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澜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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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澜仙- 第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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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他并未觉得愧疚,不过就是几条人命而已,还算不得什么。
  只是今日他见到了钦儿,说上来,自己是她的杀父仇人。
  心里一下就慌了,敖明找了借口逃离了那里。
  只是,他开始不时想起这个笑起来很美的丫头,于是,便经常踱到很接近海面的地方,出乎他意料的是,每次,他都能看见那个丫头坐在海边,一个人无聊地丢着石子。
  或许是上天注定的,他特意去了次天台山,找了女娲神,请她成全自己的私心。
  当初女娲封了四海龙王管辖四海,虽然天帝管不到他,然而仙人之间不准通婚是天条,他身为龙王更是不能知法犯法。
  于是,他便想起了女娲。
  果不其然,女娲同意了他的请求,她亲自赐了钦儿仙基,虽然钦儿没有仙力,但有了仙基就算是仙界中人了。
  于是,敖明便娶了钦儿为妻,唯一的小妻子。
  只不过刚开始他一直很冷淡,几乎没和钦儿说过多少句话,但是慢慢的他发现,那个丫头在他心里,似乎留下了根。
  彼岸操控着敖明,他的神魂已经几近溃散了,但是不经意间,她看见了他过往的记忆,很奇妙的,他的记忆几乎全部都是关于那个名唤钦儿的小妻子的。
  彼岸眨了下眼,手中忽而就凝滞了。
  就再她迟疑的时候,海面上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
  “王!”
  她喊得声嘶力竭,满脸都是惊慌,跑着跑着就掉进了海里,很显然,她的仙术并不纯熟。
  彼岸认出了她,她就是敖明记忆之中的小妻子——钦儿。
  

第两百零二章 南海干涸
更新时间2015…11…27 22:02:58  字数:1119

 只是她现在梨花带雨的,彼岸差点儿没认出。
  “王,敖明,敖明……求求你,求求你放了他好不好?”
  几乎是不用猜测,彼岸果然在她口中听见了求情的话语,那个叫做钦儿的,像个面人一般,几乎瘫软在她脚下,然而一双小手却死死抓着自己的裙裾,裙裾上的彼岸花沾了她的泪,看起来哀伤不已。
  可就是那么一霎那的震动,彼岸失手了,缠绕着敖明的紫气骤然加力,敖明就这样在她面前烟消云散了。
  “不要!”绝望的呼唤几乎响彻天地,钦儿眼睁睁看着敖明在她眼前消失。
  彼岸愣着,半天回不了神,望着方才困住敖明的地方,似乎还在疑惑,人怎么不见了?
  后来发生的事,彼岸已经记不清了,许是自己故意不想记起。
  彼岸只记得满目的鲜红,似乎整个南海都是鲜红,那是血,是钦儿的血,她用自己的神魂诅咒自己,诅咒自己不得好死。
  然后,钦儿抽出了藏在袖中的匕首,毅然决然划过细白的脖颈,鲜红的血瞬间就喷了出来,染了彼岸的裙。
  明明是血色的裙,但为何她就是能清晰地看清钦儿一点点的血,那么清楚,清楚到让她心慌。
  白初痕到现在还心惊,当时的彼岸就像彻底断绝了七情六欲一般,那种神佛难挡的气势,毕生难忘。
  南海的覆灭,几百万的生灵全都祭了冥光,血月的光芒又重了几分。
  他只记得满目的红,还有那个死神一般的彼岸。
  彼岸,她真的是彼岸……
  南海很快便干涸了,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墓穴,埋葬着百万生灵。
  仙界之中,人人谈南海而色变,那样的景象,若说不是人间地狱,那还有什么会是?
  天帝坐在御座之上,脸色铁青,瞪着眼听着底下的仙人嘈杂的辩论,心底的烦躁更盛了几分。
  “够了!”
  天帝一声低喝,所有人都噤了声。
  “去请如来,告诉他,此时若再置身事外,届时我仙界覆灭之后便是他佛界了。”
  一个仙家领命匆匆而去,天帝揉着眉心,心底的不安到底还是不能缓解。
  他已经感受到彼岸索命的气息了,南海,就是最鲜明的例子,她在向六界宣示,不,她在向自己宣战!
  只是……
  天帝扫了一眼底下的仙人,不禁叹了一口气。
  这些人平日里就知道耍嘴皮子,如今大敌当前,却一个正经能用的都没有,当真是一群废物。
  忽然,天帝的目光顿住了,他突然想起了一人来。
  “来人,去一趟云之澜,将轻云上仙请来。”
  天帝想着,轻云毕竟是她生父,基于血缘,总归能有点儿用处的。
  思及此,他的唇边弯起了一个轻松的弧度。
  只是,他似乎忘了,自己亦是彼岸至亲血缘的皇伯父。
  此刻的清平亦是一片愁云惨淡,随风站在占天殿前,目光眺望远方,一向洒脱的他此时亦是眉心微蹙。
  “师弟,南海……”大长老与他比肩而立,欲言又止。
  随风闻言淡淡道:“我去过了,没找到,估计是被彼岸带走了。”
  司徒礼的目光黯了黯,叹了口气“师尊的担忧果然是正确的,就是不知三师弟可否战胜心魔,恢复神智。”
  随风却忽而一笑,意味不明“他早就已经没了神智,自从两百年前之后。”
  

