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身聊发少年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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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身聊发少年狂- 第1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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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你可以喊我吴爷爷,吴老爷子都行。”吴玉舟看着李锐,忍不住感慨道:“一晃过去,我竟已经看了李家三代人。你长得肖似你父,实在是让人不胜唏嘘啊。”
  李锐恭恭敬敬地对吴先生行过了礼,然后看了眼叔父,“我从舅舅家来,是说上次婶母那件事……”
  “你但说无妨,巫蛊之事,我已经和两位先生说过了。”
  于是李锐将在舅家得到的消息说与两位长辈听,重点说了李铭的舅舅如何去找钦天监的张玄驱鬼,结果没找到张玄人,却找了另一个小官,得了推荐找到那楚巫。
  还有就是刘嬷嬷的家人都在方府,刘嬷嬷有个侄孙被弄到了他们府上,现在还在西园做一个书房里的书童等等。
  “刘嬷嬷和那神婆的事,我去与你婶母说说,让你婶母去问。若是你婶母问的话,他们一定会细细分说的。”李茂安慰李锐道,“那徐公龄的事情,我也会派人去查探。只是这些事都已经发生了,你再多想也无益。家里还有我这个大人顶着,你就好好读书习艺就行。等春闱过了,你就要入宫了,倒时候若是肚子里一点货都没有,传出去也是笑话。”
  “叔父教诲,李锐记下了。”
  今天一天他就到处听各种教诲了。而且两边长辈说的都差不多。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什么的……
  真是忧伤。
  李茂让李锐先回去休息,顺便去持云院看看祖母,他听说张玄今天来过了,也就和侄子略提了一下。
  李锐一听,连忙告退,一溜烟跑去持云院了。
  持云院里,李铭也在,正跟在顾卿身边各种撒娇卖好。
  他这个弟弟,什么都好,就是小时候是个小马屁精,大了是个大马屁精,实在让人无奈。
  “奶奶!孙儿来啦!”
  李锐一声轻唤,成功的吸引了一老一小的注意。
  咳咳,赶紧固宠,他是兄长,这弟弟怎么就不明白“孔融让梨”的道理呢!
  钦天监,官员所住的郎舍。
  张玄兴冲冲地赶回来,生怕今日所悟的道义会被忘掉,连忙先焚香沐浴,然后拿出一本空册,慎之又慎地在书皮上写下“玄妙”二字。
  他落纸云烟,开始将今日的所悟一点点写下。
  “余今日拜领天人所授之道,其获颇深。闻君以灯为喻,则知‘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其理。天人又云……”
  张玄心中满满都是感悟,以前所学的道家经典,颇有许多不能融会贯通之处,如今也豁然大开,让他触摸到了另一层境界。
  他笔走游龙,洋洋洒洒,连续写了几个时辰,亦然不能抒发完心中的所思所感,空册也用了一本又一本,恍如疯魔一般。
  张玄这一写一直写到月入中天,方才完成。
  待写成,他将毫笔一扔,趴在桌上,抱着这几册名曰“玄妙”的册子,决意去会一会周公,问问他,自己悟得的道义,究竟真是不真。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这位天下道宗的宗主抚了抚他的头,叹息着说:“道家失去真传已久,留下的都是方术,自然是不能飞升。你若有有机缘遇见高深的修道者,切记要向对方讨教真传之道。道家飞升,就在乎‘机缘’二字。”
  张玄点了点头,开始游历中原。
  众弟子:师父好棒!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终于把师弟给忽悠走了!
