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打雷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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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打雷劈-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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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然是有了重大的发现,兴奋之余,所以才完全不顾自己的安全,循他所指看去,却又看不到甚么。那两人取出了小型望远镜来,看了一看,神情讶异莫名,立刻把望远镜递给我,我凑在眼前一看,也不禁发出了一下低呼声。

在张泰丰上面,大约一百公尺,一块石块上,又有箭嘴记号,仍然是箭嘴向上,而且也有据张泰丰所说是代表典希微的那个小圆圈。

这毫无疑问地表示了探险队的确是攀上了山崖,而且在继续向上攀。

张泰丰有了这样的发现,更是兴奋,向上攀的速度,快得惊人,很快就到了那块有箭嘴记号的大石块。

我向上大叫,要他在那里等我们,他看来很不情愿,一直在那块大石上双脚跳跃,大声催我们快些向上攀爬。

这时候那两人已经一面向上攀,一面和直升机联络。我听到他们和直升机联络的内容,很佩服他们的联想力。

他们对直升机上的人说:“我们连续发现了两个箭嘴记号,请用远程望远镜观察山崖,看是不是还继续有同样的箭嘴记号。”

我们在攀山,山崖上如果还有记号,不到临近不能发觉,而从直升机上观看,就容易得多。

在说话之间,我们已经渐渐接近张泰丰,我发现在和直升机通话的那两人,脸上现出古怪莫名的神情,望著我,张大了口,想说话,可是又出不了声。

我急忙问:“直升机有甚么发现?”

张泰丰也看出直升机的行动,是在向山崖观察,所以对于我的这个问题,他也十分注意那两人的回答。

两人互望了一眼,又通过连带耳机的通话设备,问道:“你们看仔细了?”

看来他们得到了肯定的回答,神情更是怪异,两人一起吸了一口气,我著急:“直升机究竟发现了甚么?”

两人还是回答不上来,各自叹了一口气,取下了他们戴在头上的话筒,交给了我和张泰丰。这意思再明白不过,是要我们直接和直升机联络。

我感到事情很古怪,不知道他们有甚么难言之隐,立刻戴上话筒,问直升机上的两人:“请你们留意山崖上的箭嘴符号,结果如何?”

直升机上的回答是:“我们看到在山崖上,留有箭嘴符号十二处,大约每隔一百到两百公尺就有一个,十分明显。而最高的一个箭嘴记号……是在……山崖顶上的一块石头上,比其他任何箭嘴符号更大,大约超过一公尺。”

直升机上的人在回答的时候,语气也很迟疑。我当然知道这并不是他们对看到的情景有怀疑,而是不明白这最高的箭嘴符号是甚么意思。

如果说箭嘴符号是指示前进的方向,那么在山崖脚下的一个和其余的各个,都表示探险队在继续向上。

然而最高的那个又是甚么意思呢?

最高的那个箭嘴符号留在山崖顶上,如果符号是表示继续向上,难道探险队上了天?

难怪那两人无法转述,要我和张泰丰自己听直升机上的观察报告了。

张泰丰望著我,样子像是吞下了一堆烂泥。

我看不到自己的脸色,只感到脸颊发麻,想来也必然脸如土色。我勉力定了定神,抬头向上望,并不能看到直升机上两人所说的箭嘴符号,那当然是由于嵯峨的山石阻住了视线的缘故。在那一刹间,我甚至于想到是不是直升机上的两人在胡说八道!

张泰丰伸手抹去满脸的汗珠,望定了我,显然他为这种完全没有理由发生的事实,变得慌乱无比,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才好。

我吸了一口气,道:“无论如何,我们要到山崖顶上,去看一看那个最高的记号。”'。电子书:。电子书'

张泰丰像傻瓜一样的点头。

我道:“其他的记号,也应该详细观察,不过我们可以不必攀山,可以在直升机上用望远镜观看。”

在对张泰丰这样说了之后,我立刻询问直升机上的两人:“山崖顶上有没有可以供直升机降落之处?”

两人回答:“勉强有──有一处比较平坦,勉强可以降落。”

我知道“勉强”的意思是可能有危险,但考虑到攀上这一千多公尺高的山崖,至少要超过十小时,还是利用直升机的好。我非常心急想看一看那最高的箭嘴符号。虽然不必看,也可以知道箭嘴符号是代表向上去,可是探险队如何可以升天?所以我想这个记号可能另有乾坤,非去仔细观察不可。

张泰丰这时候也镇定了下来,他听出我要利用直升机上山崖,他表示反对:“你用直升机上去,我攀上去。”

我思绪很乱,所以颇不耐烦他的反对意见,大声道:“有先进的工具为甚么不用?”

张泰丰坚持:“典希微……和探险队他们,是攀上去的,我要循他们经过的路途上去,我认为这样可以有更多的发现。”

我想和他争辩:已经知道他们到达山崖顶上,并且留下了箭嘴记号,过程就并不重要了。不过我在看到张泰丰那一副死心眼的模样之后,就并没有说甚么。

我向那两人望去,那两人立刻道:“我们和张警官一起,我们会实地观察每个记号。”

我对两人的态度表示十分敬佩,向他们行敬礼,道:“我先到顶上去,我们随时联络。”

我要直升机降落在山崖脚下,我开始下山,张泰丰和那两人继续向上攀。

等我上了直升机,直升机向上飞,我用远程望远镜观察,看到张泰丰和那两人,看得十分清楚,有必要的话,简直可以数清楚他们的眉毛。

我当然可以看到那一处又一处留在山崖上的箭嘴记号,记号有的比较大,有的比较小,毫无例外的是,箭嘴一律向上。

如果没有甚么特别的意义,那么留下这些记号的人,目的都是想告诉看到记号的人:探险队在向上前进。

本来这也不算不正常,问题就出在最后在山崖顶上的那个记号。

已经到了顶,不能再向上了,为甚么还要留下向上的箭嘴符号?而且这个符号还特别大,显然是留下符号的人,特地告诉看到的人这个符号十分重要!

