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思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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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思斩- 第6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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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今夜竟然前所未有的耐心。一串一串,一朵一朵,将我头上繁琐沉重的珠串簪花一一卸了。就连衣裳上复杂环绕的襟扣束带,他都解得极其细心。

    红烛纱影,温柔缱绻,缠绵蚀骨。

    过了许久,他终于不再动,却依旧将我牢牢按在他腰上。

    我问他。“慕渊,你怎么还不出去?”

    他笑道,“都说了,你得给我生个孩子。所以,要多待一会儿。”

    他如此期待一个孩子,我却越来越心虚。我每日偷偷吃的那瓶药,就在我随身带来的那个小箱子里。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身上温度渐渐退去,沾着一层汗开始泛起凉意,他才肯退出去。然后起身抱了我去洗澡。

    偌大的木桶,他就坐在我身后,水花温润,划过皮肤,却是他的手指。

    “慕渊,我自己来就好。”

    他不说话,却执意。

    他手上力道刚刚好,配合温温热热的水流,按在身上,只觉浑身筋骨都舒畅了,也没有先前那般疲累。

    身上的水都被他仔细擦干,我伸手去够榻上的里衣,却被他夺了,丢在一边。

    “哎,你干嘛?”

    “不许穿了。以后,你就这样睡。”

    “我若是冷呢?”

    他轻一笑,又环了过来,“那还不简单,给我抱着就不冷了。”

    “………”

    新皇登基,照例,赦天下,免税负。设宴欢庆。

    今夜,百官皆须进宫赴宴。

    慕清,我已经有整整三个月未见他了。他此刻也被慕渊放了出来,今夜出席这酒宴,却不上前,只在席尾坐着。

    他那样子,比那次接风宴上,他射出的箭被慕渊一一劈开后还要沮丧。如今诸事尘埃落定,板上钉钉。听说,慕渊让他分管了粮草之事,供职于傅大人手下。

    还有太后,自先皇仙逝,她仿佛一夜间老了许多,人也变得有些寡言。听慕渊说,太后这几日精神不太好,时而恍恍惚惚中叫着太祖爷的名字。

    今日盛装之下,老太后倒是容光焕发,面色也好看了许多。她拉着我的手,道,“延延,你送的这鸠杖,哀家一直用着,顺手得很。”

    “皇奶奶,您用着顺手就好。”

    她点点头,又道,“延延丫头,你既然住进了宫里。以后,你没事就到哀家宫里去,也好陪哀家说说话。”

    老太后瞥见了我身边正埋头苦吃的小身影,问道,“延延,你身边的那个贪吃的小家伙是谁?怎么以前从未见过?”

    圆圆机灵。听见是在说他,立即从面前的饭碗里抬起头来,一手擦了嘴边的饭粒,不慌不忙起身,面朝太后,小小的身子复又端正跪下。

    稚嫩童音响起,“回太后,我叫圆圆,是皇后娘娘的师兄。”

 111 荷包

    圆圆可爱,又如此一板一眼认真回答,直惹人怜。

    太后见他,也乐了,直到,“好,好。你若是还想吃些什么,让延延丫头给你夹。”

    圆圆整了整自己身上略微宽大的衣袍,又板板正正跪在地上磕了个头。小小的孩子朗声谢恩,“圆圆谢太后。”

    谁想到,向来以吃为己任的圆圆,如此也能轻易将太后哄得甚是欣喜。

    太后上了年纪,也并未深究我与圆圆这师兄师妹的关系。只兀自叹了口气,道。“这宫里,沉寂了许久。自你们这些孩子长大之后,这宫中就一点生机也没有了。”

    太后说着又拉了我的手,轻轻拍着,“延延啊,往日,总能听见你在后面的园子里跑来跑去。要么就是听说又将那先生气得吹胡子瞪眼。谁能想到,不过才转眼的功夫,你们就都长大了。”

    “皇奶奶,您看,我这不又回来陪您了吗。”

    太后闻言笑开,“你回来了,哀家自然是高兴的。若你与渊儿能早日开枝散叶,给哀家添几个曾孙子和曾孙女。就更好了。”

    我可没忘记,当初偌大宫门外,太后是如何说一不二就解了我与慕渊的婚事。如今,她倒是只字不提了。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慕渊当初是如何抗了太后的旨意,抑或是使了何种手段,让老太后将这茬如此轻易就翻过去了。

    酒吃了三两杯,太后便让人扶着先回了。

    金樽酒冷,佳宴过半,我悄悄起身离席。

    我知道,我的眼色,慕清一定能看懂。

    果然,我俩常玩的那棵棠树下,他不多时就到了。

    我本想问问他最近过得可还好,可看他那样子也知道,三个月的禁闭,他过得是不怎么好的。

    “慕清。”

    “延延,是我没做到。”

    关于先皇离世那日的兵变,我已经听和顺说了个大概。且我也早就知道,慕清他怕是真的斗不过他那七哥。

    好在,他除了被关了三月禁闭,又被完好无损地放了出来。他虽领了个闲差,可好歹仍旧能逍遥地做他的十王爷。

    我从袖中拿出他曾送我的响云珠,递给他,“慕清,这个,还是还给你。待来日,你寻到了真正的意中人,再将这珠子给她吧。”

    慕清低头看看我手里的珠子,道,“这送出去的东西,如何有收回来的道理?”

    我拉了他的手,将那串珠子放在他手心里。

    “慕清,若是别的也就算了。这东西于你,意义不凡。况且,先前的承诺,我也已经做不到了。”

    慕清却趁势反握住我的手,道,“延延,你接受他了,是不是?”

