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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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翼-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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忖:“真是轻功极了限!这难得一见的武林绝技的实际动作,竟是如此的不可思议,今天眼福可真不浅!” 

此时激斗中的二人.蓝旌确实的衡量出了苗天的真实功力.其轻功身法,确实不同凡响,虽然刚才被慧海大师的狮子吼震散了十年功力,然而其轻功似是并未受到影响,一点不慢。其身法的怪异,亦出乎蓝旌的意外。慢慢的,自招式中,蓝旌体会出了苗天轻功的身法,蓝旌究属年轻,竟童心大起,情不自禁的舍弃了自己的身法.与之游斗。脱弦箭苗天在盛怒之下,奋不顾身的猛扑蓝旌,却见对方竟和自己比起轻功身法来,不由大喜,忖道;哼!大胆小子,竟敢以老子成名艺与我相斗!心中忖想,脚底却并不慢,相反的更加快身法。正想以己之长,一举而创敌人。谁知功力渐渐回至十成、十一成、十二成,仍然无功,这才大感惊懔,心知今日自己遇到了扎手人物,只怪自己以年龄看人看走了眼。 

更令他惊震的,是敌人的身法不但奇快无比,却在平凡的招式中,显出了不干凡的功用,本是一式极为普通的轻功身法,敌人施出后,却有着说不出的威力,真是不可思议之极.

慢慢的,苗天更感到自己受到了一种无形威力的压抑,似是四周气流,渐渐的在形成一股力量,随着敌人划过的身形和方向,旋转不停,渐渐的缩紧,使自己需施出十二成的功力相抗,才能冲得出他的包围。 

苗天不由得心神大懔,自忖如此下去,气旋加快加重,岂不是将自己旋成磨心;只有任凭摆布的份儿?越想越觉寒心,只好咬牙苦撑。

就在此时,突感压力稍松,而敌人却奇怪的改变了身法,苗天正大惑不解.稍一留心,心头大感懔骇,对敌人,更是大起既敬又惧,既爱又恨的心理.

原来蓝旌的一举一动,式式都对苗天甚为熟悉,苗天自然看出他的身法,竟是自己自幼在苗疆无师自通,择自蛇鼠猿狐鸟兽等特异动作混合的轻功身法,此时敌人施来,竟是较自己尤为快捷迅速。惊震之余,先天怕死劣性,使苗天想到了后果,自己若不再见机,恐怕今日出丑事小,丧命事大,故而顿时气纳丹田,大喝一声,用尽所有功力,蓄势疾劲的向山下的方向,猛冲而出,一声尖啸出自口中,似裂帛般的挣脱了蓝旌功力的围堵,在摇曳不绝的尖啸声中,细长的身形,直如脱弦之箭般的射向森林中。 

就在细长的身影将要进入林木中时,蓝旌突的拔身而起,似天际流云超越了脱弦箭苗天,“刷”的一声,落于地上,迫身迎着泄落的脱弦箭苗天,挥出了雷霆一击,自以为已经逃脱的苗天,突感自身跃入空中后,一股疾风,掠头而过,即知有变,随即突施功力,硬行坠落,人尚未落定,即看到身前丈余,敌人已经超过自己,同时一股排山倒海的掌劲,业已袭身,不得已强吸真气,双掌奋力迎向来掌,“噗”然一声大震,瘦长的脱弦箭苗天,几乎变成了真的脱弦之箭,一连向后退厂五六步,这才拿桩站稳,直感到五脏六腑,如滚烫热火般的翻腾,忍不住“哇”的—声,吐出了—大口鲜血,竟是伤得不轻。 

神态威猛的蓝旌,向怨毒的看着自己的苗天道:“要走可没那么容易,还是乖乖的留在这儿好!”

这种威势,使得一向横行江湖,恶毒狠诈的脱弦箭苗天,几要自裁,但数十年来的暴戾之气,在生死交关之时,更形暴涨,虽然受了伤,然而凶心不减,强提真气压住伤势,瘦长的身形挺立当地,满脸狠毒,一整手中穿功箭,向 

蓝旌道:“好,再来吧!今天老子与你誓不两立!”