  天师(抚须微笑):有个老爱问‘为什么’的弟子伤不起啊。
  
☆、第101章 家和陆家
  顾卿并不知道自己的三言两语造就出一位真人来;也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的一段话;就被张玄写进了书里,成为他的至宝,每日都要拿出来读上一读。
  她最近又陷入了管家的烦恼之中。
  李钧过了春闱;当上了贡生;虽然他并不是自己家直系的主子,但是从上到下还是要封赏的。春天也快过去了,下人们要备下新的夏衣;庄子上春天安排了耕种,这请劳动力的佣金也要支付。
  顾卿管了家才知道;李茂的那点俸禄,连他自己都养不活。他的车马随从;还有支付幕僚的费用就可以把他的俸禄花的干干净净。若不是她家还有国公的爵位和禄田,还有老国公以前置办下来的庄子和商铺,就算方氏再会管家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更别说顾卿了。
  顾卿最近已经学会了打算盘。她曾经用过笔算,但是没有算盘来的快。而且她担心还要和别人解释阿拉伯数字是怎么来的,这种事情太烦了,她都已经差点被方氏当做邪魔驱过一次了,再写个阿拉伯字母,给什么有心人得去了,说不定还诬赖她画符咒人呢。
  她不冒这个险。
  顾卿一笔笔地算着开销。宫里因为李茂平定了汾州之事,赐下来不少东西,里面就有许多贡料,这些要给几个孩子再新做些衣服。许多衣料不能摆的时间太长,放久了就没有新的鲜亮。加上他们哥俩长得快,去年的衣服今年已经是不能穿了。
  下个月李锐要进宫侍读,还有李钧,马上要去殿试,穿那一身也不合适。
  她已经开了自己的私库,拿了几匹好料子,再加上这次赐下来的,吩咐家中针线房的娘子们,给他们再新作几身出去做人的衣衫鞋袜等物。
  花嬷嬷和孙嬷嬷现在已经是持云院乃至整个府里的女仆之首。
  尤其是花嬷嬷,威望日重。
  原本花嬷嬷是不怎么出院子的,顾卿来之前,是如同隐形人一样的存在。府里人都不知道她的厉害,只知道锦绣院的刘嬷嬷。
  直到刘嬷嬷被老太太办了,彻底没有了踪影,国公夫人又怀了孕养胎,花嬷嬷开始辅着老太太理家,府里才知道这位曾经的宫中女官,实在不是他们这些家生子能比的。
  许多偷奸耍滑、或者想要拿捏主子的,各个都被调1教的没有了脾气。
  至于刘嬷嬷,有的人说她已经被打死了,有的说太夫人不是这样的人,应该是撵回去了。还有人说刘嬷嬷贪了许多钱,已经被悄悄送到官府里去的。
  他们极少有人知道,刘嬷嬷还有个侄孙在这里,而且还在擎苍院里做着一个书童。
  原先里,给大少爷做书童,是人人避之不及的差事。因为府里的人都知道大少爷不会继承爵位,成年后怕就要离府别居的,到时候若是官职不好,这些下人连月钱能不能像现在一般都不知道。而且看那时候大少爷的样子,也不像是能有成就的。
  顾卿没来那会儿,李锐的小厮像是流水一样的换,家中的老奴们是情愿打断自家孩子的腿,也不愿意把他送到李锐身边去办差。方氏又不敢用外面的下人,只能用知根知底的,于是李锐身边的下人是越换越差,越换越差,都是些素质太差熬不出头,又不愿被送去做粗使下人,来碰碰运气的家生子。
  这刘嬷嬷的侄孙刘东,乃是刘嬷嬷堂兄家的孙子,刘嬷嬷自己一生没有嫁人,家中也无兄弟姐妹,只有这一个亲戚在京城。
  刘嬷嬷失踪了以后,这刘东在府里一下子没有了依仗,他不是家生子,是被刘嬷嬷以其他名义给塞进府里来的,自然是进不了家生子的圈子;可是李锐身边那一群人精一样的外来子,各个都是张宁找来的,也是自己自有一个圈子,一直防备排斥与他。
  这刘东在擎苍院时间呆久了以后,不免有些心灰意冷,后悔听他爹的进了这公府。
  他家虽然不富裕,但也绝没有穷到需要自己卖身的地步,而且他进府之前就识得字,是准备以后能读书考举人,光耀门楣的。
  过完年一直得不到假,好不容趁休假的时候回家过一趟,刘东抱怨起姑奶奶不见了,好像还是犯了什么事,他在府里呆的不快活,想要他爹出钱把他赎出来。
  结果他爹不知道为何猪油蒙了心的非要他在府里再熬熬,说是没有几个人知道他是他姑奶奶的侄孙,影响不到他,等熬出头,就有出息了。
  任凭他说破了嘴,他爹也觉得公府这种富贵人家是好的,他回来了才叫糟蹋了。不但如此,他爹还对他问东问西,尤其是他姑奶奶的事,问的更是仔细。
  等他回了府里,只有一肚子怒气和对父母不慈的怨怼之心。
  “大公子,刘东今日里出府了。”伴当擎霜对正在练着射箭的李锐轻声说道。
  李锐拉着弓弦的手猛然一松,长箭疾射而出,正中靶心。他呼出一口气,放下长弓,将弓箭丢给一旁的擎风,这才问道:
  “他去了哪儿?”
