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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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宠-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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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蓉儿会冷,蓉儿会冷。”南宫夜跌跌撞撞地冲回屋子里,背影是那样的沧桑悲凉,男儿的悲鸣声在这样一个凄风苦雨的夜晚回荡。
  大红喜烛高燃,合欢酒未动,另一个女子一身喜袍未脱,但随着那声声撕裂人心的惨叫,她的脸惨白而无血色。
  卷一 清歌 002:一生梦魇
  十年恩情一朝断,喜堂变灵堂,斯人去,独留断肠人。
  南宫夜抱着其妻四日四夜不肯离手,不眠不休,即使现在深秋风冷,但这时间一久,这尸体还是会腐烂,但看着痴呆的南宫夜,没人敢劝慰,没人敢靠近。
  八岁的孩童一步步走进他的父亲,然后在耳边呢喃了几句,南宫夜身体一僵硬,终于松开了手,跌跌撞撞离开了大堂,两行泪痕是那样的清晰。
  “莫蓉儿,我恨你,我恨你——”南宫夜跌跌撞撞地冲出了灵堂,从此再也没有踏进一步,直到下葬的那一刻,他也没有出现,所有的事情居然是一个八岁的孩童操持,他有着鲜有的冷静,那双稚气的眸子,从此冷漠如冰。
  即使二夫人携同她的女儿前来,南宫骏也是一脸的冷漠,他没有滴过一滴眼泪,反而漾着淡淡的笑。
  数月过去,南宫世家依然显赫,只是再无笑声,红色的灯笼撤下,换上白色的灯笼,白色的灯笼再换下,已经是春意盎然的春天。
  自莫蓉儿死去后,南宫夜再不是那个英俊而有为的男子,他夜夜醉酒,晚晚哀嚎,男人的啜泣声,让整个南宫府无人能眠,但太阳不会因为的哀伤从此不照耀大地,春光不会因为他的绝望而不降临人间,只是这天地并肩而走,相依相偎的人儿又少了一对。
  南宫夜从此不再出府,所有的事情都让他的手下去做,就连他的宝贝儿子他也不再抱起,不知道是忘记了,还是心中有惧?
  “娘,我到后山去玩一会。”罗伊稚气的声音在西厢房响起。
  “依儿,天色已晚,别到处乱跑,一会就要回来。”罗芙柔婉地吩咐。
  “知道了。”清脆的声音刚落,罗伊的人影已经冲到了前方。
  南宫世家,依山而建,高高伫立在群峰当中,俯瞰着大地,散发这王者的威严,罗伊如一个小黑点在暮色中快乐地奔跑,后山的那棵大树上,她新发现了一个鸟巢,里面有可爱的小鸟儿,她要去探望它。
  这座山庄所有人都当她娘俩是瘟神一般,就连丫鬟也不待见她们,每个人的眼里都是厌恶,而罗伊也讨厌这里,自从来了这里后,娘就从来没有笑过,这里只有那些小花小草,小鸟、月亮是她的朋友。
  此时暮色刚起,百鸟归巢,那声声鸟叫,让罗伊的心情更为愉悦,她的动作虽然轻,还是将小鸟吓得离开鸟窝,往山庄的深处跑去。
  “小乖,小淘气,我不是坏人,别飞走了。”这是罗伊给它们起的名字,但小鸟听不懂她温柔话语,时而落在地上,时而落在低枝上,似乎嘲笑她跑得太慢,她胖墩墩的身体满是汗。
  天渐渐黑了起来,今晚的风出奇地大,呼呼作响,天也黑得特别快,黑色的浮云在天边飘荡,让整个大地隐藏在黑暗中。
