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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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劫-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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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有模有样地拜了起来,只是那眼神却一直在乱瞟。他走到晚歌面前,轻声道:“节哀顺变。在下早听闻慕家是慕老太太一手把持,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不知可否让在下瞻仰一下慕老太太的遗容呢?”
    他这哪是要瞻仰遗容,根本就是想看看那人没有没藏在棺木里。如果不让看,他心生怀疑。若是开馆让他看,又是对死者的大不敬。晚歌一下子,十分纠结。
    就在此刻,门外进来一个士兵附在他耳边道:“秦镇守使和秦二少来了。”
    那将领闻言,立马急急走出灵堂迎出去:“副军校梁御见过镇守使、二少爷。”
    秦宗是镇守使,居高位。六水镇如此大的动静,他又岂能不知。这深夜来此,也不知是福是祸。晚歌长吁一口气,也迎了出去:“老爷,二少爷。”她是小妾,没资格唤他公公。
    秦宗瞥了她一眼,淡淡地点点头。秦文声却走到她身边小声道:“不是让你吃了药睡一晚吗?怎么又来守夜!真是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吗?”
    这一举动,秦宗稍稍蹙眉。而不远处窝在下人堆里一言不发甚至还在心惊胆战的两人,互望了一眼。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晚歌那想要跟她母亲分家的伯父和伯母。
    见得秦文声对她这般照顾,并不似传闻中那样冷漠,反而还有些亲密,这让两人不得不从长计议。

  ☆、第十章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另一边,那副军校梁御在秦宗身侧小声道出这一晚的事情。秦宗点点头问道:“都搜过了?”
    梁御点点头,瞟了一眼晚歌。他不是六水镇的人,并不知道晚歌竟然和秦家有些渊源。再看秦文声对她的态度,似乎还很关心,这让他有些不敢再提开馆的事。
    秦宗能混到今天这个位置,除了真本事,可少不了他那善于察言观色的功劳。就梁御这一瞥,秦宗也把目光移到晚歌身上。他走过去对晚歌冷冷道:“老太太何日出殡?”
    晚歌垂首回道:“后天。”
    秦宗道:“老太太这辈子也不容易,若是需要人手就说一声吧!”他刚准备转身,却停住又说了两句,“老太太因心病而死,这心病在我秦家,可归根到底却是你慕家自己造成的。事情就是这样,希望你明白,可不要因此犯什么错误……”
    秦宗没有直接点破,却也如洪钟敲在晚歌心里。老太太因秦家而死,秦宗的意思,还不让她恨秦家。他那话说来可笑,落到晚歌心里,却狠狠地刺了一刀。
    他儿子的命是命,难道她奶奶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秦宗转身离去,身后的梁御紧跟其后。思量一番还是对秦宗道:“下官觉得,那人可能藏在棺木中。”
    秦宗摆摆手道:“死者为大,莫要再惊扰老太太亡魂了。此处后方不远,有条小溪,溪水绕过城东汇集到江里,恐怕那人已经随水而下了。”
    梁御闻言,不禁一脸懊丧垂首道:“是下官疏忽了。”一群人浩浩荡荡退出,院里顿时又暗了下去。秦文声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叮嘱晚歌按时吃药便也离开了。
    聚集在院子的慕家人也散去,只有她母亲不安地向前拉住她道:“晚歌,没事吧?”
    晚歌笑着摇摇头,余氏也淡淡地回了她一个笑容,只是这笑容还夹着一丝苦笑。
    她轻叹一声道:“我的女儿真的长大了,面对刀枪不卑不恭,都已经能独当一面了。”余氏欣慰也心酸。晚歌靠在母亲肩上,莞尔一笑。
    雨渐渐小了,没一会停了下来。也许是老天爷应景,这风雨过后总该是晴空了。
    夜更深了,只听见屋檐上嗒嗒落下的滴水声。晚歌让秋禾送余氏回去,她实在是有些着急那个被她们藏在棺木下的人。她不愿将此事告知她母亲,怕她承受不住这惊吓,只好让秋禾拉她回去休息。
    确定余氏走远后,小北赶紧掀开垂地的布,可是,那人却不见了!
    晚歌心头也是一惊,前面气氛那般紧张,那人怎么可能自己离开这里?先别说他身上有伤,关键是他还没醒过来。这一大活人,怎么会凭空消失呢?
    “快去隔壁耳房找找。”晚歌急急对小北说到。小北应了一声跑了过去,晚歌在灵堂又翻了一遍,却是不见那人。
    她刚准备走出灵堂时,却听见一声闷哼。晚歌脸色一白,不由喝道:“谁!”没有回答,只有正中央一口棺木,她松懈喃喃道:“奶奶,是你吗?”

