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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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娘子- 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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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伯仲离开的两个月后,佟嫂母女俩从河下来到青合,白卿这才得知了一些河下的消息。
  佟嫂说王府的西院已经完工,李府整个都搬了进去,院子很宽阔,当然,没有西平的那般华贵。
  他还去了一趟京城,据说皇帝亲授了他北王的称号,举家欢腾来着。再有就是他身边多了位才貌双全,且会舞剑的英武女子,比她强,而且比她年轻,才十七八岁。
  嗯,是个美丽的年纪。
  不知道赵女莹有没有疯掉,走了个会唱歌的,又来了个会舞剑的,她这辈子似乎是闲不住了。
  腊月三十,一年的最后一天,白卿帮儿子换上了新衣服,小家伙乐不颠的勾着敏敏的手出去玩了,她一向不给儿子定什么清规戒律,反正也没几年好开心的,三岁过后,等着他的将是什么样的严苛,没人想得到,所以她很放任儿子,至少让他有个愉快的回忆,人小的时候一定要活得开开心心,长大了才会有坚强的本钱、才会心有康庄,不能像她,满心的都是阴暗。
  放走了儿子,对着镜子重新绾发,换上新做的白缎袍子,再裹上镶兔毛的披风,她要跟佟嫂上街去。
  今天是除夕,最后一次大集,街上热闹着呢,当然,她不是为了去看热闹,主要是为了帮佟嫂的忙——她出钱给佟嫂在青合最热闹的街上开了间铺子,胭脂铺。
  没了丈夫的女人,似乎对钱有种特殊的依赖感,佟嫂就是这样,所以白卿给她盘下了这间不大不小的铺子,就是为了让她能赚到属于自己的钱,心里有归属。
  “你这么抛头露面的,要是让王爷知道了,会不会不好?”佟嫂掩上门,挡去了街上熙熙攘攘的人声。
  “你都把门关了,我哪里还有机会抛头露面?”白卿用手指沾了一盒香粉放在鼻端,眉头微蹙,“这香味儿怎么变这么浓?”这里很多香粉都是她调出来的,味道很熟悉,一闻就知道哪里变了。
  “我多加了些料,就这样,那些大姑娘小媳妇还嫌淡呢。”
  “太浓,闻久了不舒服。”试试在 百度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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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老百姓擦香,还不是越浓越好,不然还买什么香粉,对了,一会儿对面茶楼里有唱戏的,听说是南边来的班子,热闹着呢,等一下咱们上楼,坐在二楼上,开了窗就能看到。”大过年的,男人不在身边,这丫头心里肯定孤单,就因为怕她孤单,她才答应让她来铺子里转转,只当是为了解闷。
  白卿一边点算着木架上的香粉盒,一边答应着。
  到了正午时分,对面果然热闹了起来,戏台子就搭在茶楼门口,整条街都围满了人,像是整个青合城的人都来了一样。
  佟嫂在二楼摆了桌椅,把敏敏、阿邦都带了上来,然后摆上暖炉,沏上热茶,大戏也就开始了。
  戏唱得相当精彩,不愧是有名的班子。
  可没听到一半,白卿就不得不下楼去,因为阿邦不见了。
  佟嫂吓得腿脚都不好使了,还不忘伸手打自己的女儿——都怪这丫头没看好。
  白卿阻断了她的暴力,最紧要的时候,不能自乱阵脚,还是先找人为上。
  一边吩咐小丫鬟去府里多叫些人过来,一边跟铺子里的伙计分头找人。
  只是这人山人海的,那小子会跑去哪儿呢?白卿搓着手指——她是很紧张的,但是知道自己不能乱了方寸,要镇定,一定要镇定。
  那小子喜欢打打闹闹的,喜欢刀枪剑戟那些玩意……刀枪剑戟,对了,刚刚台上有一段武戏——
  白卿拨开人群往戏台子边上挤,好不容易绕到了大红幕布遮住的后台,结果被两个大汉挡在了门外——后台是不许外人随意进出的。
  “要命了,要命了,这是谁家的死孩子,竟把筝弦都弄断了,哎吆——这马上就要唱了呀,怎么办,怎么办啊!”后台一阵咆哮!
