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思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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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思斩- 第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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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回来,果然将我扶下来就立刻去了素心那里。

    我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嗤道,“切,既然这么心切,带素心出门不就好了,真是…”

    我还未进门,圆圆就从里面跑了出来,“师妹,师妹”

    他到底还是个孩子,一下扑进我的怀里,“师妹,你可回来了!”

    我摸摸他光滑的脑袋,“小师兄,我不在,你可是想我了?”

    他点点头,道,“师妹,你不在,都没人带我出去玩了!”

    我捏捏他的小脸,“我不是说了,我不在的时候,就让浣浣带你出去的吗?想吃什么都跟她说。”

    圆圆闻言甚是委屈,“她整天都很忙,说你有任务交给她。你看,你出去才半月,我就瘦了一圈!”

    我捏捏他的小脸,“是是是,小师兄,你这嘟嘟的小脸上呀,都快没肉了。明日呀,我就带你去广德楼,把那九十六种点心,都一一尝个遍。”

    他眼睛都快放出光来,“师妹。你说的是真的?”

    “小师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我走之前的确是让浣浣盯好素心和那个看守慕清的张胜广来着。

    她果然没让我失望,将一张纸交到我手里。

    “小姐,你说的没错。素心在您和王爷走后果然去见过张大人了。这个就是他们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我讲那纸大体一看,“这面见得,还真是频繁。咦,这怎么还有慕清的事?”

    浣浣答道,“您走后的第三天,素心的确是去了十爷府上。大概是因为张大人奉命看着十爷,走不开,所以就干脆约在了十王府吧。”

    我摇摇头,事情一定没有这么简单。

    就算慕清被关了紧闭,他也是十王爷,他的宅子,也不是随便谁说进就能进的。

    慕清,他一定有事瞒着我。能让素心进了十王府,这里面,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我吩咐浣浣,“素心的事情,你继续盯着。还有,慕渊回来了,你千万不能让他发现。”

    “是,小姐。”

    第二日,我照例取了水,煮了茶,给慕渊送到书房。

    今日他书房里的几人正商量着他登基的事情,见我进来也并未避讳。

    恰巧,礼部的李大人我是认得的。

    他抱了本折子,躬身道,“七王爷,这登基事宜已经准备得差不多。按祖制,您登基的年号,也已经定下来了。”

    我心中咯噔一下,一下特别想知道,他定的这年号是什么。

    慕渊揭了茶盏的盖儿,道,“那你就将年号报一报吧。”

    那李大人将折子呈到慕渊面前,道,“王爷请看,您这年号,当定为建昭。”

    建昭,果然是建昭!

    手一抖,拿在手里的茶盘“啪”的一声落地。

    “延延?”

    听见慕渊叫我,我才赶紧弯腰将那茶盘捡起来。一屋子人也正不明所以看着我。

    我就站在慕渊身边。我小声道,“慕渊,你能不能……”

    他坐在一边,问,“延延,能不能什么?”

    我知道。这个要求也许的确是难了些,可想到那个册子上的预言,我还是同他开了口。

    “慕渊,你能不能,换个年号?”

    房中几位前来议事的大人也不意我会提出这样的一个要求,一时间交头接耳,低声议论。

    “这可是年号,祖宗规矩,怎能说改就改。”

    “这王妃真是…”

    我知道,他们想说的,无非是不懂事之流。

    慕渊将李大人递上去的那个折子拿在手里翻看着,随后又将其合上,对我道,“延延,这按规矩,今年我若登基,的确是该定号为建昭。”

    他话音刚落,高仪便带着一个托盘进了来。盘子正中放着的,好似是几枚铜钱。

    高仪将那盘子放到慕渊面前的案上,“七爷,这是新铸造的第一批钱币。特地送来给您过目。若是没有问题,这铜币明日就可以与金银一起流通市井了。”

    我伸手从慕渊面前拿了一枚钱币,那钱币上已经赫然印着的,正是建昭元年。

    新钱已经铸好,上至金锭元宝,下至铜板碎银,皆印着建昭的年号。看来。让他改这年号已经是不太可能了。

    在说这所谓的建昭的元年,眼看就要过去大半。白驹过隙,明年一过,这马上就是建昭三年了。

    我从慕渊的书房出来,去酒窖逛了一圈,顺道搬回来了两坛好酒。

    反正世事无常,还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

    我启了封泥,倒出一盏。

    霎时间酒香四溢,“嗯~好酒,醇而不烈,香可醉人。”

    好不容易回来,我可得逮住机会好好犒劳自己。

    酒还未喝两口,就有几个侍女进了来。在我面前一字排开。她们个个手里拿着一个托盘。那盘子里放着的,是些衣服饰物。

    为首的侍女道,“王妃,过几天登基用的礼服已经做好了,王爷叫我们来拿给您试试。”

    我对那些穿的戴的没什么兴趣,登基的又不是我。

    “不用试了,他觉得好就好。”

    那侍女又道,“回王妃,王爷说过了。一定要您穿在身上试过了,您觉得满意了才行。若是尺寸或者哪里不合适,距离登基还有几天,还能拿去改。”

    浣浣已经走到了那几个侍女面前,挨个看了一圈后又跑回来,小声对我道,“小姐小姐。您快试试吧,我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衣裳和首饰呢。”

    我白她一眼,嫌这丫头没出息,想当年,我相府什么没有,我又什么没见过。

    浣浣已经自作主张,将盛放衣服的那个侍女拉到了我面前。

    “小姐,您看,这衣裳,多好看,您快试试吧。”

    我瞥了一眼那侍女端着的所谓礼服。

    嫣红天香绢的面料,澹金底,如意纹。若是仔细看,裙角还盘踞着一只暗凤,轻轻展翅,扶摇直上,蜿蜒大半个衣裙。

    浣浣道,“小姐小姐,您这衣裳一看做得就用心。依我看,七王爷一定是爱您的。”

    我晃着酒杯问她,“浣浣。你说什么?爱?”

