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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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目-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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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目到无与伦比。他们终究不是一路上的人。这件事情,就此点到为止是最好的收尾。
  
  想通这一点,岑晓顿时轻松了不少,用手机搜索了一番昨天的游行活动情况,在确认游行未影响航班后,她套了件长裙,利索地收拾起行装,准备提早赶往机场。
  
  Ben推开自己的房间门,就看见一个纤瘦的盈盈身影,在顾惟野的房门上贴便笺。他目光下移,从她的手那里移到她的行李箱上,问道:“岑小姐?你要走了?”
  
  “诶?”岑晓惊了下,侧过身子,认出Ben是顾惟野的助理,她清了两下嗓子,说:“是的,我中午的飞机,保险起见,打算早点过去。”
  
  Ben瞄了眼岑晓贴在顾惟野所住房间的小黄人便笺一眼,眉心收拢,抿了下嘴唇,意有所指地说,“你就打算这么和顾先生告别?”好歹老板昨天也是不顾危险,冲进人群里救了你唉。
  
  “照看了我一晚,顾先生也很辛苦了,”岑晓无奈地笑了一下,未尽到礼数而产生得愧意让她在面对Ben时,略显尴尬,“我就不打扰他休息了。”
  
  他对她,到底是想换换口味才频频示好,还是由愧疚生出好感,又或者是正义感爆发,对一国的友人施与援手,她认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想在与他顾惟野多产生任何纠葛。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的道理,岑晓还是懂的。
  
  就在岑晓和Ben说话时,她身后的门无声的开了——
  
  “我不介意你打扰。”顾惟野站得离岑晓很近,以至于她的后颈感受得到他说话时吐出的热气。
  
  他用食指和中指捻起一小撮她没有梳到马尾辫里的碎头发,似笑非笑得无奈说:“走得这么着急?是在躲我吗?”
  
  岑晓身体心虚地摇晃了下,侧身往旁边斜跨出半步,头发便一道从顾惟野指尖溜走。
  
  指尖落空,他不满意地轻皱了下额头。
  
  她拉着行李箱的手紧了紧,克制着脸上不表露任何多余的表情,淡淡说:“顾先生想多了。抱歉,我真的赶时间去机场,昨晚真的非常感谢。”
  
  “不必。我们都是中国人,出门在外互相帮助很正常。既然岑小姐急着走,那让Ben送你去机场。”他眼瞳里犹如无澜死水,看不出一丝情绪,轻隽面孔上蕴着淡淡疏离和冷漠,“现在这个时期,出租车不够安全,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不会拒绝。”
  
  早就习惯他面面俱到的温和关怀,所以面对他的突然变脸,她不适应地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不过她承认顾惟野说得有道理,出于安全的考虑,她没有拒绝,对他点了下头,“那就麻烦了。”
  
  ——
  
  Ben先行把岑晓的行李拿到车上去,而岑晓则在顾惟野的陪同下下楼。再次经过昨天拍照的走廊,她不由再次放缓脚步,视线流连在五颜六色的窗格上,眸中有难掩的痴迷和不舍。
  
  顾惟野看在眼里,长长羽睫垂下,看了眼她背在肩膀上的相机包,说:“把相机给我,站过去,我给你拍一张——”
  
  上次在万花筒咖啡馆,他对她的照片提出的意见一针见血。岑晓由此知道他是个中行家,所以若说对他的技术不好奇,那一定是假的。
  
  有意探知对方的实力,她也就没拒绝,取出相机,交给顾惟野支配。
  
  他粗略改变了拍摄设置,试拍了一到两张,调出来看了后,删掉,二次细致调整了一遍相机,才叫岑晓站过去。
  
  “左肩膀朝我倾斜一下,对,再低一点,下巴抬一点,眼睛要向我看……”他声音不徐不疾,连续吩咐着岑晓调整着姿势,岑晓乖巧地全部照做,可顾惟野还是不满意地直摇头,最后干脆从台阶上下来,“好像少了点什么。”
  
  她转过身,仰眸看着他,不解地问:“少了……什么?”
  
