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聆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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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聆歌- 第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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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来做什么?”方茶院早就是无人问津,迎来了这么一位稀客,聆歌侧着头想了半天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先去沏茶吧,我去看看。”
  “侧妃!”颜珠一把拉住聆歌“我要不要去把阿真找来?”
  聆歌好笑的拍了拍她的手:“又不是干架,找人做什么?你安心,她赵聘婷要做知书达理的好王妃,没道理见面就扇我耳光的。”
  “嗯,那您万要小心些。”
  “放心,我省得。”
  聆歌进到正堂的时候,赵聘婷正坐在帽椅里打着扇子,她奇怪的瞧了外面的太阳一眼,这才是四月里,日头还没大成怎样,拿着扇子跟这摇,倒是说不出来的诡异。
  赵聘婷穿了件捻金银纹百蝶戏花春罗裙,一个多月未见,人倒是丰腴不少,披金戴银的打扮着,看着俨然有了一副皇家少奶奶的模样,她瞧见了聆歌,放下扇子起身热络的拉着她的手:“姐姐好久不见,我日日担忧姐姐的身子,现在可好些了吗?”
  聆歌不着痕迹抽回被她拉住的手,坐在一旁的帽椅里笑道:“多谢妹妹关心,已经没大碍了。”
  赵聘婷尴尬的将手拢在广袖中,同她一齐坐了下来,暗自的打量着聆歌。她倒真是消瘦了不少,穿了件烟云锦绣月华裙,由于腰身裁剪的好,更显得她的小腰盈盈一握:“姐姐没事就好,妹妹这么久没来看姐姐,姐姐一定生气了吧?”
  “妹妹日理万机,这府里大小的事都要劳妹妹打点,姐姐谢谢妹妹还来不及,怎么会生气呢?”
  “姐姐不生妹妹的气便好,也都怨王爷。”赵聘婷害羞的绞着扇子垂下来的流苏,那模样透着几分娇羞“天天的缠着聘婷,想抽些功夫到姐姐这来,都没时候。”
  聆歌抿唇一笑,那笑意四两拨千金,看不出一丝一毫的裂痕:“王爷的事在咱们府里才是头等大事,妹妹万事要以王爷为先。”
  “妹妹就知道姐姐胸襟恢弘,什么事都不会同妹妹计较的。只是,姐姐也不要生王爷的气,现在王爷还在气头上,所以不肯来探望姐姐,妹妹一定会再劝劝王爷的。”
  正说着,颜珠便端了茶水进来,见两个人说的正热闹,急忙用眼神询问聆歌。聆歌不想颜珠在这,免得一会赵聘婷口不择言激怒了颜珠,再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茶水放这,你先下去吧。”
  “侧妃。”颜珠担忧的看了聆歌一眼,扭扭捏捏的不动地方。
  “你去厨房里瞧瞧上次我喜欢吃的那个碗豆酥还有没有,一会午膳想吃些,若是没了,你先备些,也好给妹妹拿回去尝尝。”
  “是,那阿珠就在后面的厨子里,您有事就言语一声。”
  “嗯,知道了。”
  颜珠向赵聘婷福了一礼,便躬身退了出去。赵聘婷眉眼间都是笑意:“姐姐这丫头可是好的紧,对姐姐忠心又灵巧,我那的丫头就不行,看着人多,却没一个机灵的。”
  聆歌笑了笑没说话,为赵聘婷倒了杯茶水。赵聘婷将茶杯转在手里,涂着猩红蔻丹的指甲轻轻的敲击着茶杯,升腾起的氤氲一时遮住了她眸子里的光亮。
  半晌赵聘婷又道:“刚才咱们说到哪了?你那丫头一进来,打岔给忘记了,哦对,王爷这阵子公务繁忙,所以抽不开身,其实,妹妹知道王爷心里还是很惦记姐姐的,等今晚王爷回来过了我那里,我若是瞧着若是他心情还不错,就同他说说姐姐的事可好?大家都是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合的,哪能这么僵持着不说话呢。”
  聆歌轻抿了口茶,又拿着帕子掖了掖唇角:“多谢妹妹的好意,只是姐姐如今这日子过得顺遂静心,王爷是做大事的人,万不能因为聆歌分了心思,所以就不劳妹妹为姐姐费心了。再有……”聆歌抬起美目,漆黑的眸子像是上古的绝世墨玉,散着幽幽锋芒“这世上只有正王妃才能与王爷夫妻相称,我是侧妃,怎么敢逾越?”
