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拼3·刃冷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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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拼3·刃冷情深- 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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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刻,目睹了险儿的这些细微表情后,我知道在那些艰难心酸的逃亡岁月里,险儿变了,变化的不只是下巴上那一撮山羊胡,还有他的心。因为,这是我第一次感到他的无从捉摸。
  险儿的加入一定会导致整个行动的改变,只是我不曾料想到的是,这种改变会是那样的彻底。一直以来,我们都有一个漏洞——枪!需要找外人买得,势必会引起警方大肆追查的枪!
  险儿完全填补了这个危险的漏洞。因为他的到来,我们不再需要联系那个一无所知的本地人,也不再需要那两把可能会引火烧身的凶器。
  一切的起源只是我们和险儿之间的几句对话。
  见到罗佬之后,我们带着险儿去看了所有计划中有可能会要经过的各条路径,最后来到了准备动手的那个丁字路口。仔细看了半天,险儿问道:“这两条街这么长,又不宽,住这么多人,开枪了跑得掉吗?”
  “有可能,真的讲不好,我们也只是赌一把,应该没得哪个敢上来拦拿枪的吧。”我回答道。
  “那也露脸破相了。”
  “求菩萨咯。”
  我说完这句话之后,险儿有那么几秒钟没有回答,只是微昂着头,用舌尖不断抿着嘴,发出“啧啧”的响声。这是他多年以来的习惯,每当他开始想些什么的时候,都是这样一副表情。于是,我和地儿也没有说话,安静等着。
  终于,险儿抬起了头望着我,用音调很高,非常具有特色的九镇话抑扬顿挫地说出了三个字:“轧死他!”
  看着他那张脸,再听到这个声音,我莫名其妙地觉得有些搞笑,“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两个人都有些意外,用一种看傻子一样的眼神望着我,地儿接口说道:“神经病哦,没得事笑个卵啊!险屌屌(对险儿亲昵的称呼),我们早就想到开车哒。但第一是搞不到车,第二,万一有人看到了,以为是交通意外,管闲事的话,人多一围起来哒还跑不脱些。”
  “深更半夜,人应该不多,实在有哪个不怕死的管闲事,一样轧死他,怕什么!未必抓到了还枪打两次啊?”险儿还是一副思考的样子慢慢地回答道。
  “那车呢?”
  “我在想办法,可能搞得到。”
  “哪里搞,又去广东搞?不求卫立康!死哒都莫求他。”地儿问道。
  “呵呵呵,你以为老子是头猪啊,还是老子比你差些?出来这么久就只认得卫立康一个人?”险儿好像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来很大声地笑骂,声音里面透出了一股自信、坚定。
  当天险儿从我手上拿走了那张银行卡,再由广东赶回来的时候,是第三天下午,他开着一张右舵轮的墨绿色老本田,停在了我们面前。
  “军牌!?”
  “假的,套牌。”
  “没得问题唦?”
  “有问题,老子就是要害死你!不舒服啊?”
  “我问你,哪里搞的?”
  “托个朋友。还剩两三万,我先拿着,身上没得什么钱了。”
  “你拿着吧。没得了,要小二爷再给你打。”
打拼3 第三部分(24)
“你不是找的卫立康唦?”地儿问。
  “不是的,雷州的一个朋友。紧是(注:土话,老是、总是的意思)问个*,说了不要紧的。”
  “那好吧,先停车,停车了休息哈,吃个饭。”
  “胡钦,那什么时候动手。”
  “你而今吃不吃亏(注:土话,累不累)?”
  “还好。”
  “那要得,今天就搞!早死早超生。”
  99
  九点多钟,正是消夜生意开始慢慢红火起来的时刻。按照事先计划,地儿给我们说了一声,一个人先走出了房门。
  他要去的地方是那家我们待了好几个晚上,位于罗佬摊子对面的网吧,在那里他要注意罗佬的一举一动,当罗佬收摊之后,他会远远跟着,然后在适当的时机,打电话告诉我们。
  四个多小时之后,也就是凌晨一点多钟,我和险儿开着车也来到了事先约好的地点——每天晚上,罗佬收摊回家,都必定会经过一个丁字路口。他做生意的地方就在位于丁字一竖的那条街上,而他住的地方,在丁字右边的半横。
  我将车停在了丁字左边半横,离路口大概四五百米左右距离,一处几乎没有灯光的地方。为了保险起见,虽然是套牌,我们事先依然将车子的前后车牌都用写有“百年好合”字样的红纸包了起来。
  熄掉引擎,关闭灯光之后,我略微摇下车窗。此时街边行人已不太多,显得有些安静。但是远处罗佬做生意那条街上的喧闹声和街边居民楼上的电视声,依然隐隐传来。
  很多次,我都在心底假想过,三年前的那天晚上,当罗佬带着鸡青等几个小弟,在一片漆黑中守在我家门前那条小巷子里面,等着杀我的时候,他会是什么心情?我知道这是一个永远都得不到答案的问题。罗佬自己不会告诉我,我也不是他,无论怎样,都不可能体会。
  但是,三年后的那一天,我来杀他,看着对面几百米处那个路口的时候,我清楚地了解了自己的心情。
  那就是没有心情!
