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思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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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思斩- 第1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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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渊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两人,道,明日之前,这件事,给我一个交代。

    他这话是对那个武侯说的。那武侯听了,俯身道,是。

    慕渊牵着我出了酒馆儿。十指相扣,我问他,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好我一会儿就回去的吗。

    他任我边走边晃着他胳膊,冷哼一声道,幸亏是我来了。

    还没走多远,身后小强追了出来,边跑边喊,姑娘,姑娘。你的酒忘拿了

    我见他提了一个酒坛出来,掏出一锭碎银给他,接了那酒,唔,小强,还是你懂事。我勾勾手示意他走近些,小声道,你这么懂事,有没有兴趣进宫当差啊?

    我本就是开玩笑来的,谁知他吓得一凛。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连说几声不敢,随后爬起来一溜烟跑了回去。

    我看着他的身影一个没忍住在原地笑个不停。直到身边慕渊轻咳一声,将我手里的酒坛接了提着,我才强忍着笑,继续跟他走。

    慕渊,咱们好久没出来了,既然时候已经不早了,干脆逛逛在回去好不好?

    中元节,护城河边上。已经早早有人放起了河灯。我记得这条路。这条路一头是提刑司,另一边是七王府。我被孟其打的那次,慕渊背我回来,走的就是这条路。

    慕渊,我走不动了。

    他眉毛一挑,刚刚不是还说要逛逛在回去,怎么才这么会儿就走不动了?

    我一撇嘴,就是走不动了。

    他没了办法,伸手就要抱我。我躲开了,他不解,又问,不是说走不动了吗。

    我笑笑,你背我。

    他似乎也终于想起来,无奈笑道,好,背你。

    我提着那个小酒坛伏在他背上,刚好可以越过人头攒动看到河水上的灯景。边走边逛,不多时我手里提着的小玩意儿越来越多。走着走着,忽然觉得不远处的那两个人影似乎有点熟悉,定睛一瞧,原来是史家世子和晚薇。

    我拍拍慕渊的肩,哎呀,慕渊,你快把我放下来。

    他不慌不忙仍旧背着我,问,怎么了?

    我指给他看,那边过来的是史家世子和晚薇,是认得你的。若让他们看见你背着我,那该多不好,你还是快放我下来吧。

    他却说。这有什么不好的,我又没背别人的女人。

    说话间,他们两个已经到了跟前,碍于在外面,世子只抱拳一揖。晚薇微微福身,道,真巧啊。

    我在慕渊背上,觉得如此说话有些尴尬,呵呵,是挺巧的。

    晚薇看了看我手里提着的大大小小的东西,大概都是些糖人小吃之类的小玩意儿,又笑道,延延姑娘童心未泯。

    其实我哪里是童心未泯,不过是以前出来身边总跟着圆圆。如今就算他不在了我还是会下意识买这些。

    心里想着圆圆,有些难过,一时没有接话。不知世子怎么了,突然道,哦,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先告退,告退了。说着就拉着晚薇走了。那世子走得慌张匆忙,一看就知道是他使了眼色。

    他背着我一路到了宫门口,轻声安慰我说,圆圆一定会回来的。

    真的?

    嗯。

    兰因宫,我打开那个一直带在身边的小箱子,里面除了几本我依旧看不懂的小册子,还有几件以前我替别人剪下来的情丝。今天打开,又放进去一样东西。

    老太后曾经让我替她扔掉的幻香,我没扔。关于竹黎,我虽好奇,但仍是知之甚少。师傅说,情由心生,剪掉的东西还会长出来,这回戒疤菩提也救不了他了。

    竹黎曾准确预言到建昭三年,三月初十,就是我生慕宸的那天,他也知如何救圆圆,想来应该是所谓的得道高僧了。普通人有七情六欲,难道高僧已经得道也还会有吗?如果有,那让他生了情意的人。又是谁。

