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聆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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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聆歌- 第1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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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这一路向着燕坪国马不停蹄,容渊身上的伤虽好了大半,但毕竟因为之前施了往生诀,又没有闭关修养,再加上几日前的身负重伤,所以身子大不如前,偶尔一瞥,他的脸色都是微显苍白,人看着也有些倦怠。
  聆歌总是不放心,生怕他还像那晚一样,毫无预警的倒下去,连忙抬头拭了下容渊额角的汗珠:“怎么样?你还受得住吗?你的脸色不好。”
  “没事聆歌,我咳……咳咳。”容渊刚开了口,便是一阵低咳,他侧过头掩袖咳了半晌,直到脸色微微的泛红才止住了咳意。
  聆歌害怕的看着他,原本好好的人,怎么就被自己折腾成了这个德行?
  “我没事,就是一时呛了风而已。”
  “都是我带累的你。”
  辛夷低着头,他双手勒着马缰,将聆歌固定在自己的怀里,他从没有像现在这般满足的时候,闻言只是摇了摇头:“和你没关系,不准妄自菲薄。”手中握着的缰绳微微一抖“咱们马上就可以进入燕坪国了,不过听说都城那边来了消息,说是楼幽兰两日前便攻城了。”
  “攻城?”聆歌一个激灵“那聆风他!”
  容渊蹙了眉,昨天他接到飞鸽传书,上面只写了楼幽兰于两日前攻城的消息,并没听说楼幽篱拿什么质子威胁,那就说明还没到最后时刻,他们还有机会。
  “应该还没有,别害怕,不到万不得已,幽亲王不会放弃聆风的。他是你夫君,聆歌,你要信他。”
  聆歌心脏一缩,他在说夫君两个字时会是什么心情呢?本该是对他的称呼,现在却换成了别人……
  她心里难过,可现在却不是为这个伤情的时候,如果攻城了,楼幽兰势必已经有了全然的把握,相信时间不会拖得太久,他们必须马上赶到燕坪国都才成。
  燕坪国都——
  “大将军,咱们的军队已经形成合围,特别是后方那五万人,简直是神出鬼没,打的燕坪军一个措手不及!哈哈哈哈,现在他们城内已经乱成一团,听说已经死伤了大半的将士!三王爷没辙子,连老弱病孺都拉到阵前上去啦!老子打了那么多场仗,就属这次最过瘾!”
  说话的是此次先锋部队的胡光将军,他年约四十,可精神却异常饱满,说话声音洪亮,震得整个军帐都颤了起来。
  “幽亲王,属下得和您赔个不是,此次出征前属下知道您是咱们的领头将军,还气的大骂了好几天呐!您是贵主儿,哪上过战场啊,若是您受点伤,万岁爷还不得把属下的皮扒了?再说,上战场得带兵打仗,您先头经验不足,若是耽误了军机这还得了?”
  胡光说的唾沫横飞,一帐子的人全都瞧着他:“可是就瞅着您出兵以来的种种,我胡光,就得竖起大拇指赞您一句用兵如神啊!幽亲王是天生的将领,这场仗,打的太漂亮了!”
  楼幽兰窝在软椅里,对胡光的恭维并不感兴趣,他转动着拇指上的一枚玉扳指,凤目望着一点已经许久没有动过了。
  白桑和楼幽然都立在他身侧,瞧见他这个形容,不自觉的对视一眼,交流了下彼此的想法。
  他十七哥又在那想他十七嫂呢……所以任凭胡光这会子马屁拍的再响,这位王爷压根连一句都没听见。
  “既然楼幽篱还没死,咱们这场仗就还没赢,这会子说这些话为时尚早。若是现在就轻敌了,战场上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古来功败垂成的例子还少吗?更何况狗急还会跳墙呢,楼幽篱再是个草包,也会有最后蹬腿的那一下子,你有空在这拍马屁,不如回你营上好好戒备着。”
  楼幽兰的声音不紧不慢,语气也不见得有多不悦,可是让人听着,就是会平白的升起一阵战栗。胡光浑身一抖,脸色惨白着瞥了眼楼幽然,见他摆了摆手手,才慌忙的躬身退了下去。
  一帐子的人霎时全被楼幽然挥退了,就剩下了他们二人。楼幽兰没什么反应,抬手揉捏着眉心,脸色略显疲惫。
  “十七哥头又痛了?”
