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媛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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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媛日和-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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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致在一旁默默开着车,被他们的斗嘴惹得呵呵直笑。见两人被自己的傻笑停了话语,于是解释道:“你们继续,我是羡慕你们姐弟感情这么好。”
  “切,我跟他感情才不好呢。”纪秋柚连忙否认,害怕勾起他孤单的身世。
  “对啊,我一向都是活在她的阴影之下的,小时候她还对我说什么’你是因为我才被生出来的没有我哪有你’这种话。”纪夏荔也跟着附和,不过好像开始了另一个奇怪的走向。
  “我哪里有说过这种话?”坐在副驾上的纪秋柚转过身对后座的弟弟否认。
  “哪里没有,我哭着跑去问老妈,老妈说’是啊把你生出来就是给你姐玩的嘛’”。纪夏荔一直对自己生活在重女轻男的家庭里忿忿不平。
  两姐弟就这么吵吵闹闹着到了C大,纪秋柚还让林致在惟贤路停一会儿,自己跑下车去买了一大堆零食小吃让纪夏荔带回宿舍分着吃,末了还嘱咐他下周去她那儿吃饭。纪夏荔在校门口看着林致的车子走远消失在路口了才慢慢走回去。
  想起在车上跟老姐的争执让纪夏荔不由得笑了,自己的降生是托了她的福没错,从小也是被父母教育说长大以后要照顾姐姐,不懂事的时候也曾怨恨过父母为什么要将这么沉重的使命寄托在他的身上。可比起那些不平衡的小情绪,如今记得更多的是小时候被别人欺负了都是姐姐帮着欺负回来,考试不及格的日子都是姐姐帮冒签了父母的名字蒙混过关,就连填报大学志愿时因为不想听从母亲安排的医学系,而即将被封锁经济来源和被母亲召集来的亲戚好友轮番洗脑时,也是姐姐站出来为他解困。那个拖着病弱的身体激动地喊着“是不是我现在死了他就不用读医了”的人,那个让他现在能愉快地搬砖做自己想做的事的人,是他这一生都要厚待的人。
  最后林致将纪秋柚送回住处,从大学区过去还要半个小时,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继续聊着天。
  “哎,你说你以前在大学的时候见过我,怎么没叫住我啊?”纪秋柚想起来还有个问题一直没解惑。
  “那个时候还不太确定是你,等打听到你的院系的时候,你又不在学校了。”林致如实相报。
  “哦。我经常宅宿舍的,你遇不上我也是很正常的啦,”她含糊过去转移话题,“你这么帅,在学校应该有很多女生追吧?”
  “有没有我倒是不知道,以前一个女朋友就让我够头痛了。”他在红绿灯面前停了下来。
  他早女生一年出来工作,没有执着于专业对口一时兴起跑去做了销售,三天两头出差的日子让女生对聚少离多的生活难以适应,三不五时的应酬也让她多疑起来,对于他不愿返回家乡的决定更是心灰意冷,争吵和冷战渐渐增多。在女生毕业后两人就自然而然地分了手,女生应父母要求回去考了公务员,听说最近还结了婚生了小孩。而他自那以后也没有遇到过合适的人,只能寄情于工作。
  “没事,天涯何处无芳草嘛,”纪秋柚拍了拍他的肩膀,“咱们公司也有很多妹子喜欢你的哦,远不不说,近的就有……”
  还没等纪秋柚说完,林致就伸出头靠近了她,“是有多近?”两人面对面,要不是安全带扯着他,只怕脸都要贴上了。
  “额,赵欣欣啊,别说你不知道她的心思吧。”纪秋柚对突然被拉近的距离慌了一下神,连忙把头往后面退,安全距离又确保了半米。
  “那你知道我的心思吗?”为什么今晚林致的神情看起来与平常很不一样,“秋柚。”
  她被吓得有点不知所措,想要化解这个尴尬的气氛,“哎,你干嘛直呼我的名字啊,没礼貌,应该叫姐。”话题转得很生硬。
  马上变绿的路灯在这个时候解救了她,林致把身体坐直回去启动车辆,面带戏谑的笑意,“姐,那你什么时候答应我去约会?”
