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航上周刚过完生日，她还在生日宴上免费吃到了一碗内容满当当的番茄芝士烤肉饭。
霍雨淮不动声色地眯了下眼。
他嘴角微挑着：“冉助理眼光倒是好，等下我要去相亲，不如冉助理陪我去，也帮我掌掌眼，如何？”
冉冉诧异：“不是去医院吗？”
霍雨淮看向她：“冉助理，你看起来生龙活虎，完全不像是需要去医院的样子呢。”
“……”
“而且你刚刚喝掉的那瓶红酒，它的价钱，足够给冉助理你，换一颗肾。”
冉冉端着酒杯的手顿时抖起来。
霍雨淮轻笑：“其实我是和你开玩笑的，肾///源无价，这瓶酒哪有那么珍贵。”
这种玩笑不要随便开啊！
冉冉舒出口气，把杯子里剩的酒再次一口闷掉。
霍雨淮道：“也就只能做次换肾手术而已。”
“……”
“冉助理，你的脸色突然不好，要不，我们还是去医院吧？”
冉冉捂着胸口，虚弱道：“不用了，我想下车。”要是待会霍雨淮心血来潮，要她把酒钱还给他，她难道要把自己的肾奉献出去吗？
霍雨淮安慰她：“我相亲的地点是r酒店顶层的旋转餐厅，我有免费的用餐券，可以随意品尝里面的自助餐，就当做是对冉助理被撞倒的补偿吧。”
想到在季明航笔记里看到的r美食剪画，冉冉顿时丧失了对肾的担心。
但对方是霍雨淮，她不得不出言确认：“我真的可以免费吃吗？”
真的不是我们一起吃完，然后你把我抵在那里刷盘子而自己跑掉？
霍雨淮大方地把用餐券拿给冉冉。
冉冉看着上面金灿灿的“vip用餐券”，肚子咕噜，响了一声。
她咳嗽着掩饰，语气豪情万丈：“既然霍总监需要，那我当然不能拒绝！”
这之后，两人就没再有什么交流，直到半小时后，冉冉跟着霍雨淮走进了酒店的直梯。
她正打量着直梯里的海报呢，霍雨淮突然开口：“冉助理，你知道我的前任秘书被辞退的原因吗？”
冉冉摇头：“不知道。”
她是真不知道。这事都快被列入hoo神秘事件簿了，八卦里说什么的都有，最搞笑一条是因为那位秘书养死了霍总监的仙人球，哈哈哈怎么可能嘛！
霍雨淮：“因为他养死了我的仙人球。”
“……”晴天霹雳！
“但是后来，我在冉助理的位置上发现了那盆仙人球。”
啊嘞，难道她在墙角捡到的仙人球竟然是霍雨淮的？
“仙人球长得很好。”
霍雨淮夸赞道：“没想到冉助理如此能干。”
冉冉忐忑：“谢谢？”别说你要把仙人球收回去哦，我可是用自己喝的矿泉水浇的。
“我正有意高薪聘请一位这么能干的秘书呢。”
高、高薪？！
冉冉试探道：“不知道霍总监有人选了没？”
霍雨淮肯定：“我觉得冉助理就很合适。”
“……”真的吗？冉冉现在已经不敢把霍雨淮的话以正常语意理解了。
霍雨淮笑道：“只要冉助理能通过我的几个测试，我就愿意聘请你来做我的秘书。至于薪水……”
他慢慢说了一个数字。
冉冉顿时折腰：“请问我需要通过什么测试？”
“其实很简单。”
电梯“叮”地响起，电梯门打开。
霍雨淮绅士地略弯腰伸手，请冉冉先出去，还微曲起自己的手肘，微笑着示意她主动挽上。
这是在测试她的礼仪吗？冉冉不安地挽好霍雨淮的胳膊，心里很忐忑。
她平时吃饭，出入的可都是季明航的烤肉饭店，而且都是穿着夹脚鞋拖和睡衣短裤去的。
“冉助理。”霍雨淮叫她，微低着头朝窗边挑了挑眉。
见冉冉看过去，他说：“那位就是我今天的相亲对象，姓姜，是本市城南姜家这辈的第四位姑娘，在圈内也颇有盛名。”
冉冉随即拍马屁：“好漂亮啊，霍总监你很有福气呢！”其实离得好远，那人的脸还正迎着光，她根本就没看清楚。