  “嗯,老毛病了,不碍事。”
  楼幽然叹了口气,移了步子去为他倒茶,他头痛的毛病实在算不上是老毛病,左右不过也才这几日的事,打他十七嫂走后才留下的病症。
  他知道他十七哥是忧思过度,再加上劳心劳力才会引起头痛,叫了军医来,左右说的不过是静养安心云云,开了几服药,吃下去也没见着好多少。
  “十九,他还没出来,就说明还没到最后。”
  楼幽然倒茶的手一顿,他明白十七哥指的是云聆风,楼幽篱手中既然有这么一大张王牌就没道理不用, 所以十七哥说的对,只要云聆风还没出来,这场战争就还没到最后。
  “依十七哥看,楼幽篱会坚持到什么时候?”楼幽然将温茶递给楼幽兰。
  他接过茶,低头轻抿了口,指甲轻轻的敲击着杯璧:“左右不过是这两天了。”
         !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大战在即聚都城

  楼幽兰向来是个会享受的主儿,所以即便这会子身在军帐之中,依然要求面面俱到。
  军帐很大,地面铺着西域进贡的厚厚毯子,踩在上面半点声音都听不见。帐中的一角堆了很多的书籍,有一些关于行军打仗的,也有一些野史杂文。
  案子上放着文房四宝,旁边更是摆着一架古琴,只可惜放在那许久,都没见楼幽兰动过,他会不会这个楼幽然还真不好说,反正他没瞧见过,全当是他十七哥为了附庸风雅罢了。
  “王爷,那边来信了。”
  军帐外响起白桑的声音,楼幽兰和楼幽然立刻对视一眼,当真是说曹操到曹操就到,他们一直在等的就是这一刻。这一场战争前前后后打了将近大半年,楼幽篱早就是在垂死挣扎,如今连这最后的杀手锏都用了出来,八成真的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界。
  “进来吧。”楼幽然唤了声,帐外的白桑立刻挑起帘子走了进来。
  那封书信被恭敬的呈至楼幽兰面前,他接过信,依旧是一幅打不起精神的慵懒模样,细细的盯着看了良久,最后才将信纸递给楼幽然。
  楼幽然迫不及待的接过信纸,一目十行的不出多一会就看完,上面写的也很简单,大体就是要求两日后燕坪国都‘神武门’前一决雌雄云云。
  “怎么看?”楼幽兰闭着眼睛,漫不经心的问了句。
  “咱们那好三哥八成已经忍不住了,左右不过这最后一下子,是生是死的且看着吧。只是他信上说有位故人叫咱们见见,看来也就是云聆风了。只是十七哥,咱们也到了最后关头,说句轻敌的话,三哥他是没出路了,现在就看着云聆风怎么办?十七哥……您的想头呢?”
  这会子和前些日子他们刚到燕坪国都不同,那时他们夫妻俩还浓情蜜意,楼幽兰把云聆风当成自己亲弟弟去考量。现在俩人一掰,聆歌更是私奔而走,楼幽兰现在只怕恨得牙痒痒,莫说楼幽篱拿着云聆风当盾牌,若是落到他十七哥手里,估计也没什么好下场。
  “十七哥,弟弟说句您可能不爱听的话,您觉得十七嫂是那种……连孩子都不顾,和旁人私奔的人吗?我瞅着你们先头的感情可不像做戏的,十七嫂再铁石心肠,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丢下您和两个孩子走吧。”
  楼幽兰的头又开始痛了起来,这些事他不是没想过,他何尝不想这样想,觉得她一定是遇到了难题不得已和容渊离开。可又能是什么事呢?
