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情深,总裁请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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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你情深,总裁请放手-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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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一桶冰水当头浇下,何舒言痛得无法呼吸,她看着错身而过的曾经的爱人,口中盘旋的“阿晨”两个字却怎么也叫不出口。
  这个他曾经的爱人,如今是她妹妹的未婚夫。
  不,或许他心里还住着个人。
  背后有一双手伸出来揽住了他的肩膀,一个沉稳的男声传进何舒言的耳朵:“言言,够了。”
  “你说可不可笑,他竟然认不出我了?我是谁啊,我不是何舒言,我是乔意之啊!”何舒言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男人如护珍宝一样,紧紧的搂着她。
  ***
  华灯初上,霓虹缭绕。
  君越新城二十二楼,只打着玄关处的一盏灯,孤灯映得那道修长的身影有些婆娑。
  凌晨希在落地窗旁站了很久,直到周围的灯慢慢寂灭。
  他从兜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烟,正打算点燃,却忽然想起什么般,手一松,熄灭了蓝紫色的火焰。
  烟盒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直直地落入不远处的垃圾桶中。
  暗影里,男人抬手拧了拧眼角,看了眼那条通往画室的扶梯,神色犹豫。
  终于,他还是朝扶梯的方向迈动了脚步。
  一步一步,他走得很慢,踩得很轻,像是怕落脚一重,这道梯子就消失了一般。
  他推开了画室的门,手摸到墙壁上的灯开关,食指一扣,灯条接二连三的亮起。
  不由的别过头,他的眼睛在黑暗里待了太久,这么强的灯光,还不太适应。
  几秒后,眼睛已经逐渐适应了光亮。
  画室里面多了很多画,有的挂着,有得还晾在画架上。
  凌晨希远远打量着这些画,指尖不经意的颤抖着。
  这一瞬,他的心中顿生了一种怯意,曾经生死一线的时候他都没有过的感觉,此时却在一间小小的画室里阵阵盘旋而上,这种失控的感觉,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这些画里,每一幅都有他。
  温润少年的模样……
  低头沉吟的模样……
  眉头紧锁的模样……
  他都从来没发现,自己还有这么多的表情。
  忽然,他的目光被落到一个画架上,这副画与其他的素描不同的地方是,这幅画有了场景。
  那是月前,他教训一个员工的场景。
  路曼的每一副画,都留了作画的日期,这幅画上的日期是十一月七号。
  十一月七号,在他订婚的前一天,也是她出事的前一天。
  这是最新的一幅画。
  凌晨希不知道自己的内心是什么感觉,仿佛血管被扼住一般,呼吸都有点困难。
  他忽然想起在法庭上,路曼就算抓狂的时候依然垂着的右手,想至此,他的眼珠子猛地一缩。
  曾经,那个天真烂漫的女孩趴在他耳边说。
  “我希望我的笔尖能生出一朵花来,这样我就能梦想成真地成为一个画家,然后我会带着我的画笔和画板,去环游世界,在白纸间一点点留下我的足迹。”
  她说:“这样,我的人生就圆满了。”
  此情此景还在脑中昭然若现,可现实,却已物是人非。
  给她做治疗的医生告诉他,她的右手以后恐怕握双筷子吃饭都有难度,更别提画画了。
  这一句话,顿时凉了他的半颗心。
  终究还是自己,把她逼疯了吗?