  白卿听到这抓狂的咆哮,心安了两分,说不定那弄坏人家筝弦的死孩子就是阿邦。
  趁着守门的大汉回身之际,白卿快步冲进了后台,后台此刻也是一团乱,一个穿紫色戏袍的中年妇人正攥着筝弦直跺脚,她对面站得那个眨着大眼睛的小男孩可不就是李家的长公子嘛!
  白卿深深叹口气——安心了。
  小家伙望见了娘亲,笑得跟朵花似的,怀里还抱着一把长长的花枪,好像并没被咆哮吓到。
  “这是怎么了?怎么了?该上场了,怎么都杵在这儿?等人拆台子是吧?”班主吆喝着。
  “当家的,你看这些筝弦,全断了,还唱什么呀!”紫袍妇人把筝弦往地上一扔,可把那班主给急坏了。
  “这——这怎么了?”
  “也不知道谁家的孩子,进来就把兵器架子弄翻了,还全倒在了琴架上,一会儿的‘清平调’‘簪花词’还唱什么呀!”
  那班主不禁大怒:“谁家的孩子?怎么进来的!”
  “我是他娘。”白卿挤进现场。
  众人的视线一下都集中到了她身上。
  小家伙却还向娘亲炫耀他的战利品——一根花枪。
  “放下——”白卿沉声对儿子说出这两个字,面目严厉,她鲜少这样的。
  小家伙仰头望着母亲的脸,不说话,也不松手。
  白卿眉头微蹙——
  最终小家伙还是屈服了,把枪扔到地上。
  接下来,她并没有当众教训儿子,因为人家现在很忙,没时间看她打孩子玩。
  赔钱是小事,关键是外面的戏要接着唱,就是现去买琴都赶不及,更别说青合这种地方未必有琴行了。
  白卿赶紧吩咐赶来的丫头,让她回去把家里的古琴搬来。
  “可这下一场戏怎么办?”班主摊手,外面成百上千的人可都喊着要听“清平曲”呐,就是有琴,这搬来也要时间啊。
  “是清平曲?”
  班主下意识的点头。
  “那倒好办。”
  众人诧异,没琴弦、丝竹,怎么个好办?
  “有竹笛么?”别的不敢说,这些曾经用来维系生存的技艺,她还是能倒腾一下的。
  有人递来竹笛。
  “用竹笛吹奏即可。”
  “……”众人互望,清平曲是出了名以筝乐演奏的,笛子怎么能代替?这不是砸自己的场子吗?
  这时外面开始催了,再不决定,这大过年的,他们可就真要两袖清风被赶出青合城了,班主硬着头皮挥挥手……
  ***
  李伯仲之所以停下脚步,是因为他认出了那戏台上的一个人,一个女人,他的女人。
  这“清平曲”他听过,在京城的太尉府,她在那些存心侮辱的达官贵人面前唱过一次,结结实实地把满屋的人骂了个遍,连他一起。想不到今天又听到了,只是这次,改了词,也改了调,把婉转的凄怨变成了愉悦。
  清亮的笛音、低低的鼓声,加上那些衣衫翩跹的舞者,和还算可听的歌声——确实不错。
  “这是什么班子?”李伯仲身后一个穿男装的娇小“男子”,歪头问雷拓。
  雷拓默默不吱声。
  这时,台上的歌舞刚止,台下一片叫好声。
  班主笑得嘴都合不拢,赶紧迎向下台的白卿。
  白卿将手中的手鼓递还给乐师,并顺手放下了戴在脸上的面纱。
  “我第一次知道清平曲也可以这么唱,夫人真是高人。”
  白卿从紫袍妇人怀里接过儿子,“清平曲本来就是太平盛世的曲子,应该唱得欢快些的。”
  “是是是,我们也是跟着京城的曲风唱而已。”班主还想多说几句,却被一高大男子隔到了一边。
  “夫人。”雷拓向白卿微微欠身。
  白卿微愕,雷拓在,也就是说他回来了……
  ***
  “爹爹。”阿邦隔了老远就看到了人群里的父亲,硬生生从雷拓怀里滑下来,跑到父亲的腿边,不是为了跟父亲亲热,而是翘脚去够老爹腰上的佩剑——李伯仲今天居然佩剑了。
  白卿的视线在他身后那个娇小“男子”身上扫过一眼,最终落到了他的脸上。勾起嘴角,奉送他一个美丽的微笑。
  李伯仲身后那个娇小“男子”歪着头仔细打量眼前这个白衣胜雪的女子,她就是三夫人了吧?一直听说这三夫人是狐媚的女子,今天她终于是见到了——没有想象中的那般花红柳绿,出奇的,她穿白缎,戴翠绿的发簪,一脸的干净,虽然笑起来旁若无人。
  “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她的声音很柔顺。
  “我不是说过年回来?”王爷的声音很低。
  “佟嫂的铺子。”她指了指对面的胭脂铺。
  王爷侧脸看了看,没做评价,回脸问她:“还要玩吗?”
