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十里,不如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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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十里,不如撩你-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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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在枕边的手机亮起,是条短信,问他:“明天拆夹板?”
  程嘉言回了一个“嗯”,然后又追了一条:“打算陪我一起?”
  “没空。”很快得到回复。
  程嘉言嘴角翘了翘,正要打字,屏幕上又跳出一条新短信,问他:“能用微信吗?”
  程嘉言想了想,弯着嘴角,回复过去:“不能。”
  “老古董。”
  旁边铺位的丁步压低了声音开口:“程哥,你还不睡?”
  程嘉言放下手机,应了一声:“睡了。”
  第二天风有点大,一早上不见太阳。
  丁步从宿舍出来,看了眼天色,抓着后脑勺说:“我今天得去我奶奶家,”他说着,回头看向刚走出来的程嘉言,“程哥,你一个人去医院能行吗?”
  “可以。”程嘉言点了点头。
  丁步又道:“程哥,要不要给沈姐打电话问候一下?”
  程嘉言想了想,说:“我待会儿拆了夹板直接过去。”
  丁步摸了摸鼻子,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讪讪地笑了笑,说:“那也行。”
  等程嘉言从医院出来,天色已经暗下来,他在医院门口站了会儿,给沈薏打电话,问她:“还在店里?”
  沈薏说:“在,上回那帮人来砸店,有两扇窗户坏了,我得修好。”
  “自己修?”
  “嗯,太远了,天气不好,工人不愿意过来。”
  程嘉言哼了声:“等着。”
  天上飘起细雨,压抑的风声蓄势待发。等程嘉言到了知友书坊,雨势已经转大,风声也愈发强烈。
  程嘉言在店里朝海的那扇窗户旁找到了沈薏。
  窗户是多年的木窗,上回被砸之后,一直关不起来。沈薏脚下垫着凳子,拿着一把榔头叮叮咚咚地敲打。
  程嘉言抬头看她,说:“下来。”
  沈薏被突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回头看见是他,脸上轻松不少,小心翼翼地从凳子上下来。
  她今天穿了一条水洗蓝背带牛仔裤,白衬衫白鞋,扎高马尾,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了几岁。
  程嘉言默不作声地打量她。
  沈薏把工具递给他,说:“看什么看,不是来帮我干活的么?”
  程嘉言接过东西笑了声,盯着她,说:“看清纯。”
  沈薏没听清,哼声道:“我本来就很青春。”
  “对,你本来就很清纯。”程嘉言跳上凳子。
  “你……”沈薏忽然明白过来,咬了咬牙。
  程嘉言却在这时回过头,朝她伸出手,说:“钉子。”
  沈薏看了他一会儿,从桌上纸盒里拿了一枚。程嘉言的手掌就在她眼前,她抬手,指尖在他掌心稍作停留,钉子便传到他手上。
  掌心细微的触感让程嘉言垂下双眸,他目光落在她的手上,嘴角翘了一下,继续摊着手,说:“不够。”
  沈薏又从纸盒中拿出两枚,放到他的手心。
  程嘉言却在这时收起手掌,沈薏来不及抽离,整个右手都被他包裹起来。
  手心之间是坚硬的钉子,沈薏抽了抽手,却被他握得更紧,细长的钉子在掌心间摩擦,带着细微的疼痛。
  沈薏皱眉看向他,程嘉言坦然地与她对视。
  “放手。”沈薏开口。
  程嘉言勾起嘴角:“真的要我放手?”
  沈薏张嘴,却半晌没说出一个字。过了会儿,她问:“你想怎样?”
  “你清楚。”程嘉言拇指指腹在她手背上轻轻滑过。
  沈薏别开头,忽略手背上的□□,默了会儿,说:“不一定会有结果的事,你也无所谓吗?”
