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余生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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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余生渡我- 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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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杭见他情绪平和了不少,提起陈轻:“你打算怎么办?就这样?”
  “不知道。”贺钧言抒了口烟气,眸光沉沉,“我留过她。”
  “所以?不去找她?”
  “……”
  “你想清楚,别一时置气。”叶杭看着窗外凝眸,“人这一辈子短短几十年,有些事情,真的没有那么难。跟自己过不去,何必呢。”
  贺钧言默然,没说话。
  突然响起一阵手机铃声,往常都是贺钧言接到电话中途把叶杭撇下,现在却是叶杭要先走。
  挂了电话,他道:“书茉在等我,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去吃饭?”
  “不了,你们俩去吧。”贺钧言拍拍他的肩,换了个姿势,在落地窗前继续站。
  人家情侣约会,他懒得搀和。
  叶杭有心安慰他,又无从下口,拍了拍他,走人。
  贺钧言一个人在茶室待了会儿,无趣至极,时间走得前所未有的慢,像熬了十几个小时,一看时间,却才过了几十分钟。
  不喝茶了,开着车出去转,街上行人总是成双成对打他面前走过,碍眼得很。
  没意思。
  随便找了个地方停车,正好在一家商场外,他靠着车门抽烟,烦躁不已。
  没多久,有人走过来,他以为是一直在朝他看的路人过来搭讪,皱眉正要打发,一道男声突然响起。
  “贺先生?”
  喉间一顿,他看向来人,眯了眯眼,马上认出来。
  是在陈轻家见过的男人,好像叫什么秦瀚,陈轻为了他找过孟敬,据叶杭说,他们感情匪浅,这男人住院的时候,陈轻还哭了。
  心头无名火起,他蔑然扫了来人一眼,“你谁?”
  “贺先生可能不认识我,我是……”
  “确实不认识你。”他沉沉盯着人家,忍不住恶语相向,“滚。”
  秦瀚的脸色难看了一瞬,顿了顿,没走开,“我想和贺先生谈谈。”
  贺钧言嗤笑,“你以为你是谁?”
  “我不是谁。”秦瀚坚持着不退让,“我只是想和贺先生谈陈轻的事。”
  “陈轻?”他唇边的讽意更深了,“不想听,哪来的滚哪去。”
  秦瀚吭声,也不动,就那么定定看着他。
  贺钧言想赶他走,偏偏开不了口,想漠视他,心底又躁然翻滚着什么。
  沉默对峙了一会儿,秦瀚道:“陈轻出国的事贺先生应该知道吧。”
  他没说话。
  “贺先生有多喜欢陈轻?又或者说,究竟有没有喜欢过陈轻?”
  贺钧言闻言,眯了眯眼。
  秦瀚说:“我不是你,我不知道,也猜测不了。但我清楚一点,陈轻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你。”
  贺钧言一把摔了烟,“你到底想说什么?”
  秦瀚不怕他,不急不缓道:“十七岁那年我和她同班,我是第一个知道她喜欢你的人,从那个时候开始,这么多年,她没有谈过一场恋爱,没有喜欢一个男人,除了你以外。”顿了顿,继续说,“光是喜欢你这件事,她就坚持了八年。”
  贺钧言脸色难看,想叫他闭嘴,偏偏胸口发闷,说不出话来。
  “我每年都劝她,每年都劝,一点效果都没有,她就是喜欢你喜欢得成痴了。”秦瀚看着他微变的脸色,话锋一转,“不过现在好了,你们终于结束了,我很开心。”
  “你说什么?”贺钧言立时横眉倒竖。
  秦瀚淡淡说:“不必再揪着一个执念不放,我想她应该能好好过以后的日子了。很感谢你让她清醒。”
  贺钧言霎时脸色铁青,看着秦瀚的目光危险至极。
  秦瀚提着一袋子商场买的日用品,面上没有半点波澜,继续说。
  “她前两天给我打电话,说孟氏的孟敬先生去巴黎了,以前她对孟先生有些误会,不过自打上次孟先生帮我找仇家以后,他们的关系好了不少,我想孟先生应该会好好照看她。”
  秦瀚终于露出了第一个表情,他笑了笑,冲贺钧言点点头,“我看到贺先生在这,就是想和你道声谢,作为陈轻的兄长,我一直担心她没办法放弃你,现在总算能安心了,感谢贺先生。”
  说完,他含笑深深看了贺钧言一眼,提着购物袋转身走向自己的车。
  贺钧言气得拳头紧捏,手背绷出青筋,要不是他走得快,差点一拳砸在他脸上!