  “少了情绪。”顾惟野嘴角弯起个迷人而优雅的弧度,额发随着穿堂小风款款摆动,“热烈的情绪。你别、动——”
  
  猝然揽住她的脖颈,他闭上眼睛,唇缓缓地凑向她。岑晓吓傻了,手下意识提到锁骨下边一点的位置,想要推开他,可却根本下不了手,不过是一瞬之间的事,她的心跳就快的好像刚跑完800米,呼吸不畅,目眩神迷……
  
  差了两公分,他们的唇几乎就要贴在一起了,他却好像早有预谋似的,倏然收在了这里,不进不退,吊足人胃口。
  
  好几秒钟以后,岑晓羞中忽惊醒,刚想推他,他却先一步灵巧矫捷地退后离开。
  
  “别动,维持这个表情和姿势不要动,”顾惟野站回到台阶上,看着她绯红的脸蛋,唇角得逞而戏虐得弯起,边交待着边将此时的她框在了镜头中,快门落下——美丽的红裙子、绚烂多彩的格子窗却都是她的陪衬,她眼中生动的情绪,才是这张照片最夺人眼球的精华部分。
  
  顾惟野点开刚为她照的这张照片,满意地欣赏着,照片里的她如一首生动的小诗,竟是那么的可爱、美好,引人入胜。
  
  ——
  
  历经走廊上的一幕,顾惟野没有跟随她去机场,这使得岑晓自在了不少。
  
  到了机场,Ben塞给了岑晓一张自己的名片,并告诉岑晓,顾惟野回国后,马上就要去陕西拍戏,所以如果有什么事,联系不到他家老板,联系他也是一样。
  
  岑晓客套地接过来。和Ben告别之后,她从包里抽出那张顾惟野给她的名片,与新收的这张Ben的叠在一起,轻轻撕出一小条缝隙,但最终还是没有彻底撕开。
  
  她咬着下唇摇了摇头,有些泄气地把名片丢回到包里,拉着箱子往机场深处走去。
  
  不远处的机场便利店,顾惟野戴着墨镜,手里握着一杯咖啡,安静注视岑晓的身影直至从转弯处消失。
  
  “今天岑小姐不告而别的时候,您似乎生气了?”Ben语气平淡无奇,实则嘴角微微抽着,故意垂下的眼睛里有掩不住的笑意。
  
  顾惟野从上衣口袋里摸出那张小黄人便笺,在Ben眼前晃了下,“她有用这个说Goodbye~”
  
  Ben瞟了眼上面的英文单词及岑晓的署名,“哦”了声,声音顿挫地说:“那岑小姐还真挺懂礼貌的!不过,先生你怎么还留着这个便笺啊?”
  
  很幼稚有没有!
  
  顾惟野嘴角抽搐了下,也不提醒Ben,忽地转身就走。他腿长,步速又快,以至于Ben小跑了好半天才跟上。
  
  Ben肠子都悔青了,气喘吁吁地想,自己真是不该多嘴呀!
  
  **
  
                      
作者有话要说:  嘿,你是我心上跳耀的小诗~~
  
  不敢写的太快,怕把这几天工作中的疲惫带到情节里,不过看起来好像还是有日更的必要的……0 0!
  
