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定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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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定乾坤- 第9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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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亦廉走上前来,扶住盛怒的父亲,为难道:“大哥,当年的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你何必再耿耿于怀。”
  李谦冷眼瞧着面前这两人,“二位强行闯入我家,又对我怀有身孕的儿媳动手,这就是靖边王府的作风?”
  “李亦谦,你离开李家,这没什么,不认我这个父亲,也没什么,可是你却教导自己的儿子来羞辱亲爷爷,这难道就是人子所为!”
  “呸,我可不知道自己有哪门子爷爷!”李傲天气急道。
  看见孙子,李韬怒气稍减,“那么今日便知道了,老夫马上就上奏皇上,改了名字早日随我认祖归宗,李家这么些年,也该出个有能耐的孩子了。”
  李傲天闻言,更是火冒三丈,“认祖归宗?认哪门子的祖?归哪门子的宗?”
  李谦拉回暴躁的儿子,“老王爷请回吧,天儿是我的儿子,我的儿子,跟靖边王府没有半点关系,还望两位自重。”
  “大哥,难道你真要靖边王府毁于一旦才开心吗?”
  “怎样才叫做毁于一旦?就因为天儿破了李家枪吗?真是笑话!”李谦讽刺地道。
  李韬望着他身后气急败坏的年轻人,“入了李家,你便是下一任的靖边王。”
  李傲天冷笑一声,“好一个靖边王,你以为谁都稀罕!”
  “我已说了,天儿是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跟靖边王府没有任何关系,老王爷,你若是还顾全李家的脸面,就请速速离开吧。”
  “你辛辛苦苦养大他就是要他来替你报仇!替你来报复李家?李亦谦,你可当真好得很!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你有什么脸面做这仕林领袖?”
  瞧见儿子满脸通红止不住就要动手,玉照熙不着痕迹地拉住脸色煞白的丈夫,上前道:“李王叔上门是客,可是王叔话里话外却说我嫁了个身份不明之人,王叔就算不顾全我的脸面,也该顾全父皇与皇兄的脸面才是,话还是不要乱说的好。”
  李韬神色一怔,险些忘了自己这儿子娶了贵人做夫郎,也难怪这般无法无天。
  李霄云按住身旁气得说不出话来的夫郎和弟弟,上前一步皱眉道:“来者是客,李府亦是有规矩的地方。”吩咐下人上茶,李霄云不温不火地道,“据我所知,老王爷确有二子,只是长子三十多年前已经亡故,想必内廷卷宗尚有备案,霄云虽未听父亲提起过爷爷是谁,想来也绝对不会与老王爷有半点关系,毕竟,以李家对朝廷的赤胆忠心,定然不会做出欺君罔上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此言一出,李家父子顿时收了口,面色都有些不好看,李傲天眼中一亮,果然大哥一开口就是一针见血啊!
