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贵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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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贵胄- 第3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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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文长很确定长公主并没生病,因为不久之前,他才发现长公主派人找替他接生的稳婆问话。当时,长公主此举让他怀疑自己不是母亲亲生的,不过稳婆信誓旦旦的回答,老一辈的仆役们言之灼灼的证词,不得不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在铺子里与管事们吃过晚饭,丁文长独自回了家。看着满院的寂静,他忽然觉得若有所失。以往的一个月,这个时间,他们三个已然在松柏居用过晚饭了。此刻肯定是儿子缠着宋舞霞,让她讲故事,而他试图把儿子赶去书房温书。

    其实倒不是他真的想把儿子赶走,而是他很喜欢看儿子绞尽脑汁与自己斗智斗勇的样子。有时候他很好奇,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如此花样百出呢?更让他觉得幸福的,每当这时,宋舞霞总是笑得很温柔。她嘴上一直说,她绝不偏帮任何一个,可是她最见不得儿子露出失望的表情……

    “大少,您回来了”守门的婆子终于发现了立在院子门口的丁文长。

    丁文长点点头,往书房走去,一边走,一边吩咐:“把院子里的灯笼都点上,往书房送两盆炭火。”她喜欢阳光,喜欢明亮的屋子,更喜欢温暖的房间。之前他总是忍不住抱怨她把屋子烘得太热,可如今,他却开始想念那份暖洋洋的慵懒。

    仆役们虽然奇怪丁文长为何突然间一反常态,但还是按照他的吩咐送上了炭盆。

    “在这里和那里加几个烛台。”丁文长再次吩咐。只要有她在房间,每个角落都必须是明亮的。

    很快,仆人们退了下去,房间变得又暖和又明亮,与松柏居的书房一样。可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屋子冷冷清清的,安静得可怕。

    她此时在干什么?

    丁文长走到窗口,推开了窗户。冷冽的寒风迎面扑来,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之前的一个月,每当儿子不情不愿地去写功课了,他们便会单独说一会儿话,有时是商议事情,有时只是漫无目的地闲聊。她总是时不时冒出一些奇怪的话,然后拼命解释。如果他故意摆出一副不信的表情,她就会恼羞成怒,试图把他赶走。这个时候,如果运气好,他或许能偷得一个香吻,运气不好,只能摸摸鼻子,一个人回房。

    想到他们母子二人此刻或许正笑闹成一团,压根不知他的孤寂,他叹了一口气,关上了窗户,走到书桌前坐下。

    不经意间,他在书桌上放了一本《三字经》。“应该是轩儿之前拉下的吧”他喃喃自语。

    每天晚上,儿子做完先生交代的功课就会来找他,为弥补之前的针锋相对,他总是讨巧卖乖,装憨扮傻。他知道,就像儿子说的那样,他喜欢姨妈,也喜欢父亲。有时候,看着儿子讨好自己,他忍不住心酸与自责。旁人或许以为只是他们父子感情好,儿子很粘他,但是他知道,虽然他已经尽力弥补,但以前的伤痕依然在儿子心中。他很害怕被他们遗弃、忽略。

    “还有两个多月,七十多天,到时就能光明正大地和他们在一起了。”他自言自语,把《三字经》放入了抽屉。

第一卷 碧琰山庄 第353章 女人的战争

    第353章 女人的战争

    虽然懿安长公主是太后爱女,但驸马在茶楼的行为,揭示了长公主府的情形可能不容乐观。第二天一早,他派了人打探,得回消息:公主府的门房全都换了,一早上都没人进出,连个送菜、送水的都没有。

    丁文长心中担忧,但他知太后一定时时盯着自己,也盯着公主府,隧不敢轻举妄动,心中期盼太后念在母女之情,不会太过为难女儿与女婿。

    宋维德那边依然静悄悄的,虽然他和宋舞霞都得到了宋家的讯息,让他们不要有任何动作,但皇帝想怎么样,丁文长无法揣摩出结论。按太后及皇后的态度,郑晟睿一定在谋划着什么,再加上他居然对宋舞霞的种种行为隐忍不发,相信皇帝盘算的事一定极为重要。

