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女秦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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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女秦芫- 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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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机不对,自然不好强求,鬼见愁点点头。
  孙钰是伤员,那床自然是让给他睡的,秦芫和鬼见愁都只能趴在桌上休息。
  段修寒、李蒙和董旻他们都在和黎军奋战,已经好几天没回来了。秦芫心里焦虑,风送来的饭都吃得少了。
  鬼见愁看在眼里,手指扣了扣桌面,秦芫抬头看他:“他们在外打仗,为师知你担忧,同样的,宁王定也是牵挂你的,你若是不好好吃饭,日渐消瘦下来,届时为师不好同宁王交待。”
  她听出来了鬼见愁的意思,只好往嘴里扒拉食物。
  孙钰的伤也渐渐好起来了,已经可以坐起来了,但不能太过用力,一不小心还是会将伤口扯开。白日里他便坐起来安静的靠着床沿出神,夜里早早休息。
  传来击败黎军并攻入黎国消息的那天,刚好停了雪。
  江南的雨,缠缠绵绵,总也下不完似的,谁知道下起雪来,也是这般,断断续续下了七八天。
  才一停雪,便传来了大捷的消息。秦芫和鬼见愁几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欣喜。
  风带着他们从密阁出去,城墙之上军旗高高挂着,雪停了,却留下了满目的白色,一大片的,白皑皑明晃晃的。
  北风吹过,呼啸着带起了军旗迎风而摆动。
  段修寒骑着马在军队最前面往城里赶回来,马后面还拖着一个人,头发凌乱,衣服破败,双手捆绑在一起,就这么从黎国拖了一路到晋城。
  他在府衙前下了马,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人:“把南疆王‘请’进去。”
  他话音刚落,马上有随从应和一声上来解了绑在马背上的绳,把淳于木也带了进去。
  他回去的时候,秦芫已经在门口来回踱步很久了,直到他重新出现的时候,她心里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脸上终是露出了笑来。
  她迎上去,才一近身,就被他牢牢扼住腰身,拉进了怀里。她笑了笑,感觉到他把头埋在她脖子里,沉声说道:“想你了。”
  呼出的热气喷在她脖子上,痒痒的,就像有只毛茸茸的小爪子在她心尖不停地挠着似的,却意外地,很满足。
  她调整了自己的姿势,把手放到他腰上,抱紧。
  “嗯,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好不好?”
  正温存着,身后不合时宜地传来一声轻咳,董旻似笑非笑看他们一眼,然后唏嘘:“这青天白日的,还是在大门口,宁王可悠着点儿!”
  段修寒危险的眯起眸子:“多谢提醒。”
  秦芫退出他怀里,问他:“那接下来,怎么办?回京吗?”
  他目光忽然放远:“等长安的消息吧!”
  顿了顿,他说:“我把淳于木也,抓回来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他知道她在南疆时曾和淳于木也相处过一段时间,虽然心里很别扭,但也知道,这事,还是要告诉她,毕竟当初她还替他求过情。
  秦芫默了默,跟着他去了府衙。
  去的路上她想了很多,等真的回了长安,他们会把他怎么样?而淳于木也,为什么会这么残忍地发动战乱?
  当初他们收复南疆也没有伤及无辜,而他,竟然投靠了黎国,逼得阿九和亲,还受尽侮辱客死异乡。她想不通,她仍然记得当初她被掳去南疆时,在南疆集市上,那个明明平易近人的淳于木也,那个亲民爱民的淳于木也,那个可以为了一个弱小女子而站出来亲自惩罚小人的淳于木也。
  而他,明明说过只是为了自保而已。可又为什么,要挑起战乱?