  “小乖,小淘气,你们在哪里?”罗伊稚气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回荡,路的前方有一个石碑用朱丹写着几个大字:“山庄禁地,请止步。”
  罗伊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夜色下,她看见了一个让她胆怯的身影,他比她高了小半截,独自立在悬崖边,如小青松一般,她怕他,她第一次有了心寒的感觉。
  “骏哥哥,你有没有看到小乖,小淘气?它们是一对鸟儿。”稚气的声音让这个夜变得有了一丝暖意,但这一丝暖意根本无法让这个八岁的孩子有所暖和。
  “过来——”南宫骏冷冷地发号施令,罗伊一阵心寒,转身就跑,但脚刚抬起,他的手已经掐住了她的咽喉,那手如铁钳一样让她喘不过气来。
  “你娘是一个狐狸精,如果不是你娘,我娘就不会死,我就不会孤零零,我爹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都是你们害的。”南宫骏仇恨的眸子盯着她,如盘旋在上空觅食的苍鹰发出渗人的寒意。
  “我娘不是狐狸精,不许你这样说她。”罗伊狠命地用脚踢他,但似乎不能撼动他分毫,就在她要断气的时候,他狠狠将她掷于地上,罗伊的身体撞击在硬硬的石块上,很痛。
  悬崖边的风很大,吹得罗伊发丝凌乱,小小的裙摆翻飞,只是那双眼睛依然晶亮倔强,在黑夜中发出如星子般的光芒,她爬起来一言不发地走了,一拐一拐的,前方一团小草,长在悬崖边的小草显得特别的坚韧,只是在浓浓夜色下,只是黑乎乎的一团,看不清颜色,她一脚踏去,没想踏空。
  “啊——”罗伊惨叫一声,往悬崖坠去。
  南宫骏听到惨叫本能地朝他冲去,一把握住她的手,只是他第一次握住她的手,小手暖暖的,但因恐慌而颤抖。
  “骏哥哥,救我——救我——”哀求的声音已经颤抖,南宫骏慌忙将她拉起,眼看她就快被他拉到地面,罗伊了一口气,吓得通红的脸感激朝他一笑,而就是这一笑,让南宫俊起他娘脸上那抹嫣红,还有那血一样的喜袍下那冰冷的身体,他在她的笑容中松开了双手,一脸的冷漠。
  罗伊如一个断线的风筝,往万丈悬崖下坠毁,那声惨叫划破夜空,但却无法传到第三个人的耳中,只是那双惊恐、绝望,不可置信的目光,成了追随他一生的梦魇。
  卷一 清歌 003:斗转星移
  风大,鸦叫。
  南宫骏呆呆地看着如黑夜一般的悬崖底出神,那是她坠毁的地方。
  掌心还有她残留的温度,暖得让他全身一阵痉挛,她是那个狐狸精的女儿,死了就死了,南宫骏冷酷地笑笑,但看着她掉下去的瞬间,听到她凄厉而恐慌的喊叫,南宫骏并没有快乐。
  自娘死后,南宫骏已经有很多个夜晚没有睡过,他很想念娘,想念她抚摸着他的发丝,温柔地喊他骏儿,他想爹那爽朗的笑声,娘那温柔的回眸,但现在什么都没了。
  娘死后他似乎成了一个孤儿一般,哭了也没有人哄,笑了也没有人听,耍剑耍得再好也没有人鼓掌了,他的鬼脸也不知道扮给谁看。
  南宫骏突然觉得自己就是悬崖边的那棵孤零零的小草,独自吐芽,也独自枯黄,那黑夜中凄厉地叫着的乌鸦也比他好,乌鸦还有妈妈。
  夜凉风大,呜呜作响,像冤鬼在哭泣,也像猛鬼在索命。
  乌云在天空迅速游走,但却未能下一场轰轰烈烈的大雨,空气反倒越发压抑,他甚至闻到空气中带着淡淡的甜腥味,他闻了闻他的掌心,只有淡淡的馨香,她并没留下任何血腥,这血腥味从何而来?