第两百零三章 反目
更新时间2015…11…28 17:17:39  字数:1139

 “我诅咒你,彼岸,我以我的神魂诅咒你不得好死……”怨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鲜红的血洒满了裙裾。
  “不、我不是故意的,不是……”
  彼岸闭着眼,额头上渗满了汗水,她不停地摇着头,但就是醒不过来。
  白初痕一直守在彼岸身边,此时见她陷入梦魇不得脱身的辛苦,不由得生了疼惜。
  “小娃娃,醒醒,快醒醒,小娃娃……”白初痕轻轻拍着彼岸的脸,过了片刻之后,那双紫眸终于缓缓睁开。
  水晶殿?
  熟悉的帷幔,金凤盘旋。
  彼岸的意识渐渐回笼,熟悉的地方让她惊慌不已的心终于安稳了不少。
  “白初痕?”
  眨了眨迷蒙的双眸,彼岸看清了榻旁一脸关切的男子,平日里妖气的眉眼,此刻看来也不是那么讨厌。
  “小娃娃,你醒了。”
  此刻的彼岸看起来尤为脆弱,柔软干净的眼神望着自己,就像小鹿一般。
  白初痕不由得弯起了唇,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我睡了多久?”
  彼岸的神情疲惫,半阖了眼问道。
  方才梦中太过真实,钦儿的诅咒,她的血,都还历历在目。
  白初痕知道她梦到了什么,心中复杂地很。
  因了错杀一个人,却内疚至此,仿佛这才是她的本性。
  然而他却无法忘记南海的惨状,数百万的生灵,凄惨的呼喊,可怖至极的彼岸……这一些实在难以让人相信,这样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会因了一双人的性命而沉睡数月之久,而且梦中每每呓语哭泣。
  他实在困惑,到底杀戮是她本心,还是良善才是被藏起来的真实?
  然而看着眼前脆弱如初生儿的彼岸,白初痕还是不免柔软了眼神,她还是初见之时那个云浅画身边的小娃娃,干净地让他想摧毁。
  “三个月零三天。”他轻声道。
  彼岸的眼底划过惊讶,竟不知道自己沉睡了这么久。
  “他呢?”沉睡了这么久,彼岸的声音还是沙哑的,听起来更添一抹魅惑风情。
  白初痕目光一顿,他自然清楚彼岸话中的“他”指的是谁,除了失却理智的云浅画,再没人能让她一睁眼就问起的了。
  “在水晶塔顶层,还困在东皇钟内。”
  白初痕的声音淡淡的,正如他此刻暗淡了下来的脸色。
  彼岸无暇顾及这些,当即就要前往,然而双脚一触地就要站起来的时候,一阵眩晕袭来,彼岸不自禁就往一旁软倒。
  “彼岸。”白初痕眼疾手快,伸手一捞就抱住了她。
  可是他的关心换得的却只是彼岸条件反射地一掌,那一掌击中了他的左胸,强横的力道,白初痕的眼前顿时就是一黑,差点儿直接就闭了气。
  彼岸没了支持,一下摔倒在地,而白初痕,后退了三步才勉强定住,猛地呕出一口鲜血。
  彼岸有些愣怔,她没想到自己会出手这般重,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伤了根基了。
  白初痕的唇边在滴血,心里却在苦笑。
  “你就当真如此残忍?除了云浅画,公子垠和我,都只不过是你眼中的棋子对不对?就算他伤你一千次,你也可以为了他不顾一切,但你为什么就不愿意给我哪怕一点点的虚情假意?什么与天地为敌,什么重整六界,你做这一切还不是为了能和云浅画在一起!”
  凉薄的桃花眼里蓄满了泪,通红的瞪着逶迤在地的女子。
  

