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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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火-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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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男人伸出手,骨节分明,“我叫赵宽。”
  “你好。”林寒跟赵宽握了一下手。
  苏棠笑眯眯地指着赵宽说:“我老乡。”随后,又催促赵宽,“宽哥,你把那天的事情跟林医生好好说一说。”
  赵宽依言说开了。
  事情很简单,理清一下,就是赵宽的车子出了医院不久,在临川市的东塘街被人莫名跟踪,随后在僻静角落被围追堵截,夺走了脐带血。林寒抓住了东塘街这个地理位置,沉思了良久。
  林寒说:“储天这两年行踪不定,看来或许从东塘街能找到蛛丝马迹。”
  —
  医院病房里安静空阔,亮白的日光穿破层层窗帘,温煦得正好。
  从复合式书店回来后,林寒就到了这里。这是林岳的VIP病房,他必须要找林岳好好谈一谈。
  苏棠站在病房门外,百无聊赖地守着门,忽而看见了温暖,心里一动,拉了温暖过来,温暖茫然地望着苏棠,苏棠下意识竖起拇指抵在嘴边,“嘘。”温暖听了,有些好奇,便静悄悄地让站在了门口。
  门里面,
  林岳身披一件黑色的外套,靠坐在床上。他们两兄弟,事实上,关系一直都非常的好,因为是双生子的关系,关系更是比别人家普通的兄弟更加心有灵犀更加亲密。
  林岳不傻,婚宴上苏棠的连连外出,早有眼线报告。哥哥与苏棠的联手,算是意料之外却又是情理之中。苏棠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蛰伏很深,这种女人对自己狠对别人也狠。到这一步,多花心思在她身上,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
  “前两天,妈让我托人带的药到了。你要记得按时吃。”周蕙芳的一通电话,让林寒想到了这一档子事。他啪地一声把对心脏病有效的药瓶垛放在病床边的桌子上。
  林岳吃这种药有二十多年,最近刻意停下面色早已惨白很多。林岳淡淡看了一眼药瓶,伸手拿到手中,他把药瓶拧开,抖着瓶身,稀里哗啦地把药尽数倒在了垃圾筐里。然后咚得一声,将空了的瓶子甩进垃圾桶里。
  “妈?”林岳嗤笑,“我倒不记得我妈姓什么?姓张还是姓李?哦,不对,哥,我还想请教请教你,咱们姓什么,你还记得么!”阳光照耀在雪白的床单上,林岳严厉地盯着林寒的脸,像是要在林寒的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歉疚。
  林寒顿了一下,声音笃定却低沉,“慧妈对我们不好?”他也看着林岳,面目幽沉得像是冰凉的海水。
  “好,是好,多好啊!”林岳仰头大笑,“阿岳,阿寒的喊着我们,两夫妻却把我们的家产全部并吞。以为咱爹妈作了土,历史就随便他们说了?我还以为你不知道这件事,见了大哥,我才知道,你一早找过了他!”
  “你扪心自问。”林寒比林岳到底成熟,见过的风浪也多一些,上一辈的事情虽说迷雾重重,但周蕙芳和林声的人林寒是看得通透的。林寒能够确定,这两夫妻对自己和林岳是真心实意的。
  林岳到底气性大,横眉冷目,“对我们的好,不过就是为了弥补他们犯下的错。他们和储天是一丘之貉!”
  “你知道的倒是一清二楚。”林寒板着脸,“这些事你明白通透,想必你自己的身体状况就更是清楚明白了吧!你比我晚出生,在娘胎里被我抢了营养,一出生就患有心脏病,蕙妈对你的身体担惊受怕,我也因为你而去学了医,现在你倒好,私下里当了捐献者,命都不想要了?”
  正是因为一母同胞,自己健健康康,弟弟却身患病痛。林寒一直都自责,觉得多少有自己的责任。林寒从懂事起就很照顾弟弟,心疼弟弟。
  林岳微微有些震惊,“你是为我学的医?”
