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谨悄悄地避开他的手，佯装不满：“哦？那是我理解错喽，早知道就不来了，我早早地起来想接某人，还跑到徐记给他买早餐，他竟然不领情。”
“没有不领情，是怕你太麻烦。”
文谨扬起手，向他晃了晃手里拿着的早餐，“给。”
“谢谢。”
文谨搂住他的手臂，“哥，这次回来还要去吗？”
“不去了，这次算是被公司调回国内，然后工作重心都会在这里。”
“我们待会回老宅吃饭吗？”
“不回，我去你那，可能要麻烦你，在你那住几天了。”
文谨听着他说的话有些慌了……她住的地方老是没空收拾，现在乱得跟猪窝一样……
“为什么……要住我这？”
“很累，想好好地睡个觉，爸妈我还没跟他们说我回来了，这次回来只跟你说了。过几天我再去看房子。”
“……”
文纪林一眼就看出她的顾虑，“没事，反正你乱得跟猪一样的生活作息我又不是没见识过，更何况你的猪窝，我不会介意的。
文谨：“……”
真是亲哥啊……
☆、第九章
第九章
今年冬天降雪量大，气温频频低于零下，一场又一场的雪连绵不断，纷纷扬扬漫天大雪覆盖整座城市。
清晨的氤氲还未散去，天空阴沉，人也不自觉地变得懒散。
文谨刚到公司就看见李大白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她还没反应过来，李大白就已经自顾自地说道：“小谨！特大消息！我们部门要去度年假啦！”
闻言，文谨还未清醒的双眼瞬间炯炯有神，下意识地抱着李大白的手臂，笑着问：“什么时候？”
“就下个月！去R市。”
R市接近热带，全年气候温暖，四季如春，是着名的旅游城市。
文谨拍手叫好，“太好了！我们公司太有钱了！”
“瞧你开心的。”
文谨笑得眼睛都弯弯的，漆黑的眸子闪着光。
雪梨经过文谨身边时拍了拍她的肩，“文谨，老大找。”
文谨敛起笑，说话时都慢了一拍：“找我……干嘛？”
“不知道。”
文谨挠了挠额头，在脑海里迅速思索自己最近的表现……好像没做错什么事吧……可总觉得顾景言单独找她，就不像是有什么好事……
文谨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敲了敲顾景言的办公室门。
顾景言头也不抬，声音低沉有力：“进来。”
收到指令，文谨慢慢地迈开步子，几乎是挪着进去的，走到办公桌前，才小小声地开口：“老大，早上好啊。”
顾景言抬起头，看着她，扶了扶镜框，拿起桌子上的一个袋子，“嗯，早餐，给你了。”
文谨傻眼了……
他举在半空中的手……是让她接过来的意思吗……顾景言……这是在，帮她带早餐……╭（°A°‘）╮
如果是这样……文谨觉得这更像是最后的……早餐……
“我的手酸了。”顾景言晃了晃手里的东西。
文谨下意识地接过来，可拿在手里又觉得……莫名其妙……
“老大……这这是……”
她连话都不会说了……
顾景言抬起头，“哦，这是顾暖让我给你的，她很喜欢你。还有，周末她邀请你去我家玩。”
去他家玩……
轰地一下，她觉得自己的脑袋要炸开了……
这这这来的也太突然了吧……
顾景言看着她惊魂未定的样子，继续说：“记一下我的电话。”
嘤嘤，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老大，我有你的电话的啊……”
“这个是私人电话。”
私人电话……
“哦好……”
文谨快速掏出手机，就怕他会后悔似的，快速打开拨号盘，“老大，你说吧。”
顾景言报出了一串数字，文谨整个人都不在状态，加上他的语速有些快，根本就没记住电话号码……
“老大……你可不可以再说一遍。”
顾景言抬起头睨了她一眼，放慢了语速，压低声线，重新报了一次。
终于记下来了……
“那老大，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
文谨转身就想走，却被他制止了：“把早餐吃完再出去，如果你不想成为别人茶余饭后闲聊的话题的话。”
文谨看了眼手里拿着的早餐……她就这样拿出去，好像的确是会成为重点怀疑对象……
她站在原地，结结巴巴地说出了自己的顾虑：“我……吃东西的时候可能会吵到你。”
顾景言低笑，“我不会嫌弃的。”
我不会嫌弃的……
不会嫌弃……
文谨找了个位置坐下，打开袋子，里边是一份豆浆、大约一笼的小笼包和两根油条……
都是她喜欢吃的……
她看了一眼顾景言，确定他的注意力不在这边，文谨便自顾自地吃起来……
大约十几分钟后，文谨将这一袋子的早餐全部消灭光。
嗝，吃撑了……
她将剩余的垃圾丢掉，清了清嗓子，低低地说：“老大，我先出去了。”
那声音小的……也不知是说给谁听的……
没有人回答，她也没觉得他会回答。
“偷吃完记得把嘴巴擦干净。”
在她抓住门把，就要拉开的时候，身后传来他的声音。
偷吃……
擦嘴……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暧昧……
文谨用手背抹了抹嘴角，低低地应了声“哦”。
然后……落荒而逃……
—
从那天开始，文谨就天天盼着周末周末……
周六的晚上，一整晚，她都没怎么睡着，时时刻刻都盼着、念着。迷迷糊糊地睡了几个小时，早早地又醒了过来。
早晨九点。
文谨抓住手机，输入号码，却久久没有按下通话键……
现在打电话，会不会太早……说不定他还在睡觉呢……（⊙o⊙）