  赵聘婷猛地脸色一僵,这个贱人分明就是在提醒自己,别忘了自己侧妃的身份,折腾的再大劲也还是个妾!这个云聆歌果然长了一张利嘴,这会子都被打入‘冷宫’了,却还是这么嚣张!
  赵聘婷强挺着笑了下:“姐姐不要妄自菲薄,王爷心里待姐姐可是不同的,大婚前王爷那样宠爱姐姐,在他心里,您跟正妃也没什么区别了。”
  “多谢妹妹宽慰,身份地位不可逾越,王爷做事自有他的道理。”
  赵聘婷嗫了口茶:“听说前几天府里来了位郎中为姐姐治病?”
  “嗯,那日阿真见我病的沉了,不知哪里去找的郎中,开了几服药吃过后真的见了起色。”聆歌不愿对赵聘婷多提起辛夷,也不晓得自己是个什么想法,就是觉得此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姐姐命格好,走到哪里都能遇见贵人呢。”
  聆歌温婉一笑:“妹妹贤良淑德,才是会得老天保佑呢。”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无一搭的扯着闲篇,聆歌是大病初愈,说久了精神便开始不济,更何况与赵聘婷说话,要时时刻刻的提防着她,弄得自己更是心力憔悴,还好赵聘婷也是个有眼色的,见着聆歌面露疲态,便起身告辞。
  “哎呀,了不得了,竟然叨扰了姐姐这样久,姐姐本就身子不好,这会子陪我说话一定累坏了,姐姐别怪我,我到南辰国来就姐姐一个好姐妹,聊起来就没注意时辰。”
  “妹妹客气了,我巴不得盼着妹妹常来呢。”
  “那可就好了,有了姐姐这句话,以后妹妹少不得总要来烦姐姐的。时辰不早了,妹妹就先回去了,姐姐若是有什么事,就遣人去知会妹妹一声。”
  聆歌点了点头:“妹妹好走,姐姐就不送了。”
  “姐姐留步吧。”
  聆歌还觉得赵聘婷不能就这样轻易地放过自己,她才不信赵聘婷今儿就是闲来无事跑到她这里逗咳嗽的,这会看着赵聘婷的背影眼皮子突突直跳,总觉得还要发生什么大事。
  果不其然,她这个念头刚刚升起,那边走到院门的赵聘婷突然膝头子一软,人便倒了下去……
  楼幽兰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东四所里和几位皇兄商议出兵燕坪的事,白桑进来瞧见他正忙着,一颗心便悬在了嗓子眼上,生怕被别人听见,低着头唤了声:“王爷。”
  楼幽兰现在巴不得天天忙得团团转,一旦停下来,满脑子便全是聆歌的影子,她不依不饶的席卷着自己的三魂七魄,实在让他狼狈不堪。这会子正是要攻打燕坪国的时候,他平日里最烦的就是这些个军国大事,现如今竟也开始乐此不疲研究战事了,总之只要不让他闲着,就是派他去南郊修行宫都成。
  听见白桑唤他,楼幽兰极不耐的回过头:“什么事?”
  “奴才斗胆请王爷出来说话。”
  楼幽兰凤目一寒,立刻吓得白桑心惊肉跳,还是在一旁的楼幽然替他解了围:“十七哥就出去听听,白侍卫对您忠心耿耿,他自有他的道理。”
  楼幽兰冷哼了声,不情愿的走出了屋子。外面正下着春雨,盈盈弱弱,细腻的看不出形容,就像是她唇边若有似无的笑意,明明就在眼前,却偏要拢着一团雾气,惶惶然的叫他看的不真切。
  楼幽兰没撑伞子,就那样不在意的站在檐外,细雨拂在自己脸上,消散了心口一直堆积的燥热。白桑跟在旁边一时闪了神,他们王爷不愧为南辰国第一的美男子,这么着的站在细雨中,恍惚像是名家笔下的琳琅丹青,美得不成样子,只消一个眼色便定格成了绝世画卷。
  “你把本王叫出来,就是陪你在这淋雨?” 楼幽兰声音阴冷,负着双手站在廊子外并未回头。
  白桑一凛忙道:“王爷,府里出事了。”
  楼幽兰愕然的回头瞪着白桑,听他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经过说完,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多久没有聆歌的消息了,即便是住在一个府里,他故意的也好,或者是别人故意的也好,他不问,也没人同他说起聆歌。这会子听白桑说完,他恍然觉得有些不真实。
  “你说什么?赵聘婷去方茶院喝茶,然后中毒昏倒在方茶院?”
