,但我是商人,我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丁文长的叹气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太好心了。既然这帮人没有伤人,杀人之心,那么宋舞霞的计策根本没有成功的可能。击鼓声冤,状告丁家?以丁家在柳县的人脉关系,告状的人一定会被强行“请”去后衙。至于宋舞霞所说“衙门的柱子”,她根本没机会见到,见到的只会是监牢的铁链。

    不过对于宋舞霞能想出这样的计谋,能在短时间内安排好一切,他还是十分钦佩的,特别是她居然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年轻女人。

    鉴于她的声音很像他死去的妻子,她甚至还说出了她曾经说过的话,丁文长这才决定做一次好人,就当是为了死去的老婆积福。

    宋舞霞并不知道丁文长所想。她听到他的话就觉得自己有机会了,激动地说:“我绝不会让你亏本的!”激动之余她也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他这么容易答应?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凯子?宋舞霞因自己的揣测深深地自鄙了一下,正色问:“你想怎么做我们全都能配合的。”

    在接下去的商谈中,宋舞霞终于知道,丁文长不但不是凯子,根本就是奸商!他不止索要了桂花糕二十年的独家代理权,还把价格压到了每六枚三十二枚钱。根据之前和桂花婶谈妥的价格,宋舞霞每三枚桂花糕上只能赚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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