  原本我以为我会像当年第一次打架一样,紧张万分,手足无措。然而,我错了。坐在车里的我,除了偶尔和险儿闲扯两句之外,就只是默默抽着烟,平静而麻木地等着最后时刻的来临。多日以来的种种纠结、种种不忍、万般害怕、千样忐忑,不知何时,都已经抛到九霄云外,不见踪影。
  当我们电话响起的时候,我会开着车,冲向那个欠下血债多年的男人,如果车轧不死他,身边的险儿在座位底下还放了一把匕首。
  一切都会在今晚解决。
  不知道过了多久,夜已经很深,街上几乎没有了行人,路边居民楼里面隐隐传来的电视声也渐渐消失。人们都已入眠,窝在小小车厢里的我和险儿毫无睡意,也没有任何交谈的欲望,两个人只是静静坐在黑暗里,睁着双眼,空洞地望着前方。
  嗡嗡嗡,嗡嗡嗡。
  震动的手机响动从前面传来,我们两个人几乎同时直起了腰,对望了一眼之后,险儿拿起了放在司机台上的手机。狭小的车厢里,死亡般的寂静中,我清晰听见了电话那一头传来的些许杂音,和地儿熟悉的说话:“准备,他摊子收好,马上就动身哒!”
  险儿挂掉电话,与我对望了一眼。
  直到这一刻,我们才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恐惧、紧张。
  一言不发,我将手伸向了插在锁孔里的钥匙,塑胶的触感在那一刻却仿佛变得有些绵软,如同一团又湿又滑的腐肉一样让我使不上力。书包 网  … 手机访问 m。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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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拼3 第三部分(25)
拧了两次,都没有打着。突然,一只手从旁边伸了过来,搭在我的手背,掌心有些潮湿,声音却是那么镇定:“要不,我来开。”
  没有回答险儿的话,我用尽全身力气把手腕猛地一扭,发动机的轰鸣声猛然在静夜中响起。踩离合,挂一挡,松手刹,点油门,上二档。
  在我接下来的一系列操作下,车子微微一抖,开始向前滑行。我没有打开车灯,双脚不断协调着离合器与油门,将车子控制在一个较低速度,借着微弱的光线,顺着灰白色水泥道向前慢慢开了过去。
  路口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100
  透过车窗,我望了过去,路口上先是出现了一个大大的推车,推车上堆着一摞摞的锅碗瓢盆和各种器具。推车慢慢前进,跟着出现了一双手,死死抓在推车后方的一根杆子上,随后一个微胖的人影显露出来,邋遢、油腻、憔悴不堪。
  罗佬!
  那一瞬间,我的余光看见身边的险儿突然弯下了腰,伸手拿出了座位下那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我猛地一踩油门,挂挡,再踩油门,再挂挡……
  骤然激越的引擎声传进耳朵,身体被牵引力向后大力一扯,重重靠在了椅背上,车子箭一般地向着罗佬飙了过去。几十米之外,正站在街中心的罗佬仿佛感觉到什么,突然停下了脚步,转头向我们这边望了过来。
  同一时间,我飞快打开了远光。
  黑夜仿佛一下被撕开,两道雪白的灯光刷地一下照在了罗佬身上,也照亮了整个街道。
  如同燃烧的灯芒中,我看到了罗佬的一切。
  他起先被灯光照得闭上了眼,然后又猛地睁了开来,双手下意识地将手上的推车往回一收,却又马上像只木偶一样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傻傻看着我们。我知道他一定看不清我们的脸,但是那一刻,我却看到罗佬脸上出现了一个奇怪的表情。
  极度惊恐的表情过后,罗佬的五官瞬间放了开来,无惊无喜,无悲无惧,就那么淡然自若地站在路中央,立于灯光下。好像将要被撞死的人不是他,又或是他早已看透了一切。
  车子飞快地掠过了路口,在那一刹那,我看到了离罗佬七八米开外距离的地方,他的老婆也推着一个小点的摊子,已经吓傻了,一动不动站在那里,状如痴呆看着眼前这一切。
  而那个小孩,则安详地坐在推车上,一如罗佬,无悲无惧。
  “砰——嘎——”
  撞击所发出的沉闷巨响与尖锐的制动声同时响起,我感到整个人和车身猛地抖动了一下,方向盘的剧烈反应从双手传来。
  罗佬就像是一片飘零的树叶一样从我视线的左前方斜飞上去,然后慢慢落到了街道正中央,锅碗瓢盆丁零当啷地散落一地。
  一切都已过去。
  我们的车停在了二十米开外的街边。
  罗佬方才往回拉推车的那个动作,让我不得不在瞬间向右稍稍打了一下方向盘,从而改变了原本的行车路线。所以,罗佬并不是如同我们事先预想一样被正面撞过去,或者碾过去,而是被车子的左半侧撞飞,跌开。
  险儿猛地反手提起了匕首,一只手搭在车门上,就要下车。
  “啊——”一声凄厉如鬼的呼喊在后方响起,罗佬的女人疯了一般向一动不动躺在街心的罗佬跑了过去。随着那个女人的哭喊,一个同样高分贝却极为稚嫩的哭音响了起来:“爸爸——”
  我和险儿都看到了那个小孩,一个人坐在肮脏不堪的推车上,睁着双眼,望着眼前的一切,用全身的力气哭泣着,宣泄着他的恐惧。
打拼3 第三部分(26)
险儿身体明显略停了半秒,还是猛地一下拉开了车门。我飞快伸出手抓住了险儿,非常非常用力地抓住了险儿。他回过头看着我,我们没有说半句话,但是我想他明白了我的意思,因为他收回了跨在门外的那只脚。
  车子再次飞一般地向前开去。
  透过后视镜,我看见罗佬的女人听见车子发动的声音,猛地一下站起来,大哭大叫跟着我们后面追了几步之后,又绝望地停了下来,再次回到了罗佬身边。
  街两边的灯光纷纷亮起。
  101
  厦门一别之后,险儿只身北上去了内蒙,那个位于极北的苦寒之地。我和地儿则辗转几个城市之后,回到了九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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