  她甚至不敢去想,他最后的结局。她私心里,不希望他死。
  晃神的功夫,就已经站在了大牢前。段修寒看她一眼,招了招手,狱卒马上便上来开门。
  “进去吧。”他说。
  秦芫抬头,看了一眼段修寒,然后抬步走了进去,在狱卒的带领下到了关押淳于木也的牢房前。
  他背对着门,坐在天窗前,微微抬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狱卒开了锁,放她进去。
  淳于木也坐着没动,明明听到了身后的声音。她站在原地,静默不语,久未出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张了张嘴,才终于说话:“为什么?”
  淳于木也眉目一动,自嘲:“没有为什么,就如你所见。”他顿了顿,继续说,“你应该听说过南疆王性情乖张暴戾吧?”
  是,可那又怎样?我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她想反问他。可这些话在喉间辗转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最后,又归于平静。她就在牢房里站了许久许久,直到暮色低垂,才像是回过神来,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出了大牢。
  淳于木也闭了闭眸子,苦笑。
  他想起段修寒将他抓住后说的:“她说让我留你一命。”
  这个“她”是谁,没有明说,但他怎么可能猜不到?
  是,他一开始只是想保全南疆,可到最后,事态就变了。谁,都会有野心的,更何况他,南疆的王。
  三日后,回京路。
  秦芫靠在马车背上,闭目沉思。
  自那日她出了牢房大门,便发生了许多事,来不及阻止。
  等她知道的时候段修寒都已经处理好了,一身疲惫地走到她房间里,抱着她说:“淳于木也死了,孙钰也死了。”
  她回抱他的手一僵,听他继续:“孙钰听说淳于木也被抓,不顾伤势未愈跑到牢房里,和淳于木也大打了一场。他一直把阿九的死怪在他头上,事实也确实如此。最后,两个人都死了。”
  “怎么……死的?”她的声音颤抖着,有些艰难地从喉间发出来。
  段修寒终于低下头,看着她,沉声道:“饮鸠。”
  他们火化了孙钰和淳于木也,将淳于木也的骨灰送去了南疆,把孙钰的骨灰带回了长安。                        
作者有话要说:  快结束了,大概还有两三章吧,果然是来看的人越来越少了(T_T),不过没关系,感谢坚持到最后的你们,谢谢陪伴

  ☆、尾声

  大殿之上,两军对峙,剑拔弩张。
  季堂高坐在龙椅之上,把玩着手里的玉扳指,随后漫不经心地抬头,眉目温和,吐出来的话却是十分冰冷:“黎君未经传召,私自带兵进宫,不知意欲何为啊?”
  黎君冷哼一声,满脸嘲讽之色,斥道:“意欲何为?你别忘了你是谁的儿子!”
  季堂眉目一敛,怒极反笑,“那朕倒是要多谢黎君提醒了!朕的父皇崇明先帝早已逝世,朕听闻早年间黎君与先帝倒还是至交好友,如今先帝已去,我朝正是根基不稳动荡之时,黎君在此期间带兵入我长安城,攻我皇宫,难道是要造反不成?”
  “你这个畜生!枉你娘如此记挂你!”
  “我娘?”季堂猛的一拍案,站起来走到他边上,“你倒是有脸提起我娘?你把刚出生的我扔了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娘?”
  他狠狠拂袖,背对他站着,“你们之间那点破事,我都知道了。你也不必再假惺惺的,自从你找到我,让我帮你在这儿做内应,不就是打着利用我的主意?什么父子情深?全他妈放屁!你打心里眼里疼着的那个,不就是从小长在深宫不喑世事,锦衣玉食的太子吗?你把我留着,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替他打下天下吗?”
  黎君大笑两声,“那又如何?你就是个贱种,就不应该有资格活在这世上!都是崇明帝这个杂碎做的孽,竟敢动我的女人?我儿子只有泗华!我要给他一个太平盛世!而你,不过就是一块垫脚石罢了!”他冷笑着,“我劝你赶紧把玉玺和兵权交出来,否则,要是毒发身亡了,你这皇位照样坐不住!”