蓝旌长啸一声,豪气勃发,豪壮的向脱弦箭苗灭道:

“蓝某本不愿打落水狗,只是你凶暴之性累积过深,不得已要慢慢替你消除,今天蓝某给你一个机会,你若仍能在蓝某手下走过五招,就让你离开此地,否则,你自己就瞧着办吧!”

脱弦箭苗天闻后,不由得气极而笑,向着刚刚赶到的红衣老僧慧海、红颜老人常剑秋及半诸葛玄清、五短身材壮汉四人,一挥穿功箭,指着蓝旌道:“小于竟大言不惭,说给老子一个机会,我若能在他手下走出五招,就让我离开此地,现在请你们几位作个见证,若我苗天走不出五招,就当场自裁。”说后,即提聚真气,运转全身,作殊死一搏的准备。 

不料语声刚落,却突自树林的边缘,一棵虬结的苍松上,传来一个苍老但清晰的话声道:“天下的小傻瓜,倒是不少,可是我老人家却从来也未曾见过如此的傻小于,赌东道而没有道儿的。”

场中之人,闻声齐齐向苍松上望去,只见一个瘦小枯干的小老头,烂眼角;瘪嘴巴,一缕山羊胡子,蒜头鼻子,头上几根稀疏的头发,还特地打了个髻。一身庄稼打扮,短褂长裤,扎腿系腰,正依在枝桠上,朝着扬中几人,咧着个没有几颗牙的大嘴,嘻嘻傻笑。 

慧海一见此人,立刻合什当胸,深施一礼,小老头未待慧海讲话,抢先开口道:“好啦!好啦!大和尚,你还是在心里多念几句金刚经,少开口吧!我老头子,可受不了!”

红衣老僧慧海闻后,又再深行一礼,仍旧站立当场,神情却露出了无比的兴奋,能使这个年长高僧,喜形于色,倒是难得一见的“情形”。

常剑秋本已作势施礼,却听那小糟老头子道:“好啦!大将军,我可最讨厌这一套,你还是留着在官场用吧!咱们之间免啦!”

说罢也不理红颜老人仍在施礼,嘴里却咕噜道:“这可是你自己乐意的;唉,人可不能作官,作官就竟成磕头虫了。”

咕噜完,却向那震惊当地的脱弦箭苗天道:“我说,长得像竹竿似的老小于,你说你在五招内接不下小傻瓜的招数,就当场自裁,是怎么个自裁法?”脱弦箭苗天战栗的道:“是……是……自裁经脉。” 

糟老头子依然坐在枝桠上,将两腿吊下来,交错的一前—后荡着,嘴里嘻嘻地笑道:“对,老办法,经脉一裁,好像万无生理,但人家走后,你可就又活了!是不是?不行,不行.这多费劲,我看还是一不做,二不休,将十几年来,在苗疆中专练的独门‘蛊’给放出来,扰乱敌人,走过五招好!” 

脱弦箭苗天,听得冷汗直流,真不知这难缠的阎王爷怎么专找自己的麻烦来了?心里直叫倒霉。

糟老头儿稍停,像唱独脚戏似的,又开口了:“这样吧!我给你讲个情,少二招,三招好了,在三招中你若能冲过去了,我就叫傻小子从此后不找你的麻烦,江湖上任你横行,假若三招不过,那么,你也别死,嗨,真晦气,死了多可惜?你还是留着这块料子,将来给我老人家跑跑腿好了,你说好不好?小傻瓜。” 

最后这句话可是向蓝旌说的,蓝旌望着老人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而那槽老头却道:“好啊!小傻瓜你答应了,对,不答应不会笑的。”

稍停,向蓝旌道:“随便长条子施什么,我都不管,但要是他将那蛊种放出,你不用你的阳镜给我捉来,我可是不答应。”

脱弦箭苗天一听,心内凉了半截,可是也奇怪这老头儿怎会将“阳镜”透露出来.刚才那一箭未将这小于透穿,我还以为他是戴着那岳家护心镜呢!

此时那糟老头子,却又接着道:“傻小子你可要听好,三招只准用老穷酸教你的,‘野火烧天’‘穿云箭’与‘—指禅’这三招,但我老人家要这人,你三招中不准伤他,最多把他那软不拉搭的什么穿功箭挑过来就算了。” 

蓝旌—听,真是哭笑不得,哪有对敌之前,先将招数提出,并还规定,不可伤人,只可打掉别人手上的兵器之理?

