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帝王妻:璃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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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做帝王妻:璃妃传- 第8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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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方面,南越幼帝修国书,派使臣向西周请婚,并言:“若臣下有不忠之心者当勤兵赴国除讨”
  西周宫中适龄公主虽有,但也可以重臣之女代嫁,可,一来姬太后曾派暗线驻于官内,必对西周后官了如指掌,二来,毕竟南越也属分鼎三国之一,许其公主,并不算委屈,三来,西周与北溟之战若无可避,南越的站向亦犹为重要。
  故太后几经思虑,从宫中择取昔日的贤妃,今时的澜充仪之士赢曲裳为淑华公主,于靖宣十三年八月初八送亲南越,并因此晋封澜充仪为澜昭仪。
  澜昭仪势败,所以,她丝毫不能对此道旨意有任何辩驳,唯一的女儿远嫁南越,对于她来说,意味着,宫中最后依傍都失去。即便封至九嫉之首昭仪位份,于她,丝毫没有任何转圜的意义。
  没有帝恩,没有儿女承欢膝下,她的命运甚至不及皇后,皇后纵然被废长门宫,但其女儿依韵却早在去年就被许于太尉之长孙为妻,并以和硕公主之礼下嫁。
  姐姐的女儿睿雪本是太后最早属意远嫁南越的公主,但天烨以睿雪年岁尚幼为由拒之,其实,睿雪仅比曲裳小一岁而已。
  虽然,都是他的女儿,他对姐姐所留下的孩子,是极好的,云充容自抚养睿雪这八年来,纵无盛宠,也从充容晋到云妃,这是睿雪间接所带给她的,她待睿雪之好,在宫中亦有口皆碑。
  我的无忆,在摄政王的悉心教导下,如今也是八岁,为玄景的伴读,得以求学于尚书房,每日“卯入中出”,除要学习语言文字以及《四书》、《五经》等儒家经典之外,骑射之武学亦在所学范围之内。
  日子的悠然平缓,始是酝积着更深的暗潮汹涌。
  这年的初秋,天烨依然在南苑举行秋季节狩措。
  南苑,位于镐京永定门外永定河中部,地毗连千里,林木葱郁,水草茂盛,故群兽聚以孳畜,是极好的狩措之地,设有隆庆山庄,山庄分为官殿区、湖泊区。
  靖宣九年时,曾对此重新进行过修葺,修葺一新后的宫殿区,内宫由明宫、杜宫、竹宫,梅宫,菊宫等几座宫组成。外宫刚分春,夏,秋,冬四院。
  湖泊区在官殿区北部,其中如意洲是帝王饮宴和会客之所,烟雨搂为眺望风景之处。
  隆度山庄外,山岳中的试马埭是表演摔跤和赛马的地方,其余,刚是狩措围场。
  天烨此行,除带着一众近亲王爷,朝中武将外,皇子亦得以同行,无忆因是伴读身份,额外得了恩旨,也在此次的名单中,这让我,莫名,有着一丝欣喜,或许,我能更近地看到我的无忆吧。
  后宫嫔妃中仅宸贵妃、芊妃、云妃、琳昭媛四人随行。