  林寒叹气:“我抢了你的营养,害的你的身体从小不好。要不是后来你的情况稳定,如今的我该做的不是白血病方面的专家,我应该是攻克心脏疾病的医生。”
  林岳沉默了,最后声音略带艰难。“哥,我身体不好是命,跟你没有关系。”林岳的语速别扭又飞快。
  病房门外,得闻一切的温暖傻傻愣在了原地。她这人从小聪明,从苏棠拉她来的那一刻,她多少能参透点阴谋的味道。但为了去除掉自己心里连日来的疑惑,她配合地站在原地偷听。
  其实,有太多的蛛丝马迹让她觉得奇怪。这些疑惑大约是从林寒回国后就开始一个个累积起来。
  第一个疑惑点是,林寒回国却没有戳穿她的身份。直至后来,被林寒骗来湘市,这第一个疑惑点才得以明白。她由此知道,林寒是为了林家的颜面不想发生人伦惨案所以用计要让她离开林岳。
  第二个疑惑点是,林嘉昔脐带血不见,作为办事缜密且惯用长线钓鱼的林寒竟然轻易放手。温暖不傻,她明白只有林寒这边退步,周蕙芳和林声才会有机会过来,甚至被他赶走的林岳才能有机会娶她。阿岳是那么一个实诚的人。温暖听到林岳和林寒的对话后,现在隐隐明白,这一切能发生,也许是因为阿岳拿了什么作为要挟,而这位对弟弟有着天生爱护心态的哥哥,无奈稍有退步。
  第三个疑惑点,也就是一直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内容。
  她想过,为什么林岳一定要她嫁给他,才愿意救温和。捐献造血干细胞其实并不会伤害身体呀?
  现在她明了了——原来救温和的同时,林岳也是拿命在博弈。
  温暖心思深沉地站在了那里,苏棠看得出来,温暖在纠结!
  温暖不会知道,她现在的状态,就是苏棠要的效果。储天是什么样的人物?吃人不吐骨头!虽然林寒是家里的长子,对弟弟歉疚,对温暖疼爱,想要用一己之力去保护他们,但苏棠不管这些,苏棠只知道,林岳是自愿用命去做赌注,林岳的造血干细胞可以救温和。苏棠不想让林寒去冒险。
  苏棠想好了,林寒那人一定是不肯走的。那么,她只要神不知鬼不觉地逼走温暖,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但当苏棠真的借机这样做的时候,苏棠又因为不大了解温暖这个人,所以有点担心温暖一时莽撞冲动,直接冲了进去。
  这样林寒一定会恨她的。
  “苏助理。”温暖的声音轻轻的,苏棠警惕地看向温暖,温暖把伸缩形的盲杖收了起来,微笑着抬着头,“你能把我带到一边去么?我有话想跟你说。”
  苏棠顺水推舟,低声应了声好,之后,就轻手轻脚把温暖带走了。
  站定以后,温暖把盲杖重新放好。温暖并不像苏棠所担忧的那样鲁莽,相反,此刻的温暖好似安静得能滴出水来。
  苏棠有些意外。
  苏棠问:“你……”
  “请苏助理答应我一件事好么?”温暖态度诚恳,“请不要把刚才的事情告诉他们。我需要好好地想一想。”
  

  ☆、Chapter 22

  Chapter 22
  温暖一走,苏棠就回到了病房前。许久未见的许庭深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了临川一院,此时正巧与苏棠碰了面。
  灰色的衬衫被眼前的男人穿得非常好看,许庭深不像是林寒那样有着欧洲人一样精致的轮廓,也不像是林岳那样有着十足的精英矜贵的面容。比起他的两位弟弟,他更有着成熟商人的气质。他手指宽大筋脉可见,他宽腰窄背,倒像时下很火的那位明星——靳东。
  “苏小姐…”
  许庭深站到苏棠的面前,苏棠不知为何心里莫名有一点小紧张。但多年的职业经验,让苏棠的紧张并未显山露水。苏棠得体地退开一步,推开病房的门。
  随着苏棠那轻轻的一推,原本闭合的房门露出了一个三角形大小的空隙。苏棠的声音四平八稳,视线循着门缝看向门内,恭敬道:“许先生,进去吧。”
  许庭深从外入内。苏棠拉住门把手,轻轻一带,为许庭深关上了门,又笔直地站在了门前。
  病房里面依稀传来了多年未见的兄弟三人的声音——
  许庭深倚靠在林岳病床前的柜子上,林寒斜靠在不远处的半高大理石阳台的棱角处,林岳坐在床上。
  一叠文件,经由许庭深的手放到了雪白的被子上。许庭深一面离开病床,站直身体,一面沉稳道:“以林氏珠宝的所有财产去换取脐带血的合同我已经托律师草拟好了,阿岳,你看看。”
  林岳将要拿起合同,林寒风驰电掣般迅速过来,啪得一下,手掌用力地按在了那份黄皮文件夹上。雪白的被子登时凹陷下去。林寒扭头,不可置信地瞪着林岳,咬牙切齿,“你当真要这么做?”
