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言心点点头，和叶北一起走出了指挥室。
三点了，夜风吹来一阵一阵的，煞是阴冷“年月会变，四季会变，天气也会变，我想现在中国也快要变天了吧。”
叶北像是和自己说，也像是在和卜言心谈话，卜言心看了看天上的月亮，今晚的月亮不怎么好看，没有那个晚上那么亮。
“恩。”卜言心的话语不知道叶北听到没有。
夜里四点，不知道是不是在担心什么，有人用钥匙打开了指挥室的大门。咔的一声，不让人有丝毫的怀疑。
只是没有开灯，也没有蜡烛，黑漆漆的夜里，我们唯有听见有些悉悉索索的声音。东西明明应该就在那里，只是为什么现在找不到了。
“你是在找这个吗？”不知名的人声音响起，原先的人眼睛瞳孔骤紧，抬头看了看来人。
周围突然亮了起来，那人终于无处躲藏。
“卜言心，果然是你。”说话的正是这几天一直都没有露面的秋雨。
卜言心一时之间难以接受这么强烈的灯光，用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一一的看着现在在这个房间里面的人。
刘志辉，叶北，刘远，还有杨花花和周卫国。呵呵，大家都到了啊。
“秋雨，输给你，不是我棋差一着，是你本来就是一个妖怪。”卜言心说完，哈哈大笑。
刘志辉上前紧紧的搂住秋雨，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杨花花摇着自己的头，不敢相信卜言心真的是奸细，上前紧紧抓住卜言心的手“这到底是为什么，言心为什么？难道有了一个刘阿多好不够吗？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卜言心看着在自己面前流泪不止的杨花花，笑了笑，帮着杨花花擦了擦眼泪。
“为了什么？哈哈哈，其实我和刘阿多本来就都是日本人啊。为了打入敌人内部，我们从小就在日本军部学习，到了十几岁的时候就开始渗透在中国的每个角落，恰好那年黄埔招生，我和刘阿多就被指派打入黄埔内部，一直以来的情报都是我和刘阿多在收集，只是这个工作可能随时会暴露自己，所以我们一直以来刘阿多做的都是明面上的工作。没想到，我们两个都会载在你的手里。”
秋雨看着卜言心，突然笑了，挣开了刘志辉的怀抱“我在这司令部虽久，但是一直以来都不问战事，但是我被青木抓去的时候，我就在想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们一离开，青木的人就把我们围住了。就算是我们运气不好，但是青木到底是怎么平安的绕过防御的，回来我们回来以后，我听花花说了很多的事情，越想越蹊跷，所以我们趁着周伯伯的事情，好好计划了一番。我知道你一定会把司令部兵力已空和我们攻打涞阳的消息告诉青木，但是我们却无法知道青木的决定，所以我们其实兵分三路，我自己一人来到涞阳，并且通知刘远哥哥和志辉哥哥，朱大哥一起在灰狼谷驻守，另外就是叶北，杨花花和卫国哥哥驻守司令部。但是我原以为青木会选择攻打司令部，但是没想到他最后的选择会是去解救涞阳城。所以，现在的炉石镇已经在两日前被杨花花和卫国哥哥攻破了。如果不是太心急，其实整个计划你都能找到最大的疑点，那就是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会在周伯伯有难得时候，还选择攻打涞阳。卜言心，我现在就告诉你，我秋雨不只是拥有别人没有的灵力而已。”
“哈哈哈，自古以来，成王败寇。青木那个蠢货，我让他攻打司令部，我和他里应外合，一定拿得下。可是他愚蠢，非要去支援涞阳。其实我知道，什么都是借口，他不过是担心你而已。秋雨，你到底使了什么妖术啊，让那么多的男人围着你团团转。你们中国不是有一句话叫温柔乡，英雄冢吗？现在我到是想真的看看你要怎么对待青木，可惜我可能看不到了。”