  南宫骏往回走,今晚他的步履比平时显得沉重,这山庄也在沉睡。
  远远地南宫骏看见了一条尸体倒在了地上,他的心猛地一寒,再往里走又发现了一条,心再次抽紧,空气中的血的腥味越来越浓,看到越来越多的尸体。
  当血的腥味充斥在他的胸腔,当看到漂亮的青色大石被血染红时,南宫骏发疯地往悬崖处奔去,他怕了,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尸体,他第一次看到自己熟悉的人倒在血泊当中,恐惧如刺骨寒风漫遍全身,渗入他身体每一处。
  南宫骏没命地跑,到一处绝壁,他双手紧紧巴住突出的石块,然后缓缓地将脚放下去,然后往里一跃,钻进了悬崖边上一个洞穴,这个洞穴是他五岁的时候发现的,他看见有小鸟钻了进去,他用棍子去捣,想将鸟儿弄出来,但发现洞穴很深,鸟儿竟然吱吱呀呀不出来。
  他从来不敢跃进去,因为一不小心就会掉进万丈悬崖,粉身碎骨,但今晚他一气呵成钻进去,到了里面的时候,他的身体才开始瑟瑟发抖。
  洞穴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大,只能容纳两个人,他的衣服有着血,那是武艺高强的高管家的血,高管家的武功在这座山庄仅次于他的父亲南宫夜,看到他死的那刻,他拔腿就走。
  夜点点深了,鸦声更是凄厉,南宫骏将头埋在腿弯处,在这一刻他对他爹那埋在心底的怨恨烟消云散,他只求他平安,他没有娘了,不能再没有爹,他默默跪在地上,茫然而惶恐。
  自娘死后,南宫骏再也没有叫过他一声爹,半夜爹来看他的时候,他总是冷冷地看着那一脸痛楚的英俊男子,眼里透着冷漠而疏离,直到那个男子在他的目光中跌跌撞撞地离去,他也不 一句话。
  今夜,南宫骏突然好想大声地喊爹,他好想冲进他的怀中。
  “找完整个山庄了,还是找不到这三个人。”一把尖利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显得特别清晰。
  “莫非是南宫夜新娶的那个骚婆娘会武功,带着这两个孩子逃走了?”
  “连南宫夜武功盖世都栽在我们的手中,她们能逃到哪?门口都被我们的人守住,谅他插翅都难飞,一定还在山庄,我们继续搜。”南宫骏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手指掐进了他悬崖里,他很想哭,他很慌,他的爹是不是遭了毒手?
  “就差这里没有搜了。”
  “不就是一个十岁的小毛猴吗?跑了就跑了,能掀得起什么风浪, 不定是被尸体压着,我们没有看清楚。”粗重的声音包含着满不在乎。
  “斩草要除根,我们不能留下任何祸患,既然做了,就要做到最完美。”一把儒雅而沉稳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南宫骏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如果不是今日亲耳所听,他绝对不相信他竟然是血洗这做山庄的凶手之一。
  他竖起耳朵听,他要将每把声音都铭记在心,将每个名字都刻在心里面,他的手中满是血,他用大血的手指将他们的名字一个一个写下来,总有一天他要他们血债血偿。
  脚步声远去,也恢复了寂静。
  南宫骏望着天边,泪一滴滴流了出来,娘死的时候,他没有滴过一滴泪,那个叫罗伊的女孩坠入悬崖下的时候,他也没有掉过一滴泪,但现在他的泪水与手中的血一起滴下,依然那样鲜红,在这一刻他成了孤儿,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
  南宫骏深深地往悬崖底深深看了一眼,从此他不需要再内疚,因为即使他将她救上来,她一样会被人杀死,也许死得更惨。
  他笑了,释然地笑了。
  “也许我拉住你,从此我还有一个亲人。”南宫骏的眸子渐渐地黯淡下去,直到再没有一丝神采,因为他想起了那双如星子般的眸子,还有那惊恐的惨叫。
  南宫骏在这个山洞呆了两天两夜,然后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逃离,离开之前不敢在山庄停留半步。
  斗转星移,日月如梭,转眼八年过去。
  八年后的同一个夜晚,那个破败的南宫世家先后来了一男一女,男子黑衣如墨,俊美的脸庞冷冽如冰,弯身轻轻抚摸那颓败脱落的屋檐,修长的手青筋突起。
  女子白衣胜雪,在清冷的月色下迎风而立,清丽不可方物,眸子时而烟雾迷蒙般忧悒,时而如千年寒冰般渗人。
  他来时月上柳梢头,她来时月移中天。
  卷一 清歌 004:一黑一白
  南宫世家那座气势雄浑大门在风吹雨晒下略显得颓败,走到里面大半房子已经在八年前烧毁,剩下坍塌的半边也在诉 它曾经的繁华与显赫,但触目皆荒凉。
  七寂一步步的踱着,脚步缓慢而沉重,脸上红纱在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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