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宠不易》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欢宠不易- 第14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他揉了揉眉,极为冷淡地说:“你有什么话直说。”
  “好,那我问你,你跟宋予乔分手到现在,有没有后悔过?”
  他顿了一下,湛黑的眸子看向她:“你觉得问这些话有意义吗?”
  “当然有。如果程先生从来没有后悔过,那很好,我正好转告宋予乔,叫她死了那份心,少再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她看到他眉间染上一丝不悦,笑容便更冷了,“这世间情侣谁还不分个手,况且你们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没必要紧抓着不放。但是,如果程先生是有过一丝丝后悔的,那就更好了!”
  她极为讽刺地看着他:“我也想看看程先生后悔起来,是个什么样子。”
  程璟然右手支在沙发扶手上,把玩着茶杯,听到这里才眸光微动,并未说话。
  赵静不做过多纠缠,站起来:“谢谢程先生的招待,但我这人性子急,喝不来茶,真是抱歉了。我就这一个问题,既然程先生无法回答我,那我也不便打扰了。”
  开门出去之前,她又回头说:“奉劝你一句,可最好别后悔了!宋予乔看着软弱好欺负,但脑筋死性格轴,她以前陷在喜欢你的死胡同里出不来,可一旦她出来了,那就走不回去了。”
  室内一片寂静,他仍是一言不发。安静地坐在那,半是阴影半是光明,像一个沉默的雕塑。赵静看着那个天之骄子一样的男人,他仍然耀眼夺目,但气质却从以前的桀骜肆意,变成一种难以读懂的压抑。
  就好像背负了沉重的枷锁,一种灵魂深处的自我压抑。
  她收回视线,开门离开。
  坐回出租车上,本想直接去医院,但考虑再三,还是回了家。
  ……
  宋予乔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五点了。
  不管世界怎么风云变幻,她却是安安稳稳地睡够了,休息够了,情绪也稳定下来了。
  睁开眼,是一片陌生的白,手背上还在输液。这感觉,真像死过一次,又重生。
  她混沌地想了会儿,终于联系起了前因后果,想必是顾连北送她来的医院。
  环顾一周,发现这是一间单人病房,沙发座椅上还搭着一件男人的大衣。
  顾连北应该还在。
  她自己坐起来,拿了桌上的杯子倒了杯水喝,隐约听见外面有说话的声音。
  没过一会儿,顾连北就推门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一身正装的顾池。两人看见她坐起来了,有些惊讶,然后很快走过来。顾连北帮她掖了掖被子,然后把抱枕垫到她身后靠着。
  “怎么样?感觉好点没?”
  “嗯,没事了。”她冲他笑笑,声音还有点哑。看到后面的顾池后,她礼貌地点点头:“顾总好。”
  顾池露出温和的笑意:“好好休息,工作的事不用担心。”
  宋予乔嗯了一声,跟他说:“我真的没事,明天就可以去上班。”
  “什么明天去上班?”顾连北插嘴进来,没好气地说:“你别想了,至少还要留院观察两天。”
  “我就是感冒而已,有什么好观察的!”宋予乔不认同地看着他,“反正我待会儿就要出院。”
  “你是在搞笑吗?现在几点了,医生一会儿就要下班了,谁还给你办出院手续!”
  “那我明天一早出院。”
  “一早?人家一早要查房开会,等给你办完手续得十点了,你去公司说不定能赶上午饭。”
  “顾连北!”宋予乔竖起眉毛瞪他。
  顾连北竖起双手佯装投降:“好好好,我错了。”
  “哼。”
  两人旁若无人地吵了一会儿,顾池一直挂着温润的笑看着他们,就像看着自己家不懂事的孩子一样。
  宋予乔想起自己的老板还在,立刻收了声,矜持了些。
  “顾总,您先坐一会儿吧。”
  顾池点点头,拖了一个沙发椅在旁边坐下。
  顾连北边倒水,边阴阳怪气地嘀咕:“两面派,态度差别可真大。”
  顾池不着痕迹地扫了他一眼,眼见水壶里的水快没了,吩咐说:“你去烧壶热水,冬天就别喝凉的了。”
  顾连北听话地倒掉凉了的水,转身去重新烧了一壶。水壶咕噜噜地响,他问宋予乔:“睡了这么久,饿了没?我出去给你买点吃的。”
  宋予乔确实有点饿了,点头说:“外面还在下雪吗?别走远了吧,楼下随便买点就行。”
  “知道了。”他应了一声,拿上沙发上的大衣穿上,对顾池说:“那小叔你留在这儿照看着点,我很快回来。”
  顾池点点头,目送他远去。
  房门关上,密闭的空间里只剩宋予乔和顾池两个人,她觉得有点不自在。
  顾池气场温和,可是温和得有些疏离,和任何人都不太亲近。
  宋予乔对他很是崇敬,可生活里又有些不知该怎么跟他相处。
  正纠结着对白,他倒是先开口了。
  “工作上还适应吗?”
  她忙点头:“嗯,很好,就是有时候还是有些地方不懂,怕做不好。”
  “没事,现在还早,再跟着做几个项目,习惯了就好。”
  宋予乔点点头,他又问:“你觉得顾连北是个什么样的人?”
  宋予乔愣住,只觉得他话题跳跃得有些快。想了会儿,她如实说:“他人很优秀,各方面条件都很好,性格比较阳光开朗。虽然偶尔有点小孩心性,但做事很稳妥,是个热心善良的人。”
  顾池面带笑意地听着,神情温和,却又滴水不漏,让人看不透任何情绪上的变化。
  “你想听听我眼中的顾连北吗?”
