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聆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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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聆歌-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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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聆歌望着他那一头银发为难起来,他说得不错,他这一头银发美则美矣,只是目标太过明显。若是被阳明镇百姓知道堂堂回升谷谷主驾临,指不定要引起怎样的轰动,到时甭说去凑热闹,他们直接变成热闹,让别人来凑了……
  聆歌眼睛一转,忙扯着脖子向外喊道:“紫衣!快来!帮我去准备几样东西。”
  屋外的人闻声急忙跑了进来:“姑娘有何吩咐?”
  “帮我去找几样药材,要何首乌、白芨、青黛、甘松,然后碾碎成浆拿来。”
  容渊眼睛一亮随即明白了她的用意:“你怎的也懂这些药理?”
  聆歌颇有些自豪:“倒不是我懂,只是以前在北曜时,我……我那些年岁大的姨娘生了白发,就是用这几味药材碾碎成浆,涂抹在头发上,就可以掩去白发。”
  容渊点了点头:“为何这么做?
  “兴许是因为我爹只爱年轻女子吧。”
  容渊微懔,急忙去看聆歌的眼睛,生怕惹她不高兴,好在她并未在意,正忙着找出铜镜摆在自己面前。不出片刻紫衣将药浆送来,聆歌往瓷碗里瞧了瞧:“对,就是这样,等我和你家公子给你买胭脂回来。”
  紫衣笑眯眯的将药碗递给聆歌:“那紫衣就先谢过公子和姑娘了。”
  聆歌端着个药碗,又细细的打量了容渊一番:“公子您可做好准备了?我这一碗下去您可就银发变青丝了。”
  容渊坐在镜前嘴角轻抿:“你要是再磨蹭耽误了时辰,到时赶不及请山神你可别和我哭闹。”
  聆歌做了个鬼脸,拿着木梳沾了一些药浆便开始涂抹在他的银发上。容渊从铜镜中静静地看着她,她那样的小心,眉眼全神贯注,生怕弄痛了自己,一只手轻轻地托着自己的头发,将它一点点的染黑。
  腔子里顿时被涨的满满的,他们这样子就像是寻常夫妻清晨起来后娘子为郎君梳发。结发为夫妻,白首不相离……容渊的思绪飘到很远,这一生若是能与她情意绵长,就这样过一辈子,那真是再完满不过了。眼下他们终于消停了,孙长及走了,柳念卿也够不成威胁,应该没人能阻着他们了。
  容渊不自觉地挑起嘴角,更令他欢喜的是她似乎也有些喜欢他,可能不如自己这般用情至深,不过不打紧,日子这样长,他表现良好些,总会让她多喜欢自己一分。
  聆歌专心致志的盯着手中的发丝,没有注意到铜镜中容渊难得一见的柔情眼神,她心中止不住的感叹,容渊的头发这样好,像极了上等的绸缎,柔亮顺滑,不知平时是怎样的保养,这个人就是这样,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精致,没一处不完美。
  “在想什么?”见聆歌盯着自己的脸发呆,容渊放下手中的茶杯,他以前不喜欢别人评价他的容貌,如今倒是庆幸自己长了张她喜欢的脸了,活了这二十年,到头来竟不惜用美男计来博得她的喜爱,他觉得有点有损尊严,但是只要是牵扯到她的,脸面什么的可以暂且放到一边不论。
  聆歌满意的看着容渊,也许应为发色的改变,让他看起来不再那么清冷,多了些烟火味,坐在这里当真越来越像是邻家贵公子:“在想我家容渊真是世间一等一的美人。”
  容渊脸颊染上一次红晕,不自然的低咳了一声:“没个正经。”但是那句‘我家容渊’却让他的小心脏猛烈的抖了抖,他唇角抑制不住的微微上扬,唯一可惜的是自己实在不善言辞,永远不能告诉她自己爱她成了什么样。爱的三魂都移了位置,爱的想把自己的心刨出来给她看,爱的……连命都可以不顾了。
  聆歌实在喜欢他这副害羞的模样,本想继续逗逗他,余光却从窗子瞥见外面有三四个男子立于人群,中间的男子一身玄色锦衣,长身玉立,黑发未束如紫檀瀑布般泄于身后。
  人群熙攘而过,玄衣男子在几名蓝衣男子的保护下,就那样随意的站着,聆歌没见着他的模样,越加的好奇起来,她生自皇宫,什么风华绝代的人物没见过,这个人她敢打包票一定不是普通人。这阳明镇的请山神果然热闹,不知究竟汇聚了几路神仙。
  兴许是听到聆歌心声,玄衣男子恰巧回头向上望来,那是聆歌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眼睛。
  凤目幽远,如万古深潭,像是淬了剧毒的曼陀罗在午夜悄然绽放,男子微微仰头,下巴挑起优雅的弧度,看见聆歌也是微微一怔,只是一瞬的功夫便勾起唇角,遥遥一笑。聆歌瞬间窒住,就像是被人封住了浑身的穴道无法移开视线。这个男子俊美的如同鬼魅,唇畔殷红,带着漫不经心和慵懒的笑意看着自己。
         !

