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贵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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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贵胄- 第9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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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在平时,十八才不屑回答他的话,看在他最近对小主人不错的份上,他摇头说:“我不知道,我只是来保护主子的。”

    “那总有一个期限,或者总有人给你发银子吧?”丁文长问。据他所知,丁立轩还不懂发工钱这回事。而管家当然不会给他不知道的人发银子。

    “没有,我这辈子都是主人的人。”

    “那你把这几年的事细细说给我听,还有上次你们遇袭的事,每一个细节都不要落下。”

    对丁立轩有利的事,十八当然会做,所以除了贺嬷嬷的存在,他巨细靡遗地把几年间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又把遇刺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还把收到的唯一一张警示纸条给了丁文长看。

    丁文长并没对警示纸条觉得讶异,进内室看了看儿子,见天已经大亮,就去了自己母亲那里,他要问问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丁老夫人见儿子天刚亮就来请安有些奇怪,不过她习惯早起,也就没多想,第一句话就说:“怎么没和辉儿他娘一起过来?昨晚你又睡书房了?”

    丁文长没功夫和母亲纠缠娶妻生孩子的事,直接问:“娘,父亲是怎么过世的?”

    “不是对你说了,生病过世的啊。”丁老夫人边喝茶,边回答,“起初一年我还真不习惯,不过幸好儿孙多,你现在才二子一女……”

    “是什么病?请了哪位大夫?”

    “你爹那个倔脾气。哪里愿意正经看大夫。一开始以为只是受了寒,抓了几服药,后来不见好,才请了大夫,哪知道越看越糟糕。本来想换个大夫瞧瞧的,可你爹又不肯,再后来索性什么大夫都不看了……”

    丁文长怎么听都觉得不对劲,他父亲可不是刚愎自用,讳疾忌医的人。“那为什么不提早通知我?”

    “你这是还在怪娘没有等你回来就下葬了?”丁老夫人有些不高兴了,“那时天那么热,我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赶回来。你爹又不能一直搁着……”

    “娘,我没有这个意思,你不觉得爹病得太突然吗?”

    “有什么突然的,你岳丈不也是突然感染了风寒,人家请了那么多御医,最后不也是过世了,所以说人呐,就这样。真要说起来,辉儿她娘年纪也大了,我看你那个黄姨娘也不小了,如果你不想娶妻,要不娘帮你在书房安排几个丫头?辉儿她娘是个大度的……”

    丁夫人絮絮叨叨说着,丁文长压根没有听到,经她那么一提,他突然想起宋太傅的病情似乎与他的父亲差不多,难道他们都不是病故,还是有什么缘由?可是如果爹病了不止一日,两日,为什么遗书只留下一句话?不方便多说,还是他藏在其他地方了?

    丁文长有些后悔自己的后知后觉,他一直以为自家只是收集情报,情况不会像他爹说得那么糟糕,可是如果他的父亲真是同岳父一样被谋杀的,那么可能还有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会是什么?

    见母亲还在唠唠叨叨要他纳通房,娶妻的事,只能打断了他,问:“娘,父亲生病的时候,是不是父亲没让您通知我?”

    丁老夫人点头,“那时候管家早就把信写好了,可你爹硬说他没事,还说你回来了也没用,所以直到他咽了气,我才……”她抹了抹眼泪,继续说:“你也别怪你兄弟,下葬的事是我决定的。也是你爹临死前说,如果不能等,就别等了。头七之后,你兄弟还去找替你爹看病的大夫,可人家都搬了家……”

    丁文长的心重重一沉。当年他一直怪母亲没有等他回来给父亲磕一个头,有些事也没有细问,今天听母亲这么一说,他忽然觉得父亲根本就知道怎么回事。只是他不懂,家里的事他与父亲一向有话直说的,为什么这次要遮遮掩掩的?难道只是我没有发现?

    他安慰了母亲几句,又问起当年迎娶宋舞霞的事。这件事他之前就问过的,迎娶之前,他父母一直坚持说是两人一起决定的,娶太傅之女对丁家有利。今天她母亲又说,她本来是不愿把侄女贬妻为妾的,是他父亲说服了她。一时间他也不能确定到底哪个是真的,只能再次确信,他父亲是同意贬妻为妾这种荒唐事的。

    出走了母亲的房间,他直接去了父亲生前的书房。除了他,书房应该没有其他人动过,自他父亲死后,门也是一直锁着的。他回来之后,为了核对账目,清点财产,把账本都拿去了自己的书房,现在剩下的只是一些书籍而已。

    他一本本翻看了藏书,把抽屉的角落,花瓶,柜子的隔层全都找了一遍,一无所获。失望的走到窗前,本想打开窗子透口气,却发现插销根本没有插上。他记得很清楚,他上次来拿账本的时候亲手插上了插销,锁上了门的。

第一卷 碧琰山庄 第139章 残酷的计划

    第139章 残酷的计划

    是谁入过他父亲的书房?丁文长站在窗口望着房间。他进门的时候观察过屋子。很整齐,根本没有被搜掠过的痕迹。锁门的是他,唯一一把钥匙也在他手中,门锁没有被撬过的痕迹,书架,桌子上都已经积了灰,也就是说,如果有其他人进来找过东西,应该不是在近期,而且找完之后还细心地把一切都还原了。为什么?难道家里出了暗鬼?