糟老头自己话完,却不臂别人的感受如何,竟是大声喊道:“好开始啦!”

脱弦箭苗天,闻声后凝神提气,将手中“穿功箭”挺立胸前,注视着少年人蓝旌。

蓝旌伸手向树上一招,把一根拇指粗细的树枝,自上吸落手中,把枝杆、嫩枝用手削掉,成了枝虬龙棒,在手上掂了掂,然后执于左手,向对面的苗天轻声道;“野火烧天。”

只见他蓦地向苗天眼前一拍,身形倏然而起,左手树枝灵蛇般点向苗天的膝部。

苗天疾垂穿功箭,拨向树枝之时,倏然失去了蓝旌身形。脱弦箭心知要糟,猛然间回身挥箭,刺向身后,却感到左肋处一缕劲风,疾袭而来,锐不可当。

脱弦箭判断错误,慌得一闪身,借回旋之力将箭向地一点后双足猛挺;笔直的腾跃而起,斜向前直飞!电光石火之间,只听槽老头子长笑道:“穿云箭追脱弦箭!”

何时一声清啸,只见那树枝化为长矛般,疾劲的自蓝旌手中飞出;—直追苗天后心。而蓝旌的身影,亦跟着纵起,化为广缕淡影,直扑到脱弦箭身躯上空。

脱弦箭也真机警,突将真气一收,全身似受了猛力的撞击,向下一直疾落,而树枝的速度不变,贴着头发擦过,脱弦箭苗天早已蓄势在手,穿功箭对着甫过的树枝一挥,树枝应手被击个正着,疾劲的向上飞起,不料蓝旌也恰恰赶到,右手一抡,将树枝掉在手中,—翻身,轻飘飘的落在苗天身后,几乎和他同时落地,俯耳向苗天道:“一指掸!”苗天挺身未见蓝旌,方待回身,突闻此言,不由得心头大震,心想敌人年纪轻轻,轻功身法,竟如此快速轻灵,自己一挺身之间,他已能使我毫无知觉地落于身后,不由得全身直冒冷汗,但想其虽在身后,可并未见出招,何不就此作最后一击,以挽回颓势?想至此处,竟不顾后果地,左肘向后猛撞,同时右臂发劲,穿功箭拚命向后挥出。不料左肘撞出,竟撞了个空,而右手手腕一麻.穿功箭脱手飞出,再被一挑,飞向了坐在虬结苍松上的糟老头子手中。 

接着后颈似被小虫轻轻叮了一口,耳际响起了蓝旌的声音道:“一指禅略施小惩,苗当家的,去应诺践约罢。蓝旌谢谢你的合作,井预祝阁下新生。”

苗天整个人呆住,尚未决定如何应付此—场面之时,突然听到坐在树桠上的糟老头子道:“我说,长条儿,你可莫寻死啊!俗语说得好,好死不如赖活着,何况跟着我老头子跑跑腿,传传信,也辱没不了你!有人想给我老头子当听差的,我老头子还嫌他累赘呢!” 

这时,自小老头露面后,从未对其开言的蓝旌,突然换了一种玩笑而又带点赖皮的涎脸道:“当然啦,普天之下,能够在你鬼影子威名之下,跑得了二步的町真不多,你说是吗?老头子?”

小糟老头闻声又嘻嘻笑道:“傻小子倒说得不错,还会动脑筋,用名头唬人啊!你以为人家不知道吗?你是不是想说,除了你,没人敢给我老头子比赛跑腿?哈哈,好,我老头子承认跑不过你,谁叫我是老头子呢?满意了吧?小傻瓜!” 

一口一个小傻瓜,叫得蓝旌大为腼腆,但因自小与老人家在一起,又不能发作,转念想想,无论怎样,他老人家就只有在这句话上可以占点便宜,其他的尽是他吃亏,旁的不说,就以自己的这身艺业来说,其中不是有十之二三都是得自老人吗?尤其是这身轻功。 

鬼影子的名字,一落脱弦箭耳中,可真是大感为难。说直个的,自己跟着他确实辱没不了身分,可又自忖已经是五六十岁啦,还给人家当听差,面子往哪儿挂?但,形势比人强,打,打不过,跑,跑不了。正在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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