    他这问题突兀,我一时竟答不上来。

    “我……”

    他又追问,“延延,其实你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要跟他过一辈子了,是不是?如果不是,你为什么连我送你的东西都不要了?”

    与他过一辈子么?

    细细思来,这些我与他日夜相伴的日子,好像过的也不算坏。与其说是做好了准备,不如说是渐渐习惯了。

    最重要的是。慕清他值得更好的人。我已经配他不起。

    “慕清,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你这差事,虽清闲,却也重要……”

    “延延,你别打岔!回答我!”

    他已经容不得我逃避,非要我答了才算。

    “可能是因为,我已经习惯了如今有他的生活吧。”

    “习惯?”慕清摇摇头,“延延,我记得你说过,你不会再对他动情了。你今日可以习惯有他,以后也可以习惯没有他。延延,你等我,只要再给我一段时间。我一定能……”

    “慕清!”

    我怕他一时口快,将那不该说的话说了出来。商河之行,我虽不知道他背地里在筹划什么,可也不是没有蛛丝马迹可寻。

    比如说,霍松就曾说过,他屯兵已久。

    “慕清,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你当初斗不过他,如今更斗不过他。就算他登基为王,你也是他的弟弟。这朝中也依旧有你的立足之地,你也依旧是你的十王爷,这样不好吗?”

    “不好!当然不好!延延,为何什么都是他的?江山是他的,你也是他的。好一个天之骄子,什么都让他占了!”

    我一直以为,慕清性子温和,不争不抢。与他相识十几年,我还从未见过他如此模样。

    无论我如何劝说,他都丝毫不为所动,临走前,只留下了一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他忿忿离去,我只盼他千万别以卵击石,做了傻事。

    一转身,不意身后站着慕渊。

    “你怎么来了?”

    “怕你迷路。”

    “你的皇后在宫里迷了路,传出去岂不是沦为了笑柄?”

    “笑柄倒不怕,只要能找回来就好。”

    我与慕清见面,想必他也看到了。我与慕清的话,不知道他听了多少。

    “慕渊,他是你弟弟。”

    他却冷笑一声,道,“那你知不知道,若他不是我弟弟,如今该是何下场?”

    “不管怎么说,他领了粮草的闲差,又有傅大人替你看着他,往后应该不会在掀起风浪了。”

    他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筵席散了,我与慕渊回到兰因宫没多久,圆圆就抱着棋盘冲了进来。

    案后,我正坐在慕渊膝上,且慕渊那手已经伸进了我的衣衫。

    不意有人会突然冲进来,我一下在他怀里僵住。

    圆圆身后跟着追进来的浣浣。

    浣浣一个头磕在地上,“皇上,娘娘,奴婢该死,是奴婢没拦住他。”

    圆圆力气见长,光凭浣浣一个,稍不留神怕是拦不住的。

    慕渊有些不悦,却也将手撤了出来,又顺手拢了拢我的衣襟。

    我从他身上下来,对浣浣道,“算了,你出去吧。”

    “谢娘娘。”

    浣浣得了我的话,就匆匆出去了。

    剩下圆圆先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然后道,“皇上,我今日与宫里太傅学了一招。特来讨教。”

    慕渊看了看我,又看看跪在地上仰着小脸满眼期待看他的圆圆,叹了口气。

    我笑道,“皇上稍等,我去给你们沏茶。”

    也不知道圆圆究竟是新学了什么招数,这一局,他们下得格外长。

    我打了几个呵欠。先回了里间,躺在了榻上。

    慕渊不在,我扭头看他平日躺的位置。发现他枕下好似有什么东西露出一角。

    我将枕头掀了,这才看清了,那露出一角的东西是个荷包。

    荷包做工精细,一看便知主人极其用心。

    我还真是好奇,慕渊的荷包,里面会装些什么东西。

    将那荷包打开,竟从里面拽出一绺发来。

    那绺发的一端仔细用红线缠了,打理得一丝不苟。

    因着习得异术,我一眼便认出,这头发的主人年纪尚轻。在仔细一看,嗬,这发丝中间居然还夹着一根情丝!

    我愈加好奇,慕渊这荷包里发丝的主人是谁,如今身在何处。还有,那情丝里的人又是谁。

    水,哪里有水。

    我捏着那缕发正要起身,就听见外面传来圆圆吵吵闹闹的声音。这小家伙八成是下棋又输了。

    “原来,那个太傅,也不过如此。皇上。我改日一定再来!”

    我赶紧将那发丝塞回荷包,重新放在慕渊枕下,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躺好。

    他掀了珠帘,进来在床边坐下。

    “延延,你这小师兄,甚是磨人。”

    我躺在他身后笑他,“皇上。你现在知道小孩子的难缠了吧。”

    他却一回身,着一身龙袍,还未脱就压了过来,“难缠又怎样?难缠朕也要!”

    他居高临下,身子一动,猛的入了几分,手指掠过我脸颊,又道,“况且,朕的孩子,一定会听话又懂事。”

    虽然早就入秋,可仍不觉得冷,况且,慕渊就在我旁边,他身上很是温热。所以,我就只搭了一条薄毯。

    慕渊将那毯子往上给我盖了盖,莫名叹了口气。

    我睁开眼睛,转头看他。

    “你怎么了?”

    他看了看我铺在身侧的发,问道,“延延,你这所谓的情丝。真的就这样不见了?”

    这都多久了,他居然还问这样的问题。

    我一下笑出来,“慕渊,你如今是皇上了,我自然不敢骗你。别人不说,晚薇和琴笙,你也都知道的。怎么还会问这个问题。”

    我说完将他这个问题仔细思考了一番。觉得有些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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