    从小他的父亲就告诉他,伴君如伴虎,爬得越高,摔得也会越重。无论是商场还是朝堂,敌人最怕什么?最怕完美无缺的对手,特别是疑心极重的皇帝。他家这种暗中为朝廷办事的,很有可能最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所以要想全身而退,他一定要留一个弱点给别人,隐藏真正的自己。

    丁文长缓缓关上窗子,过滤脑海中的人选。

    他的三个弟弟都已娶亲,但并没侍妾,即使有通房也都是府里知根知底的丫鬟。三个弟媳的背景他查得很清楚。三人虽然明争暗斗,但为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连同母亲在内,他们都不知道自家曾经为先皇和先祖皇帝办事。不过也有可能他们被知情人挑拨了。

    管家,管事之中,知道详情的都是他父亲或者祖父那辈留下的老人。这些人多是家里的家生子,妻儿父母都在他手中,背叛的可能性并不高。

    至于他房里的人,通房是家生丫鬟,黄姨娘是在南洋纳的,之前从未来过京城。即便是那个不受欢迎的客人陆菀菊也算知根知底,时间上也合不上。如果是内鬼,会是谁呢?他一边走,一边往张姨娘的院子走去。

    守门的婆子见他这么早就来了,急忙叫了一声,屋里的丫鬟马上开门迎了他进去。张姨娘已经起身,一如往常亲自服侍他洗脸,刷牙,又吩咐丫鬟去准备早餐。一番忙碌之后,屋里终于只剩下了两个人了。

    见丁文长脸色阴郁,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瘀伤,张姨娘收敛了一贯的娇媚神色,关上门窗,默默站在一旁。

    丁文长拿出之前十八给他的纸条,放在茶几上,“你怎么解释?”

    “属下——”张姨娘跪下了,咬住嘴唇却不说话。

    “如果我记得没错。你的任务是保护丁家每一个人的性命,丁立轩既是我儿子,你为何明知他已经屡次犯险,还把一切推给一个十三岁的少年?或者……”

    “主人,属下绝无异心!”张姨娘脸色煞白,停顿了一下,咬牙说道:“属下本以为十八是主人派来的,所以属下觉得主人认为小少爷不需要属下保护了,因此才给十八留了纸条,望他能不负主人所托。”

    “你以为?什么时候你也会以为了?”丁文长盯着张姨娘脸上的表情,想看出些端倪。连他的母亲都不知道,张姨娘并不是他的表妹,她原名小寒,是个孤儿,因为长得和他表妹很相似,所以成了他父亲计划中重要的一颗棋子,从小接受严苛的训练。

    按照他父亲的计划,他们应该在先皇在位期间就举家离开大楚。当年他们从家乡被逼搬来京城,全家成了人质之后,他父亲就已经开始了行动。拓展丁家的生意,让皇帝安心。寻找海外落脚点,先把祖父母送去,再把他的几个弟弟分批送出去,然后他再找理由离开,最后是他的父母。

    以先皇的为人,绝不会让丁家的子孙同一时间离开京城,所以丁家需要一个长子嫡孙留下当人质,因此有了张姨娘与丁立辉。

    一开始丁文长并不同意这个计划,因为他父亲生怕他和张姨娘以及她的孩子生出感情,不止禁止他们有夫妻之实,还要他亲眼看着其他男人让她怀孕。这样对一个女人太残忍了。

    可当他知道了先皇暗中对丁家的步步紧逼,知道了父亲自己其实也是保障他能离开的棋子,他默然接受了。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计划才刚开始,不止他父亲死了,正当盛年的先皇也过世了,而现在的皇帝比先皇更懂得猜忌,也更残忍。

    丁文长轻轻叹了口气。正因为这个计划,他愈加难理解他的父亲为什么要他娶权贵之女。他知道,以他父亲的手段,为免他将来有牵挂,他应该不会让宋舞霞生下他的孩子才是,可孩子还是生下了,之后还发生了那么多莫名其妙的事,甚至临死也不对他交代清楚。

    张姨娘听到叹气声,偷偷看了丁文长一眼,紧抿嘴唇,一句不吭地跪着。

    不知过了多久,院外传来了孩子的说话声。张姨娘似忽然恍悟般,开口说道:“主人,属下一直知道自己和辉儿的命运,属下绝不会逾矩。”

    “好,那我来问你,轩儿的母亲是如何死的?”

    张姨娘咬了一下牙,说:“难产而死!”

    “啪!”丁文长一掌拍在桌子上,“你还不说实话!”人根本没死,何来难产之说?

    “老爷说她是难产而死的。”

    丁文长看着张姨娘,这话是什么意思?暗示给宋舞霞下毒,企图让他们一尸两命的是他的父亲?可如果他的父亲连宋舞霞都要杀,又为什么要娶呢?即便命他娶她有不得已的原因,可杀她又何必一定要等到生产的时候,他应该多的是机会与手段。另外,深居宋府的宋清霜是如何知道姐姐有危险的?宋维德在难产事件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他越想越觉得糊涂,只能暂且放下这个问题,转而问道:“这事就算你说得过去,上次轩儿出府的事,我暂且相信你无力阻止他们出府,也确实找人去救了,只是被陆昊然抢先出手了。今日我只问你书房的事,不要告诉我,我不知道有谁去过父亲的书房。”

    “有其他人去过老爷的书房?”张姨娘抬头。脸上是纯然的讶然,似乎真的不知道这件事。

    “各个院子都有你的人,府中的每件事你都应该知道才是。你说,你让轩儿多次涉险是因为不敢太明显地救他,生怕暴露你自己的身份。可监视着父亲的书房应该不会暴露你的身份吧?”丁文长慢慢地问。

    “属下确有照主人的吩咐找人看着老爷的书房。就像属下上次汇报的一样的,除了老爷刚过世的时候夫人和主人去坐过几回之外,只有属下带着丫鬟去打扫过。自从主人说,没你的命令,谁也不许进老爷的书房之后,属下便再也没去过了。”

    丁文长将信将疑地听着,房间中又陷入了沉默。

    “为什么不让我见爹爹?”门外是丁立辉的叫嚷。丁文长听着,心重重一沉。虽然不是他的儿子,他也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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