  如果说,在再次见面之前,他也以为那点想念只是因为怀念故人旧情的话;如果说,在时隔二十年后看到她的照片还是会想要知道她过得好不好的话;如果说,在见了面之后的每一天里都会对她的一举一动在意的话;如果说,这都只能算是友情亲情的话。
  即使是那样的话,他也愿意以友情亲情的方式继续留在她的身边。如果,这就是他所理解的爱情的话。

  十二、说的不如唱的好听

  闹钟响起时纪秋柚一个激灵地弹了起来,想起今天是周一正要起床,又忽然记起昨夜睡前已经发了信息给高美玲请了一天的假,于是把闹钟关了之后又躺下继续睡了。
  床头柜上放的一盒感康已经被吃掉了大半,纪秋柚把身上盖的两层被子又扯紧了一下,风寒导致的喉咙疼痛让她睡也睡得不踏实。
  前天晚上林致送她回来时还好好的。虽然被他不知真假的“表白”扰了心神,但纪秋柚自诩“师太老矣”的心境不至于让她的心跳还能如十七八岁的小鹿乱撞。
  就算是真的,等新鲜劲一过就是半句也嫌多的疏远了吧。纪秋柚会这么想也是不无道理的,虽然她拒绝过很多相亲,但是也参加过多于拒绝次数的相亲,其实主要目的就是去蹭饭,每次她都会拉上高美玲作陪,从未单刀赴会。
  每次的相亲她都会安排在工作日,下了班就直接以马尾卫衣帆布鞋的形象去赴约,虽然那副“邋遢”样不知道被纪母数落了多少次,但她依旧是我行我素。饭桌上她的注意力只在于吃上,暖场的任务就丢给了高美玲,遇到感兴趣的话题时才会插上几句。被纪母骂“你傻啊要是人家看上高美玲怎么办”时,她也是理直气壮地驳回“我自己去才傻吧要是被怎样了都不知道呢”“能被抢走的男人终究是留不住的”。
  此番自我埋汰下来,淘走了沙子,竟然还有不少傻子。安静斯文和活泼外向的形容词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形容的却是同一个人,这让她有点精神分裂。但是对于那些傻子,哦不,独具慧眼的“金子”们她也并没有拒绝到底,只是以她慢吞吞的个性,还没聊到她最喜欢的电视剧电影,对方就想跟她聊适合嫁娶的黄道吉日了。对于话不投机的“金子”们纪秋柚都一一打入了冷宫,对方意识到她的兴意阑珊后也都自觉地消失了。
  出现在相亲席上的待婚男青年都觉得自己是“时日无多”了,花费大把时间去取悦一个女孩子似乎是在十几岁时才会去做的事情,以最少的投资获得最大的回报,才是成年人的处事方式。林致应该也会是这样吧,现在的年轻人更没有耐性一些。
  这么想着,不知不觉地就到了纪秋柚的住处。
  “我送你上去吧。”林致自那句玩味的话之后也没有再得寸进尺了,害怕把她吓跑。
  纪秋柚以很麻利的速度拔掉安全带冲下车关了门,“不用了不用了,这儿不好停车,你先回去吧。”公寓前面的空地大得可以打篮球了,她只是想逃离这个狭小的尴尬空间。
  “那好,你小心点,明天联系。”林致无可奈何地笑了笑,看来还是把她吓着了。
  纪秋柚甩了甩手掌,做了几个“快闪”的手势,然后没等他掉头离开,就自顾自地转身往公寓大门走去了。
  回到住处屁股刚坐到沙发上,纪秋柚还没来得及喝口水歇歇气,口袋里的手机又响起了来电铃声。
  “干嘛?”纪秋柚自那天晚上跟他话不投机后也是不再礼貌客气。
  “好点了吗?”陆永的语气还是不紧不慢。白天他发过去的信息没有收到任何回复,虽然真真说她身边有林致和表妹照顾,想来还是不太放心。
  “有心了,我都已经睡下了。”
  “是吗?刚进门就睡下了?洗个热水澡好点吧。”
  “你怎么知道我刚进门?”
