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吗？”
“肯定疼。”他脸上带着委屈回答。
王欧尼发出嘲弄的声音：“原来脑子没坏掉。”十米的高台，在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情况往下跳，任谁听了都觉得荒唐。
苏林捂着脸叫起来：“这是个意外，意外。”
王欧尼放下保温桶，看着他的腿，心疼起来：“等你伤好一点后我再责骂你。”
“欧尼大姐，你的厨艺怎么这么烂？”
“是吗，我尝尝。”刚到嘴里她就喝出一种怪味，又咸又甜的，她艰难咽下去，不好意思地笑笑。
“你是不是给我熬汤的时候思春了？”苏林凑到她脸边问。
王欧尼的目光躲闪，她不知道如何向她解释这是唐果熬的汤。如果让他知道她已经去找过唐果，怕是赔上未来也要跟她在一起。
“老刘，你去过医院了吗？”
刘春平故意装作听不懂，“医院，什么医院”
苏建成叹口气说：“别跟我装，有空去医院看看他。”
刘春平就知道他时时刻刻注意着苏林的动向，不然每天盯着报纸的娱乐版面看什么。
“还有，替我查一下那家狗仔公司。”
“您想让我……？”
“不，先去摸清底细，看看事情会发展到哪种地步。”
“您是担心儿子会被这不痛不痒的事情拖垮呢还是肯定这点小事用不着你出手呢？”
“当然是后者，也不看看他是谁的儿子。”刚说完看到刘春平意味深长的笑容，立即改口，“我怕他丢我的人。”
刘春平笑：“我会盯着那家狗仔公司，您先看戏，哪天你不想看了，就跟我说一声，我会找人把戏台子拆了。”
苏建成脸上的神情很轻松：“我还要让戏更好看一点，给我备车，我要去见见我那个可怜的儿媳妇。”
准备好重新去爱一个人之后，可也因为爱而想要放弃。
上帝，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伟大了？唐果自嘲般笑笑，望着空荡荡的屋子胸口有一团气堵在那里。她烦躁地摔门而出，乘坐地铁。她不知道会去向哪里，毫无目的，一无所知。
她感觉到开心了快乐了伤心了难过了，这是爱上了。可痛苦的是，她知道她要和爱情分离了。不能阻挡住痛苦，才会四处乱窜，鼓不起一点面对现实的勇气。
到了一站上来一群人，她被挤到门边角落里，低头看自己的脚尖，思绪固定在鞋面上，脑袋陷入死沼。她不想挣扎，下沉，最好让泥浆填满她的整个大脑，那么她就有足够理由和苏林在一起。看哪，我是一个不聪明的人，我不知道苏林为了和我在一起牺牲这么多，我心安理得，我不深深自责。
“你相信今天爆出的苏林那则花边新闻吗？”
“我不信，无论他和谁在一起我都不开心。你想过自己喜欢多年的男神有一天告诉你他要谈恋爱了，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明星也应该有正常人的生活。”
“道理我都知道，可一想他有了别人，我的心就像被人用刀切开一样。我喜欢了他那么多年，他身上承载着我的太多回忆，恋爱时听他的歌，分手时也听他的歌。你知道吗他要是恋爱，我肯定不想再听他的歌，觉得他的每一首歌好像都是为他女朋友唱的。”
……
唐果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她在下一站下车，走上去发现有一家肯德基，她去买了一个全家桶，抱在怀里用手抓着吃。
她突然觉得这一站说不出来的熟悉。
待她想起来，无力笑了笑。原来走到了她和杜治经常约定的地方。
命运捉弄了她一把后又似在无情地嘲笑。
巨大的悲伤袭来，鼻子发酸，食物抵挡不住记忆泛滥成灾，她蹲下身子抱头痛哭。
路人经过投来异样目光。
我不介意别人怎么看我，可是我介意别人怎么看苏林啊！
对于一个连交往都没开始的人，她有什么资格让苏林堵上前程与她在一起。
她霍然站起身子，脑子里想着我要回家，发了疯似的朝家跑。可是到了楼下，窗口传来的灯光突然让她冷静下来。
☆、儿媳妇
爸爸妈妈已经死了，房子被她卖掉，她不能再赔上一个人的梦想。
她停留了一会儿，恢复以往的平静。
转身走到大街上，一辆车停在她面前。
司机打开车门请她上车。唐果向后退了两步，她并不打算上这辆怪异的车。
苏建成微微弯腰，探出脑袋看着她笑，“上来吧，我不是坏人，我叫苏建成。”
过了一会儿，唐果想起这个人。她脸上的古怪神情立刻消失，带着泪痕的脸挂上微笑，她对这位老人有着说不上来的好感，也许是因为他对她的笑容让她觉得真诚。
她还是没上车，只是有好感，见过面，但并没有说过话，算不上认识。
苏建成说：“别害怕，你认识我的儿子。”
唐果很有礼貌地问：“您的儿子是谁？”她认识的人总共没有几个，她实在想不出来他说的儿子是谁。他叫苏建成，姓苏，她好像突然想到什么……
“他是苏林。”
唐果惊讶到呆滞半天说不出话来。
“看到你的反映我想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苏建成脸上带着笑容观察身边的姑娘。
起初唐果是很惊讶，只过了一会儿她内心的波澜已化作平静的秋水。
“您是中国最有钱的人，一次偶然我听到过你的名字。”她向车窗外看了一眼，“你要带我去哪儿？”
苏建成一脸疑惑：“去哪儿好呢？”
“既然是找我有话说，去一处僻静的餐厅吧。”她抬起脸说，“我饿了。”
苏建成大笑起来，吩咐司机去吃饭。
“您不吃吗？”唐果头也不抬吃了大概有十分钟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已经吃过了。”