  她笑着摇头。
  “那就回家吧。”王爷弯身抱起了地上的儿子。
  ……
  娇小“男子”傻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渐行渐远的那对男女,忽而转头问雷拓这个榆木疙瘩,“她看到我了吗?”
  雷拓终于看了她一眼,“陆小姐,请。”
  陆小姐先是皱鼻子,随即咧嘴笑,“你终于开口跟我说话了啊。”
  雷拓不应该说那句话的,他有些后悔,可来不及了——
  “王爷对这个三夫人好像真的很好,我要是真嫁过来,岂不是很可怜,不但要遭王妃她们排挤,连王爷也不理我……”陆小姐跟在雷拓身旁,一路自言自语过来,偶尔还会问他一句“对不对”。
  一跨进门,雷拓便急匆匆对这位陆小姐深深一躬,然后转头走人。
  “你走了,我怎么办?”陆小姐独自一人站在院子里。好像没人打算理她。
  早说不能来,父亲却偏要她偷偷跟来,这下好,没人理她,她要怎么办?
  五十二 他那声色犬马的生活
  云阳楼在魏的属地内,离青合城不算太远,它是运河南岸最有名的风月场所,多少官宦子弟排着长龙去那儿烧银子,据说占了云阳楼的当家姑娘,比占了一座城池都风光。
  腊月二十九这天,李伯仲就被邀到了这里,邀他的人是刚继任的魏王,四十多岁的年纪,长相挺精神,就是有一点——瘦。
  魏王之所以邀李伯仲到云阳楼,主要是为了掩人耳目,暂时还不想让人知道魏跟汉北有关联,当然,如果李伯仲能喜欢这儿那就更好了。
  魏在诸侯中的地位并不高,一没有剽悍的军队,二没有傲人的财富,充其量,一个附属的料,这么多年,他们也一直扮演着这样的角色,谁强了就跟着谁。本来他们是东周的附属,如今东周颓了,汉西离的远,鞭长莫及,汉东、东齐又在狗咬狗,所以他们就找上了汉北。
  “不要问,只管把这儿最好的姑娘都叫进来。”魏王身边的随从如此吩咐云阳楼的老鸨。
  老鸨一双眼可是精亮的很,看这些人的架势,心里明白这屋里的人物不小,可不小到什么程度,还要再打量看看,“老爷放一百个心,我们这儿是什么地方,它就没有不好看的姑娘。”
  老鸨摇着团扇下楼,对楼梯口的老妇附耳几句,没多会儿,四五个妖娆的女子就上楼去了,老鸨则倚在楼梯口的镂刻屏风前等着,果不其然,没多会儿功夫,几个女子就下来了。
  老妇朝楼上努努嘴,“门没进,就被赶出来了,挑的很。”
  老鸨半摇着团扇,笑得得意,可不就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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