第两百零四章 醒来
更新时间2015…11…28 17:17:39  字数:1114

 彼岸无言以对,她只能咬着唇,别开眼不去看他。
  她是第一次看见这个一向玩世不恭的太子殿下这般认真地说一番话,她以为,他一向是把自己当作新鲜的猎物,一个可以制成傀儡的目标。
  或许自己是知道的,但只是不愿意去承认罢了。
  白初痕一直凝视着那个不愿意面对他的女子,良久,忽而笑了,笑声癫狂,歇斯底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彼岸听着那笑声,只觉得一股打从心底里渗出来的苍凉,她闭上了眼,觉得好累。
  “彼岸,你才是这六界最自私之人,你为了一人可以背叛天地六界,如今的你,早就是众叛亲离了……”
  话音刚落,白初痕转身离去,背影决绝。
  彼岸听见了脚步声越来越远,她知道,她真的如他所说,众叛亲离了。
  “呵呵呵,呵呵呵呵……”走了也好,省得落得和公子垠一般的下场。
  彼岸缓缓自地上站起来,笑声低低自唇畔滑落,回荡在寝殿内,苍凉而孤寂。
  大红的裙裾拖在身后,彼岸花妖娆盛开,她一步步往外走去,用着前所未有的慢的速度,朝着水晶塔而去。
  水晶塔的顶层,东皇钟静静地立在那里,不时地发出一些细小的声音。
  彼岸柔软了眼神,走过去将手放在了上面。
  她低低地念了一串咒语,东皇钟开始发出和缓的金光,光芒褪去,原本东皇钟立着的地方变成了一个白衣男子。
  “浅画……”
  云浅画闭着眼,人事不知。
  彼岸轻轻抚上他的脸,温柔地擦去他脸上的脏污,很快的,他又恢复了干净的俊美。
  “浅画,我真的好累了,真的好累了,浅画……”
  哭泣的声音,再不压抑,彼岸两手紧紧抓着云浅画的前襟,两行清泪打湿了他的白衣,留下一片水渍暗沉的阴影。
  彼岸将头埋在他胸前狠狠哭泣,暂时忘却了一切,周遭变化也全然不顾了,就算危险此时来袭,也不管了。
  原本闭着的眼,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缓缓睁开,不再是妖异的血瞳,而是沉静如水的墨眸,眸中印着放肆哭泣的女子,墨色如水,溢满温柔。
  “小九,别哭。”
  极度沙哑的嗓音,云浅画用尽了力气才勉强说出了这句话。
  原本哭泣的人儿,闻言一下子就顿住了,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看着恢复清明的云浅画。
  “你怎么,可以自己从魔性之中挣脱?”
  上古魔头蚩尤的残魂,她原以为,只有崆峒印才能将其强制从云浅画身体里逼出来,可是他却给了自己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长久没有笑过的脸,云浅画觉得自己的肌肉都已经僵硬了,他扯动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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