卜言心的舌头找到了牙齿最里面的毒药，冲到刘志辉的身边，紧紧抱住了他，志辉，我多久没这么紧紧的抱过你了，可惜再也没有机会了。
卜言心咬牙，毒药穿肠。刘志辉意识到自己怀抱里面的人瘫软下去，忙接住了卜言心。
卜言心看着在自己面前慢慢放大的脸，艰难的伸出手来摸着刘志辉的脸，卜言心看着刘志辉的嘴在一张一合，但是自己无论如何拼命都听不清刘志辉的声音。
“志辉，你别说了，你听我说。”卜言心已经毒药入心，说话都有些断断续续的。志辉，你刚才在喊我的名字吧，好可惜，我再也听不到了。“其实，我真的想过和你同进退的，我放弃我的国家，放弃我的信念，我只要你，只是你放手太早。”
志辉，我现在脸上全是眼泪和鲜血，其实我从来不想自己这么不堪这么丑陋的在你面前死去。但是，我舍不得啊。毕竟在我死去的无边岁月里面，我在也见不到你了啊。
卜言心的眼泪掉了下来，刘志辉能感觉到摸自己的那双手，再也没有力气了。
杨花花看着死去的卜言心，瘫倒在叶北的怀里痛哭，明明答应我的，剩下的三个人都会好好的。
秋雨看着在刘志辉怀里的卜言心，言心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如果不是上天的戏弄，交你这个朋友也是不错的。
现在，我的心也还是一样。只是这个世界从来都吝啬让我们自己来选择。
☆、第二十六章 安生立命
那晚刘志辉回来的时候，看着在窗边呆立的秋雨，上前拥住了她“还在想卜言心的事情吗？”
秋雨感觉自己的身后像是有了有力的支柱一样，转头抱住了刘志辉，在刘志辉的怀里面摇了摇头，然后给自己的脑袋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刘志辉看着在自己面前温顺得像个猫一样的秋雨，伸手捋了捋秋雨的头发“那在想什么？”
秋雨抬头看了看刘志辉近在咫尺的面庞，快速踮起脚尖，吻了刘志辉的嘴唇，然后娇羞的把自己的脸埋在了刘志辉的怀里。
“现在是什么情况啊，啊，你这算是什么啊，调戏我？”刘志辉现在在秋雨的面前就像是一个无赖一般，声音也有些大，抓着秋雨的肩膀，自己使劲的低头，想要捕捉到秋雨娇羞的脸“怎么这么不害臊啊，哈哈哈。”
秋雨索性就不躲了，双手扣住了刘志辉的脖颈，温柔的看着他，刘志辉脸突然慢慢的靠近了秋雨，最后深深的吻了下去，这个吻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来得深情，刘志辉感受得出秋雨似乎在把自己完全的交给了自己。
刘志辉舌头轻轻撬开了秋雨的唇，因为秋雨的顺从，刘志辉的舌头很快的找到了秋雨的舌头，两个舌头开始纠缠，在这唇齿之间，秋雨的鼻尖一直都是刘志辉的味道，有些火药的味道，还有一股淡淡的汗味，似乎还有着似有若无的烟草香。
闻到这里，秋雨想要放弃痴缠，但是刘志辉哪里肯放手，于是一股抵抗，一个在追逐。秋雨最后一狠心，双手拍在了刘志辉脸上，使命往后一拉，终于结束了这一吻。
刘志辉依旧痞痞的笑着，看着在自己面前的伊人“怎么了？”
秋雨只是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刘志辉感觉到现在秋雨的眼里似乎温柔的滴出水来。刘志辉上前想要拥住秋雨，但是秋雨制止住了，摇了摇头。
刘志辉不解，但是他什么都没有问，也只是温柔的会看着自己的恋人。
知道秋雨的眼里都有些水汽，最后没忍住，上前狠狠地抱住了刘志辉“志辉哥哥，我今晚想见青木，然后明天我就离开这里。”
听见秋雨说要离开，刘志辉急忙拉住秋雨，想要问个为什么。
