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一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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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国一顾-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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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鼻子都红了。”他拧了拧我的鼻尖,笑容极淡,“傻瓜,又不是十万八千里,也不是三百六十五天,我十一就会回来。高三了,没有人辅导你,不要偷懒,和你推荐的书、给你的笔记都要看,我会定期把习题寄给你,独立完成,听见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顾易森你真是比我爸还要啰嗦!我们不是早就约法三章了吗,你也不许忘掉!不能和别的女生单独吃饭,不许帮别的女生做事情,不准对她们笑,不准……”
  “好了,我知道了。你不是说过,除了你,还有谁受得了我?你还担心什么?”他穿着白色的T恤,在耀眼的阳光下,鲜少的灿烂微笑。
  那是在我记忆中,他最后一次那样的笑,后来的那段时间,没有他,我过得很辛苦,心里压力非常大,常常感觉到孤独,只有在收到他的信的那天,才会开心得不成样子。只是,那样的美好没有持续很长时间,他向我保证十一会回来,但是他没有。一直到过年的时候,我都没有见到他。
  我至此失去了他的所有消息。他给我的最后一封信是在失去联系后的六个月,信里只有八个字:对不起,我们分手吧。
  我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第一时间就去找了于一颖,甚至很冲动地想找去他家,幸亏于一颖拉住我,和我分析了一下事态,我才再又一个月后,恍然意识到,我们真的结束了。他的家人也搬走了,我走过那栋独屋,回想起某年某日,在这里看到的他的姐姐,还有他和我说的那两个字——“你滚”,我多么怀念那个时候,那个时候,我心中,至少有一个疑惑,一个希望,但是如今,他清清楚楚地告诉我,他要和我说再见了。
  之前于一颖和我开玩笑说,大学里的女孩子花枝招展的,顾易森又那么耀眼,你岳加南估计是守不住这座城的。我当时忍不住打她,没想到,一语成譏。
  他是有了别人了吧,毕竟,距离是永久的原因,我怪不了他,因为我们之间,本就没有任何海誓山盟。但是,我心里却还是有些怨的,怨他为什么,都不舍得亲自来我和告别,就那么匆忙地,连个背影都不留给我。
  等到他出现在我生活的痕迹完全消失,已经是很久以后了,分手后,我的志愿依旧没变,我没有消沉很久,或者也可以说,我不让人看出我的消沉,我把那种伤痛压抑成对更好成绩的追求,我希望有一天能够再站到他面前,与他彻底地说再见,这样,我就能割掉对过去所有回忆的最后一根线了。                    
  作者有话要说:  情人节快乐哦大家~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到……
☆、第十九章
  从回忆中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程澜家门前,脸上湿湿的。向柏余拿纸巾为我擦眼泪,但是动作一点都不轻柔,和他以往完全相背,他好像有点生气,我几乎没有看到他这个样子,他擦到一半,忽然停止了动作,把纸巾直接塞到了我手里,语气不善:“自己擦。”
  我深感莫名其妙,加之刚才的伤心感觉还长久挥之不去,我更觉难受,一言不发地用钥匙开门,哪知向柏余突然伸手,握住了我拿着钥匙的手,我挣扎,但是他手劲大得吓人。“你到底要干什么?”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他看着我的眼睛,就像要把我看透了一样,我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我已经很累了。”我不想和他扯下去,光是顾易森的事情,已经让我整个人身心俱疲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骂我也好,怎样都好,只是,不要是现在好吗?”我后悔的眼泪都要再次涌出来了,我真不知道自己当时在想什么,为什么就没有走向他,而是拉起了另一个男人的手,而且是在我挚爱的人面前。
  “岳加南,我们在一起吧。”
  当他那句话说出来,我长久地沉寂,既没有脑子一片空白,更没有感到强烈的情绪起伏。我当时想的是“哦,这样啊”,停顿了五秒后,摇头。“我可能失去了一段感情,但是这并不说明我需要另一端感情填补。更不需要同情,我和他高中就在一起,中间经历过的伤痛太多,这一次吵架根本算不了什么,哪怕真的分手了,我也能承受的了。可能我现在的样子给你一种错觉,但是濒临失恋的人不是都是这样的吗?我的调节能力很好,我谢谢你这段时间陪我,但是你不需要因为不忍心看我难过流泪,就说出这样的话……”我的声音很冷静,说话时甚至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可能他被我的认真吓到了,严肃的表情倏的一松,抿紧的唇线也同时舒展:“本来还想逗你开心,安慰你一下,看样子确实不需要。不错,还算正常。下周就可以正常上班了吧?”
  “我就知道……”我破涕而笑,冲他做了个鬼脸。
  那似乎是一段过渡期,过了那段过渡期,我的生活工作就都开始正常起来了。我没有再看见过他,也没有再频繁想他,只是有的时候会脑子短路感觉到他在自己的身边,程澜当初和我说的那一个月早就过去了,我自觉调整的差不多,便考虑着要不要约顾易森出来。我想过了,我们都已经不是小孩子,也不是青春期少男少女了,遇到问题光吵是没有用的,认真对待一段感情的方法就是沟通,无论结果是继续在一起还是分开,至少心里的那块石头会消失。
  向柏余第一个不赞成。
  我斜眼看他:“你一边待着去……”然后望向程澜,“你觉得呢?”
  程澜好不容易在大晚上放下宝贝电脑和我探讨所谓“无意义的问题”,咬了一口清脆的苹果,一边摇头:“依我看,不是最佳……”
  我没等她把话说完,一个枕头砸过去:“程澜,你玩我啊?当初是你说让我一个月后去找他谈判,现在都一个半月了!”我就知道不该听这种爱情一片空白的女人的意见……
  “现在不是情况有变嘛……你看他这么久都没有来找你,你上次又被他误会,要是你没隔多久主动去讲和,那不是显得自己很掉价吗?”
