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缘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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姻缘结-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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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我说不好看呢?”
  “……不知,还未曾有人试过。”
  我想起林檎方才问话的方式,脸上仍是发烫。
  这样的招数,该是对每个男子都管用吧。
  “那她是想用苹果砸死人吗?”
  “……砸不死的。”
  这林檎,还真是妖界的一朵奇葩。
  “那她扔苹果作甚?”
  “……不知。”
  我也不再问下去了。
  这天地间总有些奇怪的东西。
  有别人不看她笑便要吃人的笑女,也有专吃污渍腐垢的垢鬼。
  也不知当初开天辟地拟定万物天道之时那群神仙想了些什么。
  这话说来,玄元也在那群神仙之列。
  我正低头沉思着,玄元突然用手指抚过了我的下巴,捏起我的脸。
  “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嗯?”
  他的嘴角含着笑,凤目半挑,眉眼温和。
  我心下里一惊,原来这几日我闹得别扭,他竟是知道的。
  莫名的,我心中便生出一丝愉悦与得意,他是知道的。
  “额,我……”
  “前几日可是为着什么事?”
  我局促了半天,最后还是犹豫着将嫦娥的教诲和盘托出,虽说期间曾有意无意的将这错安到嫦娥的教唆上,可甫一抬眼看到玄元漂亮的眸子,又忍不住掏心掏肺了。
  “我在想这六界美姬如云,现下你被猪油蒙了心,瞧我对上了眼,保不住哪天清醒了过来,便会嫌弃我这个糟糠之妻了。”
  玄元挑了挑眉,手指躲过了我肆意留下来的涕泪,掏出衣襟里的帕子替我擦干净。
  这涕泪,自然有讨饶作假的意思在。
  “你认为我是猪油蒙了心?”
  我吸了吸鼻涕,抬眼,可怜兮兮的点了点头。
  我看见玄元额上有三道黑线,拼命甩了甩脑袋。最近日夜操劳,都出现幻象了。
  玄元清咳了几下,俊美的面容上似乎绷了一层欢脱的洪流。
  “你说谁有你这般俗气?”
  他偏过头去肩膀抖了好一阵才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模样。
  虽然很想脱口而出,但我压抑下心中的冲动。
  玄元说的,应该是月老吧。
  “谁有你这般势利?”
  ……月老。
  “谁有你这般怪异?”
  ……月老。
  “谁有你这般猥琐?”
  ……月老,还有你。
  当然我只是暗地里辩驳腹诽,表面上仍然做出一副顺从赞同的模样。
  玄元见我不住的点头,甚是满意的捏了捏我的脸颊,然后在我龇牙咧嘴的时候飞快的弯下了腰在我的唇上啄了一口,心满意足的抹了抹嘴。
  “所以,我只喜欢又俗气又势利又怪异又猥琐的人,你说谁还比你更适合我?”
  ……月老。
  于是我看向玄元的目光顿时充满同情与怜悯,不仅仅是因为他独特的口味,还有他对月老拳拳的爱意。
  他应是知晓男子分桃断袖之行径部位世人所接受,所以便用身为月老徒弟的我聊解自己对月老的相思之苦。如此说来,轩辕还是不喜欢我。
  “别瞎想了,我喜欢女子。”
  ……玄元怎么知道我心下里在想什么?
  我抬头去看他,他正笑意盈盈的望着我,眉眼弯弯。
  难道是因为玄元的真身是真武帝君,通阴阳,连际会,所以能看通我的心思吗?
  我看见玄元甩着袖子离开,心下里却是蜜津津的甜,屁颠屁颠的追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9 章

  玄元牵着从马车上带下来的马儿,转头看了看我飘飘忽忽的模样,眉眼微弯,翻身上马,又俯身将我抱到了身前。
  我楞忡间醒来,看见马头转朝的方向,颇不情愿的扭了扭身子。
  “阿元。”
  “我在。”
  “我们私奔吧。”
  望着我一本正经的模样,玄元一时未能忍得住,身下的马一个踉跄。
  “你可知私奔是审意思?”