  不过一日, 已行至南苑。
  王爷, 武将均住于外宫四院中。
  明官为天烨所居,有九进院落,王殿为“澹泊敬诚”殿,全部由楠木建成。
  宸贵妃赐住较近的竹宫,芊妃住梅宫,云妃和琳昭媛分别住剩下的杜宫和菊宫。
  随同天烨出行的近身宫女是我,佾痕,萱滢三人,望舒并未同行。
  昔日被劫倚翠搂,归来时,也曾在此小住,但,由于,被时是夜晚抵达,次日清晨便匆匆启程返回镐京,对于南苑的印象仅局限在当时所居的别苑,今目的梅宫。
  而,这一次,我终于见识到西周帝王狩措围场盛大磅礴的景象:草原起伏,花卉遍野,松叶厚厚似地毡般铺成一条条山间小径,山峦遥逄纵横交错如迷宫,溪流潺潺宛若银带荡涤澄静;百年古柳星罗棋市在溪旁,茂密的森林深处,是各式野兽的天堂。
  隆庆山庄同样也是天家的避暑别宫,这里,一年四季,因着天然森林的围绕,终年没有酷暑。
  “等朕把前朝的事安排妥当,咱们就去避暑别宫。”犹记起那年,他低不可闻的声音在背后拥住我时响起,许的是这句承诺。
  可,当他真正把前朝的事安排妥当时,却是我和他的决裂。
  轻抒出幽幽窒气,我收回远眺的目光,返身,将托盘内的两碗桂枝蛮露羹端往明宫。
  “王爷,可以慢点走吗?”一声柔弱的女子声音怯怯地响起。
  我看到,前面,松林中,走来两人,男子正是十六王天灏,身后跟着一穿着水绿衣裙的士子,眉目清秀,有着大家闺秀特有的娴雅端庄,应是当今丞相之女,十六王妃秦霜滟。
  我本想退身避开,但天灏的眸光已如利箭锁在我的身上,我避无可避,之能俯低螓首:
  “奴婢参见十六王,十六王妃。”
  “免礼。”秦霜滟温婉地道。
  “奴婢?皇兄不是早就颁下旨意,你之需对当今太后才需行礼吗?”天灏的语音带着浓浓的阴霾森冷。
  “王爷,她就是璃妃娘娘?”秦霜滟惊奇地问。
  看来,我的所有过往,不光后宫,前朝官员家眷中都有耳闻,唇边浮起苦笑
  “璃妃娘娘?”天灏玩味这这句话,恢复冷冷的语调,“你贵为丞相的千金,怎么对这些消息,也都这般热衷,不知分寸?看来,相府的家教不过如此。”
  “王爷,妾身知错了。”秦霜滟的声音一直带几分怯意。
  想她身为如令丞相的长女,却依然并未能率心而活,显见,天灏对她,诸多不满,怕是早在指婚当日就存下的芥蒂。
  “本王有些冷,你回去替本王取披风来。”
  他们身后本远远跟着侍女,但天灏竟差使她做这件事,必然又要与我有何牵扯,我忙身:
  “皇上等着桂枝蛮露羹,奴婢告退。”
  “本王让你走了吗?”
  秦霜滟细碎的脚步已渐渐远去,他更逼近我:
  “为何要躲着本王?”
  “请王爷自重!”
  他攫住我的手腕,低声,带着蛊惑的意味:
  “自重?你还以为自己是皇兄的后妃吗?自你被贬为奴早就不再是他的人,不过皇兄实是吝啬,竟不愿将你赐予本王。”
  他凑近我的脸,我略略有些惶张,他的眸子眯起,狭长的凤眸此时,更带着一种兽类的危险。
  此处距离明宫还有段路程,而,各宫的宫女刚刚抵达,都在忙于安顿行李,所以,刚刚到现在,周围除了十六王的人之外,没有其他人等经过。
  宸贵妃正伴在天烨身边,倘若我这么久都未将桂枝蜜露羹端回,必打发其他宫士来催,这样,我岂非又惹出不是,纵然天烨不介怀,云雅太后,又焉能容得?
