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妖姬脸似花含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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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妖姬脸似花含露-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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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此时的慈霁堂一派肃杀,偶尔传出几声低泣。
  董妈妈一面喂良二夫人喝参汤一面道:“夫人,您可一定要挺住啊,您还有五少爷,还有婉姐儿呢。”
  对,对,她得挺住,她还有老五,良骏,十五岁就中了会元的骏儿,丝毫不逊色她的三儿。良二夫人泪如雨下。
  丫鬟仆妇们跟着垂泪。
  菩萨一样的良二夫人,老天爷怎么对她这么不公啊。
  发生这样的事,鲁公府免不了要伤悲一段时日。
  这边吊唁的吊唁,哀痛的哀痛,而庄良珍那边却更仔细,更从容的描摹《秋园图》的每一笔。
  良骥死的真不是时候,若是再迟个把月,良二夫人说不定今日就会见她。
  该来的总要来,该见的人总要见。
  她很有耐心。
  ……
  自从弄脏了庄良珍的画,被她一顿冷嘲热讽,他又毫不相让的回敬更冷的嘲笑更热的讥讽,弄的她垂目无言,埋首认真作画,也就是无视他了,他才携着可悲的胜利昂首离去,距今已有五日。
  已经有五日没去看她。
  余尘行坐在栏杆上,手拄下巴,抓了把草塞给白点,白点从鼻孔喷了声气,扭头与他保持距离。
  它与庄良珍有约定,重阳节后,也就是后日,便可启程回家。它对这个人类男人根本不屑,但也不会再轻易伤人。
  “姑娘,你看我熬的糯米浆够不够粘稠?”春露喜滋滋端来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浆糊,日光下,鼻尖蒙了层薄汗。
  姑娘要做重阳节的风筝,小丫鬟也正是贪玩的年纪,像只小麻雀似的跟着忙前忙后。
  庄良珍伸指轻蘸,放入口中尝了尝:“挺好的。”
  庄姑娘甚少夸人,说一句挺好,想来就是真的很好。春露笑意更深,有一瞬竟与娇憨的慕桃渐渐重叠。
  庄良珍微微恍惚。
  被强行灌下一瓶药,她根本无法控制,良骁折腾了她一夜,是慕桃哭着服侍她。待她身子恢复,良骁还要与她同房,是慕桃哭着闯进来,跪在地上哀求良骁,求他再等两年,因为她家的姑娘身子比旁人家的弱,而且姑娘心里也不愿意,硬来的话只会让姑娘受伤。
  良骁似乎被说动,不再强迫她,但是把慕桃卖了。
  “你一个人闯祸就够我受的,若再有个忠仆,岂不要捅破天。”他说。
  就因为这么一个可笑的理由,他就把她的慕桃卖了!
  但那时庄良珍尚且不懂隐忍,不懂越是恨就越要微笑,只凭一股怒火冲出去,扯住江茗,又抓又挠,倘若良骁是狼,这个人就是狈,是爪牙,她恨不能把他也卖了!江茗既不敢还手又不敢碰她的身体,好不狼狈。
  “这样打人不是什么好事,他碍着我才忍让你,要不然,你还不够人一根指头。”良骁笑着将她揽进怀里,锁住双腕,拎走。
  他说:“有能力欺负别人,是本事,没能力,就是狗仗人势。”
  她默默垂泪,死死咬住他手腕。
  “你看,你不过是仗着我不会打你才这么嚣张,就像个孩子,任性的可笑。”
  他嘲笑她。
  庄良珍醒过神,对春露笑了笑,愿前半生的苦难就此而去,此后,她要他,要他们,承受应有的报应!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这章字数少了点,但是下下章字数暴多我会瞎说咩╮(╯_╰)╭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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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友:18415142投了一颗地雷,作者君已被你们宠哭!