文谨在床上滚来，又滚去，觉得脑袋都要炸开了。
怎么办怎么办……
打，还是不打？
现在打么？会不会太早了……
要不……先去买点早餐？
嗯……就这样。
……
文谨在徐记买好早餐，已经十点整。
嗯……现在应该不会太迟了。
文谨拿起手机，盯着那个手机号码，犹豫了好久好久，鼓起勇气这才按下通话键。
“嘟——”
一声。
“嘟——”
两声。
“嘟——”
三声。
他不会在忙吧……
“喂？”
手机里突然传来他的声音，文谨被吓了一跳……
他的声音低沉，像是刚睡醒，有些慵懒，声音中带着磁性，只是这一个音节，就觉得好听得不要不要的。
“老大……是我，文谨。”
“嗯，我知道。”
文谨怔住了，接下来她要说什么？
总不能说……老大，我现在要去你家，你家在哪呢？
“嗯……那个……”文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你现在要过来了吗？”他说。
“嗯。”
“我把地址发给你。”
为什么不直接说地址……文谨在心里默默吐槽。
大概是嫌她蠢，记不住……
“哦，好。”
“嗯，先挂了。”
—
文谨到顾景言的家，已经是四十分钟后。
对于一个典型的路痴来说，迷路、走错路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文谨迷路了大概五次……可能更多。
但她坚强地没有给顾景言打过一个电话，因为……怕他嫌她蠢。
文谨轻轻地按了一下门铃，心却砰砰砰地乱跳。
叮咚——
文谨准备再按一次，门啪嗒一下被打开，她的手尴尬地举在半空中，文谨迅速收回手，看着他的眼睛：“老大，早上好。”
“早上好。”
他穿着灰色的休闲服，文谨在公司多是看到他穿一些正式的衣服，鲜少看见他穿这样休闲的服装。
唉……天生的衣架子。
顾景言退开身子，让出一个位置让她进来，他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新的男士羊毛拖鞋，递给她，“将就一下。”
“哦。”
文谨走进玄关，弯下腰，换鞋。
男士拖鞋本就比较宽，文谨穿进去，后面多出一大截，松松垮垮的，根本不受她的控制，勉强还能穿，不过要走得格外小心，好几次，她都差点往前扑。
“顾暖在楼上补习，大概还要二十分钟，你先在这等等。”顾景言头也没回，边走边说。
“哦。”
文谨还在继续与拖鞋作斗争。
文谨大概地看了看他的住处，很简单的公寓，装修走的是简约风。
顾景言去厨房倒了一杯水，出来时，还见她呆呆地站着，“坐吧。”
“好。”
文谨一坐下，就想起刚刚买的早餐，“啊，对了，我买了早餐。”
“给顾暖的？”他把水杯递给她，接过她带来的早餐。
“嗯……”其实是给你的……
“她吃过了。”
“……”
文谨看着他，不知道说些什么。
“不过我还没吃。”
“那你快吃吧。”
顾景言低低地笑，也不知他在笑什么。
文谨见他在笑，她的嘴角也漾起一个浅浅的笑。
阳光倾洒在他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在眼睛的下方打出一层淡淡的阴影，眼角旁边有淡淡的皱纹，浅浅的，他的笑容在阳光下勾勒得更加清晰，那抹弧度，真实又遥远。
☆、第十章
第十章
公寓里的窗户没有关紧，微风穿过空隙溜进屋子里，吹乱了文谨的头发，拦住了视线，依旧能看清眼前的他。
清风，微凉。
顾景言的吃相很好，不像某人……向来都是狼吞虎咽的……
顾景言吃了几个小笼包，一口咬下去，香浓的汤汁溢出，肉香四溢，他轻轻咀嚼，接着一口吃下剩下半个的小笼包。
文谨看着他吃东西的样子……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她也想吃了，咋办？
在来的路上她吃了点东西，想着垫垫肚子，本来不饿的……这下可好，看着他吃东西的样子，竟也觉得嘴馋……
顾景言一抬头，就能看见她那虎视眈眈的眼神死死盯着他碗里的小笼包，“吃过了吗？”他放下筷子，拿起纸巾轻轻地擦了擦嘴角。
他的一举手，一投足，绝不是一朝一夕练成的，是从一出生就在良好的家庭环境里耳濡目染而来的。
文谨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又觉得不妥，道：“在路上吃了一点。”
“想吃小笼包？”他问。
“……嗯。”很想。
“等等，我去拿双筷子。”话落，顾景言便站起身，朝厨房走去，不一会儿，手里拿着一双筷子走出来。
“给。”他把筷子递给她。
文谨接过筷子，恨不得扑到桌前，不过碍于顾景言在，况且还是在别人家，还是……悠着点好。
文谨吃了一颗小笼包……呜，好好吃，皮薄馅多，香浓的肉汁溢出，香葱味在口腔内蔓延，软嫩的肉沫轻轻一咀嚼，瞬间觉得，人生……圆满了。⊙▽⊙
一颗，接着一颗。
剩下的小笼包几乎被她消灭干净，她撑着肚子放下筷子，才发现顾景言自她开吃他就再也没有动过筷子，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吃。
文谨嘴里正在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慢悠悠地说：“老大……你吃饱了？”
“嗯，饱了。”
“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