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从何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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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从何处来-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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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飒长到三岁时,最喜欢的事就是一大早爬起来趴在窗口看邵星练拳。
  时日久了,邵星跟邵飒的娘商量,不如让邵飒跟着他练武吧。
  邵飒娘犹豫片刻,答应了。
  强身健体嘛,既然姑娘这么喜欢,每天都看,那就练吧!
  于是邵飒开始跟邵星学武。
  起初是拳法。
  再长大点,人高了一点之后,就使上兵器了。
  邵飒学的是长枪,很长的那种。
  枪的长度,直到邵飒十八岁才勉强与之齐头。
  然而,十八岁的邵飒已经愤而读书多年了……偏离最初武学的轨道很远。
  究其原因,大概是,邵飒她有个不太靠谱的爹。
  邵星这人是标准的武将作风,大大咧咧不拘小节,跟他平级的武官们大约都在多年官场滚打中练成了粗中有细的武将风格。
  但她爹不是,她爹就是一粗心鬼。
  最初邵飒没长个之前,邵星一直是:“娘咧,我女儿太软了太小了,这么小一团儿,我可要轻拿轻放呐。”
  可后来,邵飒长到八岁,长枪耍的有板有眼有模有样时,邵星就不是这么想了。
  嘿,我女儿!看那长枪比划得多漂亮!多厉害!
  有时,邵飒练着枪,邵星就站在旁边一刻不停的点评。
  “哈!阿飒,这可不行啊!力气再大点!”
  “哟!阿飒,刚那下挑枪不如你爹我玩得漂亮。”
  再者就是:“阿飒!昨儿我看到杨志家的小儿子在街头耍大刀,去!跟他比试比试去,赢了他,爹请你吃沙坡烤羊!”
  于是邵飒在邵星的鼓动下,未及十二岁就已是郡中出了名的小霸王,枪下战败者排起来能从家门口排到沙坡羊肉馆。
  时日久了,邵星有种错觉,“我女儿跟我水平差不多。”
  在这种错觉的支配下,邵飒十二岁的那年冬天,邵星要亲自跟女儿比试一番。
  邵飒原本以为她爹只是指导指导,哪知第三下,她就被自家不靠谱的爹划中了脸。
  有一瞬间,邵飒是懵的。
  血流下来时,她还舔了一下,皱了下眉,一边双手接着聚成一滩的血一边问邵星:“爹,咋办,血好像流的有点多,咱们等会儿怎么跟我娘交待呀……”
  她爹已愣成呆头鹅。
  之后,整条街的人都听到了邵星的大吼,邵星把女儿抱起来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奔向医馆。
  然,邵飒的脸上还是多了条疤。
  这条疤威风凛凛,让邵飒走到哪儿都像是哪个山头下来的土匪,被通缉的那种。
  因为这事,邵飒的娘半年未搭理过邵飒爹。
  邵星一个武将,一个大大咧咧的人,在城头上抱着枪嘤嘤嘤干嚎了半年,养成了一看见女儿就先自扇脸一巴掌的习惯。
  邵飒的脸终于能摆脱药草绷带时,邵星说什么也不许她再碰枪了。
  邵飒怀着一丝怨愤和一丝郁闷,怒而转文,成了当地书院里最刻苦的一个学生。
  后来的后来,邵飒天资聪颖,成绩优异,三次考试总排名位列凉州第七,被举荐至昭阳京参加春闱。
  邵星高兴地办了三天酒席欢送女儿。
  邵飒卷着铺盖到了昭阳京。
  进了东门之后直奔十三楼,看完望归六楼就拐进思归再逛六楼。
  春闱开考前的晚上,她终于见到了十三楼的老板陆繁。
  这傻孩子第一句话说的是:“繁哥哥,咱俩老乡呢,酒能便宜点卖给我吗?你们这里酒好喝是好喝就是太贵了,听曲儿还能蹭别的客人的,但不点酒水就要清人,这就不厚道了吧?”
  陆繁的反应是:“这谁?有病?来十三楼里省银子?”