☆、013

    因为良骥属于英年早逝,按照规制葬礼从简,这里的简是指低调,不喧哗也不大肆操办,但夜深人静的时候良二夫人打开库房,挑出几样心爱之物并三儿生前喜爱的东西,一起放进楠木厚棺。当夜,良骥身边的一个小丫头也不幸暴病身亡。
  还差两个月便要及笄的小丫头,终究还是没福气啊,据说长得十分漂亮,还有几分像南贞。
  府里新来的下人不懂南贞是谁。
  老人便趴在耳朵边小声道:是世孙的通房,比仙女还要漂亮,后来不知怎么就死了,这是忌讳,主子们烦恶,千万别提这个人。
  下葬那日,那个长得像南贞的小丫头也被塞进墓坑,负责填坑的仆从好似眼盲了,耳聋了,既看不见小丫头的挣扎也听不见小丫头的呻。吟,只一门心思的铲土,不停的铲,不一会儿墓坑就安静了,大家的心也跟着安静了。
  良二夫人的心却无法平静,她也是做母亲的,觉得小丫头的父母委实可怜,便打发了二十两银子,安排到乡下田庄养老。
  小丫头的父母擦着泪给良二夫人磕头,喊观音菩萨。
  两个老实巴交的乡下人,中年只得一女,意外身亡,主家非但未嫌弃还赏了二十两银子,这不是观音菩萨是什么?
  那之后,良二夫人又在大相国寺办了场法事。谢氏姐妹陪她在寺里念经种种琐事暂且不提。
  ……
  重阳节那日,余尘行必须回府陪母亲过节,临走前没忍住又跑去双槐巷——看望白点。
  男人爱宝马很正常啊,他就是来看看这匹脾气暴躁的良驹,可是庄良珍也在,便顺便将她也看了,合情合理。
  才清静了七八日,他又出现,庄良珍手里拿着胡萝卜,既不会假装没看见他,也不会有太多表示,只是对他微微点头。
  “哎呀,真巧,既然碰上了,我正好有几句话想对你说。”余尘行单手搭在栏杆上看她。
  她道:“请说。”
  “我知道你讨厌我。”他干干脆脆,目光越过她看着别处,“鹤鸣马场那次是个教训,你别以为有良骁在我就真不敢把你怎样,你要是再敢抽我嘴巴,我照样上你。”
  她勾唇笑了笑,眼底并没有笑意。
  “不过也通过那次,我才发现你是真不喜欢我。”
  “一直都是真的。”
  “我原以为你比较喜欢人渣,没想到你居然没看上我。”
  “我是爱过一个人渣,但也不能是个人渣就会爱呀。”她柔柔缓缓道。
  出乎意料,余尘行居然没生气,哼笑两声,偏头看她:“不错,你很有个性,但我对你也没兴趣了。以后你俩不管发生什么事,请记得别来找我,你也千万别喜欢我,记住,千万别,不是我自作多情,主要我遇到的女孩太多,其中有一部分就像你这样,一开始不喜欢,后来甩都甩不掉。”
  “放心吧,我不会。”她两手轻轻握在身前,姿态美好,乍一看,仿佛受过良好教育的世家贵女。
  放心吧?这是什么语气,安慰他吗?余尘行冷笑道:“那便祝你早日得偿所愿,千万别死他手里。”
  “谢谢,我尽力。”她眉目温和,但这样的温和一点也不温暖。
  ……
  双槐巷的厨娘手艺不错,做得一手地道的京都重阳糕。
  因那庄姑娘讲得一口标准官话,根本听不出是哪儿的人,不知哪儿的人便不容易掌握口味。厨娘便向春露打听。
  春露也不知。
  她问庄良珍:“姑娘,您喜欢什么口味的?只要您说的出,便没有那厨娘做不成的。”
  庄良珍想了想,回忆道:“从前在上谷,我们都吃那种透明的,好几层,一层赤豆,一层苹婆果,一层蜜枣儿,一层核桃片,最后在上面洒一层木樨花瓣,或者玫瑰花瓣。”
  “姑娘是上谷人?奴婢的干娘也是上谷的,在京都生活了十年官话也没姑娘说的标准呢!”春露由衷赞叹。
  庄良珍摇了摇头。
  “我不是上谷人。”她说。
  虽然她看上去与平时没两样,但不知为何,春露隐隐觉得恻然,她算不得顶聪明的下人,但却有着比寻常人敏锐的直觉。每当庄姑娘格外柔和、格外平静或者格外从容时,她就觉得她很可怜。