  一口恶气在胸口发不出来,他狠狠在车轮上踢了一下。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开着车继续乱转,不知不觉天擦黑,他靠边停下,根本不知道自己开到了哪。
  静静在车里坐了一会儿,忽然有人敲车窗。
  降下一看,夜色下,一个中年女人抱歉对他笑了笑,小心翼翼地道:“先生,车能不能停到前面一点,你挡住我的店了。”
  贺钧言眸色一暗,点了点头,把车往前开了些。
  车内越显静谧。
  刚刚那一瞬间,他竟然有些期待……
  手心里薄薄地沁了层汗,心跳得有些快,车窗降下后却被失望沉沉敲了一下。
  不是陈轻。
  也是,她在国外,怎么可能会是她。
  心贺钧言烦意乱地开车回公寓,胡乱冲了个澡,一出浴室,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贺天祥。
  脑海里蓦地又想起那一次接到他爸的电话,他和陈轻刚歇一场*,她有事跑了,他也被他爸骗到了国外。
  一下子更加心烦。
  不想接,铃声却不停,挂断一次,又响第二次。
  贺钧言没办法,不耐烦地接通。
  贺天祥为的是他和他妈吵架的事。
  “你妈年纪大了,你和她置什么气?你是真以为自己有本事,所以不把长辈放在眼里了是不是?!”
  贺钧言一句话堵回去:“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听她的,由着她把整个恒源都搬给唐氏?谁乐意做唐氏的仓库谁做,老子不乐意!”
  “你老子在这!没大没小,你是不是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
  “你爱怎样怎样,没别的事我挂了。”
  “钧言!”贺天祥叫住他,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唐氏的事你做的对,他们家一代不如一代,早就到了气数尽的时候,你妈不懂这些,你别理她。”
  贺钧言不语。
  “只是。”贺天祥又道,“她毕竟是你妈,总不至于害你,我知道很多事情你都不喜欢,但她是为你好,你能听就听,别……”
  “我喜不喜欢无所谓,只要是你们觉得好,只要是对贺家好的事,我都应该去做,对不对?”贺钧言禁不住冷笑一声。
  贺天祥啧了声,“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忘了告诉你,美洲分部提交的所有计划提案我全都驳回了,要么拟新的,要么下个季度我派另外的人手去接手所有事宜,你做好准备。”
  “你说什么?!分部是我……”
  “现在的恒源,决策权在我。”贺钧言冷冷打断他,“我进公司七年,该熟悉的都熟悉够了,你好好想想退休后去哪玩,至于其他的事,往后就不用你再操心!”