  “即便如此,奴婢也是昭阳宫的人,只听命于皇上,王爷不放奴婢,无异也是忤逆于皇上。”我急于挣开他的钳制的举动落在他的眼里,更引起他的一抹笑意。
  “你说,如果本王在这里将你宠幸,皇兄会说什么呢?”他并不放开我的手腕,反而愈加肆无忌惮。
  现在天灏,似完全变了一个人般,不再是我熟悉的样子,天烨的指婚,所引起他的叛逆之深,远远超过我所能想象的。
  十九岁的他,身上散发出让我感到恐惧的气息,这份恐惧,来源于他年少轻狂认定的爱,带着嗜婪的危险,和不容拒绝。
  “我不知道皇上会说什么,奴婢仅知道,如果王爷真那么做,那么,得到的会是一具尸体。”我淡漠地说,他攫住我手腕的手微微颤了下。
  然后,他松开手,默默地转身,道:
  “你走吧。”
  我端着托盘,索性刚刚的挣扎,并未溢出多少羹来,我用袖巾稍稍擦拭,便急往明宫行去。
  当我走过他身边时,清晰地,听到他低不可辨的一声:
  “为什么你不明白我的心。”
  明白与不明白,早在八年前,我就已经说过,可惜,天灏始终不愿意去懂,他的执栅,在某些程度上,是远胜过天烨的。
  甫进“溏泊敬诫”殿,正看到宸贵妃与天烨在桌案前执笔自着什么,我轻轻端着碗盏呈上:
  “奴婢参见皇上,贵妃娘娘。”
  自从七夕后,表面上,天烨和宸贵妃依然恩爱如昨,但似乎,有些什么,终究是变了,一如,宸贵妃再也不愿唤出“烨郎”二字,而天烨望向宸贵妃的眼神,更多的,是淡淡的温柔,但,这份温柔,却是无关乎爱情的。
  宸贵妃伸手从托盘中取过玉色骨瓷碗,递与天烨,自己方才另外取了一碗。
  “这是宸儿最爱的甜羹,趁热,多用些吧。”天烨放下羊毫,接过瓷碗,舀了一勺桂枝蛮露羹,未入口,已复放下置于一边,淡淡道。
  今日方抵达,宸贵妃倦懒地伴天烨在明官共用午膳,见她几乎未动食,天烨才命膳房特意加了这道甜点,因膳房人手大部分都在整理食材,我才亲自去端了来,伺候天烨这么多日,今天才赫然发觉,他对甜点钟爱一般,而,宸贵妃刚犹喜甜点。
  而我那日,替天烨所煮的亦是甜点,他却悉数用完,原来,他为我也曾改变过自己的心意。可我,对他的了解,又有多少呢?毕竟,之前身为他的后妃时,我也从不知他所食的喜好。
  可他,却深知我所喜的是什么,包括藏云的那道芦蒿炒香干,也是他平日留心,方能吩咐顺公公替我传人去做吧。
  原来,他的付出,其实一直都没有比我少,只是,我未曾体味到。
  宸贵妃舀起一勺才入口,却引起一阵干呕,我忙接过她手中的碗盏,一边她近身宫女水悠已递上绸帕  并轻抚她的胸口:
  “娘娘您可好些?怎这几日一直这般?还是传太医来瞧瞧吧。”
  “不必,本宫的身子自己知晓。”她摇首。
  “传太医看下吧。”天烨的眉心突然蹙起,旋即松开,却均落入我的眸底。
  “启禀皇上,芊妃娘娘求见。”殿外,小允子尖声通传道。
  “准。”天烨离开桌案,吩咐道:“小允子,传太医前来。”
  水悠已扶着宸贵妃坐往窗台下的暖榻。
  “臣妾参见皇上,贵妃娘娘。”芊妃一身玫红的衣裙,脸若桃李艳而,轻声问安。
  “免礼。”天烨移转步子,我已退至一边。
  她的容颜本就不俗,但这几年,注重妆容之浓,反掩了天然的本色,倒无昔日烟视媚行间的清雅可人。
  “芊妃有何事吗?”天烨踱到酸枝椅上坐下,望着她,温和地问。
  “臣妾今日前来,仅是有一愚见,望能得到皇上恩准。”
  “且说来听听。”
  “这次秋季狩措,亦是玄景第一次跟随皇上出行,臣妾想借这个契机,让他同玄铭及诸位王爷家的郡王,切磋一下宫内师傅所教的骑射,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芊妃所言极是,朕的皇子自当文韬武略皆备,就安排在此番的秋弥典礼之后吧。”
  “臣妾谢王隆恩!”她婉柔谢巴,眸底掠过的,是一抹意色,被时,我丝毫不知她的这番提议后,竟隐着另一个阴谋,并让我再次重陷宫闱的残忍争斗中。
  说话间,太医已匆匆前来,不是常见的几名太医,面生的很,向天烨见过礼后,已至宸贵妃前请平安脉。
  芊妃并不退下,在旁冷观其变。
  少顷  这太医已请完脉相。
  “娘娘身子如何?”水悠急切地问。
  太医走至天烨面前,按礼跪下,语音中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臣高飞恭喜皇上,娘娘的脉相乃是喜脉,已两月有余!”
  “当真?”天烨的语音中带着喜悦,但更多的,让我品到的,是种分辨不出的情愫。
  “臣虽刚入太医院,但行已三十截,定不会有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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