  “这样好了,我拿诗换酒喝如何?还能风雅一回。”
  陆繁心道:呵呵,又是个自我感觉良好的庸人。
  结果,邵飒的诗十分惊艳。
  陆繁有些刮目相看。
  这姑娘,看着像个土匪,一身匪气不说,脸上还带着一道疤,喝高后还敢脱了上衣光膀子跟人比臂力。然这样的人,写出来的诗却细腻又惊艳。再看写出来的字,更是潇洒飘逸,既有几分浩然正气又带有几分霸道凌厉。
  作诗三首后,旁边就有人帮她买了三十坛酒,共计纹银一百两。
  邵飒乐呵呵地收了,一晚上干掉三坛。
  然后她误考了。
  第二天醒来,当得知第一试已结束时,邵飒整个人是懵的。
  陆繁瞧着她那傻样,有些同情。
  于是走上前去安慰。
  哪知这姑娘傻愣完之后,哈哈大笑,泼了剩下的酒,眯眼看着陆繁,跑到大厅高调地写了一上午的诗。
  再之后,邵飒就和陆繁好上了。
  然,原本在凉州喜滋滋等女儿金榜题名喜讯的邵星,在春闱结束后的第一时间,就听到了邵飒酒醉十三楼,泼酒作诗,跟十三楼老板陆繁勾搭上的消息。
  邵星有一瞬间是恼怒的。
  爹的,老子欢天喜地送你上京考试,你这孩子竟然敢一觉睡过去!
  但在一群同僚念完那有名的十几首诗,向他投来钦羡的眼神后,邵星有些得意了。
  嘿嘿,我女儿,名扬十三州了!
  这诗写的,真好!大家都说好!
  后,邵星接到邵飒来信,说要携陆繁回凉州,聚贤楼盛会后就启程。
  他看完信,默默登上城墙,抱着枪,望着远方。
  他都想好了。
  等邵飒回来了,他绝对会先去狠狠地揍她一顿。
  之后呢……
  之后就一起其乐融融的回家,给她买沙坡的烤羊,把埋在树下的那坛“梦牵”挖出来。
  大约,是开那坛酒的时候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送上一个小番外【主要我挺喜欢邵飒的】,and:要是论文跟小说一样好写,3000字昨天就写完了……可惜,我现在还在奋战。才一半……
嗯,关于邵飒和她父亲的番外。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种经历,反正我小时候经常跟我爸比划拳脚,结果每次都是我输,好几次都被我爸愉快地一个胳膊肘打翻在地……呵呵。但我爸比邵星靠谱,起码我俩没拿武器比划……【这章改了5次……简直是……】

  ☆、心疼女主智商三千字

  船行至飞流峡,之前隐在夜雾中的两艘船,慢慢清晰了起来。
  那个掌舵熟练地停了船,摇了摇桅杆上的风灯,摘下腰间的一个竹哨,长长地吹了两声。
  不一会儿,对面的大船上,响起了回应的哨声。
  紧接着,对面的大船上放下了两排小舟,飞速地朝这边划来。
  王乐游被哨声惊醒,立刻狂奔出来大叫:“不好!江鬼劫船!”
  他奔到甲板上,一把大刀迎面而来,他往后闪避,被刀削断了腰带。
  顾不上敞开的外衣,王乐游惊道:“是你!你是内鬼!”
  这掌舵也不言语,紧接着又是一个横劈,王乐游父母皆是武将,自幼学武,功底也算不错,当即单手拍地,一个翻身躲了过去,随即迅速跳起,顺手抄起一旁的鱼叉,边抵挡边喊:“有江鬼劫船!”
  然而当看到越来越近的‘鬼行船’后,王乐游一咬牙,掷了鱼叉,翻身跳入江中。
  那掌舵扒在船头盯着江面看了许久,因夜色昏暗,他并不清楚王乐游的方位,只得先转身,放下船头铁梯,等待同伙上船。
  这头,楼和身边的侍卫一直浅眠,听到甲板上的动静,立刻翻身而起,到对面把姚植叫醒,让她暂为照看,自己抽出刀去外间看情况。
  哪知他刚出去,就听到船周围响起江鬼们把抓钩抛到甲板上的声音,叮叮咣咣,让人心悸。
  那侍卫沉思片刻,无声退回,示意穆王府的两个护卫将兵器拿好,见机行事。
  姚植问道:“方大哥,我们当真遇到劫船了?”
