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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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目- 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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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点,岑晓倒是非常为自己的父母感到骄傲。那就是虽然她家里的条件比起顾家逊色了一大截,但她的爸爸妈妈其实从未贪图过顾家的条件,他们永远是以她的幸福为先,看重的也始终是顾惟野对她好这一点。
  已经不早了,岑家夫妻舟车劳顿,等到顾惟野给他们安排好房间后,也就早早去睡了。
  他们还没正式领证,当着父母的面,岑晓乖觉地住到了客房里。
  晚上十点多钟,整栋三层小楼陷入宁静。
  岑晓洗完澡出来,趴到床上,想到昨天这个时候,他正好是在体育馆向她求婚,不由感触加深。原来也才过了一天而已。却因时间被这些美好难忘的事情填充得饱满,而过得格外充实。
  ——睡了吗?
  手机刚被放到床头柜上时,就跳出了这一行小字。尚来不及回,忽又看见上面有新的内容出现。
  ——如果没睡,就开下房间的门。
  他穿着白色的浴袍走进来,头发仅吹到五分干,不再滴水的程度。
  她把他一把拉近门内,看了眼走廊,确定没人,才赶紧关上门,小声地嗔怪:“我爸妈在呢!万一被他们看见怎么办?”
  “我出来时外边没人。”他笑着把她揽到怀里,又说:“你放心,叔叔阿姨应该已经睡了。”
  “你怎么知道?”她不满地在他怀里抬头,鼻尖蹭到他的下巴,“没准我妈妈以后来找我谈心呢。”在这里不好说,不过在家里的话,这样的事可是常常会发生的。
  顾惟野一本正经地思考了下,说:“那你可以把我藏到柜子里。等阿姨走了,再放我出来。”倒不是白天雨里火里过了来了那么一回,现在食髓知味的缘故,实在是一想到她就在不远的房间里,他躺在床上就是怎么都睡不着。只想和她溺在一起,哪怕,不做任何事。
  “你好幼稚。”她噗嗤笑了。
  “所以现在你是反悔了?”挑了挑眉,他拉着她向窗边走。
  “我才不会。”她声音低下去,“但我很怕有一天你会反悔。以前在图书馆借过一本渡边淳一的书,他指出所有雄性都有猎艳的本能,这是不变的自然法则。世界上那么多美女,万一有天你不要我了……”你让我上哪再去找一个“你”。
  对于她这种敏感的心思,他没有马上说出点什么坚定她的心,反而是沉默着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腰后,“我教你摆一个探戈的经典姿势。”
  缓缓地拾起她的腿放到自己的腰侧,又小心地帮她向后折腰,这样的姿势,他们其实不能对视,但是有些部位却比拥抱时贴的更为紧密。不过两三秒钟,岑晓就坚持不了,咯咯笑着直起身体来,对上他润泽澈亮的眼眸,问他怎么会突然想到要教她这个姿势。
  “探戈起源于非洲,兴盛于阿根廷,所表达的也就是男女间的亲密关系。有人生动地称它为最适合抒发激烈爱情的舞蹈,不无道理。”顾惟野眸如漆点,弥漫着动人光泽,徐徐解释,“有的男人的确和很多人发生关系,也就是你提到的猎艳,但那是泄欲,并不是人类的爱情。爱情促使我们只对一个人产生感觉,只和这个人发生亲密行为,且珍而视之。”
  她先承认他说的有道理,又反驳,“时间长了,就算你没变心,爱情升华成亲情的时候,你估计也就不会这么说了。”
  叶成晋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吗?
  “怎么这么固执。”刮了她鼻子一下,好似能看出她的心思,他笑了下,“你可不能拿我和你那个前男友比较。激情或许会减退,夫妻会亲如亲人,但严格来说,我们的感情是永远升华不成父母兄弟之间那种感情的。”
  “那你的激情……减退了怎么办……?”很小声的呢哝着问他。
  他摸了摸她这个问题宝宝的后脑勺,“你说的是哪方面的激情,嗯?”别有深意地去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坏坏地说,“现在距离我们第一次也过了好几个小时了,所以你要不再试试看,看我的激情它有没有减少?”