  凌晨希脚步颤颤地走到那台望远镜前,掀开了似乎从未动过的白布,一张小小的便签纸随着白布飘飘而下。
  他下意识地抬手,淡绿色的便签纸安静地躺在他的手心。
  纸上面,似乎还留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
  我会忘记你,就像当初如何爱上你。--路曼,十一月八号。
  凌晨希的手打了一下滑,那抹淡绿的颜色在空中,绕了两个圈,然后静静地躺在地上。
  他已经不用趴近去看望远镜,也知道里面刻着一副怎么样的场景。
  大概像路曼的画中一样,望远镜的镜像中,他会笑,会沉思,会暴躁。
  这么多年来,他在她的画里第一次看到这么鲜明的自己。
  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黑夜散去,阳光隐隐绰绰而入。
  站成雕像般的男人在一室的光影中好似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般,终于微微地扬起唇角。
  ***
  精神病院
  路曼很安静,至少比她隔壁床的老婆婆安静多了。
  该吃饭的时候吃饭,都不用哄,虽然,有时候会用可以正常活动的左手直接抓起饭粒塞到鼻孔里,然后看到人就呵呵笑着。
  她大部分时候都是笑呵呵的,除了一种时候,她却会哭。
  这种时候,就是隔壁床的老婆婆护着她不让她遭人打的时候。
  路曼隔壁床的老婆婆之所以疯,是因为独子意外去世,白发人送黑发人,精神一下子承受不住,就疯了。
  她很情绪化,好的时候跟你乐呵呵的笑着,疯起来的时候见人就打。
  可不知为什么,一旦有人欺负路曼的时候,她就如母鸡护犊一样得把她护在怀里。
  就算被其他那些病人抓了一脸,她也从来没有松开过路曼。
  医生有些唏嘘,听说老婆婆儿子去世的时候也是正如路曼这般的年纪。
  她大概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护士知道她听不懂,却曾好奇指着路曼问老婆婆道:“婆婆,你为什么老护着她?”
  因为她是被警察押解进来的,所以医生护士都知道路曼是个杀人犯,虽然杀人未遂,但是心底对她总有些畏惧。
  那婆婆瞪了她一眼,“她是我的孩子,别人欺负她,我当然要保护了!”
  婆婆说得理所当然,护士正给她梳头的手一顿。
  她忍不住想,有时候,疯子的世界比正常人的单纯许多,就好如路曼此刻正捧着私藏的一些她认为极好的东西递给婆婆。
  护士凝神看去,不由鼻头一酸,被路曼珍宝似得捧在手心的,不过是早餐剩下的一小块土豆。
  而婆婆亦是欢喜地接过,小口小口抿着,二人一起哈哈笑着,好不欢喜。
  护士再也看不下去了,急急忙忙给老婆婆的头发扎了一个发结,捂着嘴巴跑出去,关上门的时候,泪如雨下。
  这天夜里,护士如往常般端着泡着安眠药的牛奶递到路曼面前时,她却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怎么劝都不肯喝。
  目光落到她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上,护士突然想到了什么。
  对,那个男人没有来!
  路曼虽然很安静,也很听话,可她从来不肯让人给她梳头发,就算护士拿着她爱吃的蛋糕劝着哄着也不肯。
  她的头发,从来只肯让一个人碰,一个男人。
  那男人眼睛如墨,手指倾长,他的十指会灵巧的绕过她的发丝,再一缕缕顺直。
  他花了一个月的时间,终于把这个动作做得无比熟稔。
  但是奇怪的是,每天夜里都来的男人,已经有很多天没来了,路曼大概也是隐隐明白这些事的,所以今夜连牛奶都不喝。
  “曼曼,该睡觉了。”护士俯下身子,耐心哄着。
  路曼哼了一声,像个孩子闹别扭一样别过头不理人。
  护士揉揉眉,有点无奈,一眨眼间,就见她一脸欣喜地爬上窗户,左手抬起挥动着,而右手却寂寥的垂在身侧。
  应该是那个男人来了吧?