  在那边一串又气又急的咳嗽声中,他淡定挂了电话,把手机往旁边一扔,在床上躺下。
  如果不是贺天祥非要打电话来说这些话,他也不至于这样气他。
  沉沉睡着,梦里混乱一片,只睡了四个小时就醒了,他记不得梦见了什么,只觉得头疼万分。
  半夜三点,离天亮还有好几个小时,他没了睡意,直勾勾看着天花板。
  突然很累,从来没有这么累过。
  他抬了抬手,床侧空空一片,以前不觉得,现在才发现……
  这张床好大。
  大到一个人躺在上面,仿佛一辈子都没了着落。
  记事起,他就一个人睡,在贺家时是,一个人搬出来住后更是。
  贺天祥和金平秋的脸在他眼前来回晃。
  两个本该是他最亲近的人,在手机备注里,在他心里,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提到时不再是爸爸和妈妈,而是冷冰冰的全姓全名。
  贺钧言疲惫地闭了闭眼,秦瀚的话蓦地又闯进脑海,再睁开,昏黑一片的天花板上像是显出了一张脸。
  连所谓父母,也只是将他当成‘贺家人’看待,除此之外的一切,他的感受,似乎根本不重要。
  可就在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存在很可笑的时候,突然有人跳出来告诉他,他说的一字一句,给的一个眼神一丝笑意,对另一个人来说,都是美梦成真的奇迹。
  咽了咽喉咙,贺钧言盯着天花板上臆想出的那张脸,心口开始疼。像是有一大罐柠檬汁在身体里泛滥,酸涩汁液顷刻间铺天盖地,盈满了整个心室。
  八年呵……
  一个人的一生,能有多少个八年。
  爱他纯粹。
  这辈子——
  大概不会有人能比她坚持更久了。
  。
  叶杭被贺钧言从家里拽出来的时候还在睡梦中,只囫囵刷了个牙,洗了把脸,水迹都没擦干净,人就被他拉走。
  被安全带绑在副驾驶座上,车开的像过山车一般又急又凶,饶是他这种迷恋过赛车的人都有些吃不消。
  “你拉我出来要去哪?!”
  贺钧言眼沉沉看着前方,“去我家。”
  “去你家干什么?”
  “到了你就知道,等会什么都别说,不管我说什么,你只要笑。”
  “哈?”
  贺钧言侧头看了他一眼,表情阴森吓人,“做不到,我就把你车库里的车全拆了。”
  “什么什么!”叶杭急了,“你到底要干什么?!”
  “闭嘴,从现在起你说一句我就拆你一辆车!”
  叶杭一听,瞪着双眼,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
  车开进贺家,贺钧言拽着叶杭进去,往客厅一坐,吩咐旁边佣人:“把太太叫下来。”
  后者立即应声而去。
  叶杭想说话,见他一个眼刀飞来,悻悻闭嘴。
  金平秋本来还在睡,听到佣人说贺钧言回来了,马上收拾好下楼。
  三人分两边面对面坐下,贺钧言不拖拉,开口便道:“我要去加拿大。”
  金平秋怔了怔,“去加拿大做什么?”
  “结婚。”
  “结……和谁?!”
  贺钧言看了眼叶杭,对她扯了扯唇角,“这里还有别人么。”
  金平秋傻了一瞬,骇地一下站起身,“你、你开什么玩笑?!”
  叶杭也吓了一跳,双眼溜圆,差点和她同样反应,然而收到贺钧言淡淡扫来的眼神,死死憋住暴走的心情,忍得整张脸都涨红了。
  金平秋看在眼里,误把那诡异的红晕误当做涩然,狐疑的心噔地一下又悬了三分。
  “小、小杭!你可不能陪他胡闹!我知道你们俩感情好,从小一起长大,可、可这种事……”
  叶杭很想说话,奈何答应了贺钧言,只能死死咬住牙关,憋出一个极为难看的笑。
  天杀的!他上辈子到底是有多恶贯满盈才会倒大霉摊上贺钧言这么一个朋友?!
  “我已经决定了。”贺钧言淡定得仿佛自己不是当事人,“今天去,事情办好后就回来,你可以定酒席请朋友,不想也没关系,我不勉强你。”
  叶杭听他这么说,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谁特么要和你摆酒!王八羔子!老子有女朋友!有女朋友!有女朋友!
  “你!你……”金平秋呼吸急促起来,大喘了几口气,扶着额头站都站不稳。
  佣人赶紧上来搀她。
  坐稳后,她好半天才平静下来。
  “钧言,钧言!妈的好儿子!你别开玩笑!妈受不住!”她几乎是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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