  “……”
  (┬_┬)





☆、第57章

  两家人见面的地点订在一家环境清幽的餐厅中。这里一楼是大堂,二楼才是用餐的地方。朴素简洁的设计让人心境明快,而朝外的一整面墙都以很通透的玻璃代替,使得坐在里间用餐的人,只要稍一转眼就看得到外间葱绿的树木。
  昨天白天支付了很多体力,晚上某人到底没舍得再为难她。在住的客房里,她倒在他怀里睡着。第二天醒了身边没看到人,于是猜想着顾惟野大约是在她睡熟之后才离开。
  睡得好,精神自然就很好。她早上特意回自己的住处换了一条圆领的白衬衣加白色的过膝半裙,外罩了一件蓝色丝、纱两层的无袖衫,看起来十分的温婉娴静。
  作为女摄影师,平时为了活动自如,她的大部分衣服都是宽松休闲的欧美款式。除了他们请朋友聚会派对那次,这是第二次,顾惟野见她穿成这样的淑女。来的路上,一边开车,一边抽空了好几回。心里盘算着等以后有机会了一定要给她多买些相同款式的。
  最早到的居然是苏荔兰。她坐在玻璃窗前,头发盘髻在脑后,上着淡妆,没戴一件首饰,碧绿的树荫为她作背景,衬托得她更为端庄素雅。她和岑家夫妻生活环境不同,但这次会面毕竟是为了子女的好事,两方家长谈谈自家孩子身上的长短处,气氛一时竟慢慢地越来越热烈起来。
  二十分钟后,赶来的是顾惟野的堂哥顾行光。而他大伯父因被公事缠身,未能到场,所以让自己的独子代以转达歉意,并提前预祝两个新人婚姻美满。因为身份非同一般,岑晓本来也没对这位长辈的到访抱有多大期望。客客气气地和顾行光互相认识后,她就继续恢复了之前的安静温驯。仅在必要时,才发表一些自己的意见。
  “二婶,没想到小野会在我前面结婚。”顾行光对苏荔兰的态度十分客气恭敬,这倒让岑晓觉得诧异。由此想来在顾家人心中,苏荔兰还是很有分量的。
  苏荔兰笑着看着这位后辈,“小光,记得你比小野不过两、三岁,今年也才三十出头。咱们这么好的条件,不用急。”
  岑父搭腔,“亲家说的没错,单身的好姑娘不少,年轻人慢慢找就好。”
  岑晓默不作声看着对面坐着的这位——曾多次被顾惟野提到的堂哥,发现他无论气质和长相,都和顾惟野偏差较大。不羁的气质里藏着扑朔迷离的深邃,眼神明明很热,周身却有种生人勿进的气场。人很有礼没错,却是一副对什么都不敢兴趣的样子。这样的男人,一看就是有故事的。所以再好的姑娘,恐怕也很难入得他的眼。
  顾行光话比较少,对于长辈的期望只是一笑而过。交谈的话题很快又转回到顾惟野和岑晓身上。
  经过两方家长合计,决定把正式的婚礼订在明年的三月份。一切从简,不过会办两场,有一场需要办在岑晓家所在城市,另外一场自然是在他们现在所在的这座城市里办。
  岑晓打小呢,就不喜欢人多的场面。要真是连办两场,她心里说没有一点小抗拒,那肯定也是假的,只是表面上不动声色而已。
  她明白婚姻并非只是两个人的事情,关乎到双方背后的家庭。父母栽培他们成人不易,她能和心爱的人走在一起已经很幸运。该走的过场必须走完,故从头到尾,对这样的决定,她和顾惟野都表示赞成。
  ——
  有时候一件事连着一件事挨得太近了,你会觉得事情过得特别的快。三天时间,求婚、见家长、领证,好像就在吸进一口气,又呼出一口气的功夫里结束了。
  当先在火车站送完自己父母,又在飞机场告别顾惟野的母亲苏荔兰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从未婚少女变成已婚妇女的事实。
  心里满当当的,像是被塞进了很多无可名状的情绪,一则惊喜愉快,一则慌忙无措。复杂的小情绪一时间难于消化,又不想被他发现,便坐在车里一直没说话。
  不知是不是怀揣着相同的心思,顾惟野也很安静。直到他开着车子驶进她特别熟悉的马路上,她才反应过来,惊讶地问:“怎么带我到这儿来了?”