  楼幽兰仔细的嚼着这几个字,还是很难理解,白桑看着他,明白他们王爷现在的心情,甭提王爷,就是他刚得到消息的时候也觉得蹊跷,若说是抚香和赵聘婷闹了这一场子,他还觉得正常,可云侧妃是巴不得府里上下的人都记不住她的主儿,怎么这会子想开了还要扬名立万了?
  “奴才也不清楚这其中的原由,听说现在府里闹腾的厉害,王爷快回去瞧瞧吧,没得云侧妃再受了冤枉。”白桑跟在楼幽兰身边最久,也是最了解他们王爷的人,别看现在对聆歌不闻不问的,一会宠幸赵聘婷,一会又带回来个抚香,可真正在这位爷心尖上的人,从来就只有那一位。
  楼幽兰寒了脸子,果然甩开衣摆踏进雨里,黑色的秀金云履起落间溅起微弱的雨花,只是瞬间便没了踪影。
  楼幽兰回到府里时,几房夫人正闹得欢畅,将越桃院围了个水泄不通。聆歌和颜珠就被困在她们中间,浑身被雨淋了个透心凉,逼得进也不是退也不能。
  她以前待在方茶院里不理世事,那时也没人来寻她麻烦,她还以为真是天下太平。没成想,楼幽兰虽然气她,到底还是私心护着她的,将一干人等全部拦在方茶院外,说是没他的命令谁都不许进去探望云聆歌。这明面上是将聆歌幽禁,实则是为了保护她,生怕那些不知轻重的姬妾们进去扰了她的清幽。
  以前别人进不去,她还能得一方安静,现在她出来了,实在怪不得外面这些恨不得要将她碎尸万段的夫人姬妾们。王爷和她大婚前的事,闹得满城皆知,更甭提府里这些专门靠着闲言碎语过活的妇人们,别人家的事她们都津津乐道,更何况是自己家的事。
  楼幽兰对云聆歌那般的拼命,连乾德宫都闹了,实在是看得大家眼红,可恨的是聆歌又一直龟缩在她的院子不出来,大家一股子怨气没地方撒,好不容盼到正主露面了,又正逢她失宠和有意毒杀赵侧妃的节骨眼上,这会子要是不有气的撒气,有怨的抱怨,更待何时?
  云聆歌护着颜珠站在雨中,被她们吵的头痛欲裂,一身罗裙早已被雨水打湿,阴凉的贴在皮肤上,实在不受用。颜珠被吓坏了,全身筛糠般的缩在聆歌怀里,大家不敢说云聆歌是凶手,便七嘴八舌的纷纷指向她,说是她往茶水里下毒,有意毒杀赵聘婷,为了失宠的聆歌而打抱不平。
  聆歌苦笑,这事连想都不用想,赵聘婷做好了圈套等着自己往里面跳,是她消停日子过了几天便太大意了,这才会中了计。这会子赵聘婷还没醒过来,她平安无事还好,可她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先不说楼幽兰,单说皇贵妃那里,就非把她五马分尸了不可。
  “你们吵什么!”楼幽兰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冷冰冰的如同这场春雨,掉在地上,能将人冻出个窟窿来。
  众人一惊,立刻散在一边,中间的人儿便露了出来,聆歌抱着颜珠茫然的望着楼幽兰,细雨不停,顺着她的长睫滴落在颊上,就像是她的泪,滴滴千斤,砸在自己的心上,活活断了他所有的生路。
  楼幽兰看着,心脏跳到了嗓子眼上,明明还没打响春雷,他便觉得耳畔嗡鸣了。他有些心猿意马,想的竟是一些风马牛不相干的事,比如说第一次在阳名镇见着她时的样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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