“啊，这样。”她小声咕噜了一句，三下两下将面前的食物吃光，擦擦嘴，觉得心里舒服了许多，“伯父，您想要对我说什么就说吧。”
他轻声咳了一下：“你这么聪明，应该可以猜出来。”
“如果您是想让我离开苏林，我答应您。”
“你怎会这么想呢？”
“一般电影都是这么演的。”
“离开他，你会难过吗？”
“我的回答会改变你的原本想法吗？”
“肯定不能，我想做的事没有失败过。”
“那我可以不用回答这个问题，可以直接告诉你结果，我不会跟苏林在一起。”
苏建成吃惊地看着她：“我很希望你们可以在一起。”
唐果同样吃惊地问：“伯父您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苏建成大笑着问：“什么是套路？”
“这个时候你应该拿起笔给我签一张支票，啪，往桌子上一拍，这是五百万，立刻离开我儿子。”唐果手舞足蹈比划着签支票甩支票的动作。
苏建成被这个姑娘逗得笑出眼泪。
“你这个儿媳妇我认了。”
唐果脸色暗淡下来：“我不会跟他在一起。”
“为什么，你不喜欢他？”
“正是因为喜欢。”她叹口气，“不过，伯父，我很感激你看得起我。”
“你害怕舆论？”
“不怕。”
“那就是为了苏林。”
唐果低下头既不承认也否定。
苏建成长叹一声：“我其实并不赞成他在娱乐圈，如果你真的喜欢他，我可以帮你，让他远离是是非非好好同你过日子。”
唐果抬起头看着他：“您不能这样做。”
“如果我真的阻拦，你觉得以我的能力他还能在娱乐圈混下去吗？你应该从没听他说过他有一个父亲，我也从没对外讲我有一个儿子。当年我反对他搞音乐，一气之下他离开家，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过。”
“您很想他？”
苏建成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
唐果笑着说：“如果您让我劝他回家，那我会先劝您尊重他的梦想。只要您尊重他的梦想，他也会因为有您这样一个爸爸感到自豪。”
苏建成听着唐果说的话脑子里已经有了一个不错的主意，“既然你想成全他，不如我把你送到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
唐果睁着郁郁不乐的双眼看向他，有种答应他就被骗的感觉。
“怎么舍不得离开他？还是你觉得你的爱情大过他那可悲的梦想”
“您一定没去听过他的演出会或者没有仔细听完他唱的一首歌。”
苏建成不以为然说：“那又怎样？”
“所以您会说他的梦想可悲，在我看来，只要开心哪怕是扫大街也不可悲。我可以离开，但是我有个条件。”
苏建成脸上带着狡猾的笑意……
等不到唐果出现，苏林的心很慌，他给唐果打电话，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状态。
唐果看着桌子上不停闪烁的手机屏幕，长叹一声接了起来。
“你去哪儿了，怎么没来医院看我？”
“我这几天有点事，大概一周左右都去不成医院，你好好养伤，等我有空再去看你。”
“你这个样子一点都不像我的……”
唐果立刻打断他的话：“我还没答应。”
苏林楞了楞，“你不是…我以为…我们。”
“挑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手捧九十九朵玫瑰，站在我的面前对我说我想和你谈恋爱，那个时候我才答应他是我的男朋友。”
“这么简单，你等着，等我的腿可以下床走路，我一定照做。”
唐果勉强笑了笑：“我等着。”
她约斯特·李见面，那个大胡子一见到她就要上前拥抱。唐果不耐烦推开他问：“难得你这么早到？”
“亲爱的宝贝，我以为你会很开心见到我，因为你有求于我。”
“不，我并不开心，每次见到你满脸邋遢胡子，我总是怀疑里面是不是可以中下苹果树种子。”
大胡子开始放声大笑，笑得整个咖啡店的人都朝他们看来。
唐果提高嗓门喊：“停下。”
大胡子眨眨眼睛看着她：“我的好弟子求我另我特别好奇是什么事情，说吧，我已经迫不及待。”
“听说你要办摄影展，借你面子，把我的一些作品也挂上去，怎么样？”
“这实在是比芝麻粒还要小的事情。”
唐果不好意思笑笑：“我要说的不是这件事，我想请你亲自操刀去拍摄一张专辑封面。”
大胡子跳起来，嘴里不停喊着：“什么，什么，你在胡说什么？”
唐果把头伏在桌子上躲避周围人的异样目光。
☆、十三朵玫瑰
“请冷静下来。”唐果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
大胡子脸色涨红，喃喃道：“你知道我最后一次为人拍摄专辑封面还是二十年以前，像这种没有技术的拍摄工作我不干。”
“求您了。”
“为什么你不打着我弟子的旗号去接这份工作，对外我也会承认你是我唯一的徒弟。”
唐果撇嘴：“你少臭美，我还没认你这个师傅，除非你去把这封面给我拍了。”
大胡子瞪着她：“这是多掉价的工作，我不干。”
“那么，以后我们做陌生人吧！”
大胡子气得胡子直抖，“那人什么来头，竟惹我的宝贝这样威胁我。”
“拍完这次，我认你做师傅，好好跟您学习摄影，怎么样？”
“噢，我的天，这下我更想知道是谁让我的宝贝下这么大决心？”
唐果脸上带着微笑：“我喜欢的人。”
大胡子脸上的表情简直像被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