  他远在燕坪国,即便有心也无力,现在只有尽快结束这场战争回到天赐城,到底是个什么因由他非得弄清楚不可,若是她真的敢、真的敢背叛自己……
  楼幽兰下意识的握紧了掌心,什么是由爱生恨呢?估计指的就是他这个德性了,因为爱的太深,所以当她背叛自己的时候,痛也要更加的彻骨。
  “那个人不是旁人,若是她真的知道了他的身份,做出什么来,都不会令人惊奇。”
  楼幽兰说的云里雾里,楼幽然实在听不明白,反正遇见了十七嫂,他十七哥就见天儿的魔魔怔怔,但眼下云聆风才是关键:“那她弟弟……”
  楼幽兰冷笑了声:“我连亲哥哥都要杀,旁人的弟弟与我何干?”
  他的声音冰冷,透着深冬的寒霜,让楼幽然听着浑身起栗。他十七哥定是恨到了骨子里,所以这会子完全不管不顾,怨不得他,实在是因为爱的太深,消磨了他所有的理智,他除了发疯便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夏日实在太躁热,七月的日头有些毒辣,照在人头顶像是要被蒸发似的冒了烟。
  聆歌和容渊已经行至燕坪国都附近,距离城门不过半日的路程。因为现在战况焦灼,燕坪国都附近早已荒芜人烟,满地散乱的堆放着战死的士兵和百姓的尸体,放眼望去,简直如同人间炼狱。
  见了这个场景,饶是聆歌做好了心里准备,仍是止不住的一晃,还好身边有人及时将她扶住。
  “还好吗?”
  聆歌虚弱的摇了摇头,嘴唇有些微微颤抖:“容渊,这就是战争吗?”
  满目的疮痍,天地昏暗的像是要永远的沉沦下去。聆歌忍不住战栗,她甚至看见那些尸体中还有总角的小孩,孤零零的躺在路边,撼动的人灵魂都要发抖起来。
  她不明白那些权势和地位,不晓得又是怎样的魔力可以致使一个人到了疯魔的程度。楼幽篱为了一己私欲,在燕坪国为非作歹,滥杀无辜,这里的每一处都是他的罪证。他终究不会善终,老天瞧着呢,总会有人替天行道,将他打入万劫不复的阿鼻地狱,去偿还他这一世所造成的罪孽。
  聆歌吸了口气,她是深宫女子,前头认为遇见的那些事就已经是劫难了,可与这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我们走吧。”容渊并没有回答她,他与她一样,都不明白一个人为了地位和权利竟然可以枉顾生灵,做到如此惨绝人寰的地步。
  他是身居幽谷中的世外之人,闻花香看花落是他的常态,若不是聆歌,他可能一生都不会踏出回生谷。可他毕竟是个大夫,看见这样的场景,难免的心生悲悯,等到日后将聆歌平安送回天赐城,他便要悬壶济世,算是为天下苍生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吧。
  “还有半日的路程,前面有家茶馆,我们先去休息一下。”
  “嗯。”聆歌点了点头,连日的奔波已经让她严重的体力不支,她知道容渊也是一样,旧伤加新伤,为着自己,真是要耗尽心血了。
  这家茶馆不大,里面除了店小二外没有任何人,见了他们二人进来,小二先先是一怔,想来是没见过如此神仙般的人物,不由的打量了他们几眼才问道:“二位客官可是来喝茶的?”
  容渊应了声,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一壶清茶便可。”
  “好嘞,二位稍等,小的这就去给二位客官张罗。”
  店小二一溜烟的跑下去了,没过多一会便提着茶壶走了过来:“二位客官请包涵,现在时候不好,没有上等的茶招待二位,就请二位多将就吧。”
  倒在茶杯里的茶水颜色淡的几乎看不出来,即便是放在鼻端也闻不出任何茶香,容渊微微皱眉,询问道:“这位店家,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何……”
  兴许是茶馆里没了别的生意,也许是店小二实在寂寞,见容渊问他,便一下子来了兴致,忍不住抱怨道:“二位客官是从外乡来的吧?如今这国都早就成了鬼城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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