  PS:顾先生给岑晓拍照的走廊,我有个原型照片,有空贴在微博上。
  
  




☆、第7章

  泰国的政治事件没有对航班构成任何影响,飞机正常起飞,岑晓也按照预期的时间,正点到达首都机场。
  
  打车回家的路上,她换回了电话卡,给舒莲打电话报平安。
  
  舒莲得知岑晓没有缺胳膊少腿,是活蹦乱跳得回来的,憋了好久的气也爆发了,没头没脸呛了岑晓一顿,说完了,又长叹一口气,告诉岑晓这几天叶成晋也在找她。
  
  听见叶成晋这三个字,她整个人感觉立刻就不好了。
  
  泰国这几天,她眼前虽然有个闪闪发光的男人晃来晃去,分散了不少她的注意力,可是叶成晋这个人,毕竟在她心里住了快四年的时间,一时半会儿,想要把这个人从自己心里拔出去,也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说是什么事了吗?”岑晓压抑着情绪,口气平常地问。
  
  “没说。”舒莲顿了一下,“他第一次打过来就是你登机那天。我担心你,心情也不好,就骂了负心汉两句,说要不是因为他让你失恋了,你也不会没事跑去泰国散心。结果他一听还跟我毛了,竟还反问我怎么没拦住你?你说这人有意思没意思啊!他欢欢喜喜都要和别的女人结婚了,还有什么资格管你上哪?再说了,你这还不是……”
  
  “可能是有东西落在我这儿了吧。”岑晓掐了个借口,赶紧打断舒莲,她拎着麦的手颤抖了下,说:“我等下发信息问问他吧。”
  
  “好,你问吧!把该理清的,该交待的都弄清楚,以后能不联系就别联系了。”
  
  岑晓答应她,又和舒莲聊了几句泰国旅游的事后,两人各自收线。
  
  望着一路飞驰而过的光秃秃的树木,岑晓发了会儿呆,直到把翻腾上来的情绪压下去,她才慢吞吞地掏出手机。
  
  她打开微信,找出叶成晋的头像,不自觉从左向右轻轻摩挲了一下,点开,用看不出冷热的语气,打上一句:听说你在找我?有事?
  
  点了发送按钮。
  
  叶成晋外调后,工作一直很忙,接听电话不方便,便嘱咐岑晓有事给他发信息,还说他不忙了就会看到。
  
  可岑晓觉得那种握着手机等待对方回复的感觉,真的特别难熬。她在等他回复的时间里,总会感觉手机的提示音响,这样反复数次,终于等到他真的回了,她高兴地打开来看,映入眼的,往往却是冷冷清清不超过十个字的回复。这种期待落空的滋味,太像大冷的天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冰水,是深入骨髓的寒冷。
  
  以前每当这种时候,岑晓就会发挥她的阿Q精神,以“叶成晋正处于事业的上升期,他这么忙碌,也是为了他们的将来而打拼”这个理由安慰自己,告诉自己不要因此胡乱猜忌。
  
  然而可笑的是,她还没到“忍无可忍”的时候,他却一个电话、几条短信就轻易给他们的感情判了死刑。
  
  ……
  
  岑晓把行李箱从出租车上取下来,提出拉杆,刚要托着走时,她大衣里的手机忽然欢腾地震颤起来,取出来手机,扫了眼屏幕上的名字,怔了片刻,接通,“……”
  
  “喂?”叶成晋的声音中蕴着的冷意堪比零下几十度的极地天气,仿佛你只要呼出口气,他都能给你结成冰似的,“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岑晓握着电话倒吸了两口气,心道我回不回来跟你有一毛钱的关系?你凭什么还跟以前一样,用男友的管教口气跟我说话?
  
  “岑晓,你说话!”叶成晋大多时候也挺温柔,但一生起气来,人就变得凶巴巴的,冷硬甚至刻薄。
  
  岑晓以前会觉得他这样很男人,现在却是打从心眼里反感。
  
  这是他自在渔村打电话和他说分手后,第一次和她联系。面对他的声音,她承认心里还是很不平静。只不过,有些东西毕竟已经不一样了。
  
  “我听舒莲说你找过我。有什么事请快点说,我很忙。”她拉着箱子往前走,听着拉杆箱轮子和地面摩擦发出的噪音,心里反而好受了不少。
  
  噪音再刺耳也刺耳不过叶成晋的声音。
  
  “你就这么不耐烦和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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