    即使与太后、皇后分别有了“沟通”,丁文长依然十分担心,特别是他不能像以往一样日日见到她,而翠羽、丁楚又即将离开松柏居,他一会担心她有什么危险,一会又担心他不能好好照顾自己。

    之后的几天,京城表面上依然十分平静,但从大小官员家紧闭的大门,贵族士大夫行色匆匆的马车,有心人不难发现局势正越来越紧张。

    这一日,丁文长正在自家铺子的休息室内重温前一天儿子写给自己的书信,管事突然来报,昌平王府派了人面见他。他点头应允,让手下把人带去客厅。

    不同于以往,他与宋舞霞正式订婚后,他与宋家的关系已初步得到了改善,所以宋修文派人找他,他并不觉得奇怪。此刻他心情极好,因为儿子在信上说,宋舞霞每天都等到天黑了,才吩咐下人摆饭,餐桌上每次都有他喜欢的菜色。

    微笑着步入客厅,丁文长的笑容在看到来人的那刻僵住了。“怎么是你”他惊问,急忙关上了房门。

    “大少”柳依依低头向丁文长行了礼。自从与宋舞霞谈过之后,她就决意在昌平王府好好过日子。对她这样的人来说,能栖身王府,已经是前世修来的福分了。

    平日里,宋修文有意无意问起丁文长与皇帝的事,她并没十分放在心上,只是小心应对,把它当成男人的好奇死,只是——

    柳依依抬头看了看丁文长,复又低下头,说道:“大少,奴家此番前来,有要事相告。”她说得平静,心中却似十级飓风下的水面,波涛汹涌。虽然她从始至终都知道丁文长对自己无意,但他们初次相见时的画面总是不期然地出现在她脑海中。安逸的生活更让她有回忆过往的时间,而脑海中的每一幕都让她心如刀绞。

    丁文长因柳依依那声娇滴滴的“奴家”微微皱眉,但只是疏离地说道:“你穿成这样来找我,万一被别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柳依依一身男仆的打扮。

    “奴家也是无奈之举。”柳依依委屈地解释。她告诉丁文长,宋修文对昌平王府的人员进出控制得极其严格。今日若不是她趁着宋修文与苏四娘去了宋维德府上,买通了门房,又与别人串通,根本没有出府的机会。

    丁文长连声说她不该如此冒险,正想命手下备车,送她回去,柳依依急切地抓住了他的手腕,急道:“大少,我真的有极重要的事找你。”她看到丁文长盯着自己的动作,急忙放开了他,低头说:“其实这事也是我无意中看到的。这些日子,无事的时候,我偶尔会去秋水阁走走。”

    秋水阁是宋舞霞住的地方,怎会让别人随意进出?再说,昌平王府那么大,她怎会偏偏去秋水阁?丁文长马上发现了她话中的不对劲,默默看着她。

    柳依依双颊一红,低声喃喃:“大少,奴家绝没有任何恶意,只是,只是……”她没再往下说,只是目光盈盈地看着丁文长,带着无限的爱恋。

    丁文长转身拿起茶杯,避开了她的视线。对柳依依,丁文长多少有些愧疚。她所经历的一切,有大半是他造成的。她去秋水阁,恐怕是想知道他为什么喜欢宋舞霞。说起来,柳依依是第一个知道他爱上宋舞霞的人。

    柳依依收回目光,静静凝立,小声说:“总之奴家只是闲得无事,偷偷去看看而已,可前天晚上,奴家居然看到郡王爷也去了秋水阁,在书房和卧房都呆了不少时间。”

    丁文长错愕,转念一想,又马上明白了。宋修文此举很可能是为了花瓶与半本的《九州列国志》。不过这两样东西都被宋舞霞随身带着。往深了想,如果宋修文真的在找这些东西,这就说明或许他知道这两样东西的“典故”。

    见丁文长不语,柳依依继续说道:“大少,虽然奴家与郡主只有数面之缘,但奴家知道,女人总有一些不想被男人见到的东西,您看,此事要不要告之郡主?”

