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聆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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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聆歌-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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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聆歌抖得厉害,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颤抖着双唇:“好。”
  容渊浑身巨震,错愕的抬起头看着聆歌。他很少像这般喜形于色,那张清俊的颊上永远都是淡淡的,看不出有多喜悦,也看不出有多悲伤,仿佛永远游离于红尘之外,渲染着九天之上的华彩。
  聆歌红着眼眶,心疼的看着他从最初的错愕到不敢置信,然后一点点的转化成狂喜,那双好看的凤目亮的像是注满了星子,双颊的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根,他的气息不稳,控制了许久才颤抖着问:“你说什么?”
  聆歌含泪道:“我说……好……。”
  “你答应了?你答应了?”容渊猛地抓住聆歌的双肩,双手无法控制的战栗,幸福来的太突然,狂喜瞬间便将他没顶了。
  聆歌破涕为笑,不住的点头:“你再这么摇晃我,我就要散架子了。”
  容渊顾不得这些了,回头便向门外喊道:“紫极!紫极!”
  守在门外的紫极本已是昏昏欲睡,坐在台阶上正打着瞌睡,突然被容渊这一嗓子喊得险些灵魂出了窍。他猛然惊跳而起,连滚带爬的推门而入:“公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紫极进屋时看见的便是他们和衣而卧的场景,俩人面色微红,娇羞带怯,双手又紧握在一起。他向来是个有眼色的,瞬间便明白了什么,想着他们公子实在是没个情趣的,这种时候叫他来做什么?他跟个木头庄子似的杵在门口,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他们这对小儿女浓情蜜意的亲亲我我,怎么?这会子又不嫌他碍眼了?
  刚想收回那只刚迈进来的脚,容渊清越的声音里难得带着笑意道:“你去哪?我有事要同你说,竖起你的耳朵听好了!”
  “公子您说,紫极正竖着耳朵听着呐。”
  自紫极从容渊房里出来少说也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紫衣在旁边守了半天,急得她团团转,却不见他言语半句,只顾茫然怔忪的望着天发呆,神思八成早都不知游离到了何处。
  “我说紫极,你叫我过来,就是为了陪你在这看天?这么冷的天,你要是没事我就回去了!”
  “紫衣啊,我有件事要同你讲……”
  紫衣一见紫极这副鲜有的严肃模样,心里便紧张起来:“你别吓我啊,我最近可脆弱的紧,受不得什么打击。”
  “咱们公子就要成亲啦。”
  “成亲?”紫衣震惊的张大了嘴“和谁?”
  紫极白了她一眼:“还能是谁!”
  “姑娘?”
  “嗯。”
  “他俩和好了?姑娘不跑了?不对,她不是公主吗?怎么咱们公子准备做驸马爷了?”
  “公子这哪是要当驸马爷,这明明就是要当我祖宗啊。他们二位这么个折腾法子,今儿闹明儿跑,一转眼俩人又好成了一处,一拍后脑勺子就要成亲!怎么就不能顾念一下我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呀!公子和姑娘能走到这一步多不易!这是有情人终成眷属,是喜事啊!你这么说是什么由头?难道——”紫衣倒吸一口冷气,指着紫极的指尖微微颤抖。
  紫极被她看得心惊肉跳:“难道?”
  “紫极,你可不能有这个想法啊!姑娘和公子多不容易啊!现在好不容易熬出个盼头了,总算是要成亲了,你偏要在这中间横插一杠子,你、你……你缺了大德了你!”
  紫极额际青筋一跳:“你什么意思?”
  “聆歌姑娘是好,但是人家心思不在你这,聆歌姑娘爱的是咱公子,我劝你趁早死了这份心思!回头让公子知道你存了这龌龊心思,保管把你剐的皮肉不剩!”
  “你个挨千刀的小蹄子!你皮紧了是吧?你紫极爷爷是那种横刀夺爱的人嘛!你个瞎了眼的,他们二位这事,论花的心思,谁能比得过小爷我!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对姑娘动心思了!”