霍雨淮好奇：“她比你漂亮吗？”
“当然！”冉冉为了高薪，赞美得诚心诚意。
“这样啊……”霍雨淮遗憾道：“虽然我觉得她长相很普通，但既然冉助理认定她漂亮，那恐怕就很难让她知难而退了吧？”
知难而退？
难道说……
“我要给你的测试，就是扮演我的女友，然后让那位姜小姐对我死心。”
冉冉看了看那位穿得像在巴黎秀场台下看秀的名媛，认真表示：“其实，霍总监……”
“嗯？”
“你根本就没打算让我做你的秘书吧。”
虽然嘴里抱怨，但为了高薪的工作，冉冉还是很快打起精神，挽着霍雨淮的动作做得格外卖力。
霍雨淮微低着头打量。
冉冉只有胳膊僵硬的拐在他的肘弯里，虽然胳膊看起来的确很有力，但却是悬空套着的，跟他的胳膊丁点接触都没有。
不但如此，她的身体和他的距离，大得都能塞进胖墨的圆脑袋，连脖子脑袋都是朝外抻歪的，整个人无比扭曲。
霍雨淮挑眉：“冉助理，你平时挽着那位纪先生，也是这样走路的？”
“……你跟他又不一样。”我跟季明航是好哥们儿，但霍总监你可不是啊！
霍雨淮没接话。他松开胳膊，伸手横过她的后背，掌心按住她的腰侧，一把就把她半压进自己怀里，害得冉冉的脑袋猛地撞到他胸口。
他胸口看着没料，但撞上去真心硬，撞得冉冉脑子里嗡的都回起了音。
霍雨淮却微笑着说：“既然冉助理不习惯挽着我的手，那就由我来吧，毕竟，需要解决掉这场相亲的人是我，我也应该出一份力。”
贴得太近啦！连发声时胸腔的震动都感觉到了！
冉冉捂着脑门，抬眼看了眼霍雨淮，却发现他说话的同时眼睛在朝周围望，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她趁机从他怀里溜出来：“霍总监，其实要想让相亲不成功，有很多种办法，比如说……我独自去帮你回绝掉？”
“不行。”
“……为什么？”
“因为我不相信冉助理能办到。”
“……”
霍雨淮继续微笑道：“冉助理，你要知道，我刚刚亲眼目睹你背着公司干私活，所以，通过测试，你就是冉秘书，但如果通不过，你就是……”
他加了点重音：“冉前、助理。”
“请你自己选择吧。”他微扬着调子，笑得更加愉悦。
☆、第3章
03
是冉秘书还是冉前助理？
是每月拿高薪吃香喝辣、还是因为交不起房租而被迫流浪街头？
冉冉毫不迟疑地选择了前者。
就在她丢弃尊严、僵直着打算贴到霍雨淮身上时，霍雨淮突然噗笑出声。
“我是骗你的。”他笑道，“那位是我的表姐，不是我的相亲对象。”
冉冉：“……”
“不过，”霍雨淮笑意更盛，“通过刚才的测试，我已经看到了你的忠诚，恭喜你啊冉助理，不，现在该叫你冉秘书了。”
他似乎是真的在对她恭喜，笑意都要从眼睛里流淌出来了。
冉冉看着他那张帅气到没边的脸，垂泪退开两步。
变成冉秘书，是该喜极而泣吗？但我完全没有得到高薪工作的喜悦啊！
她早就该想到，眼前这个可是扣掉了她所有奖金的霍雨淮。暴雨那天公司里迟到的人乌泱泱一大片，可他全都视而不见，只有当她浑身湿透、头发滴水的冲进公司时，他才怡然自得地站起来，笑容邪恶得像刚给睡美人扎完针的老巫婆。
长得帅有什么用，她已经把他恶劣的本性都看透了！
“冉秘书，虽然感恩的心是需要的，但也不用感恩这么久。”
看着满脸悲怆的冉冉，霍雨淮好心地推了她一把，把她带到临窗的餐桌前，还绅士地为她拉开了椅子，微微笑道：“请坐吧。”
冉冉趔趄着扶住桌边，回头看他，一脸茫然。