  李霄云回头看了弟弟一眼,神色平静地道:“方才天儿与王爷的比试,我也在场,若是我没有看错,天儿似乎并没用到李家枪,我家弟弟生来聪明,又醉心武学,想必王爷也看出来了,他破李家枪的很多招式都似枪非枪,李家枪独霸天下百年,的确威力高强,可是世间武学哪有长盛不衰之理,固步自封,总有一天要被超越,天儿不过巧合罢了,就算不是我弟弟,他日破李家枪的也会是张傲天,陈傲天,老王爷还能将他们都认作儿孙吗?二位若是当真想保住天下第一枪的美名,比起不折手段将我弟弟认作宗亲,不若好好回家教导子弟,不要再目中无人,踏实钻研,勤于上进,这才是李家长盛不衰之理。”
  听罢,厅堂一时陷入沉默,半晌李亦廉看着几步远处的人,神色复杂地道:“大哥,你的儿子一个比一个厉害。”
  李谦没有说话,面前魁伟的老者浓眉紧蹙,仍旧神色不善地看着这个三十年不见,亦三十年不曾被人提起的大儿子,“谦儿,你赢了,或许老夫这辈子最该后悔的事情便是当年放弃你。”
  送走两座瘟神后,李傲天心中也有些怏怏,他没想到靖边王府的人竟然那般难缠不要脸,他有些担心地跪在父亲身前,懊悔道:“爹,对不起,都是我逞强,我本想给爹爹出气,谁知道给爹爹招来这么大的麻烦,爹,我错了。”
  李谦长舒一口气,与夫郎相视一笑,伸手扶起小儿子,“哪里错了?爹高兴,这辈子最解气的就是这一天了!那些话莫往心里去,我在李家呆了十几年,你爷爷那脾气早就习惯了,倒是青哥儿没事吧?要不是青哥儿,爹今天可要出大丑了,都怪爹没用,累得孩子受苦。”
  李胤风扶着夫郎走过来,张青摆摆手,“父亲切莫如此说,我没事。”
  “真是怪老头!就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凤展翎把玩着手中忍了几忍没好意思放出去的小宠物,气恼地道。
  李霄云无视了身旁碎碎念的夫郎,双眼微眯望向府门之外,李傲天看着从头到尾风度不失的大哥,一脸崇拜地凑过去低声道,“大哥,你是怎么做到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太帅了!”
  李霄云一把抓住弟弟的前襟将人扯到跟前,压低声音道,“战场上给我好好修理李家人,你不修理他们,回来我就修理你。”
  李傲天心里咯噔了一下,感情这才是真面目啊!咳,怎么突然觉得真面目也帅呆了呢!
  虽然经历了一个恶心的小插曲,但是李傲天也明白家里有大哥坐镇,想必也不用害怕那些妖魔鬼怪再来打扰父亲爹爹,更何况,他这一走,恐怕李家父子在京城也呆不住,所以李傲天接了帅印便火速赶往前线,毕竟比起跟南方的叛军自相残杀,他更愿意去北方杀敌卫国。
  周子扬领着大军行至一半,却突然接到自家弟婿火速回军的书信,“他爷爷的!这姓秦的到底在搞什么鬼!传令下去,回军!”
  望着殿中眉目狰狞,脸色灰白的老者,高坐殿中的人缓缓站起身来,段名光一脸不甘地道:“我终归还是小看了你!”
  “不是你小看我,而是太高看自己。”
  “哼,就算我死了,你的下场又能好到哪儿去!”他神色扭曲地扑上前去,却被四周的侍卫拦下。
  “起码,在地下见到阿爹,我还能有一个解释的机会。”
  “哈哈,亲手杀死你的外祖父,难为你还有脸见你爹!”
  男人没再说话,大步走出了空荡的大殿,身后那人一声惨呼也立时止了骂叫,只剩萦绕在鼻尖的浓烈的血腥之气。
  一夜之间,晔陵仿佛变成了数月前的京师,南疆将领突然倒戈,四大巫族也各领族兵,直扑晔陵而来,北面大军更是各自为主陷入混战之中。
  月奴片刻不停回到新都,正在城外看到一众高手护送下坐进马车里的人,连忙扑上前去攥住对方的衣裙,“主人,不要再回去了,不要再回到西羌去了!”
  兰若语气急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人,“该死的叛徒,我不回去若言要怎么办?”恼恨之下抬起的手,终是没能挥下去,“傻哥儿,你也莫再进宫去了,你带不走他的。”说罢,狠心地将人一把推开,重重放下了车帘。
  看着马车渐渐消失的影子,月奴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连忙朝内宫跑去。
  来不及修缮的皇宫已经乱作一团,抢夺财物,四处逃奔的宫侍随处可见。
  秦煜一身轻甲止住身后的军将,看着跪在太庙前的男人,他觉得似乎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拿下晔陵比他想象中要容易得多,但不管这中间有什么曲折,他只清楚自己已经完成了使命,“陛下,看在你我君臣一场,陛下自行了断吧。”
  男人神色平静地道:“你从一开始就是他的人吧。”
  秦煜也不隐瞒,点头道:“没错。”
  “成王败寇,不必再说了。”
  秦煜没有答话,交代将士守在宫外,“陛下是聪明人,相信陛下知道如何让自己更体面。”
  男人看着身前渐渐关上的大门和面前的白绫匕首跟毒酒,缓缓走到跟前,端起金盏,仰头灌了下去。
  片刻,听到来人回报,秦煜万年不动声色的脸也不由得煞白一片,看着空荡荡的大殿,沉声道:“给我好好地搜,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周子扬分不清敌友一路混战,赶到晔陵,才发现新都已定,瞧着府门前拥着夫郎,含笑候着他的人,顿时火冒三丈,“你他爷爷的,秦煜,你耍着老子玩是不是!”