  玄元抓稳了马缰,将我歪着的身子给拽直了。
  “我知晓啊。”
  我转过身去不去看他。
  “私奔便是不去南疆。”
  玄元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越笑越疯,那双桃花眼儿也渗出了水珠儿,俊逸的脸都笑的快扭曲了。
  “便是为了这事儿啊。”
  玄元喘不过气来,不停地揉着肚子。
  “真是,糟糠之妻快来给为夫揉揉肠子,笑抽了。”
  我心下里觉着憋屈,这可是正经事儿,他还拿着来开玩笑。
  我忿忿的替他揉着肚子,等他笑够了才作罢。
  “南疆是要去的。”
  玄元整了整身姿,慵懒的圈着我,开始娓娓道来。
  “南疆王以为着那孟君卿是寻妃呢,便预备了自己最疼爱的小女儿巫灵。”
  玄元见我在专注的望着他,便冲我妩媚一笑,嘴角的梨涡甜的醉人。
  “他必不肯杀了巫灵替你还魂的。到时候我与他合计合计,让巫灵冒着你的名义去做玄武梁国的妃子享尽荣华富贵,而你我就此浪迹天涯,做一对神仙眷侣,可好?”
  我迟疑着。这法子虽好,不过,君卿难道真的能就此被巫灵蒙骗?
  我倒是仍记得他那句“你放心”,他不仅仅认得我这副皮囊,到时候若是漏了馅儿,可不就殃及无辜了?
  “放心,我有法子让那孟君卿辩不出真假来。”
  玄元似是看穿了我的心思。
  可真是与他呆的愈久了,愈能感受到他万事皆掌控在手的气魄。可是什么麻烦事他都有法子来应对呢。
  玄元也不定是君卿的那种君临天下,而是高高在上而俯瞻万事的尊贵。
  仙君便是仙君,即便下了凡也仍旧是鹤立鸡群。
  可我这只鸡偏偏不识好歹,非要赖着玄元不肯撒手,像我二人这云泥之别,天上地下,也是绝配。
  世上绝无不透风的墙,我去南疆一事还是走漏了风声。
  也是在遇见了那张大人之后我们才知晓的。不知朝中那帮老棺材作何解释,竟学着那陈留王写了一封血书,推举张大人为首,要来刺杀我。
  那日我正与玄元围着篝火吃的欢畅,忽的便从树上掉下来个穿着夜行衣的干巴巴的老头子。
  老头子甫一摔下,便忙不迭的爬起来,对着我劈头盖脸的贴了一堆黄符。
  他一边贴我一边扯着,心想这帮老头子可真是愚钝,我是鬼,又不是僵尸,连僵尸贴了他这黄不拉几的符纸也会嫌弃着。
  “张大人,你倒是忘记在下了。”
  玄元只手拽着张老头儿的胳膊,那老头拧巴拧巴便动弹不得了。
  “妖物!”
  那张大人朝我啐了一口唾沫,恰好啐在了他的符纸上,把那符纸上鬼图乱画的墨迹给浸染开来。
  我倒是不恼,这老头子在玄元手里也翻不出什么捣腾来。
  自古朝官多迂腐,这张大人,也是迂腐之至了。
  “凌将军,我张绣徐敬你是个君子。如今我要清君侧除了这妖妃,愿你莫阻挠。”
  老头儿的口气恶狠狠的,偏偏被拘着,有气发不出,只得过过口头上的瘾。
  玄元的嘴角敛着笑,媚眼如丝,却又让人不寒而栗。
  “陆美人如何招你惹你了?”