  “我偷偷跟着,看着他去了西城一间小院,应该是刘嬷嬷那堂兄的家。只是刘东出来以后脸色很不好,应该是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擎霜盯着这刘东许久了,有意邀功,又说道:
  “我去找了西城的王油子,仔细查了这户人家。听说他家夫妻两个都没有做什么营生,也不怎么出门,但是日子过得还可以。据说是六七年前变卖了家乡的祖产,到京城里投奔亲戚的……”
  “哦,那祖产挺多的啊。”
  李锐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公子哥,杜进也经常和他说说外面的民生。在京城这种地方,夫妻两个都没什么营生,家中还有一个要读书的孩子,这日子过了六七年,而且还没引起什么人注意,只能说手头上是不拮据的。
  不然早就拆东墙补西墙了。
  “再查吧。叫貂衣、铁衣几个不用排斥刘东了,现在可以卖卖好,套套近乎,孤立了这么久,可以收线了。”李锐叹了口气,“这小子怕是什么都不知道,若是他家真的不知情,回头就找个理由把他赶出去吧。若是他家知情,就拿他做质,逼他爹倒些东西出来。”
  作为主子,对这刘东,他用也不能用,只能多养个闲人,费钱。而那刘东作为仆人,得不到主人的信任,又没有什么好差事,现在年纪小还好,年纪再大一点,就算是废了。
  若真是不知情的,赶出去反倒是对他好。
  另一边,擎霜只负责看着刘东,王油子却得了信国公府的吩咐,一直盯着西城的刘家。
  这户人家确实是七八年前搬来的,一来就买了这处西城的小院。年后受灾的时候,他家院墙被砸塌了,屋子却没倒,他们家既没有去其他大户家躲灾,也没去领过信国公府和国子监学生们的粥,只是等朝堂开放救济的时候,领了些钱粮,略修了修屋子和院墙。
  光这一点,就很引人怀疑了。西城住的人家,大部分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这种类型的,房子坏了不去避难还住在里面,有粥能领不去领,岂不是有问题?
  他去京兆府查过黄册,这些人原都是通州的户籍,来京的原因是“谋生”。
  若是来谋生的,自然要找个谋生的行当,结果这两夫妻一“谋生”就谋了这么多年,除了出门采买采买东西,就是送儿子去私塾读书,和街坊邻居都不怎么来往。
  街坊邻居只知道他有个亲戚似乎是哪个府里的管家娘子,所以一直靠管家娘子接济。
  王油子把消息传回,李锐冷哼了一声。
  这人家果然有鬼。
  刘嬷嬷死后,他曾经带着下人搜过她的屋子,除了衣物被褥首饰以外,这老婆子藏的金银也不少,除了他婶母赏的那些,还绰绰有余。
  就算她借着职务的便利,得了那么多的钱,也不可能贪得无声无息,下人们都看不出问题。若真是贪的,还接济着这堂兄一家,那真不知道搜刮了多少,就凭这一项,都是死不足惜。
  “李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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