  “很多事,本就不需要结果。”程嘉言开口。

☆、第 14 章

  第十四章
  “很多事,本就不需要结果。”程嘉言开口。
  沈薏愣了愣,突然冷笑一声,回眸,对上他的视线,说:“你倒是洒脱。”
  话音刚落,她猛地抽手,程嘉言一时不备,她的手便从他掌心离开,三枚钉子顺势滑落,掉在地上,发出轻微的脆响。
  外面已经转成瓢泼大雨,雨点砸得屋顶噼里啪啦直响。狂风大作,天地一片黑暗,从窗口看出去,已经望不见对面的海,只能听到狂风裹挟着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
  雨水从大开的窗口泼进,程嘉言身子湿了大半。他睨了沈薏一会儿,抿着嘴角,转身默不作声地修理窗户。
  窗户修理完毕,他几乎全身湿透。浅色的衬衫被雨淋湿,清晰地印出身体的轮廓。
  程嘉言关好窗户跳下板凳,沈薏抱着双臂靠在旁边的桌子上,她斜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开口:“谢谢。”
  程嘉言放下工具,呼吸沉了沉,默了会儿,说:“送你回家。”
  沈薏摇头:“不用,”她说着,转身往吧台走去,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看向程嘉言,说,“我要留下来看店。”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狂风呼啸。台风来势汹汹,像是要把房顶掀翻,响雷由远及近,一声声很是吓人。
  程嘉言看了她一会儿,说:“我陪你。”
  “不必。”沈薏别过头。
  程嘉言扯了扯嘴角,一手□□裤袋,他盯着她的侧脸,半晌,哼笑一声,说:“因为一句话,就把自己重新封闭起来?”
  “不是。”沈薏转过头,直视着他。
  “不是?”程嘉言轻笑,“那是什么?”他说着,走近了几步,微微低下头,又说,“我玷污了你心目中的爱情?”
  沈薏分毫不让,抿唇抬头瞪视他。程嘉言与她挨得极近,鼻尖几乎碰上她的。
  沈薏冷声开口:“程嘉言,你闭嘴!”
  她的气息洒在他的唇边,程嘉言抬手,指尖刚触到她的脸颊,就被她偏头躲过。
  程嘉言指尖一僵,过了会儿,沉声说:“一定要天长地久?”
  沈薏一愣,喃喃开口:“什么?”
  “一段感情,非要天长地久不可?”程嘉言垂眸看着她。
  沈薏一时怔忪,程嘉言见她双目放空,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会儿,她回过神,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悲伤,低声说:“那当然。”
  程嘉言沉默,过了会儿,冷笑出声。他转身与她并排倚在吧台,双肘向后撑着,看着窗外的黑云滚滚,说:“成年人的感情,哪有什么天长地久。”
  沈薏扭头看向他,吧台上方的吊灯微微晃动,光影在他脸上来回游移,他的神色模糊不定。
  沈薏张了张嘴,原本想要反驳的话语竟一句都说不出口。她垂下头,过了会儿,低低开口:“总还是有的。”
  程嘉言轻笑一声,没再说话。
  晚上六点多,雨势转小,快七点的时候,又变成暴雨。
  沈薏在吧台边铺了凉席,与程嘉言并排坐在一起。店里的灯忽然闪了一下,沈薏低声自语:“不会停电吧……”
  “害怕?”程嘉言偏头看向她。
  沈薏双手撑在身体两侧,没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雷雨声骤然加剧,电闪雷鸣间,沈薏下意识地握紧双拳闭上眼。
  不一会儿,又是一阵暴风咆哮,沈薏紧抿双唇,却忽然左手一紧,紧接着,整个左手都被一只温暖的大掌包裹起来。身边那人微微一动,靠近她,然后,顺着手上的力量,将她整个人拽进了怀中。
  耳畔的心跳盖过了外面的风雨声。沈薏直直地看着脚下浅棕色的凉席,愣了愣,随即挣扎起来。
  程嘉言张了下嘴,想要嘲讽,最终却没出声。僵持了一会儿,他沉沉开口:“沈薏,别动。”
  沈薏一愣,停下动作。他的呼吸在她发顶缠绕,沈薏想说话,却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维持着这个动作。
  程嘉言却在这时又说:“以前遇到这种情况,也是一个人呆在店里?”