  ☆、第十二章 名花倾国两相欢

  “聆歌?”
  聆歌被这一声唤回了神,仓促的收了视线看向容渊:“嗯?”
  容渊疑惑的向外望去,见楼下除了喧闹的人群没有特别之处:“怎么了?看见什么了?”
  聆歌心有余悸再次向下看去,果然那个玄衣男子已经不见了,连同他身边的那三个蓝衣男子也都不见了踪影,刚才的那一眼像是幻觉般的不真实。聆歌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说不清的缘由:“没什么,刚才看见了一个奇怪的人,一眨眼就不见了,想是眼花了。”
  “奇怪的人?”容渊凝目望去,外面均是一些布衣百姓,神色举止皆是平常,全然没有聆歌口中所谓奇怪的人。
  “容渊……”
  “嗯?”容渊见聆歌怔怔的望着自己,心中一紧,他就怕聆歌生出这样的神情,眸子里像是拢了一团雾气让人看得不真切,她身上一定有些什么事情发生,困扰着她不得安宁,连带着他也一同的心惊胆战“怎么了?”
  “没什么,天色已经暗了,我们出去吧?”聆歌复又展颜一笑,兴许只是自己多心,请山神于阳明镇来说便是仅次于新年的重要日子,出现奇怪的人也是难免,更何况她的身份连容渊都不知晓,这样的紧张实在是草木皆兵。
  “好。”
  容渊付了银子拉着聆歌走出了茶馆,街道上的百姓愈加的多了起来,人群涌动都朝着一个方向聚集着,容渊拉着聆歌漫无目的也随着人潮的方向缓步走去。
  “姑娘买条五色带吗?系在手腕上可以保平安的!”
  聆歌闻言停了下来,见摊子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小玩意儿便一下子来了精神,刚才的担忧便也抛在了脑后。容渊护在她的身侧,也乐得同她一起赏玩,他从没这样自在过,只要有她在身边,一切都是好的。
  那小贩先是一惊,他从未见过如此俊俏的一对璧人,传闻中的神仙眷侣八成就是他们这个样子,当真是男的俊、女的俏,瞧他们的装扮八成也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和夫人。
  如今的阳明镇真是了不得,单单一个请山神便可以看见这样多的俊男美女。小贩向远处望了望,想起刚才经过的一位玄衣男子,那模样俊的也和眼前这位月白锦衣的男子有得一拼啊。
  “这五色带有什么寓意吗?”聆歌挑出一条五色带拿在手里细细的看,手带由青、蓝、白、黄、红编成,手法不算精巧,勉强入眼罢了。
  小贩听聆歌询问立马来了劲头:“姑娘您可问对了,小人家的五色带可同别的不一样,这些个全是由小的背上阳明山,经过七七四十九日的日月淬炼,又叩拜了山神祈求来的。这每一条五彩带都是经过山神的庇佑,可保佩戴者身体康健,心想事成的!”
  聆歌掩唇而笑:“听小哥这样讲,还真是与众不同。”
  美人一笑便如万物复苏、春暖花开,虽是隆冬,聆歌的笑颜一展还是让小贩如沐春风,心下慌了几慌:“姑娘喜欢就给您夫君戴一条,保他升官发大财!”