  紫衣见紫极勃然大怒,立马憋着嘴委屈道:“那有什么事你倒是说啊,你这欲言又止的,还怪我瞎猜!”
  “唉……”一提起这个,紫极又马上蔫了下来“公子那意思希望尽快成亲,以防夜长梦多。”
  紫衣点点头:“公子想的没错,这事是得抓紧,还有半月就过年了,所以要我说干脆年后就办!”
  “再提前点……”
  “年前?嗯……是有些仓促,但是不打紧,咱们人手多,紧着点时间也不怕办不了。”
  紫极头疼,拉着张脸子:“公子的意思是……就今晚办了……”
  “什么!?”
  阳明镇聚贤楼客栈——
  男子拿着一封书信看的极慢,修长的手指映在暖阳里,晶莹剔透的似是可以看见经脉。他看得很用心,凤目低垂着,浓密的睫毛如扇翼,将他所有的情绪全部隐藏起来。
  屋里熏着兰香,升起袅袅绵延的白烟,让人有些昏昏欲睡。侍立在一旁的白桑却是吓得每个寒毛都竖了起来,大气不敢喘得候着。他们主子的脾气他最清楚,越是这般的沉默,就表示事情越加的严重,一会指不定又是怎样的雷霆震怒,也不晓得会不会真的大开杀戒,屠了满城的人。
  约是两盏茶的功夫,男子才将书信扔在桌案上,一双凤目满是阴鸷狠戾,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过了半晌才淡淡的道:“白桑。”
  白桑一凛,忙上前:“是!”
  “备马去回生谷。”
  “现在?”白桑咽了咽口水“可是……天赐城里来信了,说是要您三日内必须回去……属下认为……”
  男子凤目微眯,抬腿就是一记窝心脚猛的将白桑踹翻在地,殷红的唇畔勾起一丝笑意:“狗奴才,如今你想做我的主了吗?”
  白桑大惊,慌忙的跪起身子:“奴才不敢!”
  “白桑……”男子的声音悠扬悦耳,听不出任何的怒意“今晚之前我不管你是骑马还是劈山开道,总之我一定要进回生谷,懂吗?还有,之前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你知道我身边从来不留废物,所以莫要总是让我失望。”
  男子挑了挑眉,上身微微下俯,低头看着瑟瑟发抖的白桑:“我现在心情很不好,遇着事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刚才踢疼你了吗?”
  白桑上身伏在地面不自主的战栗着,男子越是这样说,他便越心惊:“回主子,奴才皮糙肉厚,不碍事的。您放心,主子让奴才办的事情,奴才已经办妥了。”
  “嗯……。”男子收回身子“去准备吧。”
  “是。”
  漆黑的凤目微微闭合,男子靠坐在软榻上假寐起来,手指依旧是若有似无的敲打着桌面,在寂静的屋内发出唯一的响动。
  云聆歌……
  回生谷——
  一剪弦月托玉兰,一世飞雪落九天。
  回生谷中的玉兰花常开不败,映在月色下尤为显得端庄素雅。夜风拖洒,卷着白色的花瓣,带着清雅香气,漾洒于天地之间。
  琼芳亭置于茫茫夜色之中,面向幽冥湖,背靠玉兰树林,四周已精心的用红幔装点,微风一拂,薄如蝉翼的纱幔便如二八年华的少女身姿,勾起心底的酥麻,曼妙蜿蜒。
  紫极侍立在琼芳亭外,满心欢喜的看着红幔飘浮间若隐若现的身影。他们公子双十的年华,人中之龙,站在人群中挑不出第二个像他这般出挑的人物。
  谁家的孩子谁喜欢,紫极怎么看怎么觉得世间再没人比得上他们公子这般完美。他伴着容渊十几年的光景,从幼童到少年,从少年再到这般玉树临风。他们公子是百年一遇的绝世英才,不染铅华,凌驾于九天之上,衣袖一拂便是难以诉说倾世风雅。
  边想着心里边泛着酸,他突然有一种嫁女儿的感觉。他们公子一路来得不易,还没尝过红尘的滋味,便要在这其中打滚。他心疼他,可又觉得这样不错,因为险些失去过,所以日后便会加倍的珍惜。现下都好了,大家总算苦尽甘来了,以后安生的过日子,年后再添个小公子,这就万事大吉了。