  “是……”沈薏回过神,程嘉言衣服没干,他身上的水已经毫无阻碍地穿透了她的衣服,连空气都变得粘腻起来。
  程嘉言没说话,手臂却收得更紧。
  “程……”沈薏开口,却忽然一道紫红色闪电划破长空,天地刹那间亮如白昼,紧接着雷霆霹雳,丘峦崩摧,店里骤然陷入黑暗。
  沈薏什么都看不见,冷不防又是一个霹雳,她身子一僵,身边那人却在这一刹那间,按着她的后脑勺,以一道不可抗拒的力量,将她压在自己胸前。
  大雨滂沱,狂风呼啸,砰地一声,朝海的窗户被风从外面吹开。刹那间,台风裹挟着暴雨在店内肆虐。
  沈薏听到声音,正要从程嘉言胸口抬头,却不防再次被他用力按住。额头磕到他胸膛,感受到来自他胸膛的轻微震动,耳边传来低沉的声音:“先别动。”
  紧接着,沈薏便觉得抱着她的那双臂膀猛地收紧,又很快松开。在她晃神之际,程嘉言已经迅速起身,朝洞开的那扇窗户走去。
  风雨很快被隔绝在外,沈薏看着窗边高大的身影,只觉一股莫名的暖流涌向四肢百骸。
  回到吧台的时候,程嘉言听见一道微弱的声音在说:“谢谢。”
  店内一片漆黑,只有耀眼的闪电不断刺破夜空带来些许光明。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只知道她此时抱着双膝,低头坐在凉席上。她很瘦,在黑暗中显得更加娇小。
  程嘉言指尖动了动,半晌,才开口:“没事。”
  他的声音很轻,几乎被狂风暴雨声掩盖。
  沈薏没听清,恍惚地抬起头。
  夜色中,他的目光难以捕捉,但她却清晰地感受到,他在看她。
  不知过了多久,风雨初歇。
  沈薏看向窗外,夜空时而被闪电照亮,但雨已经停了,没有打雷,海浪涌动的声音显得空旷而寂寥。
  凉席上泛起潮意,沈薏缩了缩双腿,程嘉言在黑暗中开口:“今晚看来不会下雨了。”
  他从窗边回来就一直坐在沈薏身边,沈薏稍稍一动,膝盖就碰到了他的腿。
  程嘉言低头瞧了一眼,黑暗中看见她脚腕纤细的轮廓。
  他目光专注,说:“有手电吗?”
  沈薏回过神,说:“有。”
  “嗯。”程嘉言应了一声,伸手,抓住她的脚踝。
  “程嘉言!”沈薏低呼,挣扎。
  程嘉言回过神,松手,说:“抱歉。”
  沈薏连忙起身,从吧台后面找出手电,打开,一束白光骤然穿透黑暗,直直照到程嘉言身上。沈薏这才发现,他身上已经全部湿透,白色的背心几乎变成透明,若隐若现地印出他胸膛、腹部的肌肉。
  手电迅速转了个方向,沈薏别开眼,快速说:“我去找拖把。”
  说完,便径直往厨房走去。
  程嘉言起身跟上。
  沈薏进了厨房才看见里面一片狼藉,厨房的窗户不知何时被风刮开,地板、柜子、琉璃台全是雨水肆虐过的痕迹。
  她心疼地低呼一声,忙把手电放到桌上,就着光线把地板拖了一遍。
  琉璃台有玻璃杯的碎片,她正要清理,冷不防程嘉言从后面抽走她手中的电筒,说:“我来。”
  沈薏微微一愣,程嘉言已经拿着手电弯下腰,搜寻琉璃台上的玻璃碎片。
  “程嘉言。”沈薏突然开口。
  “什么?”程嘉言将一片玻璃扔进垃圾桶。
  “为什么帮我?”沈薏低下声音。
  “明知故问。”
  “程嘉言……”沈薏张嘴,话没说完,突然听见他嘶地倒吸一口冷气。
  “怎么了?”她连忙追问。
  程嘉言甩了甩手,“没事。”
  鲜血从食指指尖滴落,程嘉言转身打开水龙头,将手放在水下冲洗。沈薏见状,忙转身踮起脚尖在柜子中翻找。
  “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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