  小贩话音未落,却是惊得两人愣在原地,这个词就像是三月的春雷,直将容渊的七魄都震散了,然后合着蜜糖再一点点的堆积起来,直甜到骨子里去。
  容渊心中悸动,险些不能正常呼吸,小心翼翼的瞟了一眼身边的女子,聆歌正握着那条五色带,脸颊上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根,煞是可爱,只听她小声道:“我只愿郎君一世安康。”
  那小贩没听清楚聆歌说些什么,以为聆歌不喜欢五色带,连忙从一个小匣子里拿出一支发簪:“这位公子,小的这里有一支发簪,您先瞧瞧。”
  容渊从小贩手里接过那支发簪凝目打量起来,若说刚才那五色带是哄人的小玩意儿,而这支发簪才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
  簪身通体用墨玉打造,色泽通透幽亮,发簪顶端镶有两朵用彩玉铸雕的梅花,颜色由水粉到浅白过渡开来,每朵花瓣皆打磨成片,上下错落层次分明,花心用南海珍珠点缀,再由金线为蕊,丝丝缕缕的蔓延开来,当真是栩栩如生。
  不仅如此,顶端更是用银线为链坠下七八颗大小色泽相同的珍珠,随着簪身轻轻的晃动,发出灵韵之音。这样好的东西怕是连皇宫里都不多见,如今出现在这个小贩手里,更为怪异。
  小贩自然看出容渊眼中一晃而过的惊艳,讨好道:“公子一定是个行家,这样好的东西小的平日都不敢随意拿出来的,即便是卖也要找个有缘人。小人看公子气度不凡,这才拿出来给公子过目的。”
  “这支墨玉梅花簪的由来呢?”
  “回这位公子,不瞒您说,这支墨玉梅花簪乃是百年前江湖上著名的风流客肖剑歌肖大侠用其毕生所学为他娘子打造的,他娘子是一代美人,看了这枚簪子甭提多喜爱了,终日的戴着它,他们夫妻俩也是当年最羡煞众人的神仙眷侣呐!
  两人百年之后这枚簪子便传给了他们的儿子,儿子又给了媳妇,接着又是一段良人佳话,传到第三代不成想家道中落,为了生计便抵押给了当铺,一日有人看中了这枚玉簪,便花重金赎了出来。
  嘿嘿,那人就是小人的爹,爹给了我娘,娘又给了我,本想着留给媳妇,只是现在都还没个着落,这不就准备卖给有缘人了嘛!传闻如有男子送此玉簪给心爱的女子便可长相厮守,永不分离!”
  小贩说了一大车的话,聆歌却没心思细听,只是看着墨玉梅花簪止不住的惊叹,这等物件流落到这等商贩的手上不得不悲叹一句明珠蒙尘啊!容渊听完点了点头,这簪子本就是极品,且不说其中寓意,就是玉簪本身便是极难得见,更何况这墨玉簪的由头他也是极满意,长相厮守、永不分离,每一个字听着都讨喜。
  “好,就买它吧。还有那条五色带,一齐包起来。”
  “得嘞!”小贩一听立马眉开眼笑,小心翼翼的将玉簪放回匣内,递给容渊。
  容渊付了钱接过匣子取出玉簪,轻柔的别进聆歌的发里,之后又稍拉远了些距离细细的看着她,当真是名花倾国两相欢,他的聆歌是一等一的美人,这枚墨玉梅花簪别进她的发端映着她的玲珑粉颊有着说不出的美,看得他一颗心将要跳出腔子,这样周全的一个姑娘,让他真真的爱进骨子里。
  聆歌眉眼弯弯笑得恬淡宜人,一只手微微的托了托玉簪坠着的珍珠问道:“好看吗?”
  “好看,我的聆歌怎样都好看。”
  聆歌闻言心中微甜,拉起容渊的手将那条五色带系在容渊的手腕上:“不求君扬名,只愿君长健。”
  容渊看她低头为自己系手带的模样,长睫如一把小扇子铺散开来,投下小小的一片阴影遮住了眼中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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