  “终于露出狐狸尾巴来了?”季堂勾唇不屑的笑,“你少做春秋大梦!我娘自始至终爱的只有我爹,要不是你横刀夺爱,他们便可以圆满一生,而我,也不至于被舍弃利用至此!”
  “胡说八道!明明是我先遇见的阿瑾!”
  “那又如何?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我娘在黎宫可曾真心欢颜过?她爱的根本就不是你!是你毁了她!”
  “你这个畜生!”
  “想要玉玺和兵权?我告诉你,就算是我死了,也不会把这些东西交给你的!”
  “你——”黎君气极,突然扬起手,冷笑,“那就别怪我无情了。”
  只见一个晃神的功夫,大殿里突然悄无声息的多出了四个身影,分别矗立在季堂周围,手里的长剑泛着冷光,面无表情地盯着身处中间却波澜不惊的季堂。
  季堂扫了一圈,不紧不慢地继续朝前走了几步,围着他的四人长剑纷纷举起,他却似恍然不知一般。
  黎君道,“怎么?还不肯束手就擒?据我所知,朝中兵力大多都派去了江南,而我这次敢来长安,自然是做足了准备,你以为,你这大殿里的虾兵蟹将真能起到作用不成?”
  “呵,”季堂停下步子,“该束手就擒的人是你吧,黎君?”
  只见刹那之间,原本将长矛长剑指向季堂的黎国大军纷纷调转方向,而被指着的那个,正是之前还威风凛凛的黎君。
  眼前的变故来得太快,黎君尚未作出反应,就已经身处重重包围之间,不禁面色大变。
  “你们这是反了?!”
  季堂走回去,转过身来,笑道:“黎君怕是还不知道黎国早已被攻陷了的消息吧?”
  黎君面上血色全无,只听季堂缓缓开口。
  “当年知道我娘怀孕,你很开心吧?我娘也是,她知道她怀的不是你的种,却又害怕你对她腹中孩儿下手,就一直欺瞒着,可纸终究包不住火。等她生下我,你一看到我的面容,便知道受了欺骗,本想重责我娘,却因为她产后体虚,不忍责罚。就听从宦官的话,要把仍在襁褓中的我杀死。谁料派出的杀手曾受过我娘恩惠,不忍心下手,就把我千里迢迢送回了长安,本想让我进宫认父,却因种种缘由无法达成,最后辗转把我送到了季封府上。”
  “当你知道我还活着的时候应该很震惊吧?我想也是,毕竟谁也不希望这世上有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别人生的野种活在世上。”
  “你本意欲再派人杀我,后转念一想,何不将我留在长安,做你一统天下的线人?我当时年幼无知,轻信你的花言巧语,竟当真以为我只是你失散多年的儿子,还真的给你做起了内应来,几年下来搜集了不少有用的消息给你。”
  “你呢?你做了什么?我就真的只是你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为了你儿子,你真下得去手。给我下毒,逼我替你卖命。”说到这里,他眉目陡然一凛,疾声厉色道:“你当真以为我季堂是任人捏扁搓圆的软柿子不成?”
  “季堂!”黎君大喊一声,“你难道不怕毒发而亡?”
  季堂冷笑,“都到了如今这一步了,我对你们父子的恨意早已超出了一切,只要能击溃你们,就算是死又有何妨?我季堂什么时候怕过死?”
  “我处心积虑蛰伏了那么多年,盼的不就是今天吗?我制造了那么多事情那么多战乱,不就是为了打破你黎国与世无争的表象吗?”
  “我挑起南疆动乱,密谋诬陷左相秦伦通敌卖国,将阿九嫁去黎国,火烧大理寺……我做了那么多事,不就是为了彻底挑起和黎国的战乱吗?我为的就是今天,把你骗来长安的今天!你以为,你来了还能轻易离开吗?”
  “你果真是个祸害,当初我就该亲手掐死你,也好过留你到如今来害我泗华!季堂,每月月半蚀骨焚心的痛不好受吧?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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