霍雨淮笑着把她硬生生按到椅子上：“都说了请你吃饭做赔偿，怎么可能让你空着肚子离开。”
他招呼来戴着精致领结的侍者，把菜单递到冉冉手里，站在她身侧温和地弯下腰：“有什么喜欢的，随便点。我去旁边见个朋友，很快就回来。”
说完，都没等冉冉把那句“请放我回家”喊出来，他就拍了拍冉冉的脑袋，然后转身走开了。
冉冉摸着已经打柳的头发，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她记得霍雨淮有严重的洁癖，他曾经在会议上因为衣袖沾到了一滴墨水，就回家重新换了件衬衣，让所有属下在办公室等了一整个下午。
要是他知道她已经三天没有洗头了，他说不定会让她连“冉助理”都没得做。
她心惊胆战看着霍雨淮走远，直到确定他没发现手心里的异样感，她才拍着胸口缓了一口气，把已经攥皱了的菜单还给侍者：“等他回来以后我再点吧。”
霍雨淮说的“随便点”，怎么可能只是单纯的“随便点”？背后一定藏着深不见底的阴谋。
送走侍者，冉冉垂下肩膀，扭头看向窗外。
真不愧是著名r酒店最著名的顶层旋转餐厅，从这里望出去，几乎可以俯瞰整个b市。以前她来这里，都只顾着吃饭闲聊，从没好好看看外面的景色。
现在，她跟这种地方早就没有缘分了，这或许就是她最后一次到这里。
……
不来这里也没什么不好的！
她迅速调整情绪，在心底给自己喊了两个fighting。不就是吃饭嘛，季明航的烤肉饭也很好吃，量大又美味，比这里一口一盘的那些餐点实惠多了！
“冉冉？”
冉冉正在自我振奋，前方冒出来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她下意识回头，刚才霍雨淮用来耍她的姜小姐，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她桌前。在看清她脸的瞬间，冉冉刚勾起的嘴角dang地就耷拉了下去。
“果然是你呀！”
对方自来熟地拉开椅子，坐到她对面，还伸出手握住她的，很是雀跃：“好久不见，四年前比赛结束以后，我还特意去找过你，但你的信息全都不见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看冉冉抽着嘴角对她爱答不理，姜小姐意外：“我是姜采桑呀，冉冉，你不记得我了吗？还是说，你到现在还没原谅我？”
冉冉把手抽出来，满脸冷漠：“记得。”
她怎么可能不记得，姜采桑在她这辈子最讨厌的人里排第二，跟她比，连可恶的霍雨淮都要靠后排！
她是怎么沦落到今天被资本家压榨的地步的？她为什么要为了一点高薪就出卖灵魂？全都是眼前这个一脸无害的姜采桑害的！
早知道现在会遇到她，她刚才就点一壶热茶泼她了！
“你们在聊什么？”
就在冉冉按捺不住要买热茶泼人的冲动时，霍雨淮笑着回到她的身后。
他的手揽在冉冉的椅背上，看起来像是把她搂在怀里，很有些维护的意思。
姜采桑收敛了嘴角的笑，变回那种端庄得体的做派：“难得见你带人出来吃饭，我做姐姐的，当然要来看一看。”
“是吗？”霍雨淮挑眉：“看到你对她的亲热劲儿，我还以为你们以前认识呢。”
“怎么会。”姜采桑优雅地起身：“既然你回来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她看向冉冉，微微颔首：“玩得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