  是的,很可怜。说出来可能没人信,而且也不合逻辑。
  但她就是有这种感觉。
  譬如,少爷在鹤鸣楼雅间欺负她那回,回去的路上,她侧靠藕色的引枕,平静凝视窗外枫林,晚间用膳也很正常,在少爷的讽刺挖苦下照常吃了一碗粳米粥,两块南瓜饼以及一些小菜,但沐浴之时,她脖颈和锁骨红梅点点,说想用蘅芜香的澡豆,那声音就格外的轻柔,春露却听得鼻子发酸。
  到底是女孩子,又被人欺负了,还没个告状的地方。春露想起小时候被人牙子倒卖,遇到一个肥头大耳的买家,来来回回打量她们,不时摸摸这里摸摸那里,虽然少爷很俊俏,可是庄姑娘不喜欢他,被他摸来摸去的时候心情大约跟那时的她差不多吧。
  庄良珍并不知春露此刻的百感交集,她用专门为女孩子做的裁纸刀,一点一点的修着风筝的尾巴,纤细的小指微翘,澄心纸发出清脆的沙沙声,在静谧的晨间有种怪异的安宁。
  午时还没到,秋水拎着一只珐琅攒盒而来,含笑道:“这是皇后娘娘赏的,正宗的宫廷一品御点,少爷只吃了一口便让打包送来。”
  庄良珍以为耳朵听岔了,余尘行会这么好?
  果然,他没这么好,攒盒的小格子里压着张字条:天下没有免费的点心,送白点归来之日,我要你配合卫所彻查私贩战马的案子。
  尽管他装的很不在意,心里早不知盘算了多少遍,毕竟他身上也有一半良氏的血啊,流淌这样血的人,皆天性凉薄,精明狡诈。
  庄良珍捏起糕点,轻咬一口,很好吃,是她从未吃过的美味,看向立在一旁的秋水:“替我向余公子说声谢谢,请他放心,我从不欠人情。”
  秋水含笑退下,不久之后立在长公主府余尘行的书房,一板一眼儿的回禀:“姑娘吃了红枣和柑橘味的,吃的很香,也做好了两只大风筝,大概用过午膳便要去河边玩耍。”
  余尘行心不在焉的嗯了声,凝神看着手里的公文。
  ……
  河边零零散散分布了不少人,都以家庭为组,少则三五人,多则一二十口,有来踏秋登高的,也有放风筝的。
  唯有两个小丫头,身边既无长辈也无兄长,只有两个仆妇跟前跟后,却玩的不亦乐乎。
  “姑娘你看,就属咱俩的风筝飞的高!”春露没想到庄姑娘的手这样巧,虽然她俩扎的大蜻蜓粗粗笨笨,还废了好几日功夫,却结实的不得了,鼓了风就飞老高,这还是自她被爹娘卖了之后第一次放风筝。
  是呀,很高。庄良珍仰脸盯着云朵稀疏的的碧空,蔚蓝色的,很动人。
  她心情渐渐明朗,摸了摸红毛的耳朵,任由它驮着自己溜达。
  “姑娘,你唱的什么歌呀,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春露抹了把汗。
  唱白点喜欢的。
  她哼的越轻,白点就越高兴,撒开四蹄一忽儿跑到左一忽儿跑到右,若是忽略个头,跟撒欢的狮子犬没甚区别。
  河岸不远处的青石路上正缓缓驶过一辆黄梨木镶猩红锦帘的马车。
  邬清月恨恨的放下帘子:“贱婢,自娱自乐也能这么开心!”
  迎双小心翼翼为她修指甲:“她高兴不了几日的。良二夫人不是不管她,也不是不知道她跑到京都来撒野,只不过眼下没时间收拾她罢了。再说谢氏姐妹也来了,您让她们着急去,看她们撕扯,多有意思。”
  邬清月眯着眼睛笑:“还是你最懂我心。”
  夜幕降临,鲁公府因为三少爷的事,取消了今年的重阳家宴,但除了安静,府内一切运转如常。
  族内的兄弟原是有心为良骁的调任热闹一番,现在肯定是不成了,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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