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权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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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权保持沉默-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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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力所能及的是,能抽调任何探员进入专案组或者特案组时,带上你。”
  她一听,紧皱的眉头霎时舒展,眼中那微亮的神采一闪而过,好像小鹿见到一颗硕果累累的樱桃树,“真的?”
  岑戈的语气不自觉地放柔,带着点哄人的上挑尾音:“我已经这样做了,不是吗?”
  赵苏漾笑了,重重点了点头,“我不会让你为自己的选择丢人的!”
  岑戈摇摇头,还是那句话:“凡事小心。”顿了一下,他恢复严肃的神色,“在任何一次调查行动中,但凡你受一丁点伤回来,下次……”他警告道——“再没有下次。明白吗?”
  赵苏漾忽然竖起左手食指,“刚才你分析案情时,我一不小心被A4纸的边边给割伤了,算不算?”
  莹润洁白的手指,头发丝儿一样细的血痕横在指腹一侧。
  好哇,你竟敢挑战他。
  “算。”
  赵苏漾马上把手藏在背后,有点急了,“不算不算!”
  岑戈笑着站起来,“好,解散。”
  “你为了帮我寻找小说的灵感,也是蛮拼的。我把这几个月自己的经历添油加醋写进小说,反响还不错,还有读者夸我越来越写实。”赵苏漾高兴了,心情大好,跟着他往外走,“我自己也没闲着,封闭培训时废寝忘食的,连上厕所都在思考和推理。”
  岑戈猛地停下,她“嗷”一声撞到他的背,后退两步。
  “举个例子。”
  赵苏漾揉了揉鼻尖,“什么例子?”
  岑戈眼中些许戏谑:“上厕所时进行思考和推理的例子。”
  “有次我发现一只蜘蛛在隔板上爬,它的左右手不一样粗,我推理出——这只蜘蛛是个左撇子!”说着,她左手握拳抬起来挥了挥。
  “蜘蛛的手和脚怎么区分?”岑戈饶有兴趣地问。
  她笃定答:“前面两肢是手,后面六肢是脚,跟螃蟹是一样的。”
  岑戈望着她,似乎有点无奈又无语。她再这么古怪可爱下去,他绷不住了要把她按在墙上狠狠亲一顿结果把她吓到怎么办?
  反正这个念头也不是第一次,早在她喝“兴奋剂”直叫难喝时他就有了,又或者,早在牧曲机场她在安检口向他挥手告别时就有了。
  本来,安排进州立刑侦中心的见习女探员只有丁涵馨一人,按照户籍所在地,赵苏漾应该去千樟市立侦查局的。她最后怎么会到州侦查局,恐怕只有岑戈心里明白。
  淡定,岑戈。
  ☆☆☆
  “顾明的家人报了失踪。”言青在两天后反馈说,“他妻子终于说了实话,顾明在车祸当天用私人号码给她打电话说遇到事情要出去躲一躲,随后再也没有了消息。他的另一个业务手机号我们查了,一些关键时间点打进的电话都来自同一个公用电话亭,电话亭附近交通头到了夜晚视线非常差,根本看不清楚。”
  “账户流水?”岑戈问。
  “他跑运输的钱进进出出的实在太频繁了,也没什么大额汇款。就是……”言青拿出了一张复印件,“定期存折这里,去年到今年,三笔2000元的存入,存入日期的前后三天,他的活期存折里都没有支取。他妻子说,他的钱都由他自己打理,不可能是从妻子那里拿的。我觉得,他每次运输都收现金。不过……一枚肾脏听说能卖几十万,2000的运费是不是有点少?”