  周子恒上去安抚了对方一番,“哥,阿煜把你支出晔陵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周子扬狠狠地把头盔扔在地上,“真是嫁出去的哥儿泼出去的水,你这个没良心的小坏蛋,嫁了人之后,眼里还有没有你哥了?”
  周子恒委屈地努努嘴,“哥,干嘛这么说我?”
  秦煜拍拍夫郎的手,微微笑道,“大哥,你是愿意这么白跑一趟,还是愿意发兵北上真动刀枪?”
  周子扬噎了一下,瞪了二人一眼,泄气道:“大爷的,跟你们这群玩心眼儿的一起真心累,老子不干了,这就找三郎杀西羌人去!”
  周子恒看着上马气哼哼跑走的人,上前挽住身边人的手,自己的丈夫是什么样的人他最清楚,看上去冷冰冰的,其实很重情,表面上很难亲近,却从不会忘记别人对他的好,不然就凭他那些微不足道的小动作,哪能这么轻易俘获对方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  


☆、双生

  “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
  梳妆镜前长发遮了半张脸的年轻哥儿,放下手中的朱笔,看着镜子里两张别无二致却又天差地别的脸,“我说,我已经是王上的人了,哥哥。”
  他话音未落,肩上一紧,半边身子已经被人拉扯过去,只听“啪”得一声,面上顿时一片火辣辣的疼,他捂着脸上通红的指印,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脸色惨白的哥儿,“兰若语,你打我?”他冷冷一笑,一把撩起遮脸的长发,露出颊上狰狞的刀疤,“这张脸你毁得还不够吗?你还想怎样!”
  “若言,我以为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没等他说完,面前人已经毫不留情地回了他一巴掌。
  “是啊,我以前是不明白,为什么亲生的哥哥会对我动刀子,可是现在我懂了,天下第一的美貌,有一张已经够了不是吗?我的存在只会分走你的宠爱,所以你才要这样不顾一切地毁了我!”
  兰若言看着面前不怒反笑的人,眉头不觉皱得更深,没等他开口,对方口中的笑声却愈加荒唐放肆,“宠爱?亏你说得出来!”来不及反应,突然扑过来的人,已经一把将他按在身后的梳妆台上,“下贱的东西!这么些年,我什么都受了,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你!你以为我分走的是你的宠爱!你有没有想过我过的是什么日子!你就这么贱?什么样的男人不好!那是你同父的哥哥!”
  “我贱?兰若语,你又比我好到哪儿去?我也只是爬了王兄的床,你跟父王又做过什么!”他神色狰狞,大力推开面前人,涨得通红的脸,露出前所未有的怨毒鄙夷之色,“是,我是贱,我这么个丑无盐,如果不主动爬上男人的床,还有谁会爱我?我这么贱还不都是拜你所赐!你有资格来指责我?”
  心底最不堪最耻辱的疮疤被最在乎的人血淋淋地揭开,脸色煞白的人扶住身后的毡墙半晌才堪堪稳住脱力的身体,神色怆然地喃喃自语道,“我以为你长大以后就会明白了……长大以后就会明白哥哥了……”他似是想起什么,抬手抹掉面上的泪水,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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