    只可惜,竹黎吝啬小气,好像生怕别人窥出蛛丝马迹一样,整个千佛寺都随着他付之一炬。

    时间差不多,我将那个小箱子合上,去朝堂外等慕渊下朝。他门外种了些不知是什么的花花草草,这几日正开得鲜艳。我等得无聊,便随手摘了一些,想着回去插在兰因宫的花瓶里。

    他今日似乎下朝得早了一些。明明里面朝臣还在地上跪着,恭送之声还未喊完,他已经出了门,踏阶而来。见他出来,我将采在手里的一束花背在身后。

    在我面前站定,他道,走吧。说着便要拉我背在身后的手。

    我这才将那束花拿出来,放在他眼前,好看吗?

    他低头看了那花一眼,又看着我道,好看。

    我说的是花。

    他又笑说,还是你好看。

    我一边嗅了嗅手中花。一边问他,咦,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嘴这么甜了?

    他却说,甜还是不甜你尝过就知道了。说着便迅速凑过来在唇上啄了一下。

    他牵着我走得慢,身后朝堂里朝臣散去,才刚刚出来。三三两两经过。

    我瞪他,小声道,你干什么,还有这么多人呢。

    他笑笑,扣了我的手。道,你怕什么,你看谁敢看了?我悄悄瞄了一眼,那些朝臣的确低头正走得匆匆。

    他似乎愈发愉悦,接了我手里的花,三两下就编做一个花环,停下来仔细戴在了我头上。

    我伸手摸了摸头上花环,跑到水边瞧了瞧,转身问他,好………原本又是想问他好看吗。蓦地想起刚才,遂噤了声。

    他笑笑,走过来拉着我道,走,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

    去了就知道了。

    城墙上,他手里拿着一个崭新的彩鸢风筝。

    我惊喜接过,慕渊,这是哪里来的?

    他却说,一个风筝而已,有什么难的。朕可是皇上。

    手里的风筝若是仔细看,墨彩粘补还都是新的,我问他,难不成这是你做的?

    他得意道,嗯。

    清风过处,头上花环传来阵阵清香。

    我靠在他怀里,腰上那双手缠得正紧。我拉了拉手里的线,空中彩鸢跟着动了两下。

    九州风起,阳光正好。

    我问他,慕渊,你今天不用去处理政事吗?

    他亲了亲我额头,笑道,江山坐拥,怎比得美人在怀。

    正文完…

 番1

    她自小便调皮,这宫里除了皇上和太后,没谁能镇得住她,这他是知道的。这不,战事一息,他回宫。交了兵,父皇嘱咐他早些回去休息。他应了,一身铠甲还未来得及换下,却不知为何,双脚像有了自己的意识般,不知不觉就到了花园。那园子里,无非是些春花夏草,假山池塘,于他本就没什么可看的,可他还是来了。不知在期待什么。

    方才经过博览苑,听见老十正在里头摇头晃脑读着什么。早就听闻楚相让她与老十皆拜了孙太傅。孙太傅博学。亦是他的恩师。说来可笑,楚相玩弄权术,掌控朝臣,官鬻爵以敛财,实在是诡计多端老狐狸一个。楚相作风,他虽厌恶至极,却怎么也放不下他那个女儿。就连方才经过博览苑的时候,他不禁多往里看了两眼。没错,里面只有老十一个人。

    若他猜的没错,她定是又偷跑出去玩了,那老十八成在替她顶包。果不其然,刚踏足花园,还未见着她人,便听到了声音。远远地,他不在上前,只在一旁站定。好嘛,她这回出来合着是抢人家东西了。那风筝一看就是女孩子家喜欢的,一只花里胡哨的彩鸢。

    被她抢的那小女孩儿站在原地低着头不怎么说话,看样子是怕她。她拿了风筝正欲扬长而去,被另一个少年拦住。

    那少年端的义正词严,朗声道,你是谁?光天化日下在宫中抢人家的东西,你还讲不讲理了?