  是啊,我如何招他惹他了?还有朝中那帮大臣,原本便与我无冤无仇的。我顶多是吓了那张大人一下,也犯不着他们同仇敌忾一帮人闲得无聊来对付我这个弱女子吧。
  张大人也是被玄元给慑到了,又是理亏,嗫嚅着讲不出话来。
  当然,柿子要捡软的捏,我到现在也未曾开过口,那老头子便依着我好欺负,转朝着我一脸凶神恶煞,小老头的菊花脸皱的甚是好看。
  “妖物,你莫得意,太后已派了血滴子一路拦截,你命不久矣。”
  哪个大嘴巴,四处胡言乱语,现在连太后也知晓了。
  玄元挑了挑眉:“太后么,说及此,凌某倒要劳烦长大人呢。”
  语罢他拉着张绣徐走到马下,从马肚下的行囊里摸索了半天,找到了一个做工精细的华贵的香囊,扔到了张老头儿的手里。
  “劳烦张大人转告太后,凌某何德何能做的了她老人家的男宠,还是劝她断了这份念想吧。”
  望着张老头儿目瞪口呆的傻样,我心里暗爽,玄元这事可做的真够卑鄙,,一来堵了老头儿嫌絮的嘴巴子,让我们脱身来得方便,而来损了太后的颜面,折了她的威信,进而离间了朝中那帮大臣与后宫势力的勾结。
  趁着张绣徐还未曾缓过神儿来,我们爬上了马,一溜烟儿甩开了那个呆滞又腿脚不利索的老头儿。
  想着方才的事,我越想越不对劲,心觉奇怪,怎的偏巧玄元手里有个那么精致的香囊?而且张绣徐难道也未怀疑到底是不是出自太后之手?
  “那可真是太后的香囊?”我问道。
  “恩。”
  玄元全无了方才锋芒毕露的危险气势,又恢复了以往慵懒从容的模样,悠闲得很。
  我听了她的回答,微微有些恼了。
  太后何时送他的香囊,我怎的不知?
  而且太后送他的物什儿,为何连远行之时都要带在身边?虽说是藏在马肚子下面了,但随身带便就是随身带,容不得狡辩。
  可他也没想狡辩啊。
  我偷偷瞧着他悠然自得的模样,多是我自己在庸人自扰,怎的越活越没出息了,成日里胡思乱想些什么。
  我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那种情状可真是傻透了。
  “我此番送你去南疆,孟君卿为了掩人耳目,便说是将我发配儋州了。”
  玄元笑着抚了抚我方才因抓耳挠腮而弄的凌乱的鬓发。
  “临行前,那太后派了一个宫女儿从未央宫赶来,送了我这个香囊,说是,若我愿意做她的面首,定能护的我周全。”
  未曾想这太后竟是这般的为老不尊,徐娘半老浪心犹存,还要想着吃玄元这株嫩草。
  美人儿美人儿,皆是祸水,甚至拉上了这母仪天下的太后落水。
  “虽说对那老虔婆是嫌弃的,但我见那香囊精致讨巧,料想你会喜欢,便想带来送你的,然而将这茬给忘了,若不是那张大人提起,我还忆不起来。”
  原是说了这番话,还是在狡辩,狡辩!
  虽说如此,但我心里仍旧是舒坦了。
  我就说嘛,虽则我其貌不扬,粗枝大叶,无甚才干又身份低微,但我好歹也是个黄花大闺女,比那太后不知要年轻多少……或许这也不一定。
  一路上我与玄元皆在等着那张大人口中的血滴子,实话说我是跃跃欲试想瞧瞧他们是个什么样子,竟取了这般怪异别扭的名号。
  玄元说血滴子是监司培育来的为梁国皇室杀人的秘器,同时也是太后的影卫。
  从玄元口中,我开始渐渐了解玄武梁国朝中的局势,也明白了君卿那股性子是为何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0 章

  君卿是玄武梁国先裕德皇帝的庶子,其生母大底也无人知晓,在大皇子暴毙而亡后,因裕德皇帝后继无人而不得已被立为太子。
  所以当然,朝中是颇有些人不服气的,尤其是大皇子的生母一系,也便是如今的善德太后。
  众言外戚误国,君卿最为头疼的,便是朝中太后娘家的党羽,那些三朝老臣,位高权重,古板迂腐,事事皆要与君卿对立。
  而善德太后,似乎也做着垂帘听政的美梦,妄图从君卿手中夺过名符其实的皇权。
  “那你呢,你站在哪一方?”
  我可是如何也想象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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