所以我认为这个最高的符号,是一个重大的关键。

张泰丰和那两人向上攀,我估计他们在看到第三个箭嘴符号时,我们已经上了山崖的顶部。

直升机确然很勉强才能停下来,在停下来之后,机身呈三十度角倾斜,这种情况,绝对不适合久停,所以我下机,直升机又起飞,回去补充燃料。

于是山崖顶上就只有我一个人。

张泰丰很心急,一直在问我:“有甚么发现?”

我在山崖顶上移动了几十公尺,到了那块画有箭嘴符号的大石之前,发现箭嘴比从望远镜中看到的来得大,几乎有一人高下,和在山崖下的记号一样,都是用一种喷出来的颜料喷上去的──这种颜料一般都被顽童拿来在墙上涂鸦之用。

这时候我心中很埋怨典希微──既然一路上留下了这许多记号,为甚么不索性留下文字,说明自己的去向和发生了甚么事情?

或许她以为记号已经够清楚说明问题,然而却给我们带来了极度的困扰。

也或许她留下记号的时候十分匆忙,没有时间做进一步说明,这一点从最高的那个记号旁的圆圈只画了一大半可以得到证明。

七、上天

我把我所想的告诉张泰丰,张泰丰立刻道:“当然是时间紧迫,典希微一定已经竭尽所能,留下了这样宝贵的线索给我们。”

我心中暗骂了一声“肉麻”──张泰丰像所有在恋爱中的人一样,爱人的一切都是好的。典希微留下的记号其实屁用都没有,他却说宝贵!

#奇#我虽然没有骂出声来,可是忍不住讽刺:“宝贵?请问对最高的箭嘴,你有甚么宝贵的理解?”

#书#张泰丰一面住努力攀登,一面喘气回答:“箭嘴向上,表示她和探险队……”

张泰丰本来显然是想说“典希微和探险队向上前进”的。可是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觉得不对头,所以尴尬地停了下来。

我冷冷地道:“是啊,他们继续向上,踩著空气上天去了!”

张泰丰先是发出了一阵古怪的声音,然后道:“照箭嘴的显示,他们确然应该上天去了,当然不必踩著空气上天,人要上天,可以有许多方法。”

我本来一直在讽刺张泰丰,可是这时候听得他这样说,我不禁怔了一怔,觉得这楞小子的话很有道理,至少把我没有想到的一个死角打了开来。

我在一听到直升机报告说在山崖顶上也有一个箭嘴符号之后,只想到既然到了山崖顶部,就不可能再向上去,所以这个箭嘴符号就不可解释。我没有想到,人,如果有交通工具,当然是可以上天的,我来到山崖顶,就是乘坐直升机飞上来的。

所以在理论上来说,这个最高的箭嘴符号并非完全不可解释。虽然接下来有许多许多问题,可是箭嘴符号表示探险队继续向上去,应该就是画下记号的人想表达的意思!

想到了这一点,我的思绪更加紊乱。各种各样的想法纷至沓来,渐渐地我脑海中出现了一幅其实我并不愿意相信的画面。这画面是,在山崖顶上的天空,有一个奇形怪状的飞行器,而从这飞行器中有类似梯子这样的东西挂下来,而探险队员正迅速地攀上梯子,进入飞行器,然后飞行器发出奇异的光芒,直上云霄。

我确然并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画面,因为如果真有这种情形的话,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不明飞行物体”载走了整个探险队。

我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可能,绝不是我不相信有“不明飞行物体”的存在,也不是不相信和此有关的外星人的存在。事实上在我的经历之中,许多和外星人有关。

也正是因为如此,一些人在接触我的叙述时,会加以嘲笑:又是外星人!

持这种说法的人,唯一的原因就是他们并不相信有外星人的存在,或比较进步一些,相信有外星人的存在,但是并不认为外星人到过地球。

这纯粹是见识和想像力的问题。试想中国在闭关自守的时代,如果你告诉雁荡山的一个终生未曾离开过山区的樵夫,说是世界上有金头发绿眼睛的人,他也不会相信,非但不相信,而且还会尽他的知识想出一些话来嘲笑你的说法。

我知道浩渺宇宙之中,必然有许多星球上存在高级生物,也知道外星人不但过去早就到过地球,而且陆续有来,有许多长期在地球上,以各种目的进行活动,而将来也会有更多的外星人来到地球。

外星人在地球上的活动,由于超越了地球人的知识范围,不能为地球人科学所解释,所以形成了各种各样的“怪事”。

人类从古到今,记录了许多许多无法解释的怪事,几千年来都莫名其妙,就是这个缘故。

而这许多许多怪事,其实十之八九都和外星人有关。

我在叙述我的经历时,多选择怪异的事情,因为怪异的事情比较有趣,所以也当然多涉及了外星人。

明白了这一点,对于卫斯理故事中出现外星人,也就绝对不会大惊小怪。

然而当然也不能每个故事都和外星人有关(其实也并无不可),为了故事的多样化,我甚至于刻意尽量避免和外星人有关的故事,为此颇牺牲了一些离奇古怪不可思议,大大超越人类想像力所能接受范围的故事。

我之所以不愿意接受当时在山崖顶上,听了张泰丰的话之后,所想到的、在我脑中斯浮出的画面,也是基于这种心理状态。

当时我用力摇了摇头,想把这种想法赶走。可是那个大大的箭嘴记号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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