  “仅负责把脏器从郊区运到市区,不可能得到太多的钱。”岑戈靠在椅背上,目光汇聚在桌上某一点,若有所思,“有的贩。毒人员托下线将毒。品通过火车运往另一个城市,每次仅支付五万元作为报酬。”
  言青一笑,“五万不少了。”
  “运毒一旦被抓,就是死罪。运输人体器官被发现,一口咬定自己毫不知情,比运毒风险小,自然报酬也少。”岑戈顿了顿,言归正传,“你说电话亭附近交通头到了夜晚视线很差?这是突破点。联系那个辖区的侦查所,我要知道近几年内那个区域发生过什么小案件,却因为摄像头的关系一直没有结案。”
  “这是……?”一旁的凯利不解地问。
  “除了我们内部探员,谁知道那个摄像头在夜晚只是个摆设?除非打电话之人曾在那里遇到什么事,通过探员之口得知摄像头的情况。”岑戈找出区域地图,“这种没有夜视功能摄像头一直不更换,最大的原因就是附近没有交通信号灯,也没有居民小区,在这里发生的小案件应该不多,找出来,或许有收获。”
  言青点点头,带着凯利走了。
  商鸿朗因为这两天一无所获,有些垂头丧气。岑戈抬眼看看他,“没有查到任何关于换肾手术的信息是意料之中的事。”
  商鸿朗眼巴巴地看过来,还是很不高兴的样子。
  岑戈许是坐乏了,站起来走出独立小办公室,走到落地窗边活动活动筋骨,“法律规定,肾脏、心脏移植等等涉及人体器官更换的手术前,供患双方的身份证、户口本、户籍证明、捐赠同意书等等都必须经过审查。在这种严格的规定下,一个来源不明的肾脏如何通过医院正规的手术渠道放进患者体内?”
  “这么说来换肾手术是偷偷摸摸进行的?”商鸿朗的眉头舒展开,“对了,你一开始就知道查不到,为什么还要查啊?”
  “不单要查换肾手术,还要查医疗器械、药剂供应商。”岑戈笑了笑,“否则我和你去就行了,为什么带上莫法医?”
  商鸿朗一脸恍然大悟,“我说你们俩在医院里叽叽咕咕的干嘛呢,原来是调虎离山……呃,不对不对,声东击西。查到什么了?”
  “还在统计和对比。”岑戈卖个关子,“另外那组查得怎么样?”
  “没消息。”商鸿朗计上心头,故意说:“北郊是个好地方啊,空气好,绿化好,两个年轻人一边查案子一边踏青,欣赏山清水秀的大好风光,难免慢一点。”
  岑戈转头望了一眼窗外,又回头问他,“37℃,烈日当空。踏青?”
  “……我肚子有点疼,去趟厕所。”商鸿朗假装没听见,捂着小腹快步走出办公室。
  接近傍晚时,莫景平来到办公室,怀着几分压抑不住的兴奋,第一句话——“韫安医院!”
  “什么?”正在重看监控视频的商鸿朗积极地抢过他手里的一叠资料。
  莫景平快走几步,站在岑戈的办公桌前,双手撑着桌面,“我们本地的这十几家有能力做器官移植的医院大多医用设备、器械和部分药剂都由某几个公司长期供应。我对比了近五年的数据,韫安这所私立医院每年的手术量只比这几家三甲医院少20%,但购进的手术室耗材、药剂是比那些医院多10%左右,你们看——”他从商鸿朗手里抽出一份复印件,“0号PDS滑线、0/5滑线、潘氏引流管、岳氏垫、双J管……这些都是泌尿外科手术会用到的,当然,这是出货单显示的内容,韫安医院的进货单据肯定存在造假。”
  “多出来的部分用在什么地方……”岑戈没再说下去,一方面是因为大家心知肚明,另一方面是听见门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有人礼貌地扣了扣敞开的门,只见霹雳哥和赵苏漾站在门口,岑戈颔首,他俩就一起走了进来。岑戈见了赵苏漾,眼中又浮上些笑意,上下打量她一番,却一言不发。
  赵苏漾知道他什么意思,故意晃了晃包着个创口贴的食指,意思是——我除了这个小伤口,可没再破皮见血。
  “北郊那些诊所就不提了,别说摘肾了,连解剖耗子都不行。倒是有个卫生院,我们进去看了,没有像样的手术室,他们唯一能动的手术就是拔智齿。”霹雳哥捂着腮帮,曾经差点被智齿整死的他心有余悸,“本来是一无所获的,后来,小赵——”他很得意地双手伸向赵苏漾,好像在邀请她跳个舞似的,“她提出一个很有价值的问题。”
  “什么问题?”岑戈挑眉,眼中笑意不减。
  笑点低的霹雳哥扑哧笑了,“她问:‘相亲讲个男女一见钟情,配型可没那么容易,知道你需要肾,就一定能立刻找到一个能配上的我?’所以,我忽然意识到,流浪汉不是在别人需要肾脏时才去街上抓回来的,而是本来就呆在某处,就好像一些黑中介圈养供体一样,一旦配上型,马上手术。小赵真的很聪明!”