  “送你回家。”
  “送我回家?”之前的两晚上,不知道是谁难舍难分地每天晚上都要缠着她不放,现在好不容易送走了长辈们,居然舍得送她回家,肯定有下文……!
  看她眨巴着大眼睛,茫然看自己,他才把话说完,“先送你回家收拾东西,然后你搬到我家来。嗯,不对,是我们家。”说完对她笑了下。
  平平常常的四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听起来有种幸福到不真实的感觉。
  可是岑晓觉得他说的没错。
  从此以后,有他的地方,的确就是她的家。
  ——
  她的东西不多,但都很零碎。作为一个玻璃品爱好者,那些满屋子的玻璃杯,玻璃工艺品什么的整理收纳起来非常麻烦。
  好在顾惟野这个人的耐性好得离奇。岑晓自己收得都烦了,开始胡乱的往箱子里填。
  他看到了,什么都不说,只是把那些没被妥善安置好的物件一一拿出来,重新裹好了才放入箱里。
  客厅的什物收拾得差不多了,他们又来到了她的卧室。
  几乎是同时的,两人的目光被封闭式的小凉台上挂着的东西所吸引。
  那是一件果绿色和西瓜红的撞色文胸,运动少女款,因颜色鲜亮,特别的招眼。
  她脸一下子就红了,跌跌撞撞地冲过去把东西摁在胸前,然后冲到箱子那里,手忙脚乱地塞进去。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背后的,拉她起身,又幽幽地从后面贴在她耳朵上说:“款式倒是很可爱。”
  她羞得脸绯红,“你就不能当什么都没看见嘛?!”不好意和他对视,她让顾惟野站在原地别动,然后冲到衣橱那里,把最底一格放着的某些衣服一股脑扔进箱。
  顾惟野笑着服从,坐到床上拿起趴在她床上的一个植物大战僵尸里的土豆靠垫,放到眼前端详了一阵,“你喜欢这款游戏里的土豆?”
  她从柜门抽空探出小脑袋,应了声,“多萌多无辜,永远奋战在一线,牺牲自己成全后面的蔬菜兄弟们。你最喜欢哪一只?”不等他开口,马上又说:“让我猜一下,是那个食人花对不对?”
  “为什么会觉得我喜欢食人花?”顾惟野挺好奇的。
  “因为……”她顿住,“我说了你会生气的。”
  “你什么时候见我为这种小事生过气?”有些好笑地问她。
  因为你们有相同的攻击属性,“简单粗暴,咬定不离嘴。”
  他明显愣了一下,“我在你心里就是这形象?”
  看吧,都说你听了会不高兴……
  她不说话,把一叠衣服从柜子里拿出来扔在他旁边的位置上,走过来一件件地叠着。
  “岑晓?”他连叫了三声,她都装没听到。轻叹了声,他露出
  笑容,轻声问:“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
  不是不好。
  “怎么说呢,”她把衣服扒拉开一些,坐在空出来的位置上,“只是感觉太快了些,好像一口气把幸福都透支了。很开心,但也很慌很害怕……”怕这一切是场会醒的梦,怕真的像别人说的那样,婚姻是感情的坟墓,更怕他们之间一旦有了婚姻这重保障,反而会不再在乎对方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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