秋雨只是摇摇头，继续拥住了刘志辉“战争太残酷了，你们躲不了，但是我可以躲啊。也许竹下俊说得对，女人就不应该在战争里面。不管如何，青木救过我，我也想去救救他，然后明天我就离开。日后，再不会动用灵力参与战争，我会回去和周伯伯一起做一些普通的农活养活我们，总有一天战争会结束，那个时候大家就会开始生活，我和周伯伯一起等你们。我真的觉得很累了。”
听着秋雨有些低沉的话，刘志辉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秋雨要离开战争，对自己来说是个好事，这样秋雨就再不会有危险了。虽然自己真的会舍不得，现在和秋雨分别的一分一秒，对于自己都是煎熬。但是这战争，对自己又何尝不是一种煎熬。
“恩。”现在的刘志辉觉得自己就想是一个哑巴一般，胸中似乎又千言万语，但是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那我现在就去见青木。”在刘志辉的怀里面又贪恋了许久，可是要解决的事情还是要解决。
来到关押青木的房间之时，秋雨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坐下来的时候，对着青木笑了笑“我们这里的环境不比你们的军营。”
“其实在哪里都一样，自己的心被禁锢了，那么在哪里都是牢房，只是没有茶水，还是有些怠慢了客人啊。”青木看着在自己面前的秋雨，笑了笑，真好你还在这里“你真是厉害，涞阳的县城攻破了吗？”
秋雨摇了摇头“我不想在参加战争了。”
“本来战争就不是你们女人的事。”
秋雨看着在自己面前的青木，笑了笑，自己不想和她们争辩什么谁应该在战争里面，又是谁逼着谁进入了战争“青木，你也离开吧。我可以帮助你，就让你的天皇觉得你死了，你想去那里我都能帮助你。也许有一天，中日战争结束了，我们会是好朋友呢？”
青木我的话只能说到这里了，剩下的应该是你自己选择，我们不是朋友，也没有时间去做朋友，所以我不了解你。
秋雨是不了解青木，所以她绝不会想到下一秒的青木和卜言心做了一样的选择。看着原来在自己面前的青木，突然倒下，自己前面就是一堵洁白的墙，秋雨眼神空洞。
其实青木在被拿下的那一刻，就像这么选择，但是他知道他看上的人一定会来见他。
秋雨，我没看错你。其实我也很早就累了。
秋雨来到青木的面前，青木没有闭眼，秋雨伸手帮他闭了眼睛，你们常常说中国人执着，执着自己的信仰，所以常常选择牺牲。
其实，你们自己又何尝不是在执着？
第二天，秋雨把青木的尸体完整的送还给了日本人，落叶归根，你们日本人也信这个吧。青木，回去了，就不要在回来了，好好看着你的祖国吧。
完成了这件事，秋雨就要离开了。大家都在司令部的门口为她送行。
秋雨看着在自己面前的大家“大家不用送我了，大家就当我只是怂了。其实大家谁都是怕的，但是大家不能退，大家都是好样的。”大家一定要熬到胜利啊，我回去马上就酿一缸酒埋下去，等到你们胜利的时候就开坛。
看着在人群中的刘志辉，秋雨上前拥住了他“志辉哥哥，你是我秋雨看中的男人，你一定要活着来见我。”
秋雨闭眼，狠狠的吸着刘志辉身上的味道，自己也许很久很久才能再见到你了。秋雨帮助刘志辉扣住了衣服“志辉哥哥，我不在的日子，你要记得照顾好自己。但是照顾不好自己没关系，我只要你活着。”
秋雨走了，留下了还要保家卫国的那些人。秋雨再回头看着依旧站在那里的那些人，泪如雨下。等到回首再也望不见友人的时候，秋雨才一下子瘫倒在路上，嚎啕大哭。
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不够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