  “不是聪明,‘配型’这个关键词让我联想到骨髓捐赠,先有一群捐赠者提供血液样本,才谈得上配型。等需要造血干细胞了,再满大街找人去验血,怎么来得及?”赵苏漾不懂什么谦虚,就实话实说。
  岑戈听了,想起了失而复得,却又得而复失的岑凝,眼睫一沉,虚望着低处,四周似乎围绕了一层压抑暗黑的雾。
 

  第32章 32|死魂灵(4)

  记忆的片段就像破碎的镜子,每块棱角都是那样锋利。
  “哥哥,我总不爱读书,现在真的不用再去学校了……”大热天,病房里岑凝戴着口罩,眼睛弯弯的好似在笑,却又那么悲伤。
  “哥,你请假这么久不去上班,不会挨骂的?以前你连我的生日都赶不回来一起过!”岑凝拉着他的手,撒娇地问。
  “哥哥,为什么你和爸爸妈妈都配型失败,其他人却成功了?‘他’是我们的亲戚吗?”岑凝眼中兴奋难掩,又是好奇又是感激。
  “爸爸、妈妈、哥哥!我去上学啦!”身体恢复了的岑凝重新背上书包,以前总不爱上学的她竟然出奇地期待和雀跃……
  “小凝失联了!岑戈!你马上回家!”
  “请问——您是国家缉毒局行动一处的岑戈吗?……这里是陵州侦查局……我们在穗山附近发现一具女尸,经过鉴定,确认其为失踪的岑凝。”
  “拉住他!不要让他看尸体!!”“岑戈!请你出去!这里交给法医!岑戈!你一直以来的自持呢?!”
  “请你冷静点!听我说!是枪杀没错,但跟你曾经拘捕的女毒贩Anemone是否有关还需要核实!这样的事……”“岑戈你回来!岑戈!岑戈!”
  “小戈,你妈她受不了这个打击……现在情况很不好。爸爸身体还顶得住,你放心。”
  “岑戈,你要离开缉毒局?听着,你去了陵州侦查局会直降三级成为普通探员,岑凝案是不是Anemone报复还没有定论,就算是普通凶案,作为亲属,你也参与不了。失去你是我们缉毒系统的损失!”
  “小戈,爸爸辗转问了很多人,岑凝案并非挂在陵州侦查局,而是直接移送刑侦总局,国家缉毒局也介入了调查,所有调查进展暂时都不公开。岑凝的去世,可能比我们想象得复杂一些。”
  ……
  霹雳哥没注意到岑戈的表情,继续说:“住在附近的居民告诉我们,要说能安顿什么乞丐、流浪人员的地方,就是收容所。他们说北郊有个纯公益目的的收容所,是个慈善机构,市里一些没良心的人经常偷偷把弃婴扔在那个慈善收容所门口,他们撞见好几次。”
  岑戈定了定神,看向葛霹雳——他说的这个线索很重要。
  余光瞥见站在一边的赵苏漾,她双手背在身后,似乎当年捐献造血干细胞一事只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即使提到了骨髓捐献,也从未在后面加一句“我曾经如何如何”。真正的善良大抵如此,不强调自己做过的善事,因为那些善事对于她来说就是极普通的一件小事。
  “你说不要打草惊蛇,我们就偷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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