  ☆、第十一章 当时只道是寻常

半晌没有回答,她拍拍自己的脑袋骂道:“我想什么呢!估计是幻听了。”
    她刚转过身,身后却传来一个嘶哑的声音:“我当然不是你奶奶,你也没幻听。”晚歌又刷白了脸,这次她清晰地听见那声音是从房梁上传来的。
    她应声寻去,终于在一处房梁上看到那灰色的衣裳一角。
    她刚转到梁下,还没看清梁上人,那灰色的身影就如闪电般迅速倒向她。她来不及躲避,就被那人扑到在地压在身下,她大叫一声小北匆匆赶过来。
    而从耳房赶过来的小北正好看到了这样一幕情景。
    晚歌被那人压在身下,而他的脸不偏不倚正好对上晚歌。所以他们贴在一起的嘴唇,让这幅画面,怎么看都有了些活色生香的意味。
    晚歌推开他的脸,他轻吐一句:“不好意思,身体控制不住。”说完,晕倒在她身上。
    对于他说什么,晚歌没听进去,她只是有些陷入那人的眼睛里。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眼睛,像是深邃的海面卷起的漩涡,把人的灵魂给卷了进去。
    他刚才那一抬眸,晚歌不明意味。似笑非笑,又夹杂着一丝无奈?他会无奈什么?动用这么多人来寻他,他真的只是个探子吗?
    小北拉过那人,赶紧问道:“小姐你没事吧!这人……怎么办?”再放在这里确实不合适,等天亮让慕家人见到也不好。她正犹豫着,秋禾抖着衣裳走进来。
    秋禾见晚歌和小北一脸为难,再看那躺在地上的人便知他们在难为什么了。她向前道:“小姐,他不能再放这边了。我看,不如先放到我们院子吧!”
    晚歌啊了一声道:“这……这不太好吧!”
    秋禾叹道:“小姐,这都什么时候,顾不了那么多了。当年置放你嫁妆的库房现在空着,刚好把他安置在那最合适。”把库房一锁,倒也不怕那人乱跑出来。
    晚歌点点头,秋禾和小北架着那人回了小院。
    没过多久,小北回来道:“小姐,都安置好了。我让秋禾姐熬了三副药,连同明天早上和中午的一起熬了。毕竟白天熬药,怕会引起别人注意。服药时凉了,可以用热水温一温。小姐要是不放心,先回去看看吧,我在这守着。”
    晚歌点点头,两年不见,小北竟然已经成熟到如此心细。
    晚歌借着夜色行色匆匆。小院里一缕孤烟,飘荡着一抹极淡的药香。秋禾见她便道:“小姐,等他养好伤,你打算如何?”
    晚歌莫名道:“什么打算如何,好了就让他离开呗!也免得让我们提心吊胆的。说实话,我还真有点后悔救他了。”
    秋禾疑惑道:“既然小姐后悔了,那要不要让小北把他扔出去?”
    晚歌扶额道:“我也就这么一说,真要把这样一个昏迷不醒的人扔出去,我还怕损阴德呢!”
    秋禾轻笑不答,晚歌坐在屋前不经意仰头,乌云散去渐渐露出一丝光亮。
    雾已散,月已明,却不知她的天空,何时才能流云散尽。她更不知道,这个平常的夜晚发生的不平常事,将来对她,又会是怎样一番影响。
    怪只怪她,当时只道是寻常……