  

☆、点拨

  “他是家里的幺子,从小娇生惯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确实各方面条件都好。但条件好,不代表他优秀。我从小看着他长大,他是一个很固执的人,对于自己想要的,不会顾忌任何人的想法。你说他偶尔小孩心性,但他从来不跟我们这些长辈服软撒娇。他看着做事稳妥,但其实冲动又好强,并不比同龄人稳重。”
  顾池脸色渐渐认真起来,充满压迫性的目光注视着宋予乔。
  “最重要的一点,我觉得他并不善良。他从一开始就站的比别人高,得到的比别人多,所以他恰恰缺乏一般人的怜悯情怀。他和许多大家族出生的人一样,心里是自私的麻木的,他对人的戒备心很高,所以心思很重但不会轻易对别人表露。”
  见宋予乔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顾池问她:“你觉得我们看到的,哪一个才是真的他?”
  宋予乔想了想,答:“人本来就有很多面,但你不能否认他阳光开朗的一面,至少我看到的他,朝气蓬勃,确实比同龄人更加优秀。”
  “你说的很好,人确实是一种很复杂的生物,他会选择性地表达自己的情绪和人格。”他的眼里露出一抹笑意,“所以你现在明白了,为什么你看到的,和我看到的这么不一样吗?”
  宋予乔看了他一眼,对上他温和无害的眼睛,心里却无端一紧,并未开口。
  “那你喜欢你看到的这个优秀的顾连北吗?”他再次开口问她。
  宋予乔彻底沉默下来,屋里静得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我觉得他是个很好的朋友。”她低声说。
  “是吗?他六月份毕业,到现在一事无成,如果没有家里给他依靠,你觉得他凭什么活得这么风光?在我看来,他毫无上进心和责任心,丝毫不在乎父母家人的感受,活得如此任性,算不上一个好朋友。当然,朋友的定义有很多,你觉得他算哪一种?”
  “我曾经当助教的时候带过他,虽然我们差的不多,但我还是把他当弟弟,亦师亦友。”
  “如果真的是当做弟弟,那我希望你也能让他明白,你只是姐姐。”
  他一直温言细语地说着,宋予乔心里却几经翻滚,难以平复。
  她的脸色还是病态的白,神色比之前却已经镇定许多:“顾总,我明白的,我会劝他,不会让他误入歧途的。”
  “歧途倒不至于,他明白自己想做什么,他只是需要一个答案而已。”他眼里是通晓一切的睿智,“无论答案是什么,这不关我的事,但我不能看着他停滞不前。不管是他还是你,在这么年轻的时候,都不应该停滞不前。”
  宋予乔点点头,心里豁然开朗。
  她对着他感激一笑,仿佛想通了很多事。他也报以最和善的笑意,像面对一个亲近的晚辈。
  顾连北买完晚饭回来,顾池很快就走了,顾连北也没留他,正好病房里只剩他和宋予乔俩,他开开心心地铺上餐桌,把正餐和点心都端上来放好。
  宋予乔坐起来些,看着他忙碌,看着桌上精致而清淡的餐点。
  这些一看就不是楼下随便买的。
  他把她的粥盒给打开,随口问她:“你要搬去哪住?房子找好了吗?要不我帮你租个房子吧,正好我也不想一直住酒店了。”
  宋予乔捏着汤勺,很坚定地对他说:“不用了,我要回家住。”
  “回家?”他停下动作,隐隐皱眉:“你怎么突然决定回家了?”
  “本来就是我的家啊,哪有不回的道理。”她垂眸淡淡一笑,“没有过不去的坎,我跟我妈也只是缺乏沟通而已,又不是仇人。”
  他沉默着,她忽然抬头问他:“你呢?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家?你不会要一直住在酒店吧?”
  “关你什么事。”他在餐桌对面坐下来,避而不谈。
  “不要这么叛逆,顾同学!你爸爸是为了你好,你就算不想出国,也不用躲这么远吧。”她喝了一口汤,味道极鲜,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还有,你整天在这边无所事事的,有意思吗?我看你同学那谁谁谁,当时成绩还比你差,这不听说都创业了还做得小有成就,你惭不惭愧。”
  顾连北从鼻子里嗤了一声,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就他那小破生意,有什么好惭愧的。”
  宋予乔摇摇头,语气认真了些:“你别留在这儿了,你要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你爸爸会支持你的。”
  他抬眸看向她,漂亮而细长的眼睛里,折射出一种神圣的光芒:“我一直在做我想做的。”
  宋予乔顿了顿,低头吃饭,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第二天她还是出院了,拿了一堆感冒消炎药,在顾连北的念叨声里,自己打车回了家。
  顾连北看着出租车远离的身影,心里窝了一团火,转手就打电话给了顾池。
  “小叔,我想买辆车。”
  “在C市买车?”
  “对,我在这儿这么长时间,没车不方便。”
  “所以呢?”
  顾连北脸色难堪地迟疑了会儿,说:“我没钱。”
  “你爸也没钱吗?”
  他脸色更臭:“你明知道他不可能给我买车。”
  顾池淡淡地说:“你直接去我车库开一辆吧。”
  顾连北这才满意,笑着收了电话。
  宋予乔没去上班,正好是星期五,连带周末,顾池让她休息完三天再去公司,到时候会有新项目跟进。
  宋予乔进家门前,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她已经四年没有回过这个家了。
  有时候算起来,她才是最绝情的那一个。
  她拿出包里快生锈的钥匙去开门,试了几次,竟然都打不开。大门的锁早就被换了,她握着钥匙,呆呆地站了半天,才想起来要敲门。
  姜还是老的辣啊。
  屋里似乎没有人,她耐心地又敲了一会儿,才听到一阵嗒嗒的脚步声,听着有些奇怪。
  她问:“妈,你在里面吗?”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