  护士毫不怀疑,若是窗户上没有栅栏的话,她会从三楼直接跳下去。
  果然,不到十分钟,一阵沉稳的步伐声从身后响起。
  “凌先生,曼曼不肯喝牛奶。”
  凌晨希使了一个眼色,护士把牛奶递给她,安静地离开。
  隔壁床的老婆婆已经睡得很沉,呼噜呼噜的声音在一室的静谧中格外响亮。
  凌晨希走了过去,轻声对尤然站在窗户上的人斥道:“曼儿,下来,那里危险。”
  路曼看了看窗外,又看了一眼凌晨希,笑呵呵地从窗户蹦到床上,再一把扑进他的怀中。
  凌晨希手中的牛奶被她这么一撞,洒了一些在手背上,黏腻温凉。
  路曼的头在他怀里呼哧呼哧蹭着,不一会儿,就蹭了一大片口水在他高定的西装上。
  凌晨希盯着她裸。露的足踝,墨色的眼底一沉,手握上去,果然冰凉一片。
  现在已经十二月底了,A市已经入冬。
  凌晨希把她稍微拉开了点,把牛奶递给她:“来,曼儿乖,把牛奶喝了,我给你找袜子。”
  路曼没有接,而是就着他手把杯子抵在嘴边,一点点吸进喉咙中,待到杯子见底,她看见凌晨希手背溅出的一点牛奶,就把嘴唇凑过去,伸出舌头把它们都舔舐干净,才满足地松开了他的手。
  温软又略有些粗糙的舌头滑过手背,凌晨希仿佛触电般,一下子僵在了原地。
  看着路曼一脸温润无害的模样,他的喉结动了动,却只是把杯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在床上翻了几下,终于找到被她丢得七零八落的袜子。
  “过来!”凌晨希坐在床沿上,拍了拍了自己的腿。
  路曼眼睛里一喜,朝他挪过去背对着他重重地坐上去。
  她这一坐完全没有留力,似乎坐到了某个位置,只见凌晨希浑身一颤,有冷汗从额头上冒出。
  他咬牙缓了缓,把她冰凉的脚抓在手心捂热,才给她穿上袜子。
  然后,他抬起手,开始一根一根捋着她的头发。
  路曼起初坐得笔直,后来头慢慢地往后仰倚在他的胸膛上,最后直接把头颅滑到了他的臂弯处。
  凌晨希的手从她的脖颈处,慢慢托在她的肩头,最后小心翼翼地把她拥在怀里。
  他把头抵在她的眉心,低语:“曼儿,是我欠了你,如果你一直这么疯着,我就这么一直陪着你,好不好?”
  黑夜,男人的声音如喟如叹。
  却没有发现,怀里熟睡的女孩,眼角滑落的一滴眼泪。
  眨眼就到了春末,风里隐隐裹着一层燥热。
  凌晨希已经很久没有回凌家了,这几个月他一直住在君越新城,隔几天就会去医院跑一趟。
  可惜,乔珊却一直没有醒过来。
  医生说,她的脑部已是半死亡的状态,也就是医学意义上的植物人,能不能醒来都是个未知数。
  凌晨希默不作声,吩咐病房外的黑衣人看顾好乔珊后,径直回了公司。
  凌氏集团总裁办公室内,凌晨希把西装扔到沙发上,扯了扯领带,对跟在身后的林生道。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下周一就可以去把人接回来了。”林生垂眸恭敬道。
  凌晨希的眸光暗了暗,“把我下周一的行程都推掉吧。”
  他见林生站在原地不动,疑惑地抬了抬眉梢:“还有事?”
  “Boss;言言她……”林生欲言又止。
  凌晨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怎么了?”
  林生被他眼里的冷色惊了惊,原本想替何舒言求情的话全部吞回了肚子里。
  “没什么,我会尽快安排她离开。”
  “林生,我知道你想替她求情,好,我给她一个机会,只要她帮我做一件事,她可以不用离开A市,也可以继续在A大任教。”
  ***
  第二天,精神病院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至少路曼如果此刻是清醒的,会是极其不愿意见到这个人的。
  何舒言废了好大的劲才在院子中单独见到路曼。
  此刻的路曼,正拿着一截枯枝,捅着地上的蚂蚁窝,看着蚂蚁一涌而散,她还拿树枝一只一只去搅和。
  何舒言看着黑色的蚂蚁爬过路曼的手背,有的甚至爬进她的衣服里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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