  ☆、第十二章 珠帘四卷月当楼

秋禾熬好第一碗药递给晚歌,立马又熬起第二副。眼看破晓将近,秋禾不由加紧熬药,也顾不得小火慢熬,只管用力扇着火。
    晚歌端过汤药,向那库房走去。吱呀一声,窄小的库房里竟然又不见了那人。
    晚歌急忙放下碗,不由又仰起头望向房梁,可这回真的不见人。她刚想叫秋禾,肩上却被人拍了一下。她一惊,连忙退后好几步。
    她回头却见那人浓黑似剑的眉毛下,一双如深海漩涡般的眼睛,它似笑非笑。明明穿着下人的衣裳,却挡不住一股由内而外的傲气。晚歌的第一感觉,他不是普通人。
    晚歌倒是相信一句话,相由心生。
    江与儒向来儒雅,永远是一身干净的长衫。连同他的模样气质,都是一种书卷气。正所谓,谦谦公子温润玉如。晚歌从七岁听到这句话时,便认为大概就是他这样。也正因为如此,他身上也少了一丝刚劲。
    秦文声十五岁便远渡重洋,在国外整整呆在十年。他是个很精致而且优雅的人,可以说绅士文化影响着他对晚歌的态度。晚歌常常想,若他没有留过洋。现在对她的态度,恐怕也会和秦家人一样吧!
    而眼前这个人,挺拔的身躯,明明看起来并不是特别强壮,却让人从心里无法忽视的刚强。这感觉简直就是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桀骜,一种放眼江山的气魄。晚歌心里只道,这人似乎是天生的军人!
    晚歌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若他真的是敌军的重要人物,那她此番是不是真的铸下大错?
    她还在发愣想着,那人脸上的促狭散去,他却轻笑一声:“抱歉,吓到你了。”
    晚歌回神,指着那临时搭建的床板让他坐下。自己拉过一张凳子坐到他面前,俨然一副审问的模样。
    那人似乎明白她的举动,只是淡淡笑道:“这是给我的药吧?既然要审问,先让我把药喝了,凉了就白费你的一番心意了。”
    晚歌不由有些无奈地冷哼一声,只觉这人好生脸皮厚。看他这副玩笑的模样,如果忽略那苍白无血色的脸庞,还以为他是个健康得可以到处乱蹦的人。
    他一口把药喝干,只是稍稍蹙眉。放下碗,望向晚歌道:“是你问我答,还是我自招呢?”
    晚歌递过一杯温水道:“我怎么觉得你已经完全康复了呢?既然这样,那就……”晚歌还没完,那人便捂着自己肩上的伤口,扭曲起五官。这让晚歌还没说出口的话,卡在喉咙里了。
    他忽然扯开衣服,露出绑着布条有些渗血的肩膀。他转过头对晚歌道:“你看,伤口还在渗血。正所谓救人救到底,晚歌又这么善良,是不会就这样把一个重伤的人扔出去的是吧?”
    晚歌此刻还真是后悔救他了,瞧他这表情和话语简直就是无赖。晚歌扶着额头,苦笑一声,忽然想起他竟然说晚歌,他知道她叫晚歌?
    她站起身道:“你怎么知道我叫晚歌?还有,我既然救了你,你是不是应该坦诚相对?”

  ☆、第十三章 那能寂寞芳菲节

那人抿起嘴唇偏过头,英挺的面容上露出一副孩子般的认真。片刻后,他道:“晚歌,真是个好听的名字,跟我名字很配。”他顿了顿,又接着说,“晚歌你看,我连衣服都脱给你看了,这难道还不算坦诚相对吗?”
    晚歌闻言怒道:“你……你简直就是……就是流氓!我,我这就让小北把你扔出去!”
    那人不慌不忙道:“晚歌,你看看天色,已经破晓了。现在才想要把扔我出去,恐怕有些晚了。”
    晚歌哑口无言,心里却把这人骂了无数遍。那人看她这副模样,反而有些得意地笑道:“夫人不必这般遗憾,为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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