  我想了想,好像有点道理。“程澜,你什么时候开始动这种歪脑筋了,你以前不是总是站在顾易森那边的吗?”最近她确实是有些古怪,假日我在家她倒是常常一个人出去,问她就说去公司谈游戏的事情,可是平时明明都很闲,不像是有大工程的样子。
  “你不听算了,我只是说我的意见。”程澜不喜争论,把苹果三下两下啃完就去书房了。客厅只留了向柏余,最近这家伙每天都变着法子来蹭吃蹭喝,说什么一回到家里就被老头子念叨公司的事情。我念在他平时待我不薄,又是上司,勉为其难让他过来吃晚饭。但是为了划清界限,他在来的第一天就声明会按日缴纳粮饷。我想想再拒绝就难看了,就特别没有气节的同意了。
  周五下班比平时早,向柏余跟着我去超市买菜,买好菜一起回去,路上他接了个电话,说是家庭聚餐推不掉,表达了一下遗憾之情后就把我撂在马路上了。好在离家不远,我拿着沉重的袋子愤愤地往回走,在过马路的时候,一辆电动车闯红灯突然冲过来,我一惊急忙躲闪,没有被碰到,但是依旧摔倒在地。
  “这什么人啊……”手心被水泥路面磨破了,刺刺的疼,刚想去捡散落一地的蔬菜时,看见一双手已经率先把它们迅速放回袋子里,那手很漂亮,骨节分明,手指修长。
  “岳加南你还是这样,过马路看见绿灯就万事大吉了。”
  我抬头,看着顾易森面无表情的脸,心没来由的一震,忍着疼爬起来,冷下脸:“你不也是一样,我在你心里永远是最不重要的,摔倒了,就算管菜都不管我。”说完我又后悔了,我可能太擅长打自己的脸,居然吃几颗大白菜的醋……
  “管你不管菜的人是不在。”他意有所指,我反应了一会,觉得他可能、应该、肯定是在说向柏余。
  “你这几天一直跟着我是不是?”我豁出去了,如果他回答不是,我就再也不见他了。
  他不理我,拿着我的菜就往前走。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我冲着他的背影喊,后面车里的司机忍不住了,语气甚是不满地嚷嚷,“小两口吵架回家里吵,别挡着道啊!”
  我回过去瞪他,泼妇的架势十足:“你和你老婆不吵架啊?!我……”我火气上来,只是一番长篇大论还没发表完,就被不知何时折返的顾易森拉到了一边的人行道。
  “顾易森你有种放开我啊你!”我声音依旧大,然而同时,眼泪却不争气地落下了。在他面前,我从来就没有过尊严,丢脸的事情做尽,我已经不知道,换来的,是他同样的真心,还是嘲笑。
  他没有说话,只是拿手帕,塞到我手里。
  我看着深蓝格子的手帕,一时有些愣神。那手帕旧极,甚至是起了小小的球,可是却异常干净,叠得方方整整。程澜以前说过,凡是居家好男人,都应该有一块整洁的手帕。我知道她暗指的是齐晟,我从来都没有觉得顾易森是这种类型的,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他用手帕,但是如果我没有看错,这是我高中的时候送给他的。那个时候没有多少零用钱,到顾易森生日了,就发愁要送什么。家附近有一家小商店里有一块异常好看的手帕,可能在现在看来很平常,然而在当时,当即就吸引了我的目光。
  我的顾易森,那种清冷的气质,就应该用这种手帕。
  我存了一个月的早饭钱,买下了那块手帕,那块材质非常好,但对当时穷困的我来说的绝对奢侈品。我期待着他看到手帕时的惊喜,只是当时的他只是拧了拧眉,问了一句,“这就是你一个月不吃早饭换来的?”然后把手帕从窗外扔出去。我就那么呆呆地看着那块手帕,随风飘舞,然后慢慢地飘落在大片的湖面上。
  “真蠢。”我忘不了他的那个眼神,冷冷的没有任何的温度,就像他的人一样。那时我们没有在一起,但是我已经很喜欢他了。
  我失魂落魄回家的时候,程澜已经洗完澡在吹头发了。她看见我像看见鬼似的:“岳加南……你……发生什么事了?”
  我跌坐在沙发上,抱着枕头,脑子里空空的,许久才开口:“程澜,我觉得顾易森,应该是爱我的,至少,曾经爱过。”我说出我的推断是需要勇气的,程澜应该不清楚这一点,不然她不会再愣了片刻后,轻轻拍拍我的头,说:“你傻啊,当然了,不然他干吗没事干和你在一起那么久?又不是没在一起过?他这种条件的男人,什么女人找不到?我说实话,你的条件并不是那么突出,可是过了这些年,他仍然选择你。”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如果不是爱我,他为什么要默默保存那块手帕,如果是,又为什么要和沈雨爱纠缠在一起?还是男人都是喜欢着一个女人,又同时把心切成两半的?“今天我遇见他了,他约我后天见面,给我一个解释。”他那时的样子很是平静,甚至脸上有一丝微笑,轻轻摸了摸我的发,但是却没有让我感觉一点的轻松,仿佛是下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一样。
  程澜给我倒了一杯热水,轻叹:“那就好,你们能说清楚就好,说清楚,就不需要彼此那么折磨了。”
  我点头。可是只有自己知道,有多害怕,不知道那个答案是什么,我那么矛盾,既想要时间过得慢点,那是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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