    浣浣点头道,“是啊,王爷若不爱您,怎么会有这样的用心?”

    我不是没长眼睛,客观来说,慕渊这些日子对我,的确不错。刨去三番两次救我不说。就连我惹出的事端,他也都一一摆平了,连句怨言也没有。

    可浣浣说的爱这东西,听起来玄乎。我没有,也不懂。所以,我宁愿相信,慕渊也许为人的确有几分担当和胸襟。毕竟,先皇和爹爹的眼光,都不会有错。

    浣浣好歹是将这身衣裳套在了我身上,只余下大大小小的繁琐首饰还未戴。

    身后一个侍女解了我的发,正要拿了一支簪子给我试戴。

    我站在铜镜前,看看那各式各样的发簪和配饰,对那个侍女道,“算了,这些首饰繁琐,就不用试了,改日再说吧。”

    浣浣站在近旁,道,“小姐小姐,您看,这衣裳就是为您做的,多美啊。”

    我看看镜子里的自己,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浣浣,这好看是好看,我怎么觉得,这嫣红的颜色,是不是太红了。唔,怎么看都有点像成亲出嫁。”

    浣浣掩嘴笑。“小姐呀,您不说我也快忘了。您嫁进七王府的那天,身上穿的嫁衣好像就是这么个颜色呢。不过,登基是大事,自然要隆重喜庆一些的。”

    我摇摇头,对那个送衣服来的侍女道,“你回去,告诉制衣的师傅,问他能不能将这颜色换一换。最好换得稍微浅淡一些。”

    “我看,这颜色很好,不必换了。”

    我回头,不知慕渊何时站到了身后。

    他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

    浣浣最后一个出去,临走随手将门掩上。

    慕渊又道,“你肤白,身上的这件衣裳,颜色正衬你。”

 108 有孕

    我低头看看自己一身的嫣红。

    临回来时,爹爹的话在心里转了几圈。

    他说,慕渊是我唯一的依靠。

    我冲慕渊笑笑,“既然你觉得好,那就不换了。”

    我靠近他,将手放在他胸膛上,问他,“不知,七爷让我穿成这样,几日后,会给我一个什么样的封位呢?”

    他双手背在身后,低头道,“本王登基为王,你自然是后。”

    我抬头。仔细端详着他的表情。

    他那脸上,一脸的自然坦荡,一点也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我仍是不放心,追问他,“那素心呢?”

    他眉心暗锁,脸色稍变,我便知趣地闭了嘴。

    我将慕渊给我的那枚白玉扳留给了爹爹。我还记得爹爹接过那枚扳指时边叹气边劝诫我说,将来到了宫中,这性子无论如何也得收一收。

    眼见慕渊又要生气,我忙改口道,“好,好,七爷,我不问了。不问了还不成吗?”

    他伸手,握住我放在他胸膛上抚着的那只手,问,“楚延,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就是要多顺着他吗。众星捧月本就是一个帝王该享有的待遇。

    况且,爹爹的话,多半是对的。若我能及时听爹爹的话,那册子上所谓的预言,也许就不会来了呢。

    既然建昭的年号已经不能更改,那眼前的这个病怏怏的绊脚石,也该狠心铲除了。

    我虽没有爹爹手段,可自恃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先前又的确败在了素心手里从这七王府落魄而逃。难不成,我以前真的是爱他不成?

    所谓情动智损当真不是空穴来风。

    这些日子,我渐渐地发现,慕渊这人,在某个时候会特别地好说话。

    他向来没什么耐心,才刚刚说过这衣裳好看,伸手就又要撕。

    我握住他的手,“别撕,你刚才不是还说好看呢吗?”

    我推他在床边坐下,将刚刚那一个接一个的盘扣和束带一一解开。

    好一会儿,终于解完了。

    那才被他夸过的礼服就被他一把扯了下来。

    这缠绵,烫得入骨。

    我还是有几分不甘心,趁机攀着他问,“慕渊,这年号,当真是改不得了吗?”

    身前,他细细啃咬着。听我如此说,他抬起头来,将我揽着,一手揉着,问,“延延,你好像对这年号,颇有意见。”

    我靠在他胸膛上,“若我说,这年号与我性命攸关,你能不能将它改改?哪怕就改一个字也好,就算是谐音也成。”

    他重复着我的话,“性命攸关?”

    我重重点头,“嗯。”

    他叹了口气,不以为然,道,“延延,有我在,谁也不能取你性命。况且,这祖宗规制,岂能说改就改?”

    “可是…”

    他已经不容我多说。低头便封了我的唇。

    既然改年号彻底无望,我瞅准了时机,又向他开口,“慕渊,你就要登基了,我不喜欢素心,你让她走,好不好?”

    我原以为就连这他也会不同意,谁知,他闷闷的声音从我脖颈处传来。

    “好。”

    我心中一喜,乘胜追击,抚着他左肩上那道疤痕,“慕渊,你明天就让她走好不好,我不喜欢她,一刻也容不得了。”

    他抬起头来,又覆上我的唇,好一会儿,松开我又道,“好,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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