  “阿寒。”许庭深的手在说话的同时,更为用力地盖在了林寒的手背上。“林声和周蕙芳,是咎由自取。你是许家人。”
  病房里一时间,剑拔弩张。
  林寒轻笑一声。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我们会长大,总有一天会知道真相。我要是林声,早在三十多年前就会一把掐死我们三个。可是,哥,阿岳,我们都还活着。”
  林寒的话像是一道无解的数学题。是啊,他们三个人都还活着。那么……如果林声不是作恶多端,那么当年的一切又要怎么解释呢?病房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浓郁的沉默像是热气,热乎乎地让所有人的心都变得有些异样。
  最后是林岳,用嘲讽般的眼神和语调终结了这种闷着的氛围。林岳从僵持不下的林寒、许庭深的手下,一个用力,抽走了合同。
  林岳冷笑,薄凉得近乎绝望:“不然怎么办?我的心脏病因停药而复发,并且一发不可收拾。妈让你带给我的那种药,其实早在一个月前就不起作用了。我也没有想到,我当时花了大价钱,强行进行捐献前的准备,其实一条命早就耗得差不多了。主治医生昨夜致电我,让我务必停下这件事,说我现在大约是回光返照。我都已经这样了,不拿回脐带血,你想让温和死掉么?!”
  林寒喉间一紧,匆忙抢过了合同,夺门而出。他走前的声音,像是地震后的余韵,遗留在整间病房里,竟然像是有回声。当病房大门碰得一声关上的那一刻,林岳惊愕哑然般地看向许庭深。
  林岳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地询问许庭深,“大哥,我刚才没有听错吧?”
  “没有。”许庭深眉头深锁,看着大门的眼神深沉如海。“阿寒确实是说,由他去跟储天签合同。”
  —
  倒数第三天,一切都变得紧迫至极。
  隔着一间玻璃门,看着里面精良的设备,以及躺在手术台上的林寒。苏棠已经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此时是北京时间的凌晨的三点,整个临川市应当还在沉睡当中。黑朦朦的天空下,是两三点执着的城市灯光。而与之相差八个时区的英国是前一天晚间的七点钟。天然的地理差异带来的神奇时差,听起来多么像一个有关时间穿越的童话故事。
  英国建筑尖尖的顶尖,穿插在天际,更让一切都显得那么得不真实。苏棠宁愿这真是梦!
  叫做方骁的男人与叫做丁晓朦的漂亮女人,是和他们一趟飞机,在晚上坐的头等舱大老远从临川市飞来英国的。此刻,他们几个人正站在英国某独立别墅的一间玻璃房间里。玻璃房间像是一个偌大的水晶长方体,房间里面有着雪白的长桌,桌上摆满了像做化学实验一样的、颜色各异的器皿。各种各样的手术刀在金属盘子里,似乎隐隐发着光。夜晚的天空黑漆漆的,苏棠、丁晓朦、方骁都安静得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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