    “郡主正在松柏居养病,谁也不见。”丁文长为难地皱眉,“我没办法告之郡主。”他想也没想便推脱。即使他明知柳依依对自己的情谊不是装的,但所谓人心隔肚皮,如今她已然是宋修文的女人,有些事情还得再斟酌。

    柳依依听他这么说,显得有些失望。丁文长安慰道:“你不用太过担心,郡王爷是郡主的兄长,想来没有什么恶意的……”

    “不,你不知道,也不明白”柳依依向着丁文长跨了两步。虽没有身体接触,但从丁文长的角度,即使隔着衣服,他亦能清楚地看到她若隐若现的胸部线条。他急忙避开视线,却不期然地对上了一双情意绵绵的眼眸。那满含泪水的双眼正无声地诉说着万分的委屈与无尽的情谊。

    丁文长尴尬地退开一步,心中愈加自责,现在想来,才惊觉当日的自己是多么的愚蠢。那时的他只想忘记宋舞霞,带着全家离开大楚,可时至今日,换来的只是受害人柳依依。当下,如果不是柳依依已经入了王府,他或许可以弥补之前的过错,安排妥当她将来的生活,让她一辈子衣食无忧。不过他也知道,此刻想这些已经太晚了,如今的他只能客气而疏离地说一声“谢谢”,命下人送她出去。

    柳依依没再多言,只是收回目光,走出了屋子,上了马车。

    回到昌平王府,她径直去了宋修文的书房。看到宋修文正坐在书桌后,她一步步上前,恭恭敬敬行了礼,娇声说道:“王爷,妾身回来了。”

    宋修文并没抬头,只是淡然地问道:“怎么样?”

    “回王爷,妾身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话都说了。初时丁大少十分惊讶,后来他只是催促妾身快些回府,没有说其他的。”柳依依回答得十分流利。这番话她已经在马车上练习了无数遍。她忘不了丁文长是真,这次她是奉了宋修文之命去见丁文长也是事实。

    宋修文放下手中的笔,打量了她几眼,问道:“那松柏居的事呢?”

    “回王府,丁大少说,郡主正在养病,任何人都进不了山庄。”

    “是吗?”宋修文反问,默默思量着。他知道,前些日子一直有人去松柏居,一般都是晚上去,早上回。他虽无法确切地知道对方是谁,但依他想来,应该是丁文长才对。他继续盯着柳依依,似乎想把她看穿一般。

    柳依依是皇帝想杀的女人,他冒险把她留在王府,当然不是为了她的美貌,也不会因为她极会服侍男人,他只是相信,她分别与丁文长、皇帝私下相处多日,定然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只是眼下看来,他觉得柳依依有事瞒着自己。

    柳依依低头站着,万分忐忑。为了生存,她或许会做违背良心的事情,但对她而言,丁文长就是她心底的一股清泉,她必须守护,不得不守护。

    迎着宋维德的目光,她不慌不忙地说:“王爷,卑妾说句僭越的话,丁大少有时虽然荒唐,但断然做不出夜会郡主的事。”

    “是吗?”

    柳依依点头,补充道:“王爷,在见到大少之前,卑妾悄悄问了院里的小丫鬟。据说,最近丁家的琐事颇多,所以丁大少经常在那里呆到很晚。”为了让宋修文相信,她说了一个谎言。

    “是吗?”宋修文瞥了她一眼,问:“今日他对你态度如何?”

    柳依依笑了笑,镇定地说:“卑妾虽称不上沉鱼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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