    再看她也不惧,从容看着手里的彩鸢,反问道,你又是谁?

    那少年看样子是要给那被她欺负的小女孩儿出头,一抱拳,正色道,家父兵部尚书张勇,官拜三品。此番进宫,正得圣上亲自召见。你如此胆大妄为没有家教,敢问是哪家跋扈小姐!

    他知道她是不需要他去帮忙的。这小小争吵,他觉得有趣,也乐得躲在一旁看她反应。只见她撇撇嘴,道,你不知道吗,我楚延就是没有家教惯了。

    当朝权贵,姓楚的除了相爷还能有谁。那少年一听,明白过来,方才仗着兵部尚书涨起来的气焰明显灭下去几分。他见了。心里暗暗冷笑,那少年若真是耿直之人,只要见了不平就一定会出头,哪里会管对方是楚相还是平民百姓。说到底,一提到楚相,他还是怵了。所谓正直不屈,不是道貌岸然抗抗旗子耍耍嘴皮子就能做到的。

    她到底是夺了人家的风筝,他一路悄悄跟过去。花园里,他看见那风筝勉强升到半空,摇摇晃晃,似要掉下来。

    他停了脚步,不在上前。花园何其大,树木何其多,他静静站在一隅看她。

    她似乎有些怕他。他近几年常年统军,在这宫中安逸的时候也少,一年到头多数是从南奔波到北。漫漫行军路,他挨过饿,受过冻,他从未觉得这些算得上苦。可有一样,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心里时而莫名升腾起一种陌生感觉,时而钝钝的疼,时而淡淡的喜。且这感觉越来越频繁越厉害地折磨他。

    几年功夫,就从偶尔一次,渐渐到日夜不休。他那时候还不知道,那莫名的心绪,就叫相思。他虽不明白那感觉因何而起,却无师自通地知道了如何缓解。比如,就在此刻,他负手而立,远远看她。

    本就不是适合放风筝的天气,她硬是要看那风筝飞上天去。一连几趟。跑来跑去,弄得自己满头大汗。

    那风筝一直晃悠悠低低地飞着,在她眼里很不争气。可她依旧是不肯放弃,想一出是一出,且固执地很,逃了课堂也要来这儿放风筝。就连最后一丝丝风也很不给面子地停了,彩鸢终是从半空落了下来。花园树茂,他眼看这那风筝挂在树梢上。

    她仰着头站在树下,抬头看看枝头的那只彩鸢,气呼呼鼓着腮帮子。他原本想去帮她的,可见她生气的样子,又觉得有趣,便继续站在原地。

    他想,她这下又该去折腾下人帮她捡风筝了吧。可他错了。她是有多喜欢那只花里胡哨的彩鸢啊,竟然撸了袖子就要自己上树。

    对了,她是从太傅课上偷溜出来的,怕人发现,身边一个仆人都没带。此刻,在她眼里,这花园里就她一个人。彼时,她已经是个小小少女了,可这性子是一点都没收敛。此刻,那双白嫩的胳膊猝不及防地刺进他眼里,攀在褐色树干上显得格外醒目。

    他眉头一蹙,血气方刚的少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他双手成拳,悄悄压抑,随后又暗自苦笑,明明,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啊。他是多么地没有出息。

    一走神的功夫,那丫头竟然已经上了树。那彩鸢挂在树梢,末梢树枝脆弱,怎么可能承担得住她的重量呢。她的手还未碰到那风筝,枝干就断了。

    饶是他反应再快,也险些没有接到她。他庆幸,今天下午,自己到了这花园,若是他不在,还不知道这丫头要吃多少苦头。可更多的时候他在想,若是他能反应在快些,算好接她的时机,她会不会就不会皱着眉头,嫌他一身的铠甲硌疼了她?

    她迫不及待躲避着他刚硬的怀抱,他只好将她放下来。

    落地的树枝上,缠了她一绺头发。他见了,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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