  侍卫点头,看着依然昏迷不醒的楼和,面上浮出一丝担忧。
  步行一吩咐两个护卫看好田田郡主,自己抽出佩剑,神色平静地站在门口。
  后面舱内的邵飒打开门,从容不迫的扎着头发,拍拍护卫的肩:“还有兵器吗,分我一个。”
  方侍卫犹豫片刻,把楼和的刀给了她。陆繁跟在她后面,往廊内又看了一眼,这才转头轻声嘱咐邵飒道:“遇事别冲动,三思再行。”
  不一会儿,“江鬼们”就从四面八方涌上了船。
  他们十分老练,一拨人围住客舱,一拨人到船工舱,将所有船工都赶到甲板上,还有一拨人熟练地撬开货舱的锁,把货舱中的东西一样样往外搬。
  符安被拎到甲板上时,还是迷迷糊糊的,拎他的那个江鬼接过伙伴递来的水桶,举起来,从头泼了下去。
  符安被水呛到,倒地蜷成团猛烈地咳嗽着。
  姚植这边微微皱了下眉,轻声问护卫:“甲板上的船工会不会有危险?”
  侍卫摇头,“不知,其实江鬼劫船大多集中在七八月份,一般劫货不劫人……今天这样不太对……我们也只能见机行事了。”
  姚植不解,压低声音道:“可我们算是客船啊!虽然世子是以布商身份上船,可实际上并没有多少货物。他们难道不亏?”
  她估算了一下江鬼的数量,默默吐槽道:就算是江鬼要劫船,那也要劫货船吧?劫一个小客船,还这排场,连出场费都不够吧?
  货物都搬的差不多时,大船那边才慢悠悠放下一小船,上头立着一男一女,嬉笑声阵阵,似是出来游玩而非劫船。
  拿刀的掌舵毕恭毕敬地搭好船板,等来人上船。
  小船上的男子慢悠悠走上来,瘦长身材,长着一双三角眼,披着狐皮披风。他身后的女人也跟着扭上了船,白脸浓妆,轻纱薄衣堪堪裹体,散发垂腰,在夜色中甚是吓人。
  田田郡主看到了那男人身上的狐皮披风,忽然啧了一声,跺了跺脚。世子吓了一跳,连忙牵着她的手示意她安静。
  拿刀的掌舵谄媚道:“恭迎千岁爷。”
  被唤作千岁爷的男人满意的哼了一声,坐在掌舵搬来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问道:“巴戊,这就是你说的宝船?宝在哪呢?”他扫视甲板上那些被打开的箱子,慢悠悠道:“全是一些朔州锦,也就那样,这种货色,只能给干爹府上养的狗擦屁股。若这就是你说的寿礼,我看你现在就从这船上跳下去喂江狗吧!”
  巴戊连忙说道:“不不不,小的说的寿礼不是这个。”
  他转过头恶狠狠吩咐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箱子关上!想污了千岁爷的眼睛吗?!”
  步行一眯起眼,心道:“这人什么来头,听谈话,像是跟官员有勾结,三两一尺的朔州锦都看不上,好生猖狂!”
  巴戊凑到那男人耳边,低语了几句。
  “当真?”那男人眼睛一亮。
  “千真万确!小的亲眼所见。”
  那男人挥手示意,围着客舱一直静立不懂的江鬼们瞬间一拥而上,伸手想把姚植他们也拎到甲板上去。
  三位护卫齐刷刷亮刀,方护卫刀架在一个江鬼的脖子上,扬声喊道:“不知阁下是哪路的,我等皆是归乡人并没带什么奇珍异宝,若是误会了,等动起手来,那就失礼了。”
  那男人轻飘飘一笑,说道:“那就劳烦客人自己走到甲板上了。”
  江鬼们闻声散开,让出一条路来。
  舱中众人相互看了一眼,方护卫沉思片刻,抽出腰间一把细长轻刀,交给姚植,示意她留下来看着,之后和众人来到了甲板上。
  “嗯?就这几个?”
  方护卫抢在巴戊开口前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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