  紫极又抬眼望去,他们公子很少穿这种颜色艳丽的衣服,绛红的黑边滚金喜服,领口与袖口用金丝线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案,衣质华贵,映在月光下,泛着淋漓光泽。
  容渊负手而立,站在琼芳亭中望着漫天星海,只觉腔子里被溢得满满的,那种感觉就像是置身于六月春风之中,四周拥着无尽暖意,几乎要融化了他的五脏六腑。他唇边带着浅淡的笑意,不易察觉,却异常好看。一头银发束于玉冠中,更加显得英气勃勃,风华绝代。
  他想咧着嘴笑出声来,又怕失了谷主的威仪。可是满腔的喜悦要怎样来倾泻?他内心里有着无法言语的澎湃,酌了石蜜般的甜,毫不留情的拍打着自己的每一处血脉经络。可几经回转,映在脸上只剩下薄淡的笑意,那也不打紧,这是他一个人的欢喜,他不需要同旁人分享。
  他既紧张又兴奋,从未有过的陌生感觉席卷着他的周身。又想起来初识聆歌的那段日子,他也是站在这琼芳亭中,状似不经意的望向玉兰花林,迫切的等待那袭魂牵梦绕的倩影。
  如今他们又回到了起点,他依然站在这里等她,要与她一生一世的在一起。
  聆歌安静的坐在铜镜前,亮如子墨的乌发正被紫衣灵巧的手绾成发髻冠于脑后,铜镜中的女子略施脂粉,五官精巧秀美,一袭绯红蹙金刺绣的五凤吉服映得她更加明艳不可方物。
  紫衣惊叹的看着聆歌:“咱们姑娘真是绝世的美人儿,和咱们公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聆歌有些害羞,染了口脂的丰唇娇艳欲滴,她的心跳如擂鼓,紧张的连呼吸都不能安生。紫衣说着吉利讨喜的话,慢慢的将喜帕盖在她的头上。聆歌抬手覆在心口,随着满目的绯红,才慢慢地安静了下来,她就要嫁人了,嫁给她此生最爱的男子。
  她和容渊是幸运的,先头没有旁人,他们都是彼此爱上的第一个人。也许正是因为初尝情爱,叫着他们措手不及,慌乱的受着,莫名其妙的就走到了这一步。
  现在惶惶然觉得先头的那些都像是场闹剧,谁醋了谁,谁又伤了谁的心,理不出个头绪,好歹那些个肝肠寸断不过是为了让彼此更加的珍惜罢了。
  如今好了,他们熬出了头,推开云雾,朗日便在头顶了。
  “姑娘,我们走吧,别误了吉时。”
  “好。”
         !

  ☆、第二十章 洞房花烛生惊变

  周围静的没有一丝杂音,聆歌被紫衣搀扶着一步一步的向琼芳亭走去。四周弥漫着玉兰花香,就连微风都如此温柔,聆歌心底悸动,她与他不过相识三月,却像是已经等待了一生那么久。
  喜帕下的朱唇微挑,很快,他便是她的夫君,从此以后日暮天涯,永不分离。她的喜,有他分享,她的悲,有他疼着。他是她的靠山,是她的天地。
  心脏隆隆的跳着,隔着喜帕她可以隐约看见琼芳亭内那袭修长的身影。即便隔得这样不真切,聆歌也能想象到他的模样,狭长的凤目里有着只属于她的温柔,挺立的鼻梁,刀削般的薄唇,微微一笑便如千万玉兰齐放,说不出的惊心动魄。
  人说薄唇之人必薄情,聆歌不信,他的容渊情深似海,是这世间数一数二的有情男儿。
  她突然很想见他,顾不得什么祖制礼法,在紫衣的惊呼声中,小心翼翼的将喜帕掀起,眺目望去。那是聆歌一生都无法忘记的一幕,以至于很多年后每每回忆此情此景,依旧如同一阵最温暖的风,划过她的心底,在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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