  “因为,我现在在你家门外。”
  纪秋柚将门打开了半条缝,果真看到了站在外面举着电话的人。
  “放心不下,就过来看看了。“陆永将电话收起,双手□□了外衣的口袋里。
  纪秋柚把门打开了,但是并没有侧身让他进屋的意思,“这么晚了,’朋友’之间也不用亲自上门来吧。”
  她侧重强调的“朋友”,是复述着那天晚上陆永的求和示好,“秋柚,我们之间还是可以继续做朋友的吧”。
  “那如果说,我不想再做’朋友’呢?”陆永往前探了一步,一只脚已经跨入了门槛。
  “那如果说,我不想你的’不想’呢?”如果如果,听了一个晚上的“如果”让纪秋柚开始狂躁起来了,“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谁?”陆永倒没有进一步的意思,脸上的表情开始拧了起来,“送你到楼下的那个小男生?真真说今天你们都还只是以同事相称……”
  “那真真应该有跟你描述今天他是如何英勇地把我救回来吧?”纪秋柚退缩的身子直了起来,要把他逼出去的气势,“今晚我们才确定关系的。”
  “秋柚……”陷入各自情绪的两人诧异地听到□□来的第三个声音,于是都往声音来源的方向望去,发现林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五米开外,手上拿着纪秋柚落在车上的外套,他身后的电梯门在叮的一声后又关上了。
  陈奕迅那首《陪你度过漫长岁月》出来的时候,纪秋柚每天晚上都是单曲循环到睡着到手机没电,换作是六、七年前的自己,肯定是要哭得稀里哗啦夜不能寐的吧。
  那年陆永拼了全力,果真如愿拿到了上交所的offer。倒数着分别的日子里倒也没有什么愁绪,兴奋得话不停的人却是变成了陆永,所谈之处满是对未来的规划和期许,“我先过去打点好,等你放假的时候也可以过来玩”“券所的工资应该差不到哪去,省吃俭用个三五年,应该都可以在黄浦区买个小户型啦”“你的专业在那应该满地都是工作机会”,纪秋柚都是安静地听着他的滔滔不绝,或点头示意赞同。
  陆永出发的那天,纪秋柚还借口生病翘掉了专业课的小测验。因为没有月台票卖了,所以把他送到火车站的进站口就要说再见了,她跟陆永牵着的手被后面汹涌而上的人群一点一点挤散了开来,直到把他的身影完全隐没不见了的时候,她才走到角落里一个人哭出声来。
  没事的没事的,陆永在电话里在短信里这样安慰着,也报告着他每天遇到的新闻轶事,尽管他不是个说故事的能手,但也能从夸张的语气中听出想要把电话那头的人逗笑的用心。依靠着相互慰藉和打气,才让两人慢慢熬过了缺席彼此身边位置的艰难时期。
  然而,伤口慢慢结痂愈合之后,那些曾经锥心刺骨的疼痛也就慢慢不复记忆了吧。相对来说,工作的人是会比较辛苦的,所以纪秋柚很能体谅他的忙碌,所以对于他从两三个小时的电话变成一个小时、半个小时也是理解的,工作要紧嘛;所以对于他忘记了自己的生日也是可以理解的,那不是忙到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了嘛;所以对于他说“今晚我要加班”时电话背景那头传来嬉笑的女声也是可以理解的,谁没个异性同事嘛。
  理解归理解,可还是不开心呀。在宿舍时都被问“怎么不见你男友跟你煲电话粥啦”,她一句“都老夫老妻了有什么好聊的”回答在人家异地恋八年还每天聊两三个小时电话的室友面前站不稳脚;在朋友们